信息技術投資、企業創新能力與同群效應

袁 雪

（西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重慶 400715）

0 引言

隨著現代信息技術的迅速發展，企業將信息作為一種資源進行開發和利用，并將其作為企業創新能力持續提升的動力，其應用程度深刻地影響企業的創新活動。當前我國的自主創新能力弱，要以加快信息技術與制造業深度融合為主線，促進信息化進一步發展，激發企業活力與創造力，實現轉型升級和提質增效。然而如何實現信息化水平與自主創新能力的深度融合仍是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

現有學者從不同的理論和角度研究，認為信息化對企業的創新能力有顯著的影響。研究證實，信息技術投資將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企業研發新產品或服務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并認為信息化與工藝創新能力之間是穩定的協整關系。Kleis實證得出信息技術投資通過知識管理、創新生產流程等機制作用于創新，在研發驅動的過程中尤為重要。

然而，關于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創新能力的異質性、同群效應和相關機制影響的研究還比較少，據此該文通過梳理國內外相關文獻，利用世行中國投資調查的三輪微觀數據（WBS01、WBS05和WBS12），實證檢驗行業以及規模異質性在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創新能力之間的影響以及“溢出效應”。與已有的研究相比，該文的邊際貢獻如下：第一，該文從信息技術投資的角度出發研究對企業的創新能力的影響。以往的大多數文獻多集中于研究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的績效的不同影響，或是只考慮對某個細分行業的技術創新能力、工藝創新能力的影響，或者從宏觀層面分析信息技術投資對區域創新能力的影響。第二，有別于已有文獻的主流研究思路，該文從同群效應的研究視角切入，重點研究了在行業規模的影響下企業間利用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行為是否有“溢出”效應及“溢出”程度，即企業間信息技術投資的同群效應對創新能力的影響，豐富了同群效應的研究內容，拓展了該領域的研究思路與成果。

該文的具體結構：第二單元總體論述了有關文獻，第三單元以內容研究為主，重點講述了數據獲取渠道、變量篩選以及模型構建問題，并就此展開了描述性的統計分析；第四單元具體分析了實證結果；第五單元提出結論并在政策方面給出了科學、合理的建議。

1 文獻綜述與研究假設

近些年來，信息技術投資的相關研究一直是國內外學者的研究熱點。與信息技術投資和企業創新能力相關性問題的研究通常以理論研究和實證研究為主，并就此得到不同結論，分歧主要集中在信息技術投資是否能對企業創新能力帶來促進作用或更加復雜的關系作用，而產生這些分歧的主要原因在于研究者所選取的研究思路以及角度的不同。

一部分學者認為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的創新能力不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研究發現企業信息技術投資規模和其創新績效間的相關性并不強；在考慮國家特征影響信息技術投資績效后，實證研究顯示信息技術投資并不會非常明顯地影響到國內經濟增長水平，在生產活動中引入信息技術這一生產要素后，經濟績效明顯滑落，在國內的信息技術領域，呈現出了“生產率悖論”。

在部分學者看來，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存在復雜的關系。信息技術投資實際上是企業的一種要素的投入，遵循邊際報酬遞減規律。最初信息技術投資處于較低水平時，這種要素能夠給企業帶來顯著的創新溢出效應，邊際效應遞增的情況下，企業對投資進行持續追加，以此來實現對創新收益的盡可能獲取，而在信息技術投資達到臨界水平的情況下，其影響企業創新能力的邊際效應和投入強度呈現出顯著的反比關系，總體來看，其是按“先提高后降低”的倒“U”形走勢發展。

學界主流觀點認為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的創新能力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在理論研究方面，信息化技術提高了信息傳遞速度，提升了信息交互效率，從而在產業內部，復雜技術可實現高效、順暢的傳播，傳播成本得以節約，技術創新效率及能力都得以提升；而基于協整關系的角度，研究得出信息化水平顯著促進了中國工業技術創新能力的提升。

