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功能主義目的論對中國古詩詞翻譯的指導意義

摘要：作為德國功能主義語言學蓬勃發展的分支，功能主義目的論自提出以來就在翻譯史上占據了重要地位，其對翻譯實踐的重要指導作用引起了翻譯界的廣泛關注。在國際交流日益增進的今天，文學翻譯在翻譯實踐領域中成果頗豐。本文結合目的論對文學翻譯實踐的指導過程，以中國古代文學抒情詞作《雨霖鈴》為例，從目的論具體的三原則方向，分析該理論在翻譯情感和意象豐富的中國古典詩詞作品時的指導作用和意義，從而驗證相關功能學派理論對于相關中國文學作品翻譯過程中呈現的實用性翻譯策略。

關鍵詞：文學翻譯；目的論三原則

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為文化多樣性和文化交融提供了機遇。中華文化在國際舞臺上日益彰顯出蓬勃強勁的吸引力和生命力，而其中中國優秀文學作品更是得以廣泛翻譯至世界各地，展現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學作品強大的感召精神。作為中國古典文學中璀璨的明珠，唐詩和宋詞的文學翻譯為世界打開了了解中國傳統文化的窗口。本文以國內翻譯巨擘許淵沖先生的英譯宋詞《雨霖鈴》為研究對象，基于德國功能主義學派的目的論三原則，從目的原則、連貫原則和忠實原則三個維度入手，分析目的論翻譯理論在譯詩方面的指導意義，并以此為例，探討中國古代詞作翻譯中存在的問題，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以期進一步在傳統文化翻譯領域提出新思路和新方法。

一、功能主義目的論及其主要指導思想

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目的論由德國功能學派創立。凱瑟琳娜·賴斯（Katharina Reiss）于1971年出版的《翻譯批評——潛力與制約》一書可視為采用功能視角分析翻譯活動的開山之作。此書中系統闡釋了賴斯的文本類型理論發展，提出了將功能概念引入翻譯實踐，主張翻譯策略應當以原文的語言功能和語篇類型為基礎決定；這被視為目的論理論的濫觴。隨后漢斯·弗米爾（Hans-Vemeer）提出的翻譯目的論，主張翻譯的行為取決于譯文的目的；曼塔利（Justa Holz Manttari）提出翻譯行為理論，認為翻譯是包括一系列參與者的交際過程；諾德（Christiane Nord）的研究對目的論理論進行了深化和拓展，提出了著名的“忠誠原則”，此外還提出了翻譯應當分為“工具型翻譯”和“文獻型翻譯”。[1]其中，維米爾提出的目的論（Skopos theory）是其核心。通過若干學者對該理論的持續挖掘、深入探討和細化發展，以目的論為核心的功能派翻譯理論最終在世界翻譯界得以奠定，標志著翻譯研究已經從純語言層面轉向對相應文化功能的思考。

Skopos 一詞來源于希臘語目的“Skopos”，意為“目的”。弗米爾認為，原文的”Skopos”即為原文的“目的（purpose）”、“意圖（intention）”和“功能（function）”。在弗米爾的目的論框架中，認為任何翻譯行為都有一定的目的，即為了實現在目標語情景中的目的功能，翻譯者需要相應地采取翻譯方法和策略。決定翻譯目的的最重要因素之一是目的語讀者，譯者進行翻譯實踐時必須考慮到他們有自己的文化背景知識、對譯文的期待以及交際需求。

目的準則（skopos rule）、連貫準則（coherence rule）和忠實準則（fidelity rule）是目的論的三大核心基石。目的準則是翻譯行為的最高準則，即為譯文由其目的決定。連貫原則強調譯文須符合“語內連貫”（intra-textual coherence），即要考慮譯文讀者的情況且在目標語背景中有交際意義，為需求、背景和文化相異的讀者所接受；忠誠原則強調原文與譯文之間的連貫性，即語際連貫（inter-textual coherence）。其中目的原則被視為翻譯的首要原則，若此三原則發生沖突時，則以目的原則為上。許淵沖譯《雨霖鈴》譯本中對于目的論三原則均有不同程度的體現。

