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趣橫生的非遺：舟山核雕

說起核雕，大家首先想到的應該是明代古文《核舟記》，小學課本上就有。沒錯，《核舟記》描寫的就是一件核雕作品，果核上雕刻的舟和舟上面的各種人物、器皿，那么小的果核上雕刻這么多人物，每個人物都惟妙惟肖，可謂神乎其技。《核舟記》描寫的核舟由明代藝人王叔遠雕刻創作，現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

雕刻核雕作品的果核通常是兩種，一種是桃核，普通桃子的核就可以。桃樹在我國比較常見，所以原材料也比較好找，只要質地堅硬、不腐爛不發霉就好，桃核表面紋理豐富，雕刻創作時需與其紋理走向相結合，題材的構思發揮有一定局限。另一種是橄欖核，橄欖果的核。橄欖果又分為兩大類，一種是吃的橄欖果，包括青橄欖、黃橄欖，這種橄欖果肉厚核小，果肉可做成蜜餞食用。另一種是果核用來榨油的油橄欖，即烏橄欖，這種橄欖果肉比較薄，口味欠佳，但是果核大且果仁厚實。橄欖核質地堅硬細膩，表面光滑，雕刻時有更多的發揮空間。雖然兩種橄欖核都可作為雕刻原材料，但從雕刻技藝發揮和后期把玩的角度，顯然個頭較大、含油量較高的烏橄欖核更適合雕刻。

全國較大規模的核雕聚集地主要有三個地方：廣東省增城區、蘇州市吳中區舟山村、山東省濰坊市。近些年遼寧省大連市西崗村的核雕產業也逐漸發展起來。這些地方都是中心開花帶動周邊發展，在繼承發展傳統文化技藝的同時，形成了一定的產業集群，解決了一定規模的勞動就業。蘇州的“舟山核雕”即“光福核雕”，2006年蘇州市在給核雕技藝做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申報時，當時舟山村隸屬于光福鎮，以舟山村為中心發展的核雕產業也輻射到了整個光福鎮，所以當時申報名稱就定為“光福核雕”。雖然后來行政區劃調整，舟山村劃歸蘇州市吳中區香山街道，但是正式名字“光福核雕”一直沿用。“光福核雕”工藝精巧、造型立體、線條豐富、人物傳神，較好地展現了蘇州民間藝術精、巧、細、雅的神奇魅力，是中國乃至世界微雕藝術的杰出代表。

幾年前，因為工作的關系，我多次造訪舟山村。舟山村是名副其實的核雕村，幾乎家家戶戶做核雕，核雕作坊牌匾林立，一家挨一家。穿梭在舟山村的小路上，刻刀著力在橄欖核上的“吱吱聲”、電動工具與橄欖核摩擦的“嗡嗡聲”不絕于耳。村里售賣雕刻刀具、紅線飄絮與珍珠瑪瑙等核雕配飾的商販隨處可見，中外游客絡繹不絕。名聲大噪的舟山村吸引著眾多核雕愛好者來此學徒，如今，在蘇州舟山村周邊的光福、胥口、木瀆等地從事核雕創作的民間藝人有近萬人。

舟山一帶的核雕有組織的規模化發展開始于20世紀70年代，當時光福鎮有一家下轄企業—舟山工藝品廠，主要從事橄欖核雕刻。舟山工藝品廠1970年由鐘年福發起成立并任第一任廠長，發起人還有殷小男、殷小妹、須吟笙等。后來舟山工藝品廠并入光福紅木雕刻廠，1971年成為紅木雕刻廠的一個核雕小組，一直由須吟笙、鐘年福負責，光福紅木雕刻廠于20世紀80年代末解體。現在我們在舟山村可以看到“舟山工藝品廠”的牌子和一片院落，現已成為核雕藝人工作室聚集地。雕刻廠解體之后有部分人繼續從事核雕創作，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國家級傳承人周建明老師則是20世紀70年代的大學生，在南京上大學期間便一邊學習一邊創作核雕，并將佛教題材的核雕作品放在南京紫金山靈谷寺寄賣，當時就可以掙得每月120元的收入，比他八級技工的父親收入還高。后來他又到安徽等地組織培訓授徒，為核雕技藝的傳承發展做出了較大貢獻。現在的蘇州舟山一帶比較有代表性的核雕名家還有：鐘火元、宋水官、陳素英、須培金、周雪官、許忠英、金云玲、繆小明、王世軍、陳亮亮、浦紀豐、丁志賢、須永培等等。

隨著時代的發展和進步，年輕一代的核雕藝人更加注重學習和交流，他們繼承了老一輩核雕藝術家對核雕技藝的執著，且十分熱愛生活，善于創新，懂得享受藝術創作帶來的充實感，這正是民間藝術生生不息的源泉所在。

（作者系光明日報出版社《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拾趣》編委會總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