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語法填空題型的內容效度分析

幸小蘭，朱神海

(廣西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桂林，541006)

2014年，語法填空題首次在高考英語全國卷中出現。該題型旨在檢測考生把握文章大意、還原句子、進行邏輯思考和語言應用的能力，其中，語言應用能力為重點考查對象。[1]高考英語全國卷的語法填空題型的考法分為有單詞提示和無單詞提示兩種。前者考查考生的詞形變換能力，后者考查考生的語境分析能力。研究語法填空題型對現階段的英語教學有重要的指導作用。

一、研究對象與方法

筆者選取2019—2021年共10套高考英語全國卷作為研究對象，包括2019年的全國Ⅰ卷、Ⅱ卷、Ⅲ卷，2020年的全國Ⅰ卷、Ⅱ卷、Ⅲ卷和新高考Ⅰ卷，2021年的全國甲卷、乙卷、新高考Ⅰ卷。每套試卷共10道語法填空題，每題1分，共10分，共100道題，總分100分。

本研究運用Bachman任務特征框架中的語篇輸入特征理論和李筱菊教授提出的完形填空考點效度理論進行語法填空試題的內容效度研究，具體如表1所示。

語篇輸入包括材料的呈現形式(材料、長度等)和語言特征(話題、語篇等)。[2]內容效度作為效度分類中的一個重要方面，是衡量測試質量的重要指標，旨在考查測試是否圓滿完成測試目標。[3]影響語言測試考點效度的因素主要有考點層次和焦點因素這兩方面。[4]本研究從體裁、話題、文章長度和設空間距分析語篇輸入特征，從考點層次和焦點因素兩方面分析內容效度。對于話題、體裁和考點層次，本研究結合《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年版)》(以下簡稱課程標準)和《2019年普通高等學校招生統一考試英語考試大綱》進行分析；對于文章長度和設空間距，本研究利用Microsoft Office Word進行計算分析。

表1 效度研究分析框架

二、結果分析

(一)篇章特點

1.話題與體裁

根據課程標準要求，在普通高中英語課程中需要學習的三大主題語境包含“人與自我”“人與社會”“人與自然”。[5]其中，“人與自我”包括“生活與學習”和“做人與做事”，“人與社會”包括“社會服務與人際溝通”“文學、藝術與體育”“歷史、社會與文化”“科學與技術”，人與自然包括“自然生態”“環境保護”“災害防范”“宇宙探索”。

在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的語法填空題中，“人與社會”和“人與自我”這兩大主題語境分別占40%，為重點考查語境；“人與自然”主題語境的占比較少，僅為20%。2019和2020年的全國卷對三大主題語境均有涉及，文章主題具體分為三類：以人物故事經歷探究人與自我的生活經驗；以傳統節日習俗介紹我國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知識；以生態環境資源、動植物生存現狀警醒世人要保護環境，實現可持續發展。2021年的題型語境向“人與自然”傾斜，三篇語法填空中有兩篇是“人與自然”相關文章，文章主題是自然生態和環境保護，引導學生熱愛國家的文化古跡，保護環境，認識到將自然景觀與經濟發展結合起來發展生態旅游的重要性。

文本按體裁分類可分為記敘文、說明文、議論文和描寫文，學習不同體裁的文章可以幫助學生加深對語篇含義的理解并學會寫不同體裁的文本。[6]考生對語法填空題的篇章理解會受到文章體裁的影響。[7]在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的10篇語法填空文章中，說明文占70%，記敘文占30%。命題者對這兩種體裁的命題偏好是基于考生的實際認知水平。說明文是對一個事件的客觀說明和事理描述，記敘文是按一件事情發生的時間順序進行記敘，兩者都是條理性比較強的文體，考生理解起來沒有太大的難度。語法填空重在考查學生的語法運用能力，文體的易讀性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考生的閱讀難度。

綜上所述，2019—2021年的高考英語語法填空題選材符合課標和大綱的主題要求，關注科技發展和生態旅游新話題，體現出與時俱進的特點。同時，出題人以考生的學業水平為出發點，選取的文章體裁以說明文居多，記敘文次之。

2.文章長度與設空間距

語法填空題的考查形式為：在一篇200詞左右的短文中留出10個空白處，要求考生在空白處填入適當的單詞或括號內單詞的正確形式。[5]該題型是開放式完形填空的一種，出題人在格式塔心理的基礎上，利用冗余信息理論進行設空。[8]設空方式與完形填空題類似，即選取一篇完整的短文，通過間隔一定詞數進行刪詞處理來實現考點的設置，考查學生根據語法知識、語篇理解還原短文的能力。通過分析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中語法填空題型的文章長度可以看出，文本長度最低值為2019年全國Ⅲ卷的171詞，最高值為2020全國Ⅲ卷的211詞，總體來說，大部分文章長度在180—210詞之間。有學者指出，如果文本長度低于200詞太多，會縮短文章填空處之間的距離，導致文章難度的增加；而高于200詞太多，則會導致文章填空處的距離過大，加大學生填詞的難度。[9]

