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癌組織中NM23 及上皮鈣黏素的表達與新輔助化療效果的關系

楊 磊 楊宏偉 陳茂山 牟德武 程曉明

1.四川省遂寧市中心醫院乳腺甲狀腺外科，四川遂寧 629000；2.遵義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甲狀腺乳腺外科，貴州遵義 563000

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嚴重威脅女性健康[1-2]。術前新輔助化療（neoadjuvant chemotherapy，NCT）是乳腺癌治療的重要手段之一[3-4]，NCT 能實現腫瘤降期及獲得藥物敏感性信息[5]。然而，NCT 過程中仍有部分患者出現疾病進展，進而失去手術機會甚至影響預后。因此，尋找與NCT 效果相關的指標對臨床決策具有重要意義。NM23 是一種抑癌基因，主要參與抑制腫瘤細胞轉移。研究發現，NM23 的缺乏可產生更利于乳腺癌細胞進展和轉移的微環境[6]。上皮鈣黏素是一種Ⅰ型跨膜糖蛋白，參與許多實體腫瘤的發展，與乳腺癌細胞系的侵襲和轉移能力相關[7]。綜上所述，NM23 和上皮鈣黏素與乳腺癌進展密切相關，但二者在乳腺癌組織中的表達與NCT 效果之間的關系尚不十分清楚。本研究旨在通過分析乳腺癌組織中NM23 和上皮鈣黏素的表達與NCT 效果的關系，為臨床決策提供參考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4 年10 月至2017 年10 月在遵義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以下簡稱“我院”）甲狀腺乳腺外科接受NCT 的乳腺癌患者穿刺病理標本石蠟塊。納入標準：①NCT 前經穿刺病理確診浸潤性乳腺癌；②既往未接受過全身抗腫瘤治療；③有可測量的乳腺原發病灶；④接受NCT。排除標準：①穿刺石蠟標本難以滿足免疫組化檢測；②NCT 療程<4 周期。本研究共納入87例女性患者，平均（46.9±7.5）歲；根據NCT 效果將其分為有效組（63例）和無效組（24例）。本研究經我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研究方法

1.2.1 主要試驗試劑 免疫組織化學SP 試劑盒（北京中杉金橋生物技術有限公司）；DAB 顯色試劑盒（北京中杉金橋生物技術有限公司）；鼠抗人上皮鈣黏素單克隆抗體（Santa Cruz 生物有限公司，AB6528）；鼠抗人NM23-H1 單克隆抗體（Santa Cruz 生物有限公司，SC-465）；PBS 磷酸鹽緩沖液、檸檬酸鹽緩沖液及抗體稀釋液等（北京中杉金橋生物技術有限公司）。

1.2.2 乳腺癌組織中NM23 和上皮鈣黏素蛋白表達檢測及結果判讀 本研究采用免疫組化SP 法檢測。具體步驟：①石蠟切片脫蠟水化；②微波修復抗原；③封閉后滴加一抗；④復溫后滴加二抗；⑤DAB 顯色；⑥復染脫水封片。400 倍視野下隨機選取5 個部位，根據著色強度和著色占比判定結果[8]。著色強度：未著色記0 分，輕度著色記1 分，中度著色記2 分，重度著色記3 分；著色占比：＜5%為0 分，5%～25%為1 分，＞25%～50%為2 分，＞50%～75%為3 分，＞75%為4 分。兩種得分相加：0～1 分為（-），2 分為（+），3～4 分（++），≥5分為（+++）。其中（-）和（+）為陰性，（++）和（+++）為陽性。

1.2.3 化療效果評估 所有患者行NCT 前后均由我院同一乳腺超聲專業組2 名醫師（1 名副主任醫師，1 名工作5 年以上主治醫師）采用超聲測量腫瘤的長短徑（出現意見分歧時咨詢第三位醫師）。評估標準：采用實體腫瘤效果評定標準（RECIST 1.0）進行評估。腫瘤完全消失為完全緩解；腫瘤最長徑縮小≥30%為部分緩解；腫瘤最長徑縮小＜30%或增長≤20%為疾病穩定；腫瘤最長徑增加＞20%為疾病進展。其中，完全緩解和部分緩解為NCT 有效，疾病穩定和疾病進展為NCT 無效。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6.0 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比較采用t 檢驗；計數資料采用例數和百分率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模型分析影響因素。以P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臨床資料及NM23、上皮鈣黏素表達情況比較

無效組的NM23 陽性、TNM 分期為Ⅲ期、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 陽性占比均低于有效組，上皮鈣黏素陽性占比高于有效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臨床資料及NM23、上皮鈣黏素表達情況比較[例（%）]

