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井俊二的音樂敘事美學

電影《你好，之華》作為日本導演巖井俊二執(zhí)導的首部中國電影，延續(xù)了他一貫的強烈個人主義風格，但又跳脫出日式語境的敘事嘗試，轉而探索東方哲學的跨國相通，實為對華語電影市場的大膽實踐，又使其在巖井俊二的電影創(chuàng)作系統(tǒng)中別具一格，并引起電影學界的討論。總體來看，一系列研究已從電影文本、電影互文、電影美學等不同角度對《你好，之華》進行解讀，但多集中在視覺領域，缺乏對電影音樂的深入研究。巖井俊二的電影音樂風格感極強，是構成電影表意系統(tǒng)、美學風格的重要組成元素。作為電影創(chuàng)作者，巖井俊二既是導演，又是音樂制作人，由其牽頭創(chuàng)作的《你好，之華》中的電影配樂，對于電影敘事起到了強烈的形塑作用，以至能夠獨立于視覺領域之外而代表整部電影的美學價值。探討《你好，之華》電影音樂，能夠填補巖井俊二電影音樂美學研究的空白，為中國電影音樂的生產(chǎn)實踐提供可參考的方向。

一、清新文藝的語匯風格創(chuàng)造

音樂語匯是音樂實現(xiàn)敘事功能的符號基礎，獨特的音樂語匯風格支撐著音樂敘事功能的實現(xiàn)。音樂語匯即包括旋律、節(jié)奏、和聲等要素在內的音樂符號總匯，“音樂的原始要素是旋律、和聲還有節(jié)奏，作曲家們用來創(chuàng)作的原料是豐富得無法想象的，這原料就是旋律，和聲以及節(jié)奏的全部樂音”[1]。而音樂符號是由能指面與所指面構成的，“音樂所指由于受到音樂符號存在的時間、空間、場合等要素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多樣性等特征，是音樂作品的深層意義。音樂符號能指即是音樂的表達形式，一般通過旋律、節(jié)奏、速度、力度等多方面來配合展現(xiàn)，具體作品中音樂符號的不同語言組織方式會產(chǎn)生帶有作品個性的音樂能指特征”[2]。本文探討的音樂語匯為影片中實現(xiàn)演奏功能的動態(tài)音樂符號能指。

在整體維度中，《你好，之華》電影音樂由弦樂器——大提琴、小提琴、吉他與鋼琴等四種主要樂器組曲，音樂整體旋律柔和，節(jié)奏舒緩，和聲協(xié)調，音調細膩，呈現(xiàn)出清新文藝的音樂風格。在局部維度，電影各片段選用了不同的主樂器進行演奏，樂器間過渡自然、合奏融洽，表現(xiàn)出“和而不同”的音樂風格。影片中全景、遠景鏡頭多配以大提琴樂曲，作為低音樂器，大提琴音域低沉、音色持重，能夠有力地傳達空蕩沉郁之感，影片中的大提琴樂曲旋律哀傷，節(jié)奏沉緩，和聲渾厚而富有流動性，以聯(lián)覺方式緩慢而溫情地引出觀眾的哀痛之情，并保持在溫和克制、哀而不傷的情緒閾值，而不至于出現(xiàn)情緒的突然爆發(fā)與失控。影片中的正常敘事鏡頭則多配合小提琴、吉他與鋼琴的使用。小提琴的音域寬廣，音質純凈，音色圓潤，能配合影片中愉悅輕快、憂郁愁思等多種場景，而演奏中跳弓、揉弦等技法的使用，更增添了旋律的悠揚與節(jié)奏的靈動，以弦音的飽滿彈性自然地流轉時空與情節(jié)而不顯生澀與僵硬。而作為撥弦樂器的吉他又與弓弦樂器有所不同，吉他的音色晶瑩，和聲豐富，對其他樂器的包容性強，能夠為觀眾帶來介于弓弦樂器與鍵盤樂器之間的獨特音樂體驗。影片中吉他演奏旋律靈動，節(jié)奏明快，常配合溫馨場景出現(xiàn)，給觀眾帶來了愉悅的情緒體驗，也消解了影片悲劇情節(jié)所帶來的觀影壓抑感，以平衡觀眾的心理節(jié)奏。鋼琴的使用為電影音樂增添了更加豐富的層次，影片中的鋼琴樂曲律柔和，音色通透，音量輕柔，表現(xiàn)力強，時而以溫柔的觸鍵展現(xiàn)愉悅，時而以不安的律動表達憂傷，有時甚至短暫地跳脫出影片音樂的整體風格，彈奏出詼諧懸念的曲調，為觀影增添一絲趣味，可以說鋼琴是協(xié)調全片配樂的主樂器，平穩(wěn)過渡并配合了其他樂器的演奏。

