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土的詩

游戲

三歲的小馬駒領著人群穿過青草地

留下七只烏鴉在草地上猜謎

草地上開了十二朵花

死一次，開一次

獻辭

有時，我從河坡上下來，看到花朵散落在

草叢里，鳥聲在空中撲打著河面

河水安靜又溫順

有時，我看到你在河的那一邊

卻不能把這里的一切領到你面前

春天的花開了，我卻不能跟它說，到你的門前去

秋天的草枯了，我卻不能跟它說，要經過你門前

所以，花開的時候就開了，草枯的時候就枯了

都是來享福的人

看到田里長了青草，就想當一個放牧的人

看到田里有了莊稼，就想當那個割草的人

那些牛啊羊啊我也可以像你們那樣

除了吃草不要去想別的事：

看月亮就想著月亮

看世上的人都是好人，都是來享福的人

清晨

很多次說起清晨

和那個與我們共同生活過的鳥

我們不必去模仿一只鳥。和那些

過于美好的生活

我們共同經歷的生活是在某個清晨

是被人憐憫過的生活

多像一個有愛的人啊

每天，我走在這條路上

春天的時候，看見路上的草兒綠了，花兒開了

會想：這多像一個有愛的人啊

把新鮮的，好看的都給你

冬天的時候，樹枝空了，河水都退去了

又會想：這多像一個有愛的人啊

它一次次地愛

現在，它終于把世上一切的債

都還清了

紅土，寫詩，攝影，現居合肥，從事幼教工作。著有詩集《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