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術館到藝術社區，木木開啟全面布局

余一

木木美術館算是京城藝術圈里，近幾年風頭最盛的美術館了。在創立之初，木木便因為創始人林瀚和雷宛螢（晚晚）這對“網紅體質”的CP，被貼上年輕、流量的個性標簽。

正是這種年輕、不設限的態度，使得他們把美術館玩得更high：從2014年的798到2019年的隆福寺，從美術館到藝術社區，木木在一片質疑聲中證明自己的實力：“爆款”展覽接二連三，拿下了民辦博物館資質，完成了新一輪融資，2022年將在北京以外的城市開設新館，永久性收藏陳列館正在籌謀中……

采訪木木美術館創始人林瀚的時候，他說現在的木木是個18歲的青年。“我們經歷了7年多的摸索和歷練，木木從呱呱落地到換牙長個兒，到現在開始擁有自己的獨立人格，同時也漸漸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打破小眾圈子

流量為藝術建立一個入口

平日里木木美術館門口總是人頭攢動，碰到知名展覽時更是排著長龍，近日正在展出的“奧斯汀·李：人間樂園”“布魯斯·瑙曼：OK OK OK”更是如此。尤其是瑙曼展覽開幕當日，就打破了木木早鳥票售出紀錄，開幕現場直播在線觀看超過1萬人。

林瀚自己都沒想到瑙曼有這么多粉絲。

木木美術館曾被多家社交媒體譽為“最受年輕人喜歡的美術館”。通過這對網紅創始人的個人流量從而帶動美術館的流量，業界大多數人認為這是木木起家的秘訣。一個是嶄露頭角的年輕收藏家，一個是文藝女神，兩人相遇，在結為伴侶的同時，也成為了藝術事業中最默契的拍檔。確實，每次我們說起木木，總會把話題引到他們身上。

對于此點林瀚并不否認。“一個新機構需要被更多的人所了解，我們前期用了一個更快速的方法，慢慢將對自身的關注度和流量轉化到對美術館的關注上，大家漸漸會發現，木木在做的事情本身就有足夠的魅力，自然就更多地去留意我們的藝術項目。”

過去7年里，木木常以“爆款炮制者”立于行業內外，幾乎每一個展覽所造成的熱點都可以說是現象級的。木木至今舉辦了諸如大衛·霍克尼、陸揚、理查德·塔特爾、尼古拉斯·帕蒂、梁紹基、克里斯托弗·伊沃雷和保羅·麥卡錫等藝術家在北京的第一次機構性個展，同時與包括英國泰特現代美術館在內的諸多國際藝術機構合作。比如3月10日剛開幕的“布魯斯·瑙曼個展”是與倫敦泰特現代美術館、阿姆斯特丹市立博物館合作的，美國藝術家布魯斯·瑙曼在國內的首次大規模機構個展。

這些展覽、藝術作品瘋狂出現在年輕人的社交媒體里，力證木木的“出圈”能力。據統計，木木美術館和木木藝術社區總計接待超過300萬人次，直接受眾超過1000萬人次，在全球傳播中國文化藝術聲音超30億次。

那么，運營一座美術館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林瀚看來沒有什么是最重要的。“美術館本身就是一個綜合性結果，運營、傳播、展覽內容等各環節配合樣樣不可缺。現在是酒得香、酒得好，還得會吆喝。”

林瀚曾經說過：“木木從來不混‘圈子。木木創立的初衷就是想讓藝術不再是一小撮人的事，可以擁抱更廣袤的年輕群體。”木木的實力在每場展覽中帶來的觀眾流量和學術界認可中得到驗證，這也讓木木在國內藝術生態里占有一席之地。

“木木對藝術行業內外產生越來越多積極作用，更多的人、藝術家展覽愿意選擇木木。問題是我們硬件條件太滿了，有很多好的展覽沒有時間和空間去呈現，我們還需要更多木木去完成這個事情。”林瀚道。

藝術社區

從美術館里長出來的商業生態圈

每每談及民營美術館，我們總避免不了討論到生存經營問題。因為“非營利”法則，民營美術館與商業一直保持距離，大部分人都認為“民營美術館不是那么好做，簡直是一座燒錢的城堡！”國內也存在不少以美術館的名義，行畫廊之實的現象。

在林瀚看來，這種現象并不是亂象，說明參與的人破圈了，很多非行業內的人進來了，這個行業更有發展潛力。“美術館系統和藝術市場是有區別的，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只是這種關系是顯性的還是隱性的。從過去上百年的發展看，美術館和畫廊保持一定的距離，其實對生態是有好處的，但國內整個藝術生態還是比較缺乏嚴肅的背景。隨著藝術行業的發展，和資本的關系也變得越來越緊密，我們也很難說未來會發展成什么樣子。作為一個更了解這個系統的人，我們希望把握好我們自己的專業，做對這個行業更有意義的事情。”

令外界好奇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木木竟然在運營的頭兩年就順利解決了生存問題，2020年還完成數千萬元的戰略融資。除了常規的門票、品牌贊助、藝術出版、展覽衍生品等美術館自身造血項目，藝術社區的新型業態打造該是木木運營模式的一種新嘗試。