二、自然流暢的敘事功能實現(xiàn)

作為巖井俊二電影的重要組成部分，音樂在實現(xiàn)自身以旋律、節(jié)奏、和聲等構成的語匯功能的同時，更直接地參與了電影敘事，在敘述方式與敘事內容兩個層面，自然流暢地實現(xiàn)了敘事表意功能。

從敘述方式上看，《你好，之華》的音樂敘事呈現(xiàn)出詩意感的敘事風格。音樂演奏貫穿于影片敘事線索始終。影片一開場，大提琴曲《葬送》伴隨著片頭字幕出現(xiàn)，以低沉哀傷的樂曲引出電影的第一個場景——之南的葬禮。在葬禮結束后，颯然決定留在老家陪伴睦睦，晨晨則去到小姨之華家短住，影片的之華敘事線與睦睦、颯然的敘事線分離，電影主題曲《年代記》響起，舒緩溫柔的鋼琴聲為影片正式拉開了序幕。在之華敘事線中的重要事件，也是之華與尹川時隔多年再次相遇的事件——在同學會片段發(fā)生時，影片以一曲《同學會》打開了之華三十年前的回憶。在得到尹川的聯(lián)系方式后，之華決定寫信給尹川，這時輕揚靈動的小提琴曲《看倦未知世界》自然地流淌而出，音符隨著之華寫下的一字一句流動。當時空轉向回憶，少年尹川與之南在路口相遇，兩人的青春于此刻產(chǎn)生交點，由鋼琴與小提琴共同組曲的《戴著口罩的少女》響起，往日的青春美好隨著音樂靜靜流淌。而當尹川重訪之南老家，與睦睦、颯然一同回憶之南時，配合的音樂則是輕柔溫暖的鋼琴曲《陽光》。其他曲目如《樣子》《這片天空下》《秘密》等也伴隨著影片中的重要場景出現(xiàn)，與重要的情節(jié)敘事緊密結合。

但音樂也并不會全程出現(xiàn)在影片中，《你好，之華》中的音樂就呈現(xiàn)出漸變式的詩意變化。在同一場景中，音樂時而弱化停止，強調敘事畫面；時而由弱轉強，烘托敘事氛圍。而在不同的場景轉換中，音樂以漸變、舒緩的方式進行變化，既通過不同樂曲的切換來配合碎片畫面的跳轉，實現(xiàn)其分隔功能，又通過音樂的連續(xù)演奏軟化了剪輯痕跡，填補了敘事間隙，實現(xiàn)其連接功能。音樂的詩意變化釋放了弱戲劇性情節(jié)的敘事潛力，抬升了強生活性內容的敘事張力，使影片整體呈現(xiàn)出平淡而非寡淡，散落而非凌亂，平靜而非冷漠的詩意感敘事風格，“一切刻意的安排皆在導演的隱藏下變得了無痕跡”[3]。

信件是故事發(fā)展的中心線索，影片中幾處寫信、讀信片段的處理方式，代表性地展現(xiàn)了電影音樂的詩意感敘事方式。以前三封信為例，在之華寫下第一封信時，配樂為鋼琴與小提琴的組合演奏，第一封信讀完時音樂也隨之停止。當時空切換到之華、周文濤帶晨晨遛狗時，音樂再次響起，并自然地連接到之華寫下第二封信——對寵物狗事件的抱怨。當時空切換到陳桂枝到家時，音樂再次停止，一直到之華寫下第三封信，活潑歡快的吉他樂曲才隨之響起。三處配樂的使用，保持了輕揚靈動的音樂風格的一致性，但又通過音樂響度的增強與減弱、音樂素材的重復與改變、音樂聲音的開始與暫停等手段實現(xiàn)了漸變，完成了三次寫信片段的分隔，流暢地過渡了寫信前后的細碎生活時空，自然地串起了三封信件與其前因后果，使整條敘事脈絡散而有神、一氣呵成，詩意感得以升華。