文章填空處之間的距離為設空間距，設空間距應設置在恰當的長度范圍，較大或較小都不利于考生答題。[10]2019—2021年全國卷語法填空題選取的文章，其設空間距都較為平衡，大間距為30—40詞，小間距為5—10詞，而平均間距為15—20詞。雖然全國卷語法填空題的設空間距沒有明確具體的劃分標準，在實際試題中一般會隨著考點分布的變化而變化，但命題者應盡量避免空格分布過于密集或者過于松散的現象，以便考生作答。

(二)考點效度

1.考點分布

語法填空試題的填空分為有提示詞和無提示詞兩種類型：前者考查實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代詞等；后者考查特殊句式、固定搭配、邏輯推斷等，其考查點主要為冠詞、介詞、連詞、關系詞。[3]

在2019—2021年的高考英語全國卷中，每套試題的語法填空題均由6—7個有提示詞題目和3—4個無提示詞題目組成。有提示詞的題目占比為70%，并以對詞形變換和非謂語動詞的考查居多，考查比例分別為27%和20%。對于這類題目，考生應熟練掌握動詞變名詞、形容詞變副詞、主格變賓格等詞形變化規律，正確使用非謂語動詞的三種形式。無提示詞的題目占比為30%，考點較分散，考查較多的是從句連接詞，占比為9%。因此，考生應了解并能準確區分定語從句、名詞性從句、狀語從句的各種連接詞。

2.考點層次與焦點因素

考點層次分為四種：最低層次是不需要看提示詞之外的上下文就能夠確定答案的單詞層次；第二層是提示詞與前后的詞有固定搭配關系的詞組層次；第三層是本句之內可以確定空白處填詞的句法層次；最高層次是需要考慮前后、上下文語境才能填詞的語篇層次。[4]高層次考點覆蓋低層次考點，越高的考點層次，相對應的試題考點效度就越高。

2019—2021年的10套高考英語全國卷的語法填空題都沒有涉及單詞層次的考點；考查最多的是句法層次考點，占總題數的56%；其次為詞組層次，占總題數的37%；少數涉及語篇層次考點，只有7%。總體來說，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語法填空題的考點層次呈現出以下特點：無單詞層次，缺少語篇層次的考查，詞組層次和句子層次的考查比例趨于平衡狀態。出現這種特點的原因是課程標準對英語課程的學習方法提出了新的要求與規定，強調讓學生以語篇為依托進行學習，不再孤立地學習詞匯和語法，不再分別強調詞匯、語法、知識技能。髙考英語語法填空題的目的是檢驗學生利用語篇學習語法和詞匯的能力，“突出語篇、強調運用”為重要切入點。考點的層次越高，需要的語言運用能力越高。[9]命題者要通過提高考點層次提高試題的效度，考查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從而發揮高考的選拔性功能。因此，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的甲卷和新高考Ⅰ卷的語法填空題都涉及語篇層次的考點，該層次的題目一般為時態語態題，需要學生利用語篇信息并根據上下文的時態確定空格處動詞的時態或語態。

焦點因素是指每一考點層次都要考查的語法慣用搭配、意義、修辭等的不同因素，一般分為語法因素、慣用搭配因素和意義因素。[3-4]焦點因素與考點層次關系密切，不同的考點層次對應的焦點因素不同：低層次的題目強調考查語法焦點，高層次的題目更強調考查意義焦點。例如，單詞層次、詞組層次考査語法因素，語篇層次考查意義因素。焦點因素為意義因素的考點，可以同時考查語法因素和意義因素，而焦點因素為語法因素的考點，不能同時考查意義因素。[7]

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語法填空題的焦點因素側重點在于語法因素，其考查占比高達69%；其次是慣用搭配因素，占比22%。其中，雖然對意義因素的考查相對較少，但也保證了每一年的全國卷試題都設計了至少一題體現意義因素的填空。這是因為語法填空隸屬于語言運用部分[3]，考查形式是將語法點與語篇結合，在理解文本意義的基礎上去做題。

(三)結論

通過對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語法填空題型的分析，可以發現以下特點。

在語篇輸入特征方面，全國卷語法填空重視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等主題的選材：以傳統節日、文化習俗為切入點，增強考生對我國源遠流長的傳統文化的認同感；以宇宙探索、科技文化為創新點，提高考生對科學技術、宇宙起源的好奇心和奮斗力；以自然生態、環境保護為結合點，在保護環境的基礎上發展綠色生態旅游，培養考生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增強考生對國家、社會、人民的深厚情感。這些選材符合課程標準與考試大綱對新時代學生的要求。

在選文體裁和文章長度方面，10套語法填空題型選題傾向于說明文和記敘文兩大體裁。在文章長度方面，雖然沒有明確的標準，但長度一直維持在穩定的詞數范圍之內，設空間間距較適中，能夠較好地考查學生的語言知識能力和語境分析能力。