木木藝術社區是圍繞木木美術館發展而成的包括木木美術館、藝術實驗影院、新媒體藝術劇場、餐飲、書店、藝術衍生品商店、跨媒體平臺等藝術、生活、娛樂功能在內的綜合性藝術群落。

“木木嘗試創造一種全新的lifestyle（生活方式），圍繞著美術館周邊打造一系列的藝術文化生活圈，餐飲、咖啡館、文創、Wework、Burton……社區化的經營模式能夠更完整地輸出自己的品牌價值觀和美學觀，也能更加便捷地服務于消費者。來美術館看個展覽，同時可以把城市最新鮮的、好吃好玩好逛的都解決了，比如美術館餐廳——木木舌頭，以及作為展覽空間和夜店、展示現場和時基藝術的復合空間——guī。”這個藝術社區將年輕人的審美趣味、買買買和玩玩玩照顧到底。

從美術館到社區，很顯然木木想從單一的美術館業態抽離出來，在此基礎上搭建一個泛藝術相關的社區在全國進行復制。據介紹，木木藝術社區將分階段入駐中國多個城市等經濟發達地區，目前，木木藝術社區已開放北京798藝術區、北京隆福寺兩個項目，并受到多個城市的入駐邀約，正在啟動全國布局。

這種與城市新生活、新消費緊密相連的新型業態，以青年文化生活為入口，由淺入深地來帶動更多的藝術消費需求。相比美術館，圍繞藝術展覽的新型社區則能夠結合藝術產生更多收益，更能夠不斷孵化新IP、豐富消費業態及形成文化藝術的相互切換，可以產生更多可能。

收藏和展覽理念“FAT”

打造木木的專屬藝術版圖

對于很多藏家而言，建立一座美術館即是對個人收藏的總結、梳理。但在民營美術館林立的當下，木木美術館對林瀚來說似乎僅是一個開端。

在木木美術館展廳入口有一句話：自由的、煉金術般的和無時間的（F.A.T.）。“F-free”“A-alchemical”“T-timeless”，木木“FAT”的收藏和展覽理念，是在無時間、不限地域的無界空間中，以一種非歷史觀的視角，深度挖掘藝術家的內在思想，以煉金術般提純的表達方式，再現當代藝術最原初的、最自由的本質。木木美術館至今一直保持著活力和實驗性，一如林瀚本人鮮明的個性：直入主題、心無旁騖、果斷迅疾。

從卡德爾·阿提亞、傅丹的作品，到北齊的佛教造像;從奧拉夫·伊利亞松、楊福東的當代藝術作品，到“耶羅尼米斯·博斯的追隨者”的繪畫……在藏品的選擇上，木木不設框架、積極擁抱多元，在收藏全球范圍內當代藝術家的同時，也關注中國高古藝術，致力于打破時間性，在當代藝術的視角下重新解讀古代器物。比如策劃的“海外克孜爾石窟壁畫及洞窟復原影像展以及僧侶與藝術家”“《門閥，和尚，方土和獅子》3-9世紀中國陶瓷藝術特展”等。

“現在比較可惜的是，還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完整地把我們的收藏成系統地呈現，但是過去我們做過很多館藏展，最近還會再做一次;另外，我們在策劃做一個永久性陳列的藏館，把我們收藏呈現出來。”林瀚說。

作為國內藝術生態的重要組成部分，木木并非孤立的存在。近日木木美術館宣布與四方當代美術館正式確立美術館館際合作關系，自今年起聯合發起聚焦全球新興藝術力量的系列藝術項目。

“我們做過很多中國藝術家的展覽，比如實力派梁紹基，年輕藝術家陳天灼、陸揚等，我們希望借助館際間的交流與合作，為國內的觀眾帶來更加多元的藝術視角，向中國的藝術生態注入新鮮的血液。同時，我們也嘗試通過在不同的場館展出藝術家的創作，進一步思考‘藝術的在地性。”據透露，木木已經與大英博物館、英國泰特美術館、英國V&A博物館、法國蓬皮杜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法國集美美術館、美國波士頓美術館、加拿大安大略皇家博物館等多家國外知名權威藝術機構和著名藝術院校達成戰略合作關系并保持著密切的文化往來。

2014-2022，木木已經不只是一座美術館，它正在成為擁有全球藝術視野的藝術品牌，并打造一個擁有完善藝術商業的藝術生態圈。如何將木木這個藝術IP持續不斷地輸送給喜愛藝術的年輕人，是林瀚與晚晚傾力打造的藝術版圖。“木木現在最重要的一個工作是做好展覽、做有意義的展覽，發現重要的藝術家、梳理歷史上可能被遺忘的有價值的藝術作品;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工作是用文化藝術去激活城市，煥發社區的活力。”

那么，新的一年木木將如何持續地制造驚喜？

“首先，今年我們會在北京以外的城市開設新館，這是我們很重要的一步，也是我們走向全國性舞臺的第一步;其次，在展覽藝術家的選擇上還將保持我們的風格，是圈內大家希望看到的有意義的展覽，對于藝術家、藝術生態有幫助的展覽，還是一個喜聞樂見、公眾愿意參與的展覽，這些都是我們將一如既往做下去的事情。”林瀚分享道。

（ 編輯/余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