二、柳永《雨霖鈴》文學價值及其翻譯意義

《雨霖鈴》是柳永代表作之一，描寫作者離開汴京與友人的惜別之情。上片寫辭行之景，下片設想別后之凄清，情景交映，層層遞進。在冷落秋景的氛圍下，輔之以各種情感承載豐富的意象，自然過渡到別后銘心刻骨的思念，結尾以反問的感嘆戛然收束全文。[2]借蕭瑟秋景的渲染表達了仕途不得意的郁結心情和對友人的惜別之情的悵惘。為將宋詞這一優秀的經典文學作品傳播至世界，我國著名翻譯家許淵沖先生早對宋詞《雨霖鈴》進行了英文翻譯。

作為中國文學作品中典型的抒情作品，《雨霖鈴》中情致的細膩抒發、句式格律的傳達和文化負載濃厚的意象在當代文學研究和翻譯研究中仍具有重要的普遍意義。而其本身作為詩歌這一文學體裁，對譯者的要求很高。譯者不但要注意翻譯中原文的形式、音韻和意境的處理，更要在掌握中英文化的基礎上靈活處理詩歌翻譯中情感再現、文化負載詞和不可譯性因素，以期在目的語讀者中最大化實現功能對等。《雨霖鈴》中存在較多非常規的語言表達形式，意象和情感交織，是研究抒情類宋詞的典型范本。本文以許淵沖先生的譯文為例，分析詞作中的細膩情感和意象傳遞，以此探討原詩中目的論維度下的處理方法。

三、目的論原則指導下的許譯《雨霖鈴》翻譯

漢斯·弗米爾提出的目的論將翻譯活動從以原文中心論的框架下解放出來，提出翻譯的首要目的是尊重目的原則，即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目的決定整個翻譯過程。翻譯目的主要有三：目標文本在其語境中要達到的交際目的（如啟迪讀者），特殊的翻譯策略或方法要達到的目的（如貼近源語文本的形式以忠實地再現翻譯風格）以及譯文的目的。[3]

在著名宋詞作品《雨霖鈴》中，翻譯的主要目的相應為：在西方讀者群體中復現原作借景抒情的悲涼惜別之情感意象，以及恰當地復現原詞作的語言風格。作為一種通用理論，在具體的翻譯過程中，目的論提供指導方向：譯者必須始終有意識地遵循目標文本的翻譯相關原則，不同的文本有不同的原則，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Nord，2001：29-30）。目的論的三個準則在翻譯過程中引導譯者制定翻譯策略，決定翻譯方法，并以其標準檢驗譯文的優劣。

《雨霖鈴》（宋·柳永）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Bells Ringing in the Rain

Liu Yong

Cicadas chill

Drearily shrill

We stand face to face in an evening hour

Before the pavilion， after a sudden shower.

Can we care for drinking before we part？

At the city gate

We are lingering late，

But the boat is waiting for me to depart.

Hand in hand we gaze at each other’s tearful eyes

And burst into sobs with words congealed on our lips.

I’ll go my way，

Far， far away.

On miles and miles of misty waves where sail ships，

And evening clouds hang low in boundless Southern skies.

Lovers would grieve at parting as of old.

How could I stand this clear autumn day so cold！

Where shall I be found at daybreak

From wine awake？

Moored by a riverbank planted with willow trees

Beneath the waning moon and in the morning breeze.

I’ll be gone for a year.

In vain would good times and fine scenes appear，

However gallant I am on my part，

To whom can I lay bare my heart？[4]

（一）目的原則

《雨霖鈴》是一篇典型的離別抒情之作，全詞通過各種豐富意象的建構，旨在傳遞出友人分別時的離愁別緒。因此許淵沖在翻譯此文時的首要目的即向目的語讀者進行情感傳遞和意境渲染。由于譯文（translatum）由其目的決定。根據同為功能學派的賴斯所提出的四類文本類型——信息型、表情型、感染型和視聽類文本中，本詞作應當歸于表情型文本。表情型文本注重語言的美學特點，其語言功能重在情感態度的表達。[5]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需要格外注重語言的形式和譯文的審美性，以復現原作者的觀點和態度。

《雨霖鈴》是一首抒情詞作品，許淵沖翻譯的首要目的是最大化復現源語文本的語言藝術形式、意境美學和主旨情感氛圍，因此其采用的相應策略應為仿效、忠實原作。在許的譯本中，語言形式和意境美學目的主要體現在句子形式長短基本對應、韻律技巧靈活以及語言文字精煉考究。

例1：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許譯：

Cicadas chill

Drearily shrill

We stand face to face in an evening hour

Before the pavilion， after a sudden shower.