在考點效度方面，2019—2021年高考英語全國卷的語法填空題以有提示詞的題目為主，側重考查考生的詞組層次、句子層次的能力，在語篇層次上也有所滲透，旨在培養學生更高級語言應用能力。因為高考考生的能力因個人、地區、教育背景等條件限制而不相同，所以焦點因素以語法因素和慣用搭配因素的考查為主，保證大部分考生通過努力學習語法知識能順利答題。對于部分水平較高的學生來說，語法填空的命題組也有意識地提高了意義因素的出題概率，考查學生的語篇理解能力，其設計科學合理，具有較高的內容效度。

三、建議

基于以上分析結果，為有效促進高中階段語法填空題型的教學，提高學生在文化素養、思想道德方面的水平，幫助考生考高分，筆者對高中英語教師的教學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一)關注熱門話題，促進學生勤思考

人與社會的關系、人與自然的發展是2019—2021年全國卷語法填空的焦點主題，因此，高中英語教師應與時俱進，在課堂教學中融入與傳統文化、宇宙探索、自然生態、環境保護等話題，增強學生對社會的責任感、對祖國的自豪感。

以新人教版高中英語必修一的第四單元“Natural Disaster”為例，該單元是自然災害主題的教學，教師在導入主題時，可以用圖片對比的方式加深學生對自然災害的認識。例如，教師可以先向學生展示美麗山峰、蔚藍大海、繁茂花叢、遼闊草原的照片，讓學生用幾個英語形容詞描述每張圖片的內容，并表達自己看到圖片上這些景物的心情。當學生沉浸在欣賞美麗的自然風光時，教師再呈現圖片中的地點在遭遇自然災害之后的景象，同樣讓學生用英語形容詞描述此時的圖片和心情。這樣，在圖片對比和情緒沖突中，學生對自然災害有了直觀的感受。此時，教師再引導學生思考：是什么導致自然災害的發生？學生會根據自己的知識經驗，對每種自然災害的根源進行合理推測。教師組織學生一一推敲其根源和解決措施，并引導學生對人與社會的關系、人與自然的發展進行更深層次的探討。最后，學生可以根據課堂上自己的一系列思考結果，從自然災害的發生和結果兩方面進行說明文的寫作，使寫作在話題和體裁上與高考英語全國卷的語法填空題接軌。

(二)關注詞組語法，讓學生筑牢基礎

2019—2021年的高考英語全國卷在語法填空的命題中，側重詞組層次和語法因素的考查，因此，高中英語教師應抓好這兩個基本點，查缺補漏，筑牢學生的語言基礎。以新人教版高中英語必修一第一單元的詞組“clean up(打掃干凈)”為例，在學習該詞組時，教師可以列出多個包含該詞組的句子，讓學生順便復習語法知識。例如，“clean up”在句中充當謂語動詞時，受到時態語態的影響會產生如下的變化。

例句1：He cleans up his bedroom every day.

例句2：He cleaned up his bedroom this morning.

例句3： He has cleaned up his bedroom already.

而“clean up”在句中充當非謂語動詞時，會有以下三種不同形式。

例句1：He likes cleaning up his bedroom.

例句2：He likes to clean up his bedroom.

例句3：His bedroom cleaned up， he went to school.

通過以上幾個例句，教師可以讓學生在掌握詞組意思的同時，復習語法填空題型里常考的謂語動詞和非謂語動詞的語法知識。

此外，教師還可以讓學生列出與“up”連用的其他詞語：up含有“向上”意思的短語lift up(舉起)、climb up (爬上)、get up( 起來)、stand up (站起來)、pick up (撿起)；up含有“結束”意思的短語finish up(完成)、drink up(喝干)、 eat up (吃光)、 burn up (燒光)、 wash up (洗凈)；up含有“離開”“消滅”意思的短語break up(拆開)、 cut up (切碎)、 split up (分裂)、 divide up (分割)、 give up(放棄)。通過對各種詞組的拓展學習，學生對詞組的掌握能點線成面，建立起自己的詞組網絡圖。

(三)挖空原文詞匯，提高學生語篇理解能力

英語學習是一個整體并進的過程，高中英語教師在日常教學中除了要注重學生的詞匯積累和語法學習，還應該培養學生語篇理解的能力。因為只有學會從整體語境中理解文章，摸索其中的邏輯結構，學生才能在語法填空中通過分析內容得出正確答案。

高中英語教師可以通過挖空課文的方式讓學生進行還原詞匯的練習。這個活動一般可以設置在讀后活動環節。高三學生已經在教師的引導教學下學習了包括單詞、語法、文章理解、閱讀訓練等方面的內容，對課文內容較為熟悉，教師可以選取總詞數為200詞左右的一個或多個段落，對其中的名詞、動詞、形容詞、冠詞等，根據有提示詞和無提示詞的方式進行挖空，并盡量穩定設空間距。通過這種方式，既可以檢查學生對課文原文的理解程度，又可以讓學生在日常的學習生活中熟悉語法填空的邏輯，提高做題的速度和正確率。除此之外，教師還可以拓展學生的閱讀面，積極鼓勵和引導學生廣泛閱讀，最好涉及一些英語原版書，使學生在閱讀中體會英語文章的寫作思維，提高對篇章的閱讀理解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