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輪渡風景線

呂品

大家都知道英國是個島國，本身就是一個大島，但是也許很多人不知道，英國還是一個多島之國。據統計，英國共有約3600個島嶼，常年有人居住的超過140個，其中著名的設德蘭群島離英國本島最遠，約距離200公里。其他有常住人口的島嶼大部分位于蘇格蘭西側，也就是在蘇格蘭高地所在的西海岸之外，因此有時候會將兩地合稱為“高地與海島”（Highlands and Islands）。

我從未在任何海島上長住過，過去對海島日常生活也一無所知。約三年半之前我們受朋友之邀，到蘇格蘭西海岸外的南尤伊斯特島度假，計劃行程時我才想到，如果我們要開車去，怎么上島呢？

這是我第一次使用蘇格蘭的海島輪渡服務。那天，我們先去到西海岸的一個港口小鎮馬萊格，因為那里有去南尤伊斯特島的輪渡。汽車要上輪渡的話，必須事先訂票，否則不一定能坐上當天的船。我們開車到達港口之后，有職員上來詢問我們的目的地，然后引導我們開車排隊。

不久，汽車輪渡船從海上駛來，白色的上層甲板建筑下方是漆成黑色的船身，左右兩側都用醒目的白色大字寫著“喀里多尼亞·麥克布雷恩”（Caledonian MacBrayne）。船靠上港口后，船尾的船閘慢慢放下，搭在碼頭的下水滑道上。接著，港口職員開始指揮等候的車輛排隊開上船，船上另有職員指揮車輛到指定位置停車。停穩后所有人下車，到上層甲板內的船艙休息。

第一次坐海上汽車輪渡船，我們激動不已，在船上餐廳吃了一頓魚和薯條之后，就走出艙外，爬上了最高一層的甲板眺望海上風光。這條航線的前半程離斯凱島不遠，可以看到右舷遠處海霧中斯凱島灰藍色的輪廓;后半程視野更加開闊，我們駛上了大西洋！三個多小時的航程中，我們經歷了各種天氣：迷霧、陰云、大雨、放晴;抵達南尤伊斯特島時，暮色降臨，大雨再次瓢潑而下。

度假結束后，我們選擇了不同的回程路線，從島上另一個港口坐汽車輪渡船到斯凱島。斯凱島與大陸西海岸之間有公路橋連結，回去就方便了。

這條航線上的輪渡船體積更大，部分甲板可以升降以增加汽車裝載量。給島上超市運貨的大型貨車，也能輕輕松松搭船上島。我們的小車當天就停在這樣一輛大貨車旁。這艘輪渡船的外觀風格與來時那艘一樣，也是在黑色船身兩側刷著白色大字“喀里多尼亞·麥克布雷恩”。原來這是輪渡公司的名字，它經營著蘇格蘭大部分的海島輪渡航線，航線數量超過30條。

去年年底，我們到蘇格蘭西海岸的馬爾島度假，坐的也是這家公司的汽車輪渡船。后來我了解到，該公司由兩家私人公司合并而成，所以才有了這么長的名字。1950年代該公司被國有化，現在雖然已將船只所有權和航線經營權分拆，由兩家公司分別負責，但都由蘇格蘭政府全資擁有。因為許多航線是海島居民來往大陸的唯一途徑，船票不能定得太貴，公司需要依靠政府補貼維持收支平衡。

在馬爾島的最后一天，我們站在岸邊高處，陽光下的峽灣中，不時有黑白兩色的輪渡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安靜地駛過。我不禁感到，這些輪渡船既是連結大陸和海島的“生命線”，也是蘇格蘭美麗風光不可缺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