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升瓊
【摘 要】童話有著其獨特的創作規律,也就意味著其蘊藏著獨特的教學價值。童話中豐富的想象,看不見、摸不著,既缺乏操作的抓手,也沒有明確的評判標準,容易讓教學陷入虛無主義的泥潭。借助思維可視化理念,建構課堂板塊,組織學生在實實在在的“講故事”中,感受童話的豐富,是一條行之有效的策略。本文提出要串聯成線,筑牢“感受豐富想象”的基石;擴展成面,設置“感受豐富想象”的路徑;簡縮成點,彰顯“感受豐富想象”的效能。
【關鍵詞】思維可視 童話教學 串聯成線 擴展成面
童話是統編版語文教材第一、第二學段重要的文體,也是學生喜聞樂見的體裁樣式。童話有著其獨特的創作規律,也就意味著其蘊藏著獨特的教學價值。統編版語文教材在不同的學段、不同的單元,都設置了具有體系化的童話單元,并借助語文要素,明確了不同的教學目標。
統編版語文三年級上冊編選了童話單元,設置的語文要素是感受童話豐富的想象。這一要素呈現的既不是直接的語文知識,也非具體的操作策略,而是基于閱讀感性認知的“感受”。加之,對象是“豐富的想象”,看不見、摸不著,既缺乏操作的抓手,也沒有明確的評判標準,容易讓教學陷入虛無主義的泥潭。借助思維可視化理念,建構課堂板塊,組織學生在實實在在的“講故事”中,感受童話的豐富,是一條行之有效的策略。筆者以這個單元中《牛肚子里的旅行》一文的教學為例,談談在這一方面的實踐和思考。
一、串聯成線,筑牢“感受豐富想象”的基石
一篇有機的課文,不管以怎樣的外顯形式呈現,都有著其內在的機理。但學生看到的,往往是外顯的內容、情節,卻無法窺探到其內在的聯系。因此,借助直觀、可視的思維再現形式,能夠有效地剝開文本內容的包裹,整體理清外顯內容的內在架構和邏輯關聯,初步認識到一篇童話故事是怎樣構成的。
《牛肚子里的旅行》是著名作家張之路先生的一篇科普童話,主要揭示了牛肚子有四個胃及其不同的功能。這種專業性的知識,如果直接和盤托出,學生閱讀起來,必定索然無趣。作者設置了紅頭和青頭兩個角色,通過一次遇險經歷,巧妙地將科學知識融入故事情節中,在無形的閱讀中讓學生理解故事、汲取知識。童話的豐富性,就體現在蘊含著科學知識的故事情節中。但對三年級學生而言,這種豐富性需要依循認知規律,逐步推進,先從故事情節發展的板塊入手,繪制紅頭在牛肚子里的“旅行圖”:草地—牛嘴巴—第一個胃里—第二個胃里—出來。看似簡單的提煉,需要學生具備以下的閱讀轉化思維:①快速閱讀,理解文本信息的理解思維;②基于整體,梳理故事情節的構建思維;③依循思路,排除非核信息的甄別思維。教師不要以為可視化的情節之“線”,是學生閱讀之后的自然結果。教師要引導學生經歷讀文理解、梳理故事、刪除提煉的過程。最后的線條呈現,既是最終的思維成果,也是整個思維的過程。雖是對文本信息的刪減和減縮,但學生在閱讀、甄別、遴選的過程中,則是以逆向思維的方式,與課文中的細節信息進行了親密接觸,童話想象的豐富性,經過理解、辨析和斟酌的思維歷程,在學生內心形成了感性體驗。
二、擴展成面,設置“感受豐富想象”的路徑
從一篇完整的文章,到一條精練的線索,學生以減法思維,提煉了童話的結構和層次。但如果課文僅僅就是這樣一個框架,則不再是童話,故事也無任何吸引力。教師可以反其道而行之,組織學生再讀文本,將原本刪除的信息重新嫁接在可視化的思維鏈條上,將原本的“線”擴展成為一個“面”。這個擴展,可以雙翼齊飛。課后思考題的前兩題,編者做了提示:其一,緊扣角色對話,體會人物心情——這是情節發展中的“情感”之翼;其二,關注表達細節,感受彼此要好——這是細節描繪中的“主題”之翼。“情感”之翼也好,“主題”之翼也罷,都不是孤立存在于故事之中,更不是無端“橫躺”在課文之中,而是依附于情節發展的主線。基于此,思維可視化的邏輯圖,就可以引導學生在閱讀交流中逐步完善。比如紅頭在遇險時的一系列呼救:“救命啊!救命啊!”——抓住反復、簡潔的語言,感受情勢的危急;“我被牛吃了……正在它的嘴里……”——抓住省略號,感受紅頭氣喘吁吁的緊張和害怕心理,還可以通過想象,再現紅頭想表達而來不及表達的恐懼;“我馬上就會死掉”“你說這些對我有什么用呢?”——與前面兩句對比,感受這兩句中紅頭手足無措之后的灰心與悲傷……從焦急到緊張、從害怕到沮喪,紅頭情感變化的軌跡與情節發展一脈相承。至此,單翼形成。