基于學界的主流觀點，信息技術本身能夠支持企業流程創新，促進企業內部資源的流動與優化配置，降低內部協調成本，支撐企業對內部知識的管理與共享；此外，在企業對外部知識進行獲取和吸收時，信息技術投資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存在于創新要素供需雙方間的信息障礙被徹底打破，交易成本得以節約，從而提高企業新產品開發的知識水平，為企業提供關于市場、行業等信息。因此，在知識管理和生產流程創新等方面，信息技術投資對以研發為驅動的創新活動產生了明顯影響，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增強起到了關鍵性促進作用。

據此，該文提出如下假設。

H1：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的創新能力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

競爭是引發企業創新同群效應的內在動力之一，多數學者的研究都表明，行業和規模是影響企業間創新的同群效應的重要因素。行業內激烈的競爭會促使企業效仿其對手的創新策略；而在規模較大的企業群中，為了維護和改善市場地位，一家企業與它同群企業的創新投入力度常常保持一致或更強。

據美國經濟學家梅森和喬?貝恩的產業組織理論，行業作為企業的一個重要宏觀外部環境因素，影響著企業的市場行為并且在行業內部存在一定程度的市場競爭。由于信息化與新技術的不斷發展，企業往往會利用自身內部資源，并增加企業的硬軟件設備等資產的投入，即加大信息技術投資，從而更好地對外部資源進行深化開發和廣泛應用，不斷提高生產、經營、管理、決策效率，進一步提升企業創新能力以提升自身競爭力。行業內競爭激烈，企業會更加關注競爭對手的創新策略，而創新其本身就具有很強的不確定性，當行業中的一家企業加大對信息化的投資試圖提升創新能力時，其他企業創新戰略搭便車的可能性就越高，即同行業間企業信息技術投資存在“同群效應”。Manski將此效應解讀為，同群者的行為變化將對個體形成的改變產生影響，其實質也是一種模仿，同群企業往往面臨著相同的行業和市場環境，因此企業會模仿同群企業的行為來降低創新不確定性，以提升自身創新能力并維持競爭地位。

據此，該文提出如下假設。

H2：同一行業間企業通過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同群效應顯著。

進一步分析，技術密集程度不同的行業在產品和技術復雜性、技術升級難度不同的情況下，創新的難度、風險及資源配置情況也隨之呈現了明顯的區別，就此導致不同行業的企業對信息需求和對信息技術投資的意愿、信息基礎設施的利用效率存在差異，進而導致創新效率也存在差異。在非研發密集型的行業，利用先進技術的機會較少，在提升創新能力方面不夠重視，企業信息技術投資的意愿較低，因此同群企業間信息技術投資的相互模仿行為相對較少。而在技術密集型行業，要想獲得或保持行業的領先地位，企業需要持續不斷地進行開發，利用大量的信息技術，搭建研發平臺，擴大市場信息搜索范圍，提升信息精準度，提高市場機會捕捉率和決策效率，從而弱化創新與技術風險，且同群企業會更加積極地對競爭對手的創新行為作出回應。

據此，該文進一步提出假設。

H3：在技術密集型行業，企業間通過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同群效應更強。

行業內的企業平均規模也成為信息化影響企業技術創新的主要誘因。信息技術投資之所以能夠彰顯某種功效，主要是因為受到了互補機制的驅使，即在企業信息化發展過程中，物質、人力和組織這三類資本間存在明顯的互補關系。而在人力、組織這兩類資本方面追加投資，方可將企業信息技術投資的積極功效盡可能地發揮出來。并且，信息技術投資無論是人物力或是組織投資，都需要企業付出較為巨大的成本。而與大企業相比，中小企業雖在信息技術投資與建設方面的積極性較高，利用信息技術進行創新行為的動機較強，但就其自身的綜合資本實力往往不及大企業。因此，中小企業由于受到資金、技術等方面的限制，使得信息技術投資強度較弱，進入信息化高級階段困難，很難將投入轉化并提升為創新能力，進而同群的中小企業間相互模仿的積極性較低；而大企業則可以憑借自身的資金、技術等方面的優勢將信息技術投資轉化為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成果，實現多種高級的信息化應用，并完善企業相關的創新體制機制，進入信息化高級階段，進而不斷提升創新能力，使得同群的大企業間相互進行模仿的積極性較高。

