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偉 ,董瑋,宋馬林
(1.安徽省林業局,安徽合肥 230001;2.安徽大學,安徽合肥 230601;3.安徽財經大學,安徽蚌埠 33030)
針對當前社會主要矛盾轉變,黨的十八大提出要增強生態產品生產力,黨的十九大強調要提供更多優質生態產品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優美生態環境需要。2021 年,《關于建立健全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的意見》進一步明確建立健全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這些論述反映了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對生態產品的現實需求,體現了生態產品在我國生態文明戰略中的重要意義和作用,特別是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對于推動“綠水青山”與“金山銀山”的雙向轉化,對于推動生態環境領域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對于如期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意義十分重大。因此本文聚焦生態產品價值實現這個概念破題,進一步厘清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理論意蘊、機制構成、矛盾問題與破解路徑。
從現有研究來看,關于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理論內涵[1,2]、機制構建[3,4]與路徑選擇[5,6]等方面已有較多研究。但對以下幾個問題仍有進一步研究的空間:第一,生態產品的概念界定仍然存在較大差異,多數學者從自然屬性的角度對生態產品進行界定[7-9],但生態產品若需要進入經濟系統參與價值實現,就必須同時考慮生態產品的經濟屬性、社會屬性和文化屬性。第二,對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機制構成缺乏統一的分析框架,部分學者從政府和市場的主導作用角度來討論實現機制[10-13],部分學者從實現路徑的角度來討論,如發展生態產業[14]、實施生態補償[15]、完善產權交易[16]、生態價值評價[17]等,但在生態產品價值來源尚未明晰的條件下,類似討論的操作性往往較低。第三,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路徑選擇缺乏針對性,目前關于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路徑選擇多采用個別案例分析展開[18],對于一般性的理論提煉尚顯不足。本文從生態產品、生態產品價值和生態產品價值實現三個概念的內涵外延進行闡釋,全面論述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理論基礎,提出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微觀機制,認真分析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存在的現實矛盾,并圍繞調查監測、價值評價、保護補償和現實保障等四個方面,針對性提出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路徑。
國內關于生態產品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 世紀80 年代中期。任耀武等[19]首次對生態產品概念進行了定義,認為生態產品是采取生態方式生產的、不會造成生態滯竭的、安全可靠無公害的高檔產品。從這一概念可以看出,農業和工業生產中產出的、不威脅生態環境的產品都可稱之為生態產品。但這一概念僅從生態產品的生產角度對生態產品進行定義,沒有揭示出生態產品的供需對象與本質。21 世紀以來,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價值隨著社會的發展逐漸被認識。2010 年國務院發布《全國主體功能區規劃》,明確指出生態產品同農產品、工業品和服務產品一樣,與人類生存發展息息相關。