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澳門債券市場培育　推動澳門現代金融建設

杜姝一　吳王元

摘要：近年來澳門債券市場從無到有，政策框架不斷完善，金融基礎設施功能日益增強，為各類發行人和投資者提供了良好的機遇。從投資環節、融資環節到債券市場基礎設施建設，澳門都和內地密切合作。澳門聯通國內、國際債券市場優勢明顯，未來可積極主動與周邊市場乃至國際市場互動，以債券市場為抓手，逐步建設成為重要的投融資中心之一，實現經濟發展適度多元化的戰略目標。

關鍵詞：澳門債券市場 粵港澳大灣區 澳門中央證券托管系統

澳門自回歸以來，經濟實現了跳躍式增長，社會福利顯著提升。然而產業單一的桎梏，令澳門經濟近兩年因疫情沖擊遭受重創。在粵港澳大灣區戰略規劃、《橫琴粵澳深度合作區建設總體方案》規劃之下，澳門已將經濟適度多元化作為重點發展方向之一，“加快培育債券市場”已寫進澳門特區政府的施政報告中。

近年來，在中央的支持和幫助下，澳門債券市場從無到有。從缺乏金融基礎設施到中央證券托管系統上線，澳門積極推動現代金融業建設，努力發展債券市場。相信在監管機構及各市場參與主體的共同推動下，澳門債券市場將成長為具有自身特點、兼顧國內國際市場的重要離岸資本市場，與周邊金融市場形成良性互動，成為粵港澳大灣區金融圈的重要補充。

澳門債券市場發展階段

澳門因為歷史原因，證券市場并不發達，目前主要聚焦于發展債券市場。在澳門特區政府的大力推動下，近年來澳門債券市場從無到有，做了許多有益的探索和突破。從債券發行歷史看，截至目前可分成三個階段。

一是孕育期。早在2018年以前，澳門本地業務大型企業就開始在海外通過發行債券的形式籌集資金，發行呈零星狀態，主要發行美元債。

二是初生期。2018年8月，中華（澳門）金融資產交易股份有限公司（MOX）設立獲得批準。2019年，澳門金融管理局發布《公司債券發行及交易轉讓管理指引》《公司債券承銷及托管業務指引》，奠定澳門債券市場發展政策框架。2018—2020年，先后有澳門國際銀行一級資本補充債券、國債、珠海華發集團高級債、中國工商銀行澳門分行高級債成功在澳門發行，分別成為澳門市場資本債、政府債、公司債、高級金融債的首只產品，也分別是澳門市場港元債、人民幣債、美元債、澳門元債的首只產品，為后續澳門債券市場的運行進行了有益探索。

三是成長期。澳門債券市場影響力持續擴散，也逐漸為內地發行人所知，各類型發行人陸續到澳門發債。2021年，澳門市場發行12只債券，累計發行金額超過180億澳門元。其中不乏經典案例，如廣東省政府在澳門發行地方政府債、中國工商銀行澳門分行發行首只“碳中和”主題綠色債券、澳博控股首個雙幣債發行項目等。2021年12月15日，澳門中央證券托管系統（MCSD）正式啟動，為市場提供登記、結算、托管服務，實現交易確權，澳門債券基礎設施逐漸完善。MCSD上線首日，交通銀行澳門分行、中國銀行澳門分行同時發行債券并完成其在MCSD的登記托管。

從澳門債券市場發展歷程可以看出，澳門債券市場自誕生以來逐步發展，政策框架不斷完善，金融基礎設施功能日益增強，為各類發行人和投資者提供了良好的機遇，也為澳門債券市場的未來發展打下了基礎。相信在各參與方的積極推動下，澳門債券市場將邁入快速發展期，走出兼具中國特色和國際慣例的澳門債券市場發展之路。

澳門與內地債券領域的合作

澳門債券市場與內地市場緊密相關，早期主要是澳門投資者投資境內債券，隨后澳門金融機構試水參與內地債券分銷，近年來內地發行人開始在澳門發行離岸債券，澳門發行人也赴內地發行熊貓債。無論是投資環節還是融資環節，乃至澳門債券市場基礎設施建設，澳門都和內地密切合作、水乳交融。

早期澳門投資者通過銀行間債券市場投資境內市場。在這一時期，澳門地區工銀澳門、澳門國際銀行等銀行機構積極開展境內債券投資業務。另外，澳門獲得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QFII）資格及額度的機構也可參與內地債券市場投資。

2018年，澳門和內地合作探索境內債券在澳門分銷，以進一步增強澳門對內地債券市場的認識。澳門金融機構首次參與分銷廣東省政府“粵港澳大灣區土地儲備專項債券”，令澳門成為內地以外首個有金融機構參與地方債分銷的地區。

2019年，財政部在澳門首次發行國債，同時面向機構投資者和零售客戶發行，方便澳門機構投資者和廣大澳門居民參與國債投資。隨后內地不同類型的發行人陸續在澳門發行債券，推動澳門現代金融業發展。如廣東省財政廳到澳門發債，開創了首個省級地方政府境外發債先河。在內地各級機構的支持下，一些中資銀行、內地公司在澳門發債，為澳門投資者直接投資內地標的提供了方便，澳門債券市場逐步發展起來。