從敘事內容上看，時空、事件、人物被普遍認為是構成敘事內容的主要元素，挪威電影學者彼得·拉森（Peter Larson）指出：“敘事語段處理的是發(fā)生在時間和空間中的事件，以及這些事件的起因，人物或像人一樣的實體，人物在事件中活動、實現(xiàn)著事件，或者被事件所影響”[4]。通過對上述三大元素的強調，《你好，之華》中的電影音樂實現(xiàn)了對影片各段落敘事的參與及構建，推動著影片敘事層層深入，拓展了影片敘事的廣度和深度。

時空元素即展開故事的時間與空間，它們共同構成了電影敘事的背景。在《你好，之華》中，音樂參與了時空的建立與塑造，并幫助不同時空進行平滑過渡與切換。影片開始部分講述了袁家眾人參加之南葬禮并將其骨灰?guī)Щ丶抑械那楣?jié)，在葬禮與家的兩個場景之間，插入了一段航拍鏡頭——質樸平曠又略帶蕭瑟的北方秋冬鄉(xiāng)鎮(zhèn)之景。大提琴聲隨著鏡頭的移動而響起，琴聲深沉渾厚，為畫面增添了空寂感與距離感，曲調滄桑落寞，契合了秋冬季節(jié)的凋敝氛圍與葬禮后眾人的低沉情緒。鏡頭漸漸下移，畫面中，黑衣眾人從小車中魚貫而出，聽覺上，大提琴聲以強有力的感染力提醒著觀眾，盡管葬禮已經(jīng)結束，但之南之死仍如天幕上的一塊烏云，壓在眾人的心頭。畫面與音樂自然融合，為故事的后續(xù)開展建立起了基本的時空背景：一個發(fā)生在當代北方小鎮(zhèn)里的秋冬時節(jié)的故事。隨著故事的發(fā)展，之華的手機被摔壞，她選擇以信件的方式與尹川交流。影片在這一段快節(jié)奏地展現(xiàn)了之華在圖書館工作、周文博在計算機公司工作、之華午休時寫信、之華郵局寄信、尹川在上海居民樓中收信等不同時空的情節(jié)，這些生活場景在小提琴悠揚清亮的弦奏中流動。琴音的活潑輕悅暫時掃去了之南死亡的悲痛，提醒著觀眾葬禮已過，眾人已回歸各自的生活，琴音的宛轉悠揚富于延展性，它軟化了突然的時空跳躍，平滑流暢地過渡了時空。影片中還有部分段落使用音樂來自然地調度時空切換，如尹川寄信，睦睦與颯然讀信后，故事就轉入了尹川的回憶，畫面也直接切換至三十年前的時空，音樂則從靈動的鋼琴聲轉為柔美的吉他樂曲，音樂的柔和切換填補了視覺時空驟然變化的裂隙，并在聽覺上提醒觀眾，敘事已進入另一時空之中，完成了對敘事時空的自然調度。

事件元素即“行動（動作）和事故（happenings）”[5]。在《你好，之華》中，音樂“強調、預期和‘詮釋”[6]了單個關鍵敘事事件，并匹配、強化、調控著敘事的速度。在影片開頭，沉痛凝重、宛若哀嘆的大提琴樂曲先于畫面敘事流出，營造出了一種生命逝去的空曠感和沉重感，預告并強調著整部作品的悲寂基調與其后敘事的死亡事件，也使觀眾調整到了適宜的身心狀態(tài)，與畫面中逐漸清晰的袁家眾人一起，肅穆地等待著葬禮的開始。速度在一般意義上“是指時間尺度與空間尺度的關系（每秒多少米，每米多少秒）”[7]，敘事事件的速度則取決于故事時間、敘述時間與觀眾心理上的主觀時間，觀眾對“節(jié)奏和速度的感知，是通過所發(fā)生事件的實際頻率，時間段內傳送的信息多少，在我們的內心深處、理智上、情感上的卷入程度來實現(xiàn)的”[8]。在回憶中，少年時期的尹川、之華與之南在路口相遇，旋轉鏡頭的運用放大了人物的細微動作變化與情感浮動，小提琴與鋼琴的柔和長音延展了敘事的時間、填補了敘事的空白，鏡頭與音樂的配合完成了對敘述時間與觀眾主觀時間的調控，使這段交流平淡、信息量較少的事件在平靜的節(jié)奏中自然地完成了敘事，卻又不至于乏味寡淡，喪失吸引力。

