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柳琦

我的母親和藹可親、善良賢惠、心靈手巧、吃苦耐勞、任勞任怨，70歲了還在幫我帶二寶，打掃衛生、洗衣服、買菜、做飯，我們讓她別這樣辛苦，讓她家只要帶好孩子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等我們下班回家時會做，母親總笑著對我說“這點累算什么，和小孫孫在一起我高興啊！”。

母親對兒孫們都特別好，從來都是無怨無悔、默默無聞地在付出，我小哥家兩個孩子很小就送給母親領著，我家的大寶也請母親帶著在縣城上幼兒園，這些年雖然母親在城里生活，為了照顧孫兒孫女們也很辛苦和操心。我相當佩服母親，我經常想，我到了母親這個年紀也有這樣好的精力就太好了。

母親小時候，翻山越嶺去讀小學，讀過一年。母親讀書很刻苦認真，還當著班長，可母親正讀得高興的時候，被封建的舅舅硬逼回家。記性特別好的母親認識好多字，為了加深印象，如今我們一起出門的時候，見到路牌和廣告都請母親讀一下，遇到不認識的字就及時教她，下次再問，她一定記得。

母親從小在家做繁重的農活，放牛、放羊、推磨、砍柴，小小年紀什么都做，晚上還點著煤油燈做圍腰、做衣服和鞋子，可謂是“能工巧匠”，母親會做豆花、會熬糖、會煮涼粉、煮白酒、下醬，母親還會手工縫制衣服，我們小時候穿的衣襪鞋帽都是她親手做的。近些年好多親戚都請巧手的母親幫忙縫制老壽衣，母親幫人縫制衣服時一坐就一整天，這些年經她手縫的衣服不計其數，有的親戚過幾年又請她去縫，有兩年才正月初三就幫人縫衣服，我擔心母親的眼睛和頸椎受不了，跟她講以后再有人請，告訴她們眼睛看不清了，可她說都是親戚實在是不好意思推托。

2018年3月我生二寶的時候，還找著一件40多年前母親背我們三兄妹的背帶和我們當年戴的兩個精致的帽子，都是母親親手做的，從那千針萬線中看出我母親的認真細心和心靈手巧，這成為我們家比文物還珍貴的東西，為此我把這些好好珍藏起來。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讀著這詩，讓我回想起讀書時收假前兩天，母親就讓我把所有需要縫補的衣服全部拿出來給她，她會利用半天左右的時間幫我仔細縫好，如今我都工作二十多年了，衣服要縫補，還會請母親幫忙。就這樣我被母親寵愛成一個不會使針線的“笨姑娘”。

母親19歲時嫁給一貧如洗的父親，父親當時在馬路鄉教書，母親在家要做農活又要照顧我們三兄妹，那個年代交通特別不便，趕個街來回要走上幾個小時。我們村子又特別缺水，遇到干旱季節，母親半夜三更就要起來打著手電筒到溝邊挑水。我們家那里山高坡陡、土地分散，那些年母親一年四季都在忙碌，每天起早貪黑、臉朝黃土、背朝天地，奔命勞苦。

記憶中母親最苦的時候是父親調到阿都小學任教以后，在巖洞小組租了一戶人家的土地種，母親從此沒有歇息過一天，租的山地分布在兩座大山上，還有河邊的水田，山地離我家最遠的一處來回得走上三個小時左右，遇到農忙時節，請親戚們幫忙，那時候很多親戚都幫過我家，母親既要請人幫忙，還要招待幫忙的人，那時候沒有什么好吃的，每次要用黃豆做豆花、豆腐，制作過程極其復雜，母親經常要操勞到深更半夜才睡下，天蒙蒙亮就提著豆花、豆腐，背著其他飯菜送到巖洞村的田地間招待幫忙的人。開始一天的忙碌和勞累。就這樣年復一年，母親默默承擔了超量的農活和家務，直到大哥參加工作，父親才退回租來的田地，母親才減輕些勞累。

每當和母親回憶起那段特別艱苦的歲月，能干、賢惠、慈祥的母親總和我說，她也終生難忘那些日子，最忙的時候她一晚上才休息了二個小時左右，我覺得千言萬語也說不盡母親的苦和累。

我們三兄妹成家立業后，父親也退休了，母親就告別老家，陪父親來到城里照顧、撫養孫男、孫女，我們兄妹有空就聚集在母親家，陪父親、母親吃飯聊天，其樂融融。那些歲月是我們這一大家子最幸福開心快樂的時候，母親感覺她是最清閑安逸的了。

如今我的父親去世一年多了，和父親相濡以沫相親相愛50年的母親承受不了這么大的打擊和痛苦，一個時期差點精神崩潰，在大家的共同陪伴和努力安慰下，現在才慢慢恢復。

我們做兒女的只有好好地陪伴母親，孝順母親，盡可能地讓母親開心，多陪她說說話，回憶以往那些艱苦的歲月，讓母親減少一些痛苦，格外珍惜陪母親的美好時光，希望我的好母親能夠每一天都健康幸福快樂，這就是我們對母親最好的祝愿。

——選自西部散文學會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