據此，該文提出如下假設。

H4：大企業間通過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同群效應更顯著。

2 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

該文采用的是世界銀行2001年、2005年以及2012年在中國企業調查的微觀數據。上述三輪“世行中國投資調查”（簡稱WBS01、WBS05和WBS12）均采取分層后隨機抽樣的方式，分別對中國的5個、25個城市的服務業、工業制造業以及高新技術產業等進行問卷調查和數據采集，樣本企業個數分別為1548、1377和2848。與中國工業企業數據庫相比，該調查問卷中涵蓋了企業基本信息、研發活動與創新、企業軟硬件信息設備投資、IT從業人員比重、互聯網支出等，并對企業ICT投資以及應用情況進行了詳細詢問，從而能更好地為該文構建核心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等指標提供了數據來源。

2.2 變量選取

參考學界主流觀點，是指企業對其生產要素以及生產要素配置、企業經濟活動進行有價值的改變，從而使企業取得有價值的效果的過程。企業創新可以理解為企業引進并吸收以提高現有技術為目的，能創造出核心的產品或新技術。基于此，該文參考張三鋒和魏下海的度量方式，將企業創新的衡量劃分為研發投入（RD），據2012年問卷中關于企業過去3年是否進行研發活動的問題構建二元變量。

指企業生產活動中，信息和通信技術的運用水平（ICT），以2001年調查問卷中的企業ICT和機械設備兩方面的投資額之比構建。參考劉政等對企業數字化指標的選取，并根據2012年問卷中關于信息化內容與過程的相關問題，構建企業單位新增固定投資下的電子信息以及網絡支出率（ICTnet），構建企業從業人員電腦使用率（ICTstaff）、企業是否使用ERP系統（ICTerp）作為一系列替換指標。對該文中關于同群效應的考量，參考彭鎮并根據問卷中關于行業的劃分，生成同一行業的ICT投資均值（ICT_peer）作為新指標。

結合現有研究，該文選取企業發展時間、企業規模和人均資本存量作為主要控制變量。企業發展時間，正常情況下，在信息技術運用方面，發展時間較長的企業和新建企業的差異是相當明顯的，該因素也影響了企業的創新以及研發投入。該文采用截至2011年底受調查企業成立年數的自然對數進行指標構建。企業規模，該文采取企業中正式員工的自然對數來度量，并按照人數的二分位數將企業分為大和中小兩類。人均資本存量，資本存量對企業選擇購置信息技術設備有一定的影響，從而對企業研發與創新產出產生影響，該文采取截止2011年底企業固定資產凈值與正式員工數之比的對數來衡量。企業銷售收入，已有研究表明銷售收入即總產出會對企業研發活動產生影響，該文采用2011年銷售收入的自然對數進行度量。其他控制變量，參考現有文獻構建出口（Export）、所有制（ownership）、是否擁有董事會（BOD）、企業總經理受教育程度（CEOedu）和崗位經驗（CEOyear）等變量。最后，控制地區和行業特征，排除地區和行業固定效應，并進一步采取1%分位數以下99%以上的縮尾處理，消除極端值對實證結果的影響。

2.3 模型構建

該文構建的模型如公式（1）所示。

式中：RD表示企業對研發創新活動的選擇。當=0時，表示企業不進行研發活動；當=1時，表示企業進行研發活動。ICT為所對應的信息技術投資指標值；ε表示隨機擾動項。

2.4 描述性統計與分析

該文各主要被解釋變量、核心解釋變量以及控制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見表1（采用WBS01）。