Can we care for drinking before we part？

At the city gate

We are lingering late，

But the boat is waiting for me to depart.

Hand in hand we gaze at each other’s tearful eyes

And burst into sobs with words congealed on our lips.

詞的上闕中，許使用了大量語言技巧傳遞原作的語言形式之美：詩人以清秋時節一系列特有的因素鋪墊了離別的序曲：“寒蟬”以“凄切”為基調，預示秋景蕭瑟悲涼。許為充分傳遞宋詞中的形式和格律美，在英譯中充分巧妙地利用英詩的多種韻式、規律和語音修辭手法，以巧妙轉韻、添減押韻、突破語法、語音修辭和跨行建韻的方式，盡可能達到復現原作語言形式的效果。

音韻格律方面：在第一句中，“凄”和“切”為雙聲疊韻詞，因而在對應的英文譯本中處理技巧應對應頭韻；韻腳為“切”和“歇”；第二、三句無韻。由于中英語語音規律的不同，在實現傳達原作的語音形式目的時，譯者需要對不同語言的格律復現掌握靈活的技巧。在譯文中，許采用了明顯的英詩語音修辭格，凸顯原詞作平仄交錯之美，將第一句中的雙聲疊韻詞處理為 “chill和shrill”，[6]且將源語中聲母押韻譯為譯語中的頭韻；還采用了聯韻和交錯韻的押韻模式，尾韻依次是 aabb／cddc和 頭韻 “cicadas chill” “face to face”，“sudden shower”，“lingering late”整體來看是采用了兩行轉韻，但其中巧妙轉韻的運用形成誦讀時百轉千回的效果，不僅與原詞作語言形式相得益彰，加強了閱讀的節奏感，更于音韻曲折之中折射出詞人難以割舍的別情；此外，chill和shrill的選詞也甚為精妙：其中“chill”一詞在朗文當代詞典里的解釋是：“as adjective： to feel uncomfortably cool”，也在語義上呼應了作者即將和友人分別時的憂郁彷徨之感。而chill和shrill均以顎擦音/l/為韻，語音上擬聲蟬鳴，更使原詞音韻之美得以突現。

句式結構方面，許譯總體上的建行形式與原作形成比例對應，同時兼顧形美和意美靈活建行成韻；根據原始的深層語義及功能關系，酌情添加必要的語法修辭手段，使譯作語言表達規范、邏輯明晰且語篇關系自然。此句中譯者運用跨行建韻方法，如原作中“都門帳飲無緒”跨行建韻，將“帳飲無緒”和 “都門”進行語法置換，以反問修辭處理“帳飲無緒”，這種倒裝更讓別時飲酒的纏綿之情吸引讀者注意；此外”Can we care for drinking before we part？”與“But the boat is waiting for me to depart”以及“At the city gate”與“We are lingering late”以跨行建韻的方式分別成韻，形式對仗，韻律工整，且總體來看譯文的句式長短與原作呼應，錯落有致，基本復現了原作的建行形式之美。

例2：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許譯：

I’ll be gone for a year.

In vain would good times and fine scenes appear，

此句中，作者意在借意象羅列對比“虛設”之憾，進而為下闕由淺入深的情感表現鋪墊環境氛圍：美景虛設而身不由己即將惜別，一樂一悲的對比于文字中暗暗滲透出絲絲哀愁。由于本文一大創作目的即在于凸顯借景抒情下字里行間的情緒，許淵沖于此采用倒裝處理，將“虛”譯為“in vain”且前置于句首，將“經年”譯為“ a year”，未使用復數形態卻代之以虛指，從而自然構建出人物合一中自然而然生發的惋惜之情，最終在譯文中還原譯文借景抒情的功能。

