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疫要求下遠程會議對口譯工作環境的影響

摘 要：翻譯在跨語言磋商會議中一直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2021年，在成都召開的歐洽會B2B會議中，各語種口譯員在會場為促進雙反合作洽談的成功助力，會后成果豐碩并達成頗多合作意向。但在洽談過程中技術與接洽問題層出不窮，為譯者的順利工作帶來了諸多難題。本文擬對此過程中的問題進行集中梳理，探究其出現的原因并提出解決方案，以此在新時期的大背景下，為中外交流磋商會議的口譯工作提供一定的模板并促進口譯工作規范化。

關鍵詞：遠程會議;口譯;工作環境

作者簡介：鄧宏學，男，西南民族大學外國語言學文學學院英語口譯碩士。

前言

遠程口筆譯或成為當下時代翻譯發展的主流，成都作為中國西南部的文化、貿易、經濟交流中心，承擔著正確傳播中國傳統文化和促進中外貿易協同發展的重任。每年一屆的歐洽會是中歐貿易、法律、醫療等領域深入探討的交流平臺。受全球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影響，自2019年起外商均采用線上磋商，口譯員亟需適應工作環境的改變。誠然，現在的亞太翻譯工作者迎來了促進團結協作的最佳時期，共克時艱需要亞太翻譯者匯聚翻譯力量。那么如何以行之有效的手段解決現在的線上翻譯工作所衍生的問題成了口譯的焦點。

綜合十八位現場口譯的問卷調查，我們發現在整個翻譯工作中出現的問題主要可以劃分為以下幾類：設備問題、網絡信號傳輸、現場需求臨時改變及材料準備、會場交流的時機把控、現場環境。

一、設備問題

問卷調查顯示在會議開始后有8.33%的工作臺出現了明顯的設備故障問題，另外還有66.7%的工作臺的個別會議出現了中方或者外方沒有到場參會的現象，在后續的跟蹤調查中發現這一部分未到場的人員中有67.5%是由于設備調試問題錯過了會議窗口;12.5%的與會方臨時改變了日程;另有30%是由于其他因素（包括不可抗力）而無法及時進入會議。綜合來看，設備問題對約53%的會議的順利進行造成了較大影響。出現的問題種類也不盡相同，例如麥克風失靈、聲音過小;會議軟件崩潰、閃退;內存占用造成的卡頓、無響應等。究其原因，主要是會前準備與設備調試不充分，無預備方案，抑或設備老舊無法應對現階段軟件的迭代更新。本次洽談會議規模較大，會場共有五十一個會議工作臺同時進行，電源負荷也存在一定隱患。會議設備確實采取了統一機型、統一配置，但因為會議日程安排緊密，會議設備鋪設、檢測無法做到面面俱到。針對以上問題，應采用統一設備標準、多次實景檢測、充足預備方案和備用設備等方法加以規避。

二、網絡信號傳輸問題

有16.6%的工作臺表示在會議過程中出現了網絡波動較大的狀況，其程度已經影響到了會議的正常進行，主要體現在信號延遲和聲音影像卡頓。信號延遲大大延誤了整個會議的進程且影響了雙方交流的頻次和效率，進而帶來的聲音和影像卡頓造成傳譯過程不斷中斷，嚴重影響傳譯的連貫性和意義準確性。其問題產生的本質是雙方采用不同規制的網絡進行會議，在運營商的數據交互上既跨地區又跨越服務區塊，因此信號傳輸效率遠不及同一國家或者地區。在對策上非常不建議要求外商采用國內運營商的會議軟件如釘釘、騰訊會議、zoom等，網頁端會議室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但礙于誤觸導致頁面關閉或者緩存空間不足造成的頁面卡頓和崩潰都是網頁會議需要隨時準備應對的問題，最優解決辦法為使用獨立承包商、解決方案供應商為會議制作的定制化客戶端或網站，這一點上可以借鑒諸多國內外口譯比賽的承辦方式。

