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鄉（外二首）

瘦馬

此刻，風雪擁抱的家鄉

有沒有一縷眸光望過來

父親和多年前那一片樹葉

唱成了一個秋天的絕唱

無盡的寂寥中，青蔥少年

踏遍多少遼闊的無知

涓水河，像一條長長的磨刀石

歲月的鐮刀在它的身上推動

銹一點點褪去，露出鋒利

收割你、收割我

收割希望和無常

滾鐵環的兄長，將羊腸小路

滾成了一條康莊大道

如今，在另一個環中

沉沉睡去，滾動的環啊

滾不出人生的圓滿，令白發蒼蒼的

老母親，總是倚在窗前

望向遠處的家鄉

解開懷春的紐扣

我已習慣了悲傷

習慣了和人討論

一片落葉和生命的重量

河流拉開冬天的拉鏈

那些冷峻的冰凌

在波浪的顛覆中

終于不再故作鎮靜

我鋪開一頁紙箋

這等待書寫的空白

一行行涌動著

河流一般的沖動

我們奔跑著，好像一支筆

撞見一朵花

順便解開了懷春的紐扣

愛蓮說

不用說多愛你

你撐起的荷傘

給多少人一個清涼的世界

流水的身世，譜寫清澈的音符

黃土地的喉嚨，清洗出藕孔

虛心的氣節，在寸寸潔白中

輸送人間清風

用一碗青蓬盛裝日月

圓圓滿滿的日子里

有多少顆芳心

孕育苦甜

說你藕斷絲連

我們的眼里常常噙著淚水

為了這一片深情的土地

即使打斷了骨頭

我們還連著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