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柿子

◎ 尚慶海

一場大雪過后，荒蕪的原野里，挺立著一棵柿子樹，柿子樹的頂梢上還剩最后一枚柿子。一只鳥兒途經這棵柿子樹時，已經非常疲憊，便停落在柿子樹上休息。

柿子說：“飛鳥，你餓了，可以把我吃掉。”

鳥兒看了眼那枚紅燈籠一樣香甜的柿子，咽了口唾液，說：“謝謝，我還有力氣，留給最需要的鳥兒吧。”

這只鳥兒飛走了。

一會兒，又飛來一只鳥兒，柿子說：“飛鳥，你如果餓了，可以把我吃掉。”

這只鳥兒說了和上一只鳥兒一樣的話，然后也飛走了。

那枚柿子對無數只途經的鳥兒說了同樣的話，無數只鳥兒也對柿子回同樣的話。

那枚柿子依舊高高地掛在柿子樹的頂梢，像一只紅彤彤的燈籠。

這只紅燈籠亮在荒蕪的原野里，再大的風都沒有吹滅它。

紅燈籠日復一日映著四周白皚皚的雪，慢慢地，慢慢地，把厚厚的積雪融化了。

后來，柿子實在太老了，抓不牢樹枝了，就掉了下來，砸在了地上。

很快，地上就冒出了嫩嫩的草芽兒。

再后來，一群鳥兒飛來，落在這棵柿子樹上，輕輕地唱著歌，唱給曾經的那枚柿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