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言集(節選)

余文飛

和稻子談談讓步

和稗子談談收成

月光鋪在屋頂上

晾曬

有棱有角

腳上兩只鞋

兩口小小的棺材

只有它們兩個

愿意埋葬腳底的彷徨

小草探頭探腦地鉆出來

它不找春天

它要找媽媽

如果愿意

陽光可以低過井沿

可以掉下

井底深處

花開了

我不去賞

花和我都會不開心

你看到破屋漏進來的陽光

明亮

我看到漏進來的風雨

彷徨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每次回家，都會看見那只被我救助過的黑鳥兒站在我家院子的墻頭上，或者在院子里的曬衣繩上，對著我嘰嘰喳喳地叫著，真的好像是說著一些感謝我的話語。從那以后，黑鳥兒基本都是保持常態地在我家周圍飛翔覓食。

原諒一枚落葉

它沒有朝向根落去

原諒一滴水

它的理想是飛向天空

原諒一粒種子

它不愿意發芽

也不愿意做食物

原諒萬事萬物吧

繡上一朵羞澀的小花

像原諒我們偶爾犯下的小錯誤一樣

雄鷹呀！你慢些飛

旗魚呀！你慢些游

麋鹿呀！你慢些跳躍

野狼啊！你慢些奔跑

人！啊！你！

慢些喧囂

好好看看

這個世界的虛無

那囚禁著的天空

大海，叢林，荒原

流放著的憂傷

飄渺著的思考

5 角和5 萬元的祈禱

是一樣的

佛祖路過

對世人

再不看一眼

有些人物很陽光

我們卻看不到他們

內心的苦難

有些詩歌很憂傷

我們卻讀不到它們

隱喻的明亮

時光很薄

薄得只有春夏秋冬

白天夜晚

歷史很厚

厚得一摞摞書籍積壓著另一摞摞

布滿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