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士來 黃春穎 紀小鳳 胡少芬 辛惠明
泉州醫學高等專科學校護理學院,福建泉州 362000
大學生心理健康問題已成為當下高校教育管理工作的重點。有研究報道,12%~50%的大學生存在一種或多種心理問題[1-3]。相比之下,醫學生心理問題越發嚴重,并且自殺意念更是遠高于其他專業大學生[4]。研究表明,死亡態度是自殺意念產生的關鍵因素之一[5]。而死亡焦慮作為死亡態度的其中一種表現,更是受到諸多學者關注。死亡焦慮指的是人們在面對預知死亡時出現的不安、害怕的情緒狀態[6]。作為未來的臨床護理人員將在工作中持續接觸突發死亡患者,若無法正確面對死亡,導致高死亡焦慮情緒的持續存在將對人們的身心造成負面影響,因此采取積極的措施消除死亡焦慮顯得至關重要。然而死亡焦慮與心理健康是否存在關聯,能否解釋死亡焦慮的產生尚未見相關研究。因此,本研究旨在了解高職護生死亡焦慮現狀,同時分析大學生心理健康篩查指標對其的預測效果,為關注重點學生人群的心理問題時,能迅速有效甄別高死亡焦慮人群,進一步開展更為高效、有針對性的學生心理疏導工作提供參考依據。
便利抽取2020 年3 月至6 月泉州醫學高等專科學校護理專業學生1553 名作為調查對象。本研究中調查對象男71 名,女1482 名;平均年齡(20.08±1.28)歲。納入標準:全日制大專一、二年級;在校生;學習護理專業一個學期以上;知情同意并自愿參與本調查。排除標準:留級、休學、退學、轉專業等情況。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資料情況 內容包括基本人口學資料即性別、年齡、年級、生源情況、民族、宗教信仰,家庭情況資料即是否獨生子女、家庭經濟狀況自評、父母健康狀況自評,此部分自評采用5 級進行評價,死亡教育認知情況即了解死亡教育、選修過死亡教育課程等。
1.2.1.2 中國大學生心理健康篩查量表(Chinese college students mental health scale,CCSMHS) 由教育部《大學生心理健康測評系統》課題組開發,本量表共96 個項目,分為三級篩查,共22 個篩查指標。嚴重心理問題篩查指標2 個,一般心理問題篩查指標兩類共15 個指標,發展性困擾篩查指標5 個。采用4 級評分法進行計分,1 分表示一點也不像我,4 分表示非常像我,各指標所包含條目相加計分,得分越高表示該類心理問題越嚴重。該量表在大學生群體中的信效度良好[7]。
1.2.1.3 死亡焦慮量表(Templer’s death anxiety scale,T-DAS) 該量表是美國Templer 教授研制,經北京中醫藥大學楊紅[8]進行中文漢化和文化調適。該量表由15 個是非題構成,分成4 個維度,即情感、壓力與痛苦、時間意識、認知。采用5 級評分,總分為75 分,分值越高代表其死亡焦慮問題越明顯。本研究將總分≥35 分表示高死亡焦慮,總分<35 分為低死亡焦慮進行分類統計。Cronbach’s α 系數為0.71,信效度較好。
1.2.2 資料收集方法
經研究對象同意后,使用問卷網調查心理健康、死亡焦慮情況,問卷填寫限時20 min,防止出現信息偏倚。共發放問卷1616 份,收回并檢查剔除無效問卷63 份,最終有效問卷1553 份,有效回收率為96.10%。
1.2.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0.0 軟件對所得數據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或百分比表示,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 回歸分析CCSMHS 的影響因素。通過受試者操作特征曲線(ROC)分析CCSMHS 各項指標對死亡焦慮的預測效果,使用約登指數篩選出最佳的靈敏度和特異度診斷參數。以P <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高職護生死亡焦慮得分為(43.72±14.40)分。其中情感維度條目為(3.04±0.53)分,壓力與痛苦維度條目為(3.31±0.62)分,時間意識維度條目得分為(2.71±0.69)分,認知維度條目得分為(3.11±0.53)分。不同性別、獨生子女與否高職護生死亡焦慮情況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不同生源、信仰、民族、年級、家庭經濟狀況自評、父母健康狀況自評、了解死亡教育程度、選修過死亡教育課程與否等高職護生死亡焦慮情況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0.05)。見表1。

表1 高職護生死亡焦慮情況比較[例(%)]
以是否高死亡焦慮為因變量(低死亡焦慮=0,高死亡焦慮=1),以CCSMHS 的23 項指標(實際值)及基本資料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0.05)的變量為自變量,進行二分類logistic 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就業壓力、敏感、幻覺妄想為高職護生高死亡焦慮的危險因素(OR >1,P <0.05),自殺意圖、自傷行為為高死亡焦慮的保護因素(OR <1,P <0.05)。
將CCSMHS 有影響的指標進行預測分析,發現就業壓力、敏感、幻覺妄想的AUC>0.5。就業壓力的AUC 最大,為0.615。見表3。

