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豬初乳分泌的調控

徐運杰 ，劉加娥 ，蘇雙良 ，鄧 敦

（1.山東和美集團有限公司，山東 惠民 251700；2.德州和美飼料有限公司，山東 德州 253500；3.唐人神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湖南 株洲 412000）

初乳是新生仔豬生命的“仙丹”。如果催乳素分泌的產前高峰被抑制，從而阻止泌乳的發生，仔豬無疑會死亡。平均大小的新生仔豬（體重1.4 kg）在出生后的最初24 h內必須攝入至少250 g初乳，以獲得免疫保護和維持身體生長。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母豬有足夠的初乳。據估計，大約有三分之一的母豬不能產生足夠的初乳來完全支持它們的仔豬生長。此外，初乳產量不受窩產仔數的影響，產仔數非常高的母豬，初乳產量不一定會更大。因此，必須設法提高高產母豬的仔豬可獲得的初乳量。影響母豬初乳產量和成分的因素很多，包括品種、管理、營養和內分泌因素。文章綜合論述了初乳分泌的發生和持續時間的調控，對在圍產期母豬中開發新的管理策略，以最大限度地提高新生仔豬的初乳攝入量和利用率具有重要意義。

1 乳汁成分隨時間的變化

初乳之所以對仔豬特別重要，是因為母豬產仔后乳汁的成分會很快發生劇烈變化（見表1）。初乳是產后24 h內的乳腺分泌物，富含蛋白質、免疫球蛋白、一些微量礦物質、維生素、激素和生長因子。然后會有一個過渡期（直到產后72 h），在此期間，蛋白質和免疫球蛋白的濃度與初乳相比明顯降低，但脂肪、能量和乳糖的含量增加。常乳的成分在哺乳期的剩余時間內相對穩定，與初乳相比，免疫球蛋白濃度非常低，乳糖和脂肪含量較高。

表1 初乳、過渡乳和常乳的成分

2 初乳的正常開始

哺乳動物的泌乳啟動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分泌分化階段，發生在妊娠晚期，此時乳腺上皮細胞分化為乳細胞，乳細胞具有合成獨特乳成分的能力，如乳糖和酪蛋白，但是，這些成分的分泌量有限。第二階段是分泌激活階段，發生在分娩后幾天，其特征是分泌大量的乳汁，伴隨著許多乳汁成分的濃度發生重大變化。初乳生成過程包括乳特異性成分的合成和免疫球蛋白G轉移到乳汁分泌物中，因此發生在分化期開始之后，并在分泌激活期之前停止。對于豬只來說，第一個乳脂滴在妊娠第105天左右可見，乳糖的合成大約在分娩前4 d開始。

3 妊娠晚期激素變化

人們普遍認為，泌乳的發生受內分泌調節，生殖激素雌激素、孕酮和催乳素以及一些代謝激素，特別是糖皮質激素和胰島素，起著關鍵作用。在豬身上，DeHoff等的經典研究描述了在乳腺發育和泌乳過程中大量激素的時間變化，總雌激素濃度在妊娠第60～75天開始升高，在妊娠第110～112天達到峰值，然后在產仔時急劇下降；孕酮濃度在妊娠第45天最高，到第60天開始下降，然后保持在大約25 ng/mL，直到產前快速下降；在整個妊娠期間，催乳素的濃度一直穩定在15 ng/mL左右，直到妊娠第110天左右的產前快速上升；生長激素的循環濃度在臨產前增加一倍，之后又下降。Kensinger等進一步證明，母豬在妊娠晚期乳腺代謝活動的顯著增加與來自胎兒的雌激素濃度增加有關；妊娠第110天的乳腺DNA量與循環雌激素濃度有關。

總之，與內分泌狀態改變相關的是母豬乳腺經歷了主要的組織學變化。妊娠75～112 d，脂肪和間質組織被小葉腺泡組織廣泛替代。在妊娠期的最后三分之一時間里，乳腺成分從高脂肪含量向高蛋白質含量轉變。從母豬乳腺組織的組織學變化和DNA濃度的差異可以看出，在妊娠的第75～90天，上皮細胞分裂增加，在大約第90天出現最大細胞濃度。然后，在第90～105天，與上皮細胞功能分化相關的細胞器增多，腺泡內大量的分泌物積累，表明泌乳過程開始。催乳素不僅參與了泌乳的發生，而且還參與了妊娠晚期乳腺的發育。從妊娠第90～109天，每天3次給母豬飼喂10 mg多巴胺激動劑溴隱亭（溴麥角環肽），在妊娠第110天，乳腺總的實質質量減少了46%。

