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眼中牙”手術

2005年，因為液態鋁爆炸，愛爾蘭男子羅伯·麥克尼科爾的角膜被滾燙的金屬燒沒了，從此失明。不過到了2008年，他又能看見了。這是因為他的小兒子送了他一顆牙，種在他的眼眶里，他又重新看到了世界。

新技術：用牙齒移植人工角膜

2005年，因為液態鋁爆炸，愛爾蘭男子羅伯·麥克尼科爾的角膜被滾燙的金屬燒沒了。因為角膜損毀而失明被稱為角膜盲，它是僅次于白內障的第二大致盲眼病。

傳統的角膜移植對麥克尼科爾來說已毫無作用。不過到了2008年，他又能看見了。這是因為他的小兒子送了他一顆牙，他又重新看到了世界。

這并不是天方夜譚，這種技術叫做骨齒人工角膜移植術（OOKP），也叫“眼中牙”手術，是一種用牙齒來移植人工角膜的手術。

角膜是人體中唯一透明的組織，它內部沒有血管和淋巴，和身體的關系相對疏離。也因此，角膜是人體中少數具有免疫豁免權的組織。也就是說，它相當于一塊自治區，有自己的免疫細胞，而人體的免疫系統較少直接管轄。這也是為什么一個人可以把自己的角膜捐贈給另一個人而不需要像獻血那樣配型，也不需要像其他器官移植患者那樣長期使用降低免疫力的藥物來對抗排異反應。

目前，等待角膜捐贈的人遠遠超過捐贈者的數量。不想等的人可以考慮人造角膜，比如目前最常見的波士頓人工角膜。但有些人卻用不了這種人工角膜，那就只剩用牙齒移植角膜的選項了。

換角膜為什么需要牙齒

不過，麥克尼科爾的問題很復雜。醫生認為，他的年紀太大了，牙不夠健康，用年輕人的牙齒成功率更高，于是他還得找一個人給他捐一顆“幼齒”。而他23歲的小兒子愿意為父親失去一顆牙。

換角膜為什么還需要牙齒呢？早在18世紀末，就有一位法國眼科醫生提出用玻璃片替代角膜使盲人恢復視力的想法。不過不管是玻璃還是塑料，它們都有可能被眼球當作異物。要如何“欺騙”眼球呢？

1963年，意大利眼科醫生發現，常用于牙根管手術的馬來膠放到軟組織里會被人體排斥，但卻可以一直留在牙根管里。因此他想到，如果把人造角膜先放到牙齒里，再把牙齒植入人體，或許就不會被當成異物被排斥了。

一開始醫生們只用了牙齒，沒有考慮過牙齒本身的保養和維護。這相當于把一棵樹直接插到水泥地里，久而久之，牙齒的鈣質流失壞死，人工角膜就會隨之移位失靈。

后來，醫生們想到給牙齒補充營養的方法，就是要割病人嘴巴里的一塊腮幫子肉。雖然很疼，但是手術的成功率卻有八九成，而且“牙雕”版人工角膜能夠保持30年不壞。

OOKP方面的權威、英國薩塞克斯眼科醫院的眼科醫生表示，OOKP是目前所有人工角膜中效果最持久的，因為它利用了生物材料。

光線透過牙齒照到視網膜上，人就能看見了

那么，什么樣的牙齒最適合呢？是犬齒，因為它的牙根管最大，而且下面牙槽骨的質量也最好。而在上下兩排犬齒中，上面的又比下面的好，因為下面的口板骨頭相對薄一些。

OOKP手術具體分為兩步，第一步先從牙床上取下牙齒，把它磨成一塊板，然后把假體角膜填進去，接著割開臉頰上的肉，把牙眼塞進去養。大概4個月后，等牙眼長出了血管，也就是“電線”后，就要進行第二步手術了。

第二步要割嘴巴里的肉獲取頰黏膜。頰黏膜是非常柔韌的黏膜組織，能夠給牙齒提供營養和物理支持。然后把臉頰再次剌開，把牙齒和里面的假體角膜割下來，一起放到幾乎掏空的眼球里，再把頰黏膜蓋在上面。這樣一來，光線就可以透過牙齒照到視網膜上，人就能看見了。

OOKP手術也會失敗，是因為牙齒被人體吸收了。所以，17歲以下的小孩不能做此手術，他們的骨頭還沒有長全，更新太快，牙眼會被很快吸收。

OOKP手術非常復雜，除了“挑”患者，還需要多科醫生配合，比如牙科醫生和眼科醫生。目前，全世界能進行OOKP手術的國家很少，我國第一例OOKP手術是在2006年完成的。當年，在海南打工的陳江的雙眼在事故中被液態鋁燒毀。后來汕頭大學·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汕頭國際眼科中心的醫生為他做了OOKP手術，使他的視力恢復到了0.8（約100度）。

（《萬物》 七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