隨著研究深化,學界對生態產品的定義分為狹義和廣義兩種:狹義的認為生態產品作為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是能夠維護生態安全、保障生態功能、提供良好人居環境的自然要素,能夠提供供給、調節、文化等生態服務,并產生生態效益[20,21];廣義的認為生態產品還包括人類付出一定勞動且參與生產的產品,如采取清潔生產、循環利用、節能減排等方式生產的生態農產品、生態工業品等[2]。從定義來看,狹義的生態產品直接被等同為具有生態功能的自然要素,突顯了生態產品的自然屬性;而廣義的生態產品則依賴人類勞動生產,是資源經過產業化加工衍生出的產品,強調生態產品應該具有經濟屬性[1]。此外,廖茂林等[11]圍繞生產、消費、表現形態以及人類文明演化等方面,對生態產品內涵和分類特征進行界定,賦予了生態產品更為豐富的內涵外延,但仍然屬于廣義生態產品的分析范疇。本文認為生態產品既具有自然屬性,又具有經濟屬性,是自然生態系統和人類社會共同作用下形成的,與農產品和工業品并列的,能夠滿足人類美好生活需求的最終產品和服務。
生態產品具有多重價值屬性,滲透于人類的生產生活、經濟發展、文化需求等方面[3]。生態產品價值主要通過其經濟價值、生態價值和社會價值三個方面來展現,三者相互統一相互依存[12]。具體來看,生態產品的經濟價值指生態產品直接參與市場交易所形成的價值,是直接使用價值的體現;生態價值指生態產品作為生態自然系統的構成要素,能夠提供保持水土、涵養水源、調節氣候等維持人類生存所必需的環境價值,是間接使用價值的體現;社會價值指生態產品在豐富人類精神文化、滿足人類對美好生活環境需要的過程中所體現出的價值,是非使用價值的具體展示。
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是將生態產品供給中的利益相關者的分配關系,通過運用市場和政府手段進行制度安排[22]的一種方式。生態產品從消費特征來分類,可分為生態私人產品、純公共產品、準公共產品以及生態俱樂部產品等。具有純公共產品屬性的生態產品(如森林、濕地、河流等),具有非排他、非競爭性,主要由政府主導進行保護和修復,可以豐富自然資源資產使用權類型,合理界定出讓、轉讓、出租、抵押、入股等權責歸屬,進而開展生態產品價值評價,積極開展排污權、用能權、用水權、碳排放權市場化交易探索,培育綠色交易市場機制,不斷挖掘和實現生態產品的市場價值。具有私人產品屬性的生態產品,生產和消費對象明確,包括生態農產品、工業品、服務業產品,企業或個人為供給主體,市場價值可直接通過市場交易實現。介于二者之間的準公共產品,涉及主體眾多、利益復雜,需要多元治理、協商共識,尋求利益最大公約數。在確保生態產品生態價值的前提下,將生態資源對接市場需求,將自然資本對接產業資本,可實現生態資源增值,充分發掘生態產品帶來的經濟紅利。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如圖1 所示。

圖1 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示意
馬克思勞動價值理論將勞動劃分為具體勞動和抽象勞動,其中具體勞動與自然資源要素創造了商品的使用價值;抽象勞動作為社會勞動的一種存在形式,其組成了商品價值的實體,展示了商品生產所特有的社會生產關系。
首先,自然生態系統提供具有使用價值的自然資源,同資本和勞動力等要素一樣,是整個生態產品生產過程中必不可少的生產要素[23]。人們有意識地對自然資源進行改造,將自然資源凝結人類的勞動從而生產出生態產品,使其具有了能夠滿足人類需求的資源價值和經濟價值[24]。如果缺少了自然資源系統提供有使用價值的自然要素,則人類無法將抽象勞動凝結在其中,生態產品的價值則無法實現。
其次,隨著人們環保意識的不斷增強,為了保護自然生態系統所采取的生態產品生產、生態環境修復和改善、生態環境經營與管理等手段同樣也可以看成生態產品生產的組成部分,能夠賦予生態產品價值。換句話說,生態產品的價值既來自人類直接的抽象勞動,又來自人們放棄生產、改善環境和經營管理等生產行為[3]。
因此,從勞動價值論來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是在自然資源系統提供有使用價值的自然要素的基礎上,由人類的抽象勞動所創造出來的,兩者缺一不可。
西方經濟學主要從效用價值論和外部性理論出發對生態產品價值實現進行分析。
一方面,西方經濟學認為,商品之所以具有價值是因為其本身的稀缺性,而從效用價值論來看,商品價值的實現來自其給消費者帶來的效用滿足程度,其價值大小取決于該商品給消費者帶來的邊際效用大小。由于生態產品具有稀缺性[25],能夠為消費者帶來效用和滿足感,因此生態產品具有價值且在消費者的消費中能夠實現價值。人們對生態產品價值的認識,經歷了漫長的過程。早期,由于人類對自然資源開發利用程度不足,清潔的水源、空氣等自然資源要素稀缺性沒有得以體現,這些生態產品并不具有價值。隨著生態環境不斷惡化,人類意識到原本豐富的自然資源開始具有稀缺性[3],此時這類自然要素生態產品開始具有價值且更廣泛地被人類所接受。近年來,隨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環境的需求越來越大,生態產品給人們帶來的邊際效用也越來越大,因此生態公共產品也越來越具有價值,并且能夠在人們對生態產品的消費中實現價值。