由于中西審美傳統和詩學規范的差異，許主張將古詩的意境傳達和功能復現放在首要位置，強調譯詩作詞不僅要再現其中蘊含的意境，更要在目的語讀者感受方面做到同中文讀者閱讀體驗對等。此外，英語與漢語相比，表達更加客觀明晰、語言語法縝密嚴格，而宋詞原文內部格律形式較多（如尾韻，對仗等），因而決定了相應的英文譯作也應受制于一定的格律和形式限制，不能以自由詩體或素體詩形式呈現。

通過分析兩處片段翻譯在目的原則下體現的譯文效果，可見許淵沖在翻譯中國詞作這一獨特民族文學體裁時，首先遵從了內容傳遞的忠實，更通過別出心裁的語言技巧的使用，得以傳遞出詞作的句式結構和詩化、韻律化的語言表達方式，實現從意到形等化忠實于原作的目的效果，將中國詩詞語言中的音美、形美和意美得以充分復現。

（二）連貫與忠實原則

連貫原則要求譯文必須要注意譯文語篇內部的連貫性，使得目的語讀者在閱讀過程中理解流暢自然，從而保證譯文較高的可接受性和可讀性。由于漢語文學詞作語言勝在以意統形，因此決定了譯此詞作時不可采用與源語句式結構相仿的譯文，因此許淵沖在處理原文中的意象銜接句子時，進行適當增譯、詞性轉換、靈活對等、具體化等處理，轉原文的意合結構為譯文形合結構，方便目的讀者理解。

例1：

原文：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許譯：

I’ll go my way，

Far， far away.

On miles and miles of misty waves where sail ships，

And evening clouds hang low in boundless Southern skies.

原文中，作者疊用了兩個“去”字，通過單字復沓強調了此去行程之遠、距離遠隔，愈加突出惜別之時的感慨惋惜之情。“千里煙波”和”暮靄沉沉楚天闊”則點明離別的環境氛圍。從語法結構來說，此句中看似意象羅列較多，實則意合成句，實際主要內容依然在于主語對“念去去”，即“我念及路途迢迢”情感的抒發。若直接按照原文詞作的語言結構進行以還原意象為主的翻譯，容易讓外國讀者不明行文邏輯和句子關系。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許將詞作中意合行文的形式特點轉化為符合英語國家讀者語言習慣的形合英文句：還原出主語I，將“去去”意譯為“far， far away”，復現了原文疊字特點，且和原文字數形式對應；將“千里煙波”處理為主句的地點狀語，呼應原作的離別環境。而此處中“千里”以重復“miles ”一詞譯出，兩個“miles”疊詞頭韻，形象化虛指暗示出路途遙遠，譯法堪稱巧妙；而“暮靄沉沉楚天闊”中的“楚天”一詞是源語文化負載詞，《現代漢語詞典》的解釋是：“古代楚國在今長江中下游一帶，位居南方，所以泛指南方天空為楚天。”考慮到西方讀者在相應文化背景方面的知識性缺乏，譯者在翻譯時采取靈活的意譯方法，以彌合西方讀者因文化背景知識不同而造成的理解不便，比較貼合西方歐美讀者的審美觀，使得譯文的可讀性和可接受性在忠實原文的基礎上得以最大化達成。[7]

在許《雨霖鈴》譯文中，許淵沖運用了靈活的語言技巧以忠實復現原文的感情和語言特色，以求最大化再現原文的抒情效果。

例2：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許譯：

Where shall I be found at daybreak

From wine awake？

Moored by a riverbank planted with willow trees

Beneath the waning moon and in the morning breeze.

此句集大量離別意象為一體，其中酒、楊柳、曉風，殘月都是中國古典詩詞中典型的離別意象。中國古人斟酒送別，折柳寄情，“柳”諧音“留”，[8]暗含依依不舍的挽留之情。在宋詞文學文本中，諸如此類的詩性語言屢見不鮮。在翻譯此句時，為了能在譯文中復現原作中“柳”這一文化意象的內涵，許譯文中靈活處理為“moored”取其行船停泊之意、遲遲不發，因而蘊含“留”的意味 ；又呼應了上文中的離別意象“蘭舟”，忠實地將原作中惜別挽留的情感精妙地躍然紙上。在此類抒情文本翻譯中，通過語言技巧的靈活使用， 譯者較好體現了在詩詞文學文本中對于“忠實”原則的尊重。忠實原則下的譯者，并非嚴格對原文絕對忠實遵守，而是在既對原文忠實的基礎上，也要兼顧目的語讀者以及產生的預期效果，使之與原文讀者對原作產生的閱讀感受動態對等。

