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士得重啟上海拍賣，翻開內地市場新篇章

于紀

佳士得在中國市場的每次舉動，似乎都是可以被載入中國拍賣史的重要事件。

因疫情被迫中斷兩年的佳士得上海拍賣，3月1日如期舉行，并與倫敦拍場首次聯拍，屆時香港、紐約拍賣大廳也同步參與，形成跨越時區的四大區域，輻射全球藏家，這也是中國內地第一次與海外共同組成聯合拍。對于此舉，業界內外紛紛拋出“將改寫內地市場格局”“有望成為2022年藝術市場風向標”的觀點。

借此契機，本刊作為華南地區唯一媒體連線佳士得中國區主席楊媛草女士進行相關話題探討。有著“中國娛樂女王”“連續創業者”之稱的楊媛草，也是佳士得歷任中國區主席中年齡最小的一位。任用這樣一位跨界創業者掌舵中國區市場，這種用人的魄力或多或少體現出佳士得這家國際拍賣行在中國市場的開拓和冒險精神。

Q：佳士得在中國布局進入加速度？

A：現在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對于佳士得而言，中國市場無疑是其全球業務戰略布局中非常重要的一環。早在1994年，佳士得就在靜安區設立上海代表處，成為在中國內地設立代表處的首家國際拍賣公司。2013年，佳士得獲得了首張獨資牌照，也成為唯一在內地取得拍賣許可的國際拍行。

因疫情被迫中斷兩年的佳士得上海拍賣，在今年3月重啟，似乎佳士得在中國市場的戰略布局開啟了加速度？

對此，楊媛草女士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從一名藝術和設計的收藏愛好者，到現在的拍賣從業者，楊媛草一路通過不同身份、不同角度觀察著內地藝術市場的變化。

“我最開始去參加上海ART021、西岸藝博會的時候，覺得那只是個圈子內的事情，還是相對封閉的。但近些年隨著各類藝博會、美術館、民間藝術機構的興起，國內的藝術生態開始慢慢成長起來了。其次，政府的利好政策不斷。去年，國家文物局把全國唯一的社會文物管理綜合改革試點放在上海，擬將上海打造成為國內社會文物流通管理的功能性平臺、國內國際社會文物交流交易中心;上海進博會也首次專設文物藝術品板塊，這都是非常令人振奮的消息。佳士得攜8件先鋒力作首次參加進博會就收獲頗豐，在進博會兩千多名參展商中，我們的曝光率達到了前16名。這一次嘗試也進一步加深佳士得與中國市場與公眾的交流，充實和拓展我們一直堅持的對中國內地區域市場的深耕原則。雖然內地整個藝術生態還非常稚嫩，但一切都在往對的方向前進。”

今年3月份佳士得上海辦公室及藝術空間遷址“外灘一號”，正好3月是倫敦拍賣周率先舉槌的日子，楊媛草本人跟英國也有千絲萬縷的情感，所以在這樣一個絕佳的時機，佳士得決定重啟上海地區的拍賣。

“但很多事情的發生并不是偶然的，這是多年行業沉淀，多年藝術生態培養才有的機會。佳士得通過過去這么多年的沉淀和積累，正好等到了這個時機，機會是給準備好了的人送來的。”楊媛草笑稱自己運氣好，碰上了這個好時機。

據楊媛草透露：“這樣的重啟，不止是深入北京、上海這種具備逐步完善的藝術土壤的核心城市，還要進一步探索深圳等藝術新城。”

Q：上海、倫敦聯拍，將帶來哪些聯動效應？

A：中國的收藏趨勢成為全球風向標

我們留意到，此次佳士得上海拍賣釋出巴斯奇亞黃金創作年代巨作《領導者》及畢加索1930年代顯赫作品《睡夢中的女子（瑪麗·特雷斯·沃爾特）》焦點拍品，還有凡·東根、夏加爾等深受國內藏家喜愛的西方現代主義大師，并有黃宇興（1975年生）、葉凌瀚（1985年生）、阿莫奧克·博福 （1984年生）及艾娃·尤什凱維奇 （1984年生）等一眾現正閃耀于東西方藝壇的新銳藝術家先鋒力作。