另一方面,薩繆爾森認為外部性指一個經濟主體通過生產和消費的過程對其他經濟主體產生的未在市場交易中反映出的具有正外部性和負外部性之分的影響。生態產品的外部性可以體現為生態產品從生產到消費的過程中對他人產生的影響[26]。從生態產品的外部性來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微觀機制可分為政府導向型、市場導向型和混合導向型三類。第一,政府導向型。如果生態產品產權不清晰、管理成本較大,則政府供給生態產品是實現其價值最優的選擇。政府應按照人員的現實需求,通過科學合理的手段將生態產品供給給人們。政府導向型生態產品實現的方式主要有轉移支付[27]、征收環境保護稅[28]、生態補償等。第二,市場導向型。如果自然資源產權清晰并且價值明確,則可以通過市場手段讓自然資源保護者有收益,讓受益者和干擾者付出代價,從而形成生態產品貨幣化機制[29]。市場導向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方式主要有直接市場交易、生態產品增值[4]、完善產權交易制度[30]等。第三,混合導向型。如果生態產品的產權和價值不夠清晰明確,或生態產品的現階段價值相較管理成本偏少,則綜合政府和市場兩種手段,采取設立環境保護公益基金、土地休耕信托、生態信用獎懲等多種形式,實行政府、企業和社會共同參與的多元管理模式。三種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微觀特征如表1 所示。

表1 不同類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微觀特征
生態產品價值實現主要存在四個方面的突出問題:生態產權界定不清、生態產品價值核算方法不統一、生態產品資金來源短缺、生態產品交易市場體系尚不健全。
(1)生態產權界定不清。清晰的生態產權是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前提。由于體制機制原因,現階段我國生態產品的產權,如碳排放權、排污權、集體林權、用能權等自然資源要素產權界定仍然不夠清晰,在所有權、使用權、承包權和經營權等方面仍然存在優化改進空間。
(2)生態產品價值核算方法不統一。生態產品價值核算是一項復雜的應用體系,需要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林學、生態學、統計學等多學科交叉融合,需要堅持“可對比、可復制、可推廣、可核驗”等基本原則,構建適合我國不同區域的核算體系,并且根據實際不斷完善核算方法和具體參數。目前生態產品缺少統一的價值核算標準,且價值核算方法、內容以及數據來源等存在較大差異,因此生態產品價值難以量化,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生態產品的價值實現。
(3)生態產品資金來源短缺。生態產品的外部性導致生態產品在資金來源渠道上不夠多元。一方面,投資風險大、收益周期長使得企業對生態產品的投資動力不足。另一方面,政府財政投入資金有限,無法滿足生態產品的資金需求。此外,生態產品融資渠道較少,生態金融體系不健全,綠色信貸、綠色債券、綠色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模式(PPP)以及社會資本等融資渠道尚未建立。
(4)生態產品交易市場體系尚不健全。在科學核算、系統的監測、有效的制度安排基礎上,給生態產品貼上“價格標簽”,需要一方面培育生態產品市場經營開發主體,一方面建設統一、高效、公平、權威的生態產品交易市場體系,以推進生態產品供需精準對接并拓展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模式。目前我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以政府供給為主,市場手段運用相對較少。亟須建立統一完整的生態產品交易市場,進而推動生態產品價值實現。
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涉及生態產品生產者、消費者以及廣大人民的權益,需要圍繞價值實現的各個方面針對性制定破解路徑,建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全鏈條閉環路徑。