作為一篇童話,如果單一描寫紅頭的遇險、脫險經歷,故事就相對簡單,且在邏輯自洽的合理性上,也存在問題。作者還設置了青頭的角色。一方面,青頭成為紅頭脫險的場外指導,童話意欲揭示的科學道理,基本都源自青頭;另一方面,青頭的言行與紅頭形成呼應,不僅推動了情節的發展,而且展現了好兄弟危難之時伸出援手的情意,豐富了童話文本的美好意境。借助思維可視,感受童話“豐富的想象”,就不能局限在情節發展上,而需要還原故事所蘊含的內涵。從對話的維度,關注紅頭遇險之際,青頭的言行。借助情感的變化,用對比感受青頭的知識豐富、臨危不亂的優秀品質,以及兄弟之間有難同當的友好情感,角色互動的對應聯系,呈現在情節發展的軌跡圖上,且與紅頭的危險聯系對應。至此,雙翼形成,相得益彰,且圈附在故事情節的整體框架之中,構成了由故事、情節、內涵組成的童話之“面”。
重新回到語文要素:“感受童話豐富的想象。”“感受”,為受到(影響),接受外界事物得到的影響。至少可以說明一點,學生所“感受”到的,絕不應該源自別人的告知,尤其是教師的灌輸,而應該是自主閱讀過程中,童話帶來的沖擊和影響,是閱讀之后的真實感受。在“擴成一個面”的板塊,針對語文要素,教師未有一步既定結論灌輸,甚至連涉及語文要素的問題、任務也沒有設置,只是帶著學生一步步走進課文、走進故事,分類別、有序列地展開閱讀。閱讀中,學生與人物對話,梳理了人物的情感變化;學生把握了聯系,在感知細節中,挖掘到言行背后的內涵;學生統整了文本,構建了鮮明的認知圖式。在思維逐步產生、凝結、可視的過程中,童話豐富的內涵,自然也就在無形之中,給學生帶來了“影響”——語文要素,就此得到了體現和落實。
三、簡縮成點,彰顯“感受豐富想象”的效能
一圖抵萬言。通過閱讀構建出來的思維圖式,不僅是課文內容的濃縮,更是其內在情感意蘊的集中體現。閱讀童話故事,繪制出的可視化思維圖,可以讓學生站在整體性的視角,觀照文本,并對童話所要表達的主題,形成直透式的洞察。
課后思考題,編者要求學生將故事講給別人聽。常規性的教學思維是,利用可視化的思維導圖,順勢而下,順藤摸瓜。學生不僅有情節發展的抓手,同時也能借助“雙翼”,豐富故事講述的細節,讓故事講述走出干癟的尷尬。但講述童話故事,真的就該如此嗎?可視化的思維模型,真的該這么用嗎?這樣講童話故事,起碼有幾個弊端。其一,是對故事的機械照搬。雖說創造性地講故事,是第三學段的要求,但并不意味著第二學段就應該墨守成規,完全依附原文,成為作者機械的“傳聲筒”。其二,是對可視思維的漠視。一頓操作猛如虎,把課文提煉成為可視化思維的方式,再以此為抓手,努力還原出原文的樣貌。思維可視化,就成為一種擺設,完全忽視了其作為思維支架的作用。其三,是對學生空間的窄化。講述故事,需要高效運轉的思維,要給予學生廣闊的空間。可視化思維的機械運用,看似讓學生有法可循,降低了故事講述的難度,但學生思維完全被牽著走,自由發揮的空間相對甚少。由此,學生講述的故事,成為生產線上的標準產品。即便合理,也全無特性。
讓思維“可視”,是為了“不視”。當可視化的圖式在學生自主性、實踐性閱讀中形成,他們對課文的情節發展趨勢,已經形成基本了解;對人物的情感變化,也做到了然于胸;對故事中的內涵,也有所體悟……有了這一切,學生就已經儲備了講述童話故事的基礎。如果要借助形成的可視化模型做點什么,不妨就模型而梳理模型,理清思維模型中信息的相互聯系。在這種邏輯梳理下,學生將原本不同邏輯、不同條口下的信息,如同揉面團一般,凝聚甚至濃縮成為一個“點”。這個點中,包含了學生自主閱讀的一切所得,包含了思維模型中的所有信息和相互聯系。但這一切不再以一個個信息條出現,而是以一個濃縮的“點”,融入學生的思維意識,成為他們在講述故事時,隨時可以調配的儲備資源。如此講述出來的故事,與教材原文有著較大不同,甚至有不少細節信息的遺漏,卻是學生利用思維模型,在廣闊的自主空間中“調配”出來的,融入了學生主觀的“二度創作”。
縱觀整節課,從完整課文中,抽出一條“線”,再擴展成為一個豐富的“面”,通過內化再濃縮成為一個“點”,思維在“可視”和“不視”的轉化中得到了歷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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