4 內分泌狀態與初乳發生

1945年，Nordskog和Clark首次證明了懷孕母豬晚期食用麥角化大麥會導致無乳癥。這是由于細菌內毒素減少了產后母豬催乳素的分泌，催乳素濃度降低，產奶量降低，并顯著抑制新生仔豬的生長。Kopinski等用高粱麥角飼喂圍產期母豬進一步證實了內毒素和催乳素之間的這種關系，研究發現高粱麥角降低了母豬催乳素濃度和產奶量。Fmarmer等研究發現，母豬圍產期口服多巴胺激動劑溴隱亭抑制了產奶量，導致無乳癥，原因是溴隱亭抑制了催乳素分泌的產前高峰，這說明了催乳素在母豬泌乳開始階段的重要作用和初乳分泌需要催乳素的產前高峰。

其他激素也被證明參與母豬初乳發生過程。孕酮在分娩前后的循環濃度與常乳或初乳中乳糖含量呈負相關關系，與孕酮濃度較低的母豬相比，分娩后體內孕酮濃度較高的母豬的仔豬生長速度降低，新生仔豬死亡率增加；此外，產前孕酮濃度下降和催乳素濃度增加延遲與初乳產量低有關，表現為母豬乳腺上皮滲漏和乳糖合成減少。有跡象表明，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IGF-1）也可能在初乳發生過程中發揮作用，如高產母豬在分娩前和分娩期間初乳產量與血漿IGF-1濃度呈正相關。其他生殖激素，如雌激素和糖皮質激素，對母豬初乳生產的具體作用尚不清楚，需要進一步研究，以闡明激素狀況對母豬初乳產量和初乳持續時間的影響。

5 代謝狀態與初乳發生

眾所周知，母豬在哺乳期會進行分解代謝，因為乳汁合成需要大量的營養物質。對于哺乳母豬來說，產奶是首要任務，如果營養供應不足，就會以犧牲它們的身體狀況和未來的繁殖性能為代價來滿足當下產乳需求。然而，關于初乳發生和初乳產量對母豬代謝狀況的影響知之甚少。與奶牛不同，圍產期母豬一般不會患酮癥，盡管日糧脂肪來源可以影響血漿酮體的濃度，但母豬酮體的濃度遠低于奶牛。考慮到多產母豬需要生產更多初乳，豬場將采取特別措施提高初乳產量，因此研究提高母豬初乳產量對其代謝的潛在影響可能很重要。雖然，初乳的發生在泌乳初期只持續很短的時間，初乳產量也遠小于常乳，初乳產量的增加似乎不太可能對母豬以后的繁殖產生不利影響，但是，如果初乳產量在多個胎次上增加，潛在的有害影響可能會更加明顯，因此要引起重視，并進行進一步研究。

6 不同時期激素處理對初乳分泌的影響

6.1 青春期

青春期前母豬催乳素濃度的增加刺激了乳房發育，但也會導致過早的泌乳，并可以觀察到乳汁分泌。用2 mg/d豬催乳素對體重75 kg小母豬連續進行皮下注射29 d，試驗結束后屠宰，發現乳腺組織內有乳汁分泌物。然而，這種過早泌乳對未來初乳產量的影響尚不清楚。母豬從90 d到183 d每天飼喂2.3 g植物雌激素金雀異黃酮，其乳腺發育增強，但與催乳素研究相比，沒有觀察到乳汁分泌物。然而，雌二醇的循環濃度并未受到影響，因此不能排除其可能參與早期泌乳。