一是弄清監測內容。生態產品監測首先就是弄清楚我國各地區各類生態產品的數量、質量、分布特征等基本信息。通過健全規范自然資源確權登記制度,有利于明確生態產品產權,確定生態產品受益主體,進一步通過產權激勵來增加生態產品供給,推進生態產品價值實現。
二是明確監測方法。由于我國生態產品分布具有明顯的區域異質性,因此對生態產品的監測要充分利用我國的自然資源調查和生態環境監測體系,要以各地區成熟的網格化監測手段為基礎,動態監測各地區自然資源、生態產品的分布特征與存量特征、生態產品產權歸屬特征等,并形成能夠全面反映我國各地區生態產品狀態的目錄清單。同時,持續深化環境監測體系改革,努力推進生態環境監測體系統一規范、統一標準、統一監測、統一發布,為生態產品價值實現供全面、完整、準確、及時的數據支撐。
三是使用監測結果。構建生態產品調查監測機制的最終目的在于調查數據的服務與應用,要建立完善的生態產品開放共享信息平臺,及時準確向全社會發布生態產品動態監測情況,讓人們更多地了解生態產品的最新動態。
生態產品價值評價機制,就是建立對生態產品進行科學評判的制度措施,這是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關鍵。生態產品具有典型的外部性和區域異質性,且生態產品價值維度多樣復雜,導致對生態產品價值評價具有困難[26]。因此,構建一套科學合理的生態產品價值評價機制迫在眉睫。
一方面,生態產品價值評價需要構建科學合理的指標體系。目前,單項指標體系和多維支柱框架是生態產品價值評價指標體系構建最典型的兩種方法[17]。單項指標體系是采用不同類型指數指標加總的方法,更加適用于比較總體價值;多維支柱框架可用來評價生態產品若干個屬性的價值,適用于分項價值比較的情形。從現有研究來看,生態產品價值評價體系指標的構建多數基于多維支柱框架,根據生態系統的實際出發,圍繞產品供給、文化服務價值、調節服務價值以及支持服務價值等方面,來構建生態產品價值評價指標體系[18,31]。
另一方面,生態產品的價值評價要采用科學的評價方法。生態產品價值評價常用的方法有直接市場法、間接市場法和意愿調查法等[17,27]。直接市場法指直接采取市場交易的手段實現生態產品的價值,常用方法包括成本法、生產率變動法、重置成本法和影子項目法等。通常來說,對于產權清晰的私人生態產品而言,可采用直接市場法進行交易。間接市場法又可稱為替代市場法,指需要通過找到某種有市場價格的替代物來間接估價的方法,常見的方法包括成本旅行法、內涵價格法和防護費用法等,可用來評價準生態公共產品的價值。若價格數據難以獲取,則通常采用意愿調查法向被調查者詢問有關產品和服務的提供方式的意愿,主要有投標博弈、權衡博弈、優先性評價等方法。
生態產品保護補償是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重要方式,可以從三個方面發力:
一是完善縱向生態補償制度,保障重要生態系統和國家生態功能重要區域生態安全。縱向生態補償制度指對具有生態屏障重要功能的產品進行價值支付。縱向生態補償資金主要來自政府財政投入,其資金來源穩定,在維護國家生態安全中發揮了重要作用[32]。當前,我國已經開展了森林、草原、濕地等7 類重點領域和生態功能重要區域的生態保護補償工作。
二是完善橫向生態保護機制,促進不同區域間生態環境協同發展。橫向生態保護機制是我國生態保護補償機制的重要發展方向,其通過明確各個地區權責關系的方式,形成生態保護補償機制,促使各個地區協調發展。目前,我國正在推進長江全流域橫向生態保護補償機制,在長江流域上享受優質水質和水量保障的同時,要求其承擔保護生態環境的責任。而流域下游則根據上游所提供的生態產品做出相應的補償,并同時享有對于水質惡化、上游用水過度的監督權力。這種生態補償機制以“成本共擔、效益共享、合作共治”為原則,有效提高了生態產品供給質量,促進了生態產品價值實現。
三是完善市場化生態補償機制,促進優質生態產品供給和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由于縱向生態補償資金主要依靠財政支付,市場化投入不足,因此健全市場化生態補償機制尤為重要[33]。首先,要充分調動市場的力量,構建多層次的生態產品市場體系[34]。要著力構建有形生態產品市場、無形生態產品市場以及權益生態產品市場,完善生態產品市場交易機制,促進生態產品產業的發展。其次,完善生態資源核算、生態產品議價和交易、補償資金籌措和使用、生態產業發展補償、公民收益補償等制度,形成市場化生態保護補償制度體系[15],推動市場化條件下的生態產品保護。