人物元素即展開故事、發(fā)生行動的主體。在《你好，之華》中，音樂以聯(lián)覺傳達人物的心理，強化、塑造人物形象。回憶中，在得知尹川喜歡之南后，之華的表情露出落寞與憂傷，優(yōu)美圓潤的吉他聲也隨之停止，悠長青澀的小提琴樂曲適時地在此刻加入，弦音的顫動與鏡頭的搖晃通過聯(lián)覺震動著觀眾情感的起伏，“音樂準許觀眾接近人物的主觀感受”[9]，觀眾也能體會到之華未說出口的酸楚情思。在傳達心理的基礎之上，音樂進一步實現(xiàn)了強化人物形象，豐滿人物內核，完成人物建構的敘事功能。影響之南命運的關鍵人物——張超，在故事的前半段以無恥卑劣的扁形人物形象存在于他人的敘述中，尹川找尋張超的過程即觀眾感知張超形象的過程。隨著張超的登場，其妝造、動作、臺詞，以視覺信息與言語信息等方面補充了人物形象，而音樂信息的加入最終完成了這一人物的圓形形象構建，悲切陰沉的大提琴聲由弱漸強，既配合了之南婚姻的悲劇色彩，又表達出張超既自私又自疚，既無痛又悲痛的復雜人性變化，以視覺、文本、聲音三位一體完成了人物敘事從單一到復雜軸的延伸，也正是在張超人物形象的圓滿建構之后，觀眾才得以走進之南的內心世界，理解她的選擇與命運。

三、青春詩意的美學哲思傳達

影片音樂敘事功能的實現(xiàn)的根本目的在于凸顯影片青春詩意的美學內核，音樂本身亦成為影片美學表達與建構的一部分。青春詩意是巖井俊二電影中最為突出的美學風格，巖井俊二的作品多聚焦于徘徊在幼稚與成熟之中的年輕人，并展現(xiàn)出他們如夢似幻的人生際遇。細膩而打動人心的故事內容、唯美與殘酷交織的鏡頭語言、古典與流行雜糅的音樂風格……充滿個人特色的藝術特征使巖井俊二在眾多青春題材的文藝創(chuàng)作者中獨樹一幟，一些觀眾僅憑某段鏡頭或音樂便能識別出“巖井俊二”。這一深刻的影響力不止局限于日本影壇，也作用于眾多中國觀眾，其中影響力最為廣泛的作品之一就是《你好，之華》的創(chuàng)作前身——《情書》。“在中國，《情書》一度被認為是開校園青春電影之先河的影片，擁有基數(shù)巨大的忠實擁躉。”[10]《情書》中以信開啟的敘事線索、流轉于往日與現(xiàn)實時空的場景轉換、浪漫而舒緩的古典配樂、對于青春、愛情與死亡的細膩表達，無一不在《你好，之華》中有所對照。可以說，《情書》是巖井俊二電影生涯中青年期對自我青春詩意美學的探索嘗試，而《你好，之華》則是巖井電影在成熟期對青春詩意美學的中國化再現(xiàn)與自我致敬。

青春詩意美學的背后包含著巖井俊二對青春與年邁、圓滿與缺憾、生存與死亡之生命哲思。青春美麗而易逝，圓滿美好而難得，死亡令人無奈卻又近在咫尺，作為青春后期乃至遠離青春時代的成年人，該如何在美好的回憶中汲取力量，以面對人生中的種種無常與缺憾，從而勇敢地向死而生呢？這是《你好，之華》想要表達的哲學思考，也是《情書》等其他巖井俊二的作品的共通哲學主題，這一哲思對應了日本文化語境下悲情于殘缺無常的“物哀”精神。“正如齊藤清衛(wèi)的概括：物哀是一種哀憐的情趣，體現(xiàn)著一種敏感、細膩的情感價值，同時也壓抑著對異性的情愛表達，具有挫敗哀嘆之感。”[11]