畢加索、夏加爾等一眾西方大師作品能在上海拍賣，源于2020年11月10日國家文物局和上海市政府簽署的《社會文物管理綜合改革試點合作協議》——支持外資拍賣企業拍賣境外征集的1949年以后去世的部分外國藝術家作品。國際拍賣行于中國內地首度拍賣1949年以前創作的西方藝術品也將成為這項變革的標志性事件。

更值得關注的是，此次佳士得開創性地跨越地理空間限制與倫敦舉行聯合拍賣。這將帶來哪些聯動效應？

楊媛草回答：“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是做媒體的，當年我的雄心壯志是希望中國的電視節目、中國的節目模式可以走向世界，我們的文化輸出可以更自信，其實我的初心在拍賣行業里也是沒有改變的。隨著國力的增長和國家的發展，中國的藝術家是時候站到國際平臺上，被世界的藏家認可和收藏。當然，這不是我們一家拍賣行可以去完成的動作，但是我們必須去做的一個動作，所以我不希望上海拍賣只是中國的一場拍賣。佳士得是一個擁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全球性公司，我們要把這個全球性的平臺利用好，上海、倫敦的聯拍是一次新嘗試。之前我們上海拍賣一般都是在9月份，今年首次提到了3月份，與倫敦同時展開，中國市場的收藏趨勢和藏家喜好也將成為全球藝術品行業的一個風向標，進一步提高中國藏家在國際收藏界的話語權，今年正好也是中英建交50周年，這些都是我們做這個決定的重要原因。”

談到此次聯拍與以往拍賣有何不同，楊媛草稱：“開拍的時候，香港、上海、倫敦、紐約，四地都采用了最新的全球直播手段，讓全球的藏家如身臨其境般參與拍賣現場并同步競拍。很多人開玩笑說，看佳士得的拍賣，宛如看一場盛大的晚會直播。還有，這次拍賣是無縫連接，上海地區拍品拍完直接倫敦地區拍品接力，真正為藏家打造全球性的購藏體驗。”

Q：內地市場格局就此打破？

A：后疫情時代，中國收藏市場的新篇章

其實內地的拍賣公司競爭一直都非常激烈，比如2021年華藝國際、北京開拍等拍賣行也相繼開辟了上海市場。此次佳士得上海、倫敦聯拍，無論從拍賣內容、拍賣形式還是全球互動關系上都更加國際化。這必然與內地本土拍賣公司形成競爭態勢。

“有競爭有江湖才是一個健康的狀態，如果一家獨大、天下無敵是一件非常無聊和孤獨的事情。”楊媛草坦言。

“我們歡迎競爭，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良性的競爭是件好事。但是我們要關注內地或者本土公司的很多動作。本土的拍賣行必然更能解讀本土的政策和藏家趨勢，我們要抱著學習的心態去跟本土拍賣行接觸，不排除海外拍行和內地拍行有合作的可能性，后疫情時代，一切皆有可能。

此外，這次拍賣重啟意義重大，因為它真的是后疫情時代，中國收藏市場歷史性轉折的篇章。去年香港秋拍，中國內地藏家購買總額首次超越香港，成為亞太區第一大收藏群體，而且年輕藏家的增長是非常可觀的。人民的整體生活素質在提高，對藝術文化的精神追求是顯而易見的。我們不僅有中國征集到的藏品，還有非常龐大的全球征集系統和人脈，把全球最先鋒的藝術家或者最好的作品帶到中國的拍場，這也是我接下來繼續努力去做的一件事情。”

自楊媛草加盟擔任中國區主席后，佳士得上海呈現出煥新面貌，開拓數碼創新、擴展社交媒體平臺，先后推出微信小程序、進駐小紅書;2021年10月在DNA深圳設計與藝術博覽會舉辦論壇，2021年11月首次參加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舉辦內地最大規模巴斯奇亞大展……

楊媛草透露：“我們搬到‘外灘一號新空間以后，將會進一步加大空間藝術教育和藝術交流的功能性，比如佳士得學院能夠承擔更多公共藝術教育，不僅僅是針對藏家，也針對廣大的藝術愛好者。”

佳士得深耕中國市場多年，重啟上海拍賣標志著國際拍賣行對于中國市場的持續投入和不斷創新。而“外灘一號”，這座地標式建筑也將成為中國藝術市場譜寫全新篇章的重要見證。

（編輯/余彩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