表1 主要變量解讀及其描述性統計分析

3 實證結果與分析

3.1 基準回歸

表2匯報了采用WBS01數據的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基準回歸結果。由表2顯示，值在模型1中為151.14，可見該模型有不錯的擬合效果。就模型1來看，信息技術投資作為最關鍵的解釋變量，其系數為0.032正且在1%水平上顯著正相關，同時表明信息技術投資能夠顯著增加企業研發投入，原因是信息技術的大規模應用為企業提供了智能高效的平臺與基礎設施，從而增加了企業對新產品的研發投入，進而提高企業的創新能力。該結論與韓先鋒、高巍等學者的研究結論大致相同，認為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的創新能力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董祺采用電子信息企業數據實證得出中國企業信息化和研發投入之間存在負的交互效應，原因可能是部分企業在資源管理中存在不足，難以在創新投入過程中有效利用資源，企業進行信息技術投資最終所得到的創新產出成果較少，并未顯著促進企業創新產出能力的提高，也可能是隨著企業信息技術的應用導致機密信息更易于被其他創新主體利用導致自主創新激勵不足，從而出現產出較低的情況。因此，針對高投入低產出的現狀，政府或企業自身應通過加強專業培訓或政策支持等手段進一步培養創新主體的信息素養，從而將信息技術的投入充分轉化為更高質量的產出。

表2 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回歸結果

3.2 異質性分析

該文中關于技術密集型行業（ICT_tech）參考問卷標準包括IT行業、大規模集成電路工業、機械設備制造、化學材料以及能源工業，而非調到皮革制造后，變為“的技術密集型行業（ICT_labor）包括食品、紡織、造紙塑料制品以及皮革制造，處理后生成變量Pro（若為ICT_tech，則為1；若為ICT_labor，則為0）；對企業規模的劃分，參考劉政等據世行問卷調查中對企業的界定，采用WBS12中企業員工的數據，將雇傭人數小于100人的企業界定為中小規模，否則界定為大企業。后進行二分位數的處理，使其不同規模的企業個數較為均勻，處理后生成變量nsize（=0，為中小規模；=1，為大規模）。

模型1為相同行業的同群效應結果（表3），其估計系數為0.169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表明同行業間的企業通過信息技術投資來加大研發投入從而提升創新能力的“溢出效應”較強，這也驗證了前文中的H2假設。而模型2為技術密集型行業與非技術密集型行業信息技術投資同群效應的結果，其中，第2列的交互項ICT_Ind（ICT_peer×Pro）系數為正并且通過10%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行業類型能夠正向調節企業間信息技術投資和創新能力的關系。即隨著技術密集程度的不斷提高，企業間信息技術投資產生的同群效應對企業創新能力的提升也越來越強。H3假設得以驗證，處在技術密集型行業的企業通過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同群效應更強。

表3 行業異質性分析（2012年數據）

表4報告了經過規模劃分后的各變量組間系數差異的結果。由第一行可知，核心解釋變量的組間差異系數為-0.127且在5%水平上顯著，表明兩組分類之間具有明顯差異。如表5，模型1只包括各種控制變量，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增加了核心解釋變量，其系數為0.48正并在1%水平上正向顯著。模型3在模型2基礎上引入了調節變量（nsize），去掉核心解釋變量，結果顯示系數為正并在5%水平上顯著；模型4在模型3上引入核心解釋變量，結果表明其系數仍然為正且在1%水平上顯著。最后，模型5在模型4上加入交互項（ICT_peer×nsize），交互項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為正。這意味著，企業規模正向調節企業間信息技術投資與創新能力的關系，即企業的規模越大，其對信息技術投資的同群效應提升創新能力的促進作用越強。基于此，其結果產生的原因可能是中小規模企業更容易受到技術、資金等方面的限制，無法進行大規模的信息技術投資來增加研發投入，進而很難轉化為創新產出，從而其相互進行模仿的積極性不如大企業高，“溢出效應”不如大企業間顯著，假設H4得到驗證。

表4 規模分類的組間差異檢驗

表5 規模異質性分析（2012年數據）

4 穩健性檢驗

4.1 更換調查數據的穩健性

為了對特殊數據和核心變量誤差影響核心結論的情況進行規避，在檢驗過程中，特地替換了WBS12調查數據，詳情見表6。在創建1、2模型時，分別對WBS12調查數據予以運用，分別替換了解釋變量為企業從業人員電腦使用率（ICTstaff）及企業是否使用ERP系統（ICTerp），并新增了企業總經理崗位經驗等控制變量，回歸結果顯示解釋變量在模型1和2中系數為正并且在1%水平上高度顯著，這說明核心結論并沒有變。此外，繼續替換數據WBS05并替換解釋變量為企業單位新增固定投資下的電子信息以及網絡支出率（ICTnet），如表7所示，其估計系數仍然高度顯著且符號一致。綜合說明，無論是替換數據還是更換核心解釋變量，都可以證實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創新能力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