影片中美學的展現(xiàn)與哲思的闡釋，都與音樂的表達息息相關。通過敘事內容與音樂的固定搭配與反復出現(xiàn)，音樂符號的參與構造出了影片中有關青春、愛情、死亡等關鍵概念，加深了觀眾對于影片深層次詩意美學的理解。如在之南葬禮時，音樂的沉痛悲切宛若一聲聲嘆不盡的哀鳴，于弓弦中傳達出對于死亡之人的痛惜、懷念，對死亡命運的困惑、無奈。而每當敘事轉向回憶，開始講述少年尹川與之南的美好故事時，音樂總是輕揚靈動的，對于青春的美好贊嘆與往昔的深情懷念在音符流動間傳遞。同時，音樂以其獨特性、敘事性與感染力，成為影片美學建構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以至于能夠在電影視覺之外而獨立代表巖井俊二美學。作為音樂制作人，巖井俊二對音樂有著獨特的自我理解，并參與到自身大部分作品的音樂創(chuàng)作之中，《情書》中的His Smile和《夢旅人》中的Pure World，以及《燕尾蝶》中的My Way等歌曲都在影片結束后依舊深深感染著影迷，并被反復收聽與哼唱。《你好，之華》也不例外，以《年代記》為代表的《你好，之華》中的原聲帶音樂，在影片放映的數(shù)月數(shù)年之后，仍然能超越電影內容與聽眾的現(xiàn)實生活相連，并產(chǎn)生了全新的審美感受。①

結語

以《你好，之華》音樂為代表的巖井俊二電影音樂創(chuàng)作以其清新文藝的音樂語匯風格、自然流暢的音樂敘事功能、青春詩意的美學哲思表達成為巖井俊二電影體系乃至日本當代影壇中不可磨滅的一道痕跡。巖井俊二導演對于電影音樂的高度重視與成功運用也為中國的電影創(chuàng)作者提供了啟示與借鑒：如何平衡電影中的視與聽藝術，使電影視覺與電影聽覺相互支撐又各有生命，而不致使電影音樂走向搶奪畫面重點或平庸寡淡毫無記憶點的雙重極端，有效地規(guī)避網(wǎng)絡熱議的視聽失調問題。

①有關影迷對《你好，之華》電影音樂的感想來源QQ音樂、網(wǎng)易云音樂、Bilibili視頻網(wǎng)站等網(wǎng)絡平臺留言，這里截選數(shù)條以供參考：“今年和多年未見的朋友見面了，挺開心的”——Annie，2019年5月21日：“在這個三月的午后，一個人在房間里工作，回憶如斯夫我想起了很多之前愛過幾個人的點點滴滴。不知道你是誰的回憶，誰又成為了你的回憶呢”——JUN，2020年3月24日：“之華你好，我的年少也正悄悄溜走，馬上要放暑假了，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回家了”——Feather-Scape，2022年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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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丁鼎.音樂文本的“符號間性”與“互文性”研究——以小提琴協(xié)奏曲《梁祝》為例[ J ].南京藝術學院學報：音樂與表演，2020（02）：7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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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法]熱拉爾·熱奈特.敘事話語，新敘事話語[M].王文融，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54.

[8][美]索南夏因.聲音設計：電影中語言、音樂和音響的表現(xiàn)力[M].王旭鋒，譯.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7：146.

[10]周娟.電影《你好，之華》：與《情書》互文下的本土書寫缺憾[ J ].四川戲劇，2019（02）：132-135.

[11]符方霞.《你好，之華》：日式審美浸潤下的視聽要素和情感敘事探微[ J ].電影評介，2021（01）：99-101.

【作者簡介】? 李月晴，女，湖北武漢人，中南民族大學音樂舞蹈學院講師。

【基金項目】? 本文系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費專項資金項目“新媒體語境下中國傳統(tǒng)器樂域外傳播理念與模式創(chuàng)新研究”（編號：CSQ21018）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