2021年，澳門國際銀行等本地機構開拓內地籌資渠道，在境內成功發行熊貓債券，標志著澳門機構主動借助境內市場優勢、籌措資金服務澳門發展的開端。

在澳門債券市場核心系統MCSD的建設方面，也得到了國家有關部門的支持，中央國債登記結算有限責任公司與澳門金融管理局組成項目工作組共同構建系統，并提供技術指導意見，支持和促進MCSD迅速落地。

澳門積極聯通國際債券市場

澳門處于國內國際雙循環的交匯點，背靠內地市場，兼具自由港的優勢，聯通國際債券市場優勢明顯。

戰略規劃及政策支持澳門與外部市場互聯互通。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會見香港澳門各界慶祝國家改革開放40周年訪問團時指出，香港、澳門也是內地企業境外融資和對外投資的窗口平臺，努力把香港、澳門打造成國家雙向開放的重要橋頭堡。《澳門特別行政區經濟和社會發展第二個五年規劃（2021—2025年）》明確提出“加快發展現代金融”，構建能與內地及國際債券市場對接且受國際廣泛認可的證券托管系統。澳門2022年度財政預算案對在澳門發行債券涉及的印花稅和所得補充稅進行了豁免。

澳門外匯儲備及金融資產豐富。據澳門金融管理局統計或調查，2021年12月底，澳門外匯儲備資產總額為2142億澳門元;2021年11月底，澳門銀行體系存款達1.3萬億澳門元，其中居民存款、非居民存款、公共部門占比分別為51%、29%、20%;2021年6月底，澳門居民持有境外證券投資市值超過1萬億澳門元，較2020年底上升5.1%，其中股權證券、長期債券、短期債券分別占34%、59%、6%。

澳門元港元聯系匯率及優越的營商環境吸引外商投資。澳門采用貨幣局制度，澳門元的發行有100%的外匯儲備支持，澳門元與港元采用聯系匯率，間接與美元掛鉤。澳門享有自由港及單獨關稅區地位，吸引了諸多外資。據澳門經濟與普查局數據，2020年，澳門外來直接投資累計總額超過3000億澳門元，擁有外來直接投資企業共3613家。

澳門有豐富的投資群體，澳門本地財富客戶群體眾多，債券投資經驗豐富，投資規模較大。澳門的投資群體包括各類型公共機構、各大銀行、本地保險、本地退休金、各類基金會、私人銀行客戶。由于澳門直接聯通境外，資金在澳門自由進出，長期以來，除了關注內地市場以外，本地投資者一直有投資國際市場的習慣。

澳門金融基礎設施不斷完善，為澳門聯通國際債券市場打下基礎。澳門即時支付結算系統、票據清算電子化系統、MCSD等一批金融基礎設施陸續上線運營，澳門金融管理局開始為在澳門發行的債券編配國際證券識別碼（ISIN），進一步方便了國際投資者接入澳門金融市場。

對澳門債券市場發展的幾點思考

澳門可以切實發揮面向國際及國內兩個市場的優勢，把握現代金融發展機遇，積極主動與周邊市場乃至國際市場互動，吸引債券發行和投資群體，進而以債券市場為抓手，逐步將澳門建設成為重要的投融資中心，實現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的戰略目標。

可借鑒周邊市場先進金融制度體系，促進澳門金融體系法律制度建設。澳門作為金融市場后起之秀，面對周邊市場、國際市場運行相對成熟的金融制度、管理辦法，可以大膽借鑒，主動創新，主動吸納成熟市場的成功經驗，發揮后發優勢，建立先進高效的業務運營模式。

豐富澳門債券市場參與主體，調動其參與澳門債券市場的積極性。從長遠來看，債券市場上擁有不同參與者有利于市場的穩健運營，可激發市場活力。澳門特區政府可創新相關制度安排，加大招商引資力度，吸引包括證券、投資銀行、保險、各類基金在內的多樣化投資者，以及律師事務所、會計師事務所、評級機構、綠色債券認證機構等中介進入澳門債券市場。

研究市場上各類型客戶群體，根據不同客戶需求提供解決方案。針對發行群體，在控制風險的前提下，建議優化審批流程，降低發行費用及時間成本。針對投資群體，應促進交易結算便利、提升市場流動性，提供符合不同風險偏好的投資標的，探索提供相應風險管理工具。

創新發展多樣化的債務融資工具，豐富澳門債券市場內涵。面對發售群體時，針對風險偏低、流動性較好的債券，可探索直接由零售客戶認購，為普羅大眾提供投資工具，突出金融普惠特性。面對個性化偏高的發行群體時，可嘗試私募發行方式，牽線搭橋，聯通投資者和發行人。

探索澳門市場的債券擔保品管理業務，充分發揮債券多樣化用途。在澳門金融交易中，從長遠來看在其他市場可接受的情況下，探索將澳門市場的債券充當擔保品，降低交易對手風險。對于信用等級高、違約風險低、標準化的債券產品，鼓勵金融機構探索開展回購和逆回購業務，提供融資服務。

加強行業合作，融智助力澳門債券市場。在發行規則上，監管機構、行業協會可以與外部監管機構、行業協會建立緊密合作機制，吸收引進外部專業經驗，加強本地現代化金融人才培育，為本地市場注入智力資源。證券托管結算機構、交易機構可與周邊乃至國際主流的相關機構合作，互通有無，借鑒學習，不斷完善相關登記托管、結算、交易安排和體系建設。

作者：工銀澳門資管及債務資本市場部副總經理

工銀澳門資管及債務資本市場部

責任編輯：劉穎 鹿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