一是豐富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模式。在遵循嚴格保護生態環境的基礎上,提倡通過多樣化模式和路徑來推動生態產品價值實現。著眼原生態種養,立足現有自然條件,采取人放天養、自繁自養等方式,不斷提高生態產品價值。積極延伸生態產品產業鏈和價值鏈,通過精深加工等方式,不斷提升生態產品附加值。積極使用清潔水源、清新空氣、適宜氣候等自然條件,適度發展環境敏感型產業,推動生態優勢向產業優勢轉變。充分發揮自然風光、歷史遺跡等生態價值,積極盤活廢棄礦山、工業遺址、古舊村落等存量資源,引進使用專業的設計、運維、服務團隊,在盡量減少人為擾動的條件上,打造旅游觀光、娛樂休閑、康養看護等一體融合發展的生態旅游模式。
二是促進生態產品價值增值。將各類生態產品納入品牌范圍,圍繞特質特色打造品牌,建立規范生態產品認證評價標準,構建具有我國特色的生態產品認證體系,推動生態產品認證國際互認,提升生態產品溢價。建立健全生態產品質量追溯、交易流通全過程監督機制,使用區塊鏈等新技術,實現生態產品的信息倒查、質量追溯和責任檢查。注重將生態環境保護修復與生態產品經營開發統籌推進,在確保生態效益、社會效益的基礎上,在不違反相關規定的前提下,對進行生態整治修復的社會主體,允許其使用適當比例的土地來發展生態農業、生態旅游。推行農民入股分紅模式,積極保障參與生態產品經營農民的切身利益。對探索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的地區,地方政府要注重幫扶,特別是加強對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設施的支持力度。
三是推動生態資源權益交易。圍繞森林資源、清潔水源等,積極探索增量責任指標交易模式,著力推進森林資源等權益指標交易。持續優化碳排放權交易機制,遴選特點鮮明地區試點推進碳匯權益交易。堅持排污權有償使用,持續拓寬排污權交易相關的污染物種類和交易地區,健全長江、黃河、淮河等重點流域的水權交易制度。探索建立用能權交易機制,推進各類能源的優化使用。
四是建立生態產品市場交易平臺。明確交易制度,建立反映供應成本、供需關系等要素價格的機制,對交易主體、交易方式、交易行為以及市場監管等要素做出要求,制定生態產品市場的交易管理辦法。建立完善生態產品交易注冊登記系統、交易系統、結算系統,對交易流程進行監管,保障生態產品交易有序進行。建設生態產品交易市場的相關支撐系統,同時多渠道普及生態產品交易市場相關知識,提升公眾認知水平。基于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平臺的生態產品交易模式如圖2 所示。

圖2 基于生態產品價值實現平臺的生態產品交易模式示意
一是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現代產權制度。圍繞自然資源所有權、使用權和監管權的主體范圍,積極推進自然資源產權制度改革,弄清楚生態產品“歸誰有”“歸誰用”“歸誰管”等問題,切實落實“誰開發誰保護、誰破壞誰治理、誰受益誰補償”基本原則[34,35]。
二是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法律法規和政策支持。由于生態產品在我國發展時間較短,相關法律法規尚需進一步健全完善。當前,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需要重點圍繞產品交易、產權界定、生態補償等維度進行完善[30]。首先,生態產品價值實現離不開市場,在生態產品交易市場建設的過程中必須明確交易主體、交易機制以及監管機制,從法律層面完善生態產品的市場交易體系和監管體系。其次,要明確生態產品的產權歸屬、生態產品供給主體的權利與義務,并圍繞“誰來補、補給誰、補多少、如何管”等內容明確產權,制定生態產品補償機制[36]。此外,國家應進一步完善生態產品價值實現的政策支持體系,構建全國層面的生態產品價值實現規劃藍圖,并指導各地區實施。現階段,我國沒有針對生態產品形成系統的政策支持體系,多數政策都是圍繞著環境保護為主題,缺乏細致的政策路徑[37],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生態產品的價值實現。三是多渠道的生態金融制度。由于生態產品具有公共屬性,其資金應多元化供給,而非單純依靠政府財政支持。建立由政府、企業、社會等多渠道共同投入的生態金融制度,能夠為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提供相應的資金保障[30]。一方面,積極探索生態產品多元融資渠道,更好地吸收社會資金,引導社會資金流向生態產品領域[35]。另一方面,擴展商業銀行的業務范圍,為生態產品提供更便捷的融資渠道,實現精準放貸。再一方面,對有條件的地區,要成立專門支持森林、林木和草原抵押貸款的綠色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