2.2 乳腺癌NCT 效果的影響因素分析

以NCT 效果作為因變量，賦值：無效=1，有效=0，將單因素分析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的因素為自變量進行賦值，NM23：陽性=1，陰性=0；上皮鈣黏素：陽性=1，陰性=0；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陽性=1，陰性=0；TNM 分期：Ⅲ期=1，Ⅰ+Ⅱ期=0。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上皮鈣黏素表達陽性是乳腺癌NCT 無效的獨立危險因素（OR ＞1，P ＜0.05），NM23 表達陽性及TNM 分期為Ⅲ期是其保護因素 （OR ＜1，P ＜0.05）。見表2。

表2 乳腺癌NCT 效果的影響因素分析

3 討論

NCT 是乳腺癌的重要治療手段之一，能將腫瘤降期，獲得手術或保乳機會，同時能提供藥物敏感性信息，可用于評估預后及指導后續化療。但部分患者NCT 效果欠佳，因此，能早期評估NCT 效果具有重要臨床意義[9-11]。本研究通過免疫組化檢測NCT 前乳腺癌組織中NM23 和上皮鈣黏素蛋白的表達情況，分析其在組間的表達差異并進行多因素分析，結果提示NM23 及上皮鈣黏素的表達是NCT 效果的影響因素。

NM23 是一種抑癌基因，由5 個外顯子和4 個內含子組成，位于17 號染色體著絲點附近p11～q11 間，全長8.5 kb，由533 個核苷酸組成，合成含有152 個氨基酸的蛋白質，主要參與抑制腫瘤細胞轉移能力[12-13]。既往研究發現，在黑色素瘤、食管癌和三陰性乳腺癌中NM23 表達陽性組的化療效果較表達陰性組顯著提升[14-17]。本研究發現有效組NM23 表達陽性顯著高于無效組，提示NM23 表達與乳腺癌NCT 效果具有一定相關性，可能的原因是，化療所致DNA 損傷時NM23 會蓄積增加，最終導致了S 期延長，細胞死亡，而當NM23 低表達時，可下調細胞周期蛋白E 和A，導致S 期縮短，而減少細胞死亡[15,18-19]。此外，另一項研究通過細胞計數分析指出，在食管鱗狀細胞癌細胞系中加入鉑類時，可檢測到NM23 水平的增高，最終導致S 期分數顯著增加，這意味著NM23 較高的水平可能參與了S 期檢查點的激活。因此，NM23 響應DNA 損傷時的上調，可能同時改變細胞周期蛋白的表達，并導致細胞周期停滯，從而發揮其腫瘤抑制基因的作用[20]。

上皮鈣黏素是一種Ⅰ型跨膜糖蛋白，分子量約120 kD，位于人染色體16q22.1，由15 個內含子和16 個外顯子組成，主要介導細胞之間的黏附連接，參與許多實體腫瘤的發展[7]。有研究發現，上皮鈣黏素在MDAMB-435 細胞的表達中，通過上調Bcl-2 的表達從而降低了人乳腺癌細胞對化療藥物的敏感性[21]。本研究發現，NCT 有效組上皮鈣黏素表達陽性占比顯著低于無效組，提示上皮鈣黏素表達可能對化療藥物敏感性有一定影響，其機制可能為上皮鈣黏素作為一種經典的細胞間連接蛋白，被認為是上皮-間質轉化的標志，而在上皮-間質轉化介導的化療耐藥相關機制中涉及的Notch 信號傳導途徑可能在癌細胞的化療耐藥中起重要作用[22-24]。目前Notch-1 已被證實在腫瘤組織中的活性與乳腺癌患者對他莫昔芬的耐藥性有關[25]。此外，也有學者發現在前列腺癌細胞系中降低上皮鈣黏素的表達時細胞遷移能力增加，增強了對紫杉醇的耐藥性，而提高上皮鈣黏素的表達則降低了癌細胞對紫杉醇的耐藥性[26]，提示上皮鈣黏素的表達與化療效果密切相關。目前，上皮鈣黏素對癌細胞耐藥機制的影響尚不明確，仍有待進一步深入的研究。此外，上皮鈣黏素的表達是否與特定藥物的敏感性存在關系也有待研究。

綜上所述，本研究發現NCT 前乳腺癌組織中NM23和上皮鈣黏素的表達與NCT 效果存在顯著相關性，未來將需要進一步探討其具體的作用機制及對各類藥物的敏感性關系，將有助于指導臨床決策的制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