6.2 妊娠晚期

當初產母豬從妊娠第102天到斷奶期間每天兩次肌肉注射15 mg豬催乳素時，母豬血漿中的乳糖濃度在妊娠第105天急劇增加（試驗組和對照組分別為32.4和6.2 mg/L）。這與早期發生的泌乳有關，在妊娠第110天進行活檢時觀察到乳汁分泌。因此，母豬血漿乳糖的增加是由于乳腺上皮細胞合成乳糖并參與到循環中。初乳的組成也受到影響，與對照母豬相比，經過處理的母豬的初乳中脂肪含量更多，蛋白質含量更少。另一方面，從妊娠第108天活檢獲得的乳腺組織中的DNA或RNA濃度沒有變化，表明對乳房發育沒有影響。Crenshaw等研究發現，從妊娠第107天到分娩，每天肌肉注射30 mg豬催乳素，然后在產后2 d每天注射60 mg，注射后4 h循環催乳素從妊娠第110天的21 ng/mL增加到75 ng/mL，哺乳第1天從98 ng/mL增加到167 ng/mL，但對仔豬的生長沒有影響。因此，在妊娠第90～110天使用多巴胺頡頏劑多潘立酮引起高催乳素血癥時，母豬體內的催乳素循環濃度從大約20 ng/mL增加到70 ng/mL，對乳腺組織分泌活性和乳腺上皮細胞分化有明顯的促進作用，仔豬的生長速度沒有受到阻礙。最近的研究結果表明，在妊娠晚期用多潘立酮治療小母豬，即使催乳素濃度沒有達到藥理學水平，也會引起早期泌乳。

生長激素是另一種影響哺乳動物泌乳的激素，但它在豬體內的促乳作用尚不清楚。最近的研究結果表明，從妊娠第90～109天，每天給母豬注射5 mg豬生長激素Reporcin，第110天屠宰，發現乳腺組織中沒有乳汁分泌，但IGF-1濃度增加4倍，會大大刺激妊娠晚期母豬的乳腺發育，而對泌乳沒有任何影響。

6.3 產仔誘導

當在妊娠113 d用前列腺素類似物誘導分娩時（即平均分娩日期前1天），即使在產前24 h觀察到催乳素和皮質醇濃度的短暫增加，初乳產量也不受影響；另一方面，與對照母豬相比，被誘導母豬在分娩開始時初乳中的乳糖濃度更高，這可能表明其初乳發生的時間更早。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乳腺上皮的通透性不受處理的影響，產仔誘導母豬在哺乳期第1～21天的仔豬平均日增重較低，這很可能是由于出生體重較小導致的。在另一項研究中，單獨使用前列腺素或與催產素樣分子（carbetocin，卡貝托星）聯合使用（24 h后）在妊娠第114天誘導分娩，發現同時使用前列腺素和催產素樣分子時，初乳產量降低。原因可能是由于子宮收縮延長，對新生仔豬產生不利影響。因此，為了獲得最佳的仔豬生產性能，不建議為分娩前的母豬提供催產素。

7 初乳分泌的調控

7.1 孕激素

從妊娠109 d到112 d或113 d給母豬口服孕激素四烯雌酮（20 mg/d），以觀察孕酮增加對初乳分泌的潛在影響。有趣的是，該處理并未影響泌乳的開始時間，因為分娩的延遲也延遲了分娩時主要激素變化的開始，而不影響它們的相對時間。因此，初乳分泌量沒有降低。四烯雌酮不能在分娩后較長時間內保持乳腺緊密連接狀態的開放，這可能是由于與內源性孕酮相比，四烯雌酮對乳腺組織缺乏充分的生物學作用。直到妊娠第113天（而不是第112天）給予四烯雌酮后，IgG向初乳的轉移也有減少的趨勢，這被認為是由于雌二醇濃度降低所致。

