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子煙更健康”的誤區

小百合

近日在國內，電子煙首次以“煙草替代品”被提及。而其自2006年起，就進入歐美市場了。13年后，美國因電子煙造成的肺傷害個案激增，于當年9月到達高峰。

截至2020年2月18日，美國已累計統計電子煙相關的肺傷害個案2807例，其中68人死亡。近八成患者，年齡小于35歲。

據稱，電子煙內含有的維生素E醋酸酯是誘發肺傷害的主因。電子煙中的椰子油和檸烯成分，也會造成電子煙肺傷害。但在限制這類物質以后，截至2021年9月，中國臺灣地區還是通報了6例電子煙肺傷案例，當事人年齡介于16歲到56歲之間，其中患者的最少電子煙使用時間為半個月。

中國臺灣地區已初步草擬法案，禁止電子煙等新型煙品。一海之隔的日本，則全面禁售電子煙。

2019年9月4日，美國利伯蒂維爾，18歲少年亞當在重癥監護室里。在他抽了18個月的電子煙后，其肺的狀況相當于70歲老人

電子煙，是電池維持系統的仿香煙。它含有一個霧化器，及一個含有尼古丁或者非尼古丁液體的彈殼。當裝置啟動時，電池加熱彈殼內液體，霧化器霧化液體，以供用戶吸入。

電子煙造型多變，成分又復雜，有不少吸食紙煙的人改吸電子煙來戒煙，“戒煙”也是早期電子煙的宣傳口號之一。但是，并沒有證據支持電子煙比紙煙更健康，世界衛生組織也稱，“沒有證據證明電子煙可以幫助戒煙”。反而使用電子煙的一些人，會陷入電子煙和紙煙雙重使用的習慣—而這個習慣是更有害的。

電子煙成分含丙二醇、甘油、尼古丁與其他化學品，已知曾被用于制造煙油的添加物，就超過1.5萬種。對于青少年和兒童來說，電子煙中的成分會損傷大腦，造成持久而毀滅性的后果。

美國食品藥品監管局（FDA）及疾病防控中心，建議年輕人不要使用電子煙，也不推薦未有抽煙習慣的成年人使用電子煙。

有水果味等風味的電子煙產品，也在美國也被禁售。因為蒸汽果味成分經過加熱后，會有較大概率導致嚴重肺部疾病。此外，電子煙還有可能誘發或加重氣喘。

世衛組織稱，有明顯證據顯示，電子煙產品是令人上癮和有害健康的。跟香煙類似，電子煙也會導致癌癥，同時會讓人有更大的風險罹患包括中風在內的心血管疾病及肺病。

還有研究表明，每天抽電子煙，會改變口腔內菌種結構，造成口腔發炎，從而增加口腔感染的風險，并且會導致心臟問題。

美國官方還警告說，不應自行在電子煙中添加物質，即便該物質是透過正規渠道購買的。因隨意添加吸入成分而致死的案例，十余前就發生過：2011年韓國發生“加濕器致死”的公共安全事件，約有1.4萬人因此死亡。

這起事件的主要原因是，他們在加濕器中添加了殺菌劑。其中，英國利潔時集團韓國分公司生產的加濕器殺菌劑，含有聚六亞甲基胍鹽酸鹽，可導致急性肺部疾病。

該病癥又被稱為“加濕器殺菌劑肺炎”。肺部跟消化系統不一樣，吸入不適合物質時，不會立刻發生諸如惡心、嘔吐之類的不良反應。通常出現癥狀時，肺已受損，因此需要對此警惕。

事情的急轉直下發生在2019年，美國爆發大規模電子煙肺傷害病例。

電子煙進入歐美市場以后，諸國政府都對其安全性心存憂慮。2010年前，就有許多國家禁售或限制電子煙，包括土耳其、奧地利、約旦、沙特阿拉伯、巴西、加拿大、泰國、阿根廷、荷蘭及中國香港地區。

土耳其衛生部毒品與藥品負責人馬穆特·托卡奇表示，電子煙和香煙一樣有害。在中國香港，對持有電子煙和銷售電子煙的最大處罰達港幣10萬元，及兩年刑期。新加坡禁止電子煙進口、售賣，違者最高被處以5000美元罰款。

這波浪潮極大地打擊了電子煙產業。為了保住市場，電子煙產業抱團反擊。最開始是在2009年，電子煙經銷商Smoking Everywhere（SE）在美國發起訴訟，稱電子煙是煙草類產品，美國政府沒有權限禁售。

另外一個電子煙寡頭NJOY（Sottera）也加入了SE陣營，隨后電子煙聯盟成立。它由電子煙生產商、經銷商、零售商組成，總部在華盛頓。同年，煙草替代產品的消費者支持聯盟（CASAA）也成立，成員包括消費者和零售商，表面旨在支持和規范化電子煙等香煙替代類產品，實際上也是為電子煙“搖旗吶喊”。

2010年，CASAA游說伊利諾伊州立法委員不通過關于電子煙的禁售令。以美國為基點、世界為藍本，支持和反對電子煙的雙方，就此展開為期十余年的拉鋸戰。

這場拉鋸戰主要在三個方面爆發，其一是學術圈，其二是政治及法律界，其三是民間活動。2011年，《美國預防醫學》雜志、《成癮》雜志及《BMC公眾健康》雜志等刊發文章稱，電子煙有助戒煙（然而至今并無明確證據證實此點）。該觀點流行一時，也是電子煙最大的賣點。

CASAA收集人們依靠電子煙成功戒煙或者降低香煙使用的案例，并建立網站，張貼電子煙降低煙草傷害的個人故事。這個論點在此后數年間贏得初步勝利，在一份由FDA資助的權威研究中，專家評論：“電子煙有助于公眾健康，至少在短期內。”

在政治及法律上，2012年，電子煙聯盟“聯合煙草蒸汽組”對荷蘭政府的電子煙限制提告，并贏得訴訟。2013年，超過2.5萬人向白宮請愿“阻止FDA干涉電子煙銷售”。

與之相對，美國禁煙組織“吸煙及健康行動”呼吁美國政府管控電子煙，部分議員寫信給FDA，要求官方加強對香煙與電子煙產品的管控。電子煙競爭對手寫了聯合信給奧巴馬，要求他敦促FDA約束電子煙產品。電子煙支持者和反對者的兩股力量，在美國角力了十余年。

民間的電子煙消費者群體不斷擴大，出現諸如上述CASAA、ECCA UK等組織，它們組織了多個全球范圍的電子煙節。2012年，200位德國電子煙用戶上街游行支持電子煙。

然而，事情的急轉直下發生在2019年，美國爆發大規模電子煙肺傷害病例。隨后，美國政府迅速采取手段限制電子煙銷售。首當其沖的，就是添加了其他風味的電子煙產品。其后，美國政府加大了對年輕人使用電子煙的監管與規范。

2020年，世衛組織總結道：“電子煙對健康有害，且不安全。沒有足夠的證據支撐電子煙有助于戒煙一說。”自此，電子煙的危害性在世界范圍內引發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