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調中“沒有一家書店”是尷尬更是反向投訴

張翼

網上流傳一張圖，內容編得不錯，“事實證明 書店是最安全的地方 新冠都三年了 你見過哪個流調 里面有人去過書店”（原圖無標點），一些書店經營者也在轉發。粗一看，這視角挺刁，回顧既有的流調信息，涉及足跡有菜店、飯店、商店、酒店以及夜店等，還真的很難一下子找到哪個確診病例或者密接人員去過某某“書店”。明顯的調侃和戲謔，指向似乎是關于今天人們不愛讀書愛刷屏的普遍現象。

細細想來，這當然不能完全證明書店光顧率在持續走低、紙質書購買和閱讀量有多么不景氣。恰恰相反，隨著“網紅書店”的潮來潮涌和傳統文化熱潮的不斷翻新，實體書店上座率和紙質書受捧度，在不斷走高，個別網紅書店風頭不再，其實是前期虛火的正常回歸，不必過分放大，至于年輕人“不讀書”的焦慮其實大可不必，如果從全民閱讀的普及度來考慮問題，加上電商供給的網絡售書渠道，足夠滿足需求。面對這張圖，似乎還有別的更需要深入探究的真問題、真內容。

在一些城市，實體書店這樣的安安靜靜甚至處在不起眼角落的“乖孩子”，往往是疫情之下的“陪跑”者。跟其他人流密集的店面一樣，總體上流量確實“有限”也更“可查可控”的書店，也往往被不加區別地閉店歇業、關停等待。這種做法似乎就不那么精準，也更不經濟。當然，更合乎基本抬杠原理的問法是，既然城市居民、讀書人都居家了，那書店還開門營業給誰看呢？其實不然。

書店里的燈火璀璨和人間煙火，是一條街道、一座城市不卑不亢、走出陰霾的文化符號，這一點怎么強調都不為過。同樣的，疫情期間，城市書店如果能夠借此像蔬菜直供一樣，開辟更多網絡銷售、同城快遞渠道，把精神食糧無接觸送到社區、居民家門口，豈非在必要盈利的同時也為城市抗疫助力加油做貢獻？

就在前段時間，國家發展改革委等14部門印發了《關于促進服務業領域困難行業恢復發展的若干政策》，重申嚴格落實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綜合組防疫政策，包括不得禁止低風險地區人員返鄉等“五個不得”的要求，同時進一步對服務行業提出精準防疫的“三個不得”要求，包括不得非經流調、無政策依據對餐廳、商超、景區景點、電影院及相關服務業場所等實施關停措施、延長關停時間。

這一點真的非常必要，書店是正兒八經的城市服務業，每次都無辜陪跑給相關經營者和整個行業帶來不利影響。和餐廳、商超一樣，最安全的書店最不應該被疫情殃及。防控時時刻刻需要考量到民生之艱，也要每時每刻注重增強精神動力，方法手段精準再精細，關鍵是一個“早”字加一個“快”字，同時工具箱里要多一點充滿人情味和人文氣息的內容。

摘自《中華讀書報》2022年3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