表6 替換數據與變量（替換數據為2012年）

表7 替換數據與變量（替換數據為2005年）

4.2 控制樣本的選擇性偏誤

企業是否進行信息技術投資也是一種選擇的結果，其面臨著樣本選擇性，因此樣本的選擇性偏誤可能會對該文結論產生影響。考慮該文的核心解釋變量ICT為連續性變量，將其轉化為二元變量采用PSM模型進行最近鄰匹配，以進一步完善該文核心結論。具體來說，選擇WBS01中的數據，將ICT的投入比例在0.5以上的定義為投入較多的企業（多投入=1），在比例為0.5以下的定義為投入較少的企業（少投入=0）。以控制變量總產出、人均資本存量、企業規模和年齡以及企業所在城市進行最近鄰匹配，發現值差異顯著，說明該文選擇的控制變量較為合理并且存在樣本選擇性偏誤。表8報告了采用PSM之后的最終檢驗結果，顯示解釋變量估計系數為正且在5%水平上顯著，這也再次驗證了控制選擇性偏誤之后，假設1充分成立。

表8 內生性檢驗（PSM）

4.3 工具變量控制內生性

由于一些生產經營問題可能會同時影響企業信息技術投資和創新能力的測度并且企業創新能力也會反過來影響信息技術的應用，因此模型存在一定的變量遺漏以及變量間的逆向因果關系。該文嘗試用工具變量方法緩解其內生性問題，選取世界銀行2005年在中國120個城市進行的“營商環境”調查數據構建IT指數（ICTindex）作為2012年企業信息技術投資的工具變量。該文采取2005年城市的IT指數作為工具變量會影響：第一，滿足工具變量的相關性條件。企業生產經營過程中所采取的一系列信息技術通常與該城市的同行業企業應用信息技術相關，因此2005年IT指數也會影響2012年所在城市企業應用ICT。第二，滿足工具變量對外生性要求。選取的2005年城市層面的IT指數對2012年企業的創新能力影響程度較小。第三，數據具有可得性。WBS12的調查中，25個城市均包括在2005年“營商環境”調查的120個城市中，并且僅有2005年的調查問卷同時包括了企業接受IT培訓的人數比例以及經常使用電腦工作的員工比例兩個所需的指標。表9的回歸結果顯示出，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該文所選工具變量和內生變量呈現出了明顯的正向關聯，相關性假設是成立的。

表9 變量驗證

5 結論

該文從信息技術投資的角度出發探討對企業創新能力的影響，并以同群效應為切入點，重點研究了在行業和規模的異質性影響下，企業間利用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行為是否有“溢出”效應。

最終得出以下3條結論：第一，信息技術投資對企業創新能力有顯著正向促進作用。第二，同行業間企業通過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同群效應顯著，而在高新技術企業中，這種“溢出效應”更強。第三，規模上，大企業通過信息技術投資提升創新能力的同群效應比中小企業更顯著。但由于該文使用數據的限制，對二者之間的多層次的動力機制無法更深入探究并且視角都集中于企業的微觀層面，缺乏信息技術投資對創新能力時空效應的研究。

基于以上結論，該文有以下3點政策啟示。第一，加強信息化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不斷完善國家、地區以及企業之間的信息通道，強化政策導向，為企業信息化提供更好的平臺和支撐。第二，加強市場改革，加大對對非公有制的扶持力度，從各個行業的具體特征出發，對差異化的引導策略進行運用，在幫助企業增強創新能力的同時，也引導其對研發活動積極參與，此外，將信息化資源盡可能地注入研發創新活躍的高新技術行業，不斷提高其技術創新能力，進而促使整個國家創新能力的影響力穩步提升。第三，加強各組織之間的聯系與合作，特別是政府、科研機構、高校以及企業間的研發協作。政府也應進一步加強中小企業與各組織之間的交流合作，促進資源與知識的共享，來彌補其自身在資金、信息技術以及創新能力方面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