例3：

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許譯：

In vain would good times and fine scenes appear，

However gallant I am on my part，

To whom can I lay bare my heart？

離人滿腔的不舍之情在設想到未來孤獨寂寥的長夜時，即使有良辰美景，滿腹的深情密意又得以向誰訴說呢？詞尾一句以詞人不舍之情噴薄而出結尾，以反問句收束全文，情感渲染達到最盛。由于反問句的使用蘊含飽滿的情感張力，因此在翻譯此句時，譯者保留了對“良辰好景”背景的直譯，而對后兩句則采用偏向紐馬克“交際翻譯”的策略：將“千種風情”代之以“however gallant I am on my part”的創造性翻譯，卻未直譯出“千種風情”的具體含義；將“說”代之以“lay bare my heart”，暗示這里的“說”實指詞人傾訴無人。雖未完全遵循忠實原則，但為了讓譯文讀者設身處地感受到詞人面臨分別時滿腔情意雜糅之情無人訴說的悲郁，譯者以復現傳情目的為要，將通順和忠實原則置于傳意目的之后。這種巧妙的翻譯處理刪繁就簡，語意凝練突出，使全作情感得以前景化復現，發人深省，讀完意猶未盡、余味猶存，意妙雋永。

四、結語

德國的功能學派目的論針對翻譯語言學派中的不足之處，通過廣泛借鑒交際理論、行動理論、信息論、語篇語言學，行為語言學等方面的思想，將研究重點從以源語文本為中心轉向重視目標文本的功能和角色，更加注重目標文本在特定背景以及應對不同讀者群體和翻譯目的時所采用的翻譯策略和方法。功能派的翻譯理論從拘泥于服從原文權威地位的框架下解放出來，擺脫了當時盛行的對等理論的單一評價模式的束縛，延展了翻譯理論研究的領域，為翻譯活動指出更豐富的方向，在翻譯理論發展史上具有重要意義。

本文以功能主義翻譯學派的目的論為理論基石，通過采用目的論三原則討論對中國古典文化中典型抒情性宋詞的翻譯分析，證明在文學翻譯中，同時實現準確且切合文本功能的翻譯成果是可行的。譯者在尊重中西方文化差異前提下，既要準確傳遞漢語語言中豐富的意象和情感，又要巧妙處理負載中國文化符號的詞句，使譯文既可以充分傳遞中文之美，又要顧及譯文的連貫性和目標讀者的接受度，為譯者和讀者建立跨越國界的橋梁以共饗文學盛宴。在這種意義上，目的論三原則作為指導策略，在涉及中國古代文學詞作翻譯時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將為國際化浪潮下中國古代詩詞作品的譯介和中國傳統文化走出去注入新的活力。

作者簡介：林曉萌（1999—），女，山東濰坊人，碩士研究生在讀，天津大學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研究生一年級，研究方向為翻譯（英語筆譯）。

參考文獻：

〔1〕Munday Jeremy.Introducing Translation Studies：Theories and Applications[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121-122.

〔2〕葉婧晶.從功能主義翻譯理論看《雨霖鈴》兩個英譯本文化意象翻譯[J].吉林省教育學院學報.2011，27 （9）：117-119.

〔3〕張美芳.譯有所為：《功能翻譯理論闡釋》[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5： 83-84.

〔4〕許淵沖.宋詞三百首[M].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7.

〔5〕Reiss Katharina.‘Text-types.Translation Types and Translation Assessment’[M]. Trans. Andrew Chesterman. Translation： An Advanced Resource Book . Ed，Hatim，Basil， Munday， Jeremy. 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4 .

〔6〕王曉倩，劉亞樓.前景化視角下《雨霖鈴》英譯本對比研究[J].華北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20（3）： 120-124.

〔7〕唐韌. 翻譯質量評估的功能主義標準：文學翻譯的視角[J].寧波大學學報（人文科學版）， 2006（1）：74-78.

〔8〕楊吉華.情性本體與文學語言的詩化意義呈現——以宋詞語言為例[J].北方論叢，2015（3）： 59-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