7.2 共軛亞油酸

初乳的分泌一般持續到產仔后24 h左右。豬乳腺轉錄譜的最新研究數據顯示，母豬產后1 d，與酪蛋白和乳清酸性蛋白的合成以及乳腺對亮氨酸的吸收有關的基因顯著上調，表明初乳分泌停止。 Vadmand等研究了母豬和窩產仔特性與初乳分泌停止和大量常乳分泌開始時間之間的潛在關系，結果表明，母豬分泌大量常乳的起始時間在母豬之間差異很大，但它發生在產后31 h左右，并且更強壯的仔豬給予了母豬更激烈地吮吸刺激會使乳汁分泌開始得更快。Krogh等研究了共軛亞油酸（CLA）對母豬初乳產量和成分以及常乳分泌開始時間的影響，從妊娠第108天到斷奶期間，喂食添加CLA的日糧的母豬，初乳產量較少，但初乳中含有更多的脂肪；乳汁總固形物減少，新生仔豬的死亡率增加；兩組母豬的常乳分泌開始時間均未發生改變，均維持在第1頭仔豬出生后的34 h，但喂食CLA組母豬的常乳產量增加。因為新生仔豬體內的糖原庫儲備很差，初乳是仔豬分娩后至少17～18 h內必不可少的能量來源，初乳攝入量對新生仔豬特別重要，所以不建議在母豬日糧中添加CLA。就仔豬的存活率而言，嘗試延長初乳期更為有利。

7.3 催產素

乳腺上皮細胞之間的緊密連接狀態是初乳到過渡乳成分變化的主要影響因素，因為它影響免疫球蛋白和生物活性化合物從乳房血液循環被動轉移到乳汁的通道。母豬分娩后，隨著初乳產生的時間越久，乳腺緊密連接處的通透性變得越差，直到它們關閉，初乳的產生被終止，同時常乳的分泌量急劇增加。乳中Na/K比值反映了乳腺緊密連接的滲漏，當Na/K比值較高時，滲透性更強。母豬產后內分泌狀態的調控可以改變乳腺緊密連接的通透性，影響初乳停止的時間。

高劑量的外源性催產素可以改變山羊、嚙齒動物、牛和豬乳腺緊密連接的通透性。Farmer等研究了產后注射催產素對母豬乳腺緊密連接的影響，母豬從最后1頭仔豬出生后16.0±2.4 h開始，每天注射兩次催產素，每次75 IU，總共注射4次。發現在第1次注射后的8 h內，處理組和對照組母豬的乳汁成分已經發生變化，與對照母豬相比，處理組母豬的奶水中蛋白質含量增加29%，IgA增加51%，IgG增加184%，IGF-1增加110%，能量增加17%，固形物質增加14%，Na/K比增加71%。目前尚不清楚能量含量的增加是否主要是由于免疫球蛋白濃度增加所致。較大的Na/K比值表明乳腺緊密連接的通透性增加。另外，在第1次注射催產素后8 h采集的乳汁樣本中，處理組母豬的乳汁中抗卵清蛋白抗體效價比對照母豬提高了264%。綜合來看，試驗結果清楚地表明，在母豬產后早期，只要注射1次超生理劑量的催產素，免疫球蛋白、生長因子和激素從母豬血液循環到乳汁的被動轉移時間就延長了。有趣的是，最后3次注射催產素對乳腺緊密連接沒有影響，奶水中類似的Na/K比率表明了這一點。因此，很明顯，存在一個特定的時間框架，在此期間，激素操作可以用來延長初乳的持續時間。

8 總結

初乳的攝取量是影響新生仔豬存活和生長的重要因素。長期以來，人們已經認識到許多因素可以影響母豬分泌初乳的發生和持續時間。很明顯，激素處理可以影響初乳發生過程的開始和停止。早在青春期，用催乳素刺激，乳腺細胞就開始分泌乳汁。然而，這種早期乳汁分泌物對未來初乳分泌的影響尚不清楚。妊娠晚期增加催乳素濃度也會誘導早期泌乳，對仔豬生長的影響與催乳素濃度有關，當催乳素濃度達到藥理學水平時，生長速度受到抑制。通過外源性催產素可以改變初乳分泌的持續時間。在最后1頭仔豬出生后16 h注射超生理劑量的催產素（75 IU）能夠改變乳腺緊密連接的通透性，乳汁中的Na/K比率更高，從而延遲這些緊密連接“被擰緊”的發生，并導致免疫球蛋白和生物活性成分進一步從乳房血液循環被動轉移到乳汁中。初乳期的延長有利于提高新生仔豬的存活率，可以一定程度上彌補其天生的免疫缺陷及貧乏的能量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