表3 高職護生CCSMHS 各指標對其高死亡焦慮的預測效果
本調查顯示,高職護生死亡焦慮平均評分高達(43.72±14.40)分,其中高死亡焦慮更是高達調查總人數的72.2%。與陳玲玲[9]和陳興強等[10]報道的護生死亡焦慮評分情況一致,提示高職護生死亡焦慮問題也十分突出,盡管作為醫學生,初步了解了健康到疾病的發生發展過程,但仍對死亡存在恐懼心理。進一步了解證實其具體表現,發現與陳玲玲[9]研究結果比較,高職護生情感維度方面表現相對突出,提示高職護生對死亡存在害怕、緊張的主觀體驗和感受,本研究調查對象為一年級和二年級護生尚未接觸臨床,少有直接面對死亡的情況,同時可能存在心理學知識和技能的缺乏,擔心可能無法勝任未來的臨床護理崗位[11]。

表2 CCSMHS 各指標對高職護生高死亡焦慮影響的logistic 回歸分析
大學生心理健康是高校教育工作重要環節,有研究結果顯示,12%~50%大學生有著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2-3,12],更有縱向研究報道在入學后隨著時間推移有15%的醫學院學生將會出現心理問題[13],及時有效地甄別潛在心理健康問題學生,并能厘清心理指標間的潛在聯系將有助于心理工作的高效開展。本研究結果顯示就業壓力、敏感、幻覺妄想是影響其死亡焦慮評價的危險因素,與王娟等[14]研究結果一致,其指出就業壓力大的護生更傾向采取消極應對方式進行處理,這就解釋了就業壓力與死亡焦慮的關聯機制,提示死亡焦慮是消極應對方式的表現之一,提示引導護生采用積極應對方式可有效降低死亡焦慮評價。本研究發現,高職護生存在敏感評分高的情況,符合李瑞君等[15]研究結果,印證了本研究對象所處年齡階段的心理特點。有研究結果顯示,敏感表現是目前高職護生普遍突出的心理問題[16],由于本研究對象針對的是高職護生,女性占有較高比例,故而表現出較為敏感的情緒特點,此與白麗娟等[17]研究結果一致。但值得一提的是,本研究結果顯示,男護生更傾向于死亡焦慮,鑒于男護生群體規模較小,與其他醫學專業男生群體規模大不同,并且職業認同感相對低,提示院校護理管理者應額外針對男護生特點制訂心理干預措施以降低其死亡焦慮評價。本研究結果發現,幻覺妄想與死亡焦慮存在關系,盡管回歸結果顯示幻覺妄想是死亡焦慮的危險因素,但此前研究指出高死亡焦慮會直接影響學生心理健康[18]。因此,二者的因果關系并無法得到證實,兩者間存在的中介聯系有待于進一步探討。
值得關注的是,本研究結果顯示,有自殺意圖、自傷行為的護生對死亡焦慮評價相對低,與死亡焦慮高的護生比較,這類護生需要更多的關注。與此前研究結果一致的是自傷行為與自殺意圖本身存在密切關聯關系,自傷行為是可預測自殺意圖的重要價值因素之一[19-22]。與吳曉華等[13]研究結果一致,其發現有自殺意圖的大學生更易出現心理問題,而對死亡焦慮評價低,提示此類學生存在較強的負性情緒,有研究顯示負性情緒是心理應激反應所致的結果[22],負性情緒的持續存在容易引發自傷行為發生[23],因此也解釋了死亡焦慮與自殺意圖、自傷行為之間的保護作用機制。提示這類學生對死亡的認知度可能不足,存在認知偏差,因此導致其更易出現自殺等危險的情況。因此重視有自殺意圖、自傷行為癥狀護生在死亡焦慮評價中的隱性表現,其可能預測其出現自殺等危險行為發生。
綜上,高職護生普遍存在死亡焦慮情緒,需重點關注就業壓力、敏感、幻覺妄想癥狀評分高的護生,加強社會支持,拓展社會支持資源,同時防范有自殺意圖、自傷行為癥狀護生可能出現自殺等危險行為發生。院校護理教育管理者應加強學生心理干預,增加死亡教育課程,同時對在校護生加強就業指導,引導其采用積極應對方式處理就業壓力。此外,今后研究應就自殺意圖與死亡焦慮的相互作用關系開展相關研究,以厘清這類心理癥狀與死亡焦慮間的作用機制,為促進學生心理健康提供更為切實可行的理論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