三、現場需求臨時變更與材料準備

之所以把這兩個看似不太相關的問題合并來講，是因為二者在原因和解決方案上有很大程度的重合。傳譯過程中會有多種變量影響到傳譯的質量，其中包括的外部因素包括：物理環境、發言主體和會議性質等。有33.3%的譯員表示在會場出現此類問題，主要體現在外商的代理人口音過重影響信息傳遞或無法用英語流暢表達。另外在磋商洽談類會議中技術深入程度不盡相同，譯者總是要以最高標準要求自己以便對此類狀況作準備。盡管如此，仍有8.33%英語譯員或外方代理人在會場要求更換不同語種的譯員。剩余25%的工作臺因口音問題可以應付而無需更換譯員，然而后續的問卷結果顯示在這四分之一受口音影響的工作臺中，有三分之一表示雙方交談涉及技術內容過深外加口音影響，自己未能很好地傳遞雙方話語。除此之外也有極少量的外方代理人因自身是項目管理人員而非專業技術人員而無法解答中方提出的專業性技術問題，使得洽談未能達到預期效果（其根本原因并不源于口譯員本身但仍可通過會前溝通解決）。交談內容過深無法理解可以認為是會前沒有聯系代理人或準備不充分引起的問題，而口音過重無法應付則是雙方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一方面是由于譯員自身素質不過硬，對俄式、德式口音沒有心理預估，現階段隨之線上國際會議的普及，對于口譯員的數量需求大大增加，資深口譯員考慮到普通會展口譯與自身資質不相符，往往會放棄此類B2B商務洽談會議。組委會為了使每一個會議工作臺有足夠的譯員服務，會破格招收高校生服務。當會場出現的英語口語在語言系統上與課堂上接觸過的出現較大出入時無法適應，且在會前沒有提前聯系中方客戶或者代理人準備會議內容或材料，就會導致口譯員丟失重要信息或跟不上節奏。本次會議也是如此，有一半以上的會議的譯員是高校的在讀研究生，其對于會場出現的問題無法妥善解決;另一方面則是由于外方在代理人選擇上沒有考量到這一點。問卷調查結果中也有四分之一表明會前材料準備作用非常大（如果缺失會議就無法順利進行的程度）。另外四分之三則表示會前準備起到了錦上添花的作用，這也側面說明了會商對洽談內容探討的深度不盡相同。對此，本文將提供較為完整的解決方案。首先在會前聯系中方會商，我們可以搜索官網門戶查找聯系方式。效用優先級上，前臺電話大于企業郵件，大于網站留言，對于沒有門戶網站的小微型企業或無線下實體門戶的互聯網公司可以考慮使用第三方工商信息登記平臺，尋找公司企業前臺接待進而獲得個人聯系方式。

針對外方，可以到國內公共企業對接或求職平臺上尋找郵箱或其他實時通訊社交賬號;有條件的也可以直接到推特或臉書查詢個人賬號取得聯系。值得一提的是，在添加外商聯系方式時要充分考慮時差和工作日的問題，因此即使請求未能及時響應也要耐心等待。而外方的口音問題我們也可以通過會前溝通解決，即使無法解決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數。綜上所述，要解決現場翻譯需求的臨時變更最有效的途徑還是會前溝通。提前溝通，是翻譯工作，尤其是傳譯工作的重要一步。

四、會場交流時機把控

遠程口譯對于譯員的制約因素是他們與會場的物理距離導致具有“失控感”。此外，譯員的認知資源消耗較多，既需要處理接收到的視覺和聽覺等信息并進行協調，又要排除屏幕對其造成的生理不適。盡管如此，遠程會議口譯作為一種技術進步有其自身的發展前景，可以解決時間或距離等問題，這也取決于譯員適應能力的提高以及技術的不斷進步。傳統的磋商洽談會議，無論采用圓桌形式還是峰會形式，譯員都能在會場充分掌握合理時間進行翻譯。無論是客戶的語言提示（verbal notice）還是非語言提示（non-verbal notice）都對譯員選擇翻譯時機起到了極大的幫助作用。問卷調查和座談結果顯示少量譯者“不知道何時叫停進行翻譯且如何在不影響交流的情況下做到時機平衡”“溝通沒有做到及時和直接，因此耽誤了寶貴的洽談時間”。本次出席洽談會的中方代表多為新型產業中小型企業股東或投資方，而非資深洽談部門和技術部門代表，對于線上口譯的流程本不是非常熟悉，因而會出現“沒有打好配合”的狀況。譯員必須清楚地認識到句子是表達思想的基本單位，講話人輸出表達一般以句子為單位，即一句話為一個意群。因此如果意群中斷，則意義就很難得到充分地傳達。與此同時，網絡延遲、硬件設備問題使得把控翻譯時機問題更為棘手。此外不少譯員表示在網絡會議中，由于信號傳輸無法對外方過長的話語輪進行及時地打斷，即使打斷也可能出現話語輪或邏輯鏈不完整的情況，因此對于過于依賴筆記的譯者，自己在筆記的開始和結尾總是無法避免地遺漏一些信息;而另一些則是更為干脆地放棄筆記靠大腦記憶。這一點上我們不妨在會議開始自我介紹后就向中外雙方各表明“每次對話×句話為最佳”或提前收集外方的“Presentation Deck”，以便于向中方解釋說明技術原理等深入內容。

五、現場環境

本次會議洽談環境為開放式，因此數十名譯員同時在同一空間內進行會議，造成了會場嘈雜的問題，但由于會議的紀實和宣傳需要又不得不接受此設定。問卷結果顯示41.67%的譯員表示會場的嘈雜聲對自身的翻譯工作產生了一定影響但未對洽談整體結果產生較大影響;另外58.33%的譯員則表示并無影響。四分之三的譯員表示本次傳譯工作與自己理想中的口譯工作場景完全一致并對此環境已經做了充分的調研和對策準備。剩下的四分之一表達了對于會場環境的擔憂，在會議中多為無筆記交傳，且翻譯同時還需要應組委會要求對雙方會談內容做盡量詳細的實時記錄，這無疑加重了口譯員的工作壓力。除此之外，譯員在雙方任一方未到場的情況下還要“暖場”，在實際口譯工作中，譯員的角色不僅僅限于翻譯工作本身，還往往承擔諸多與翻譯關系不大甚至無關的角色，如兼任參事員、協調員、管理員等，聯絡作用格外明顯。工作環境改善途徑的本質也是溝通，譯員的訴求要盡早和組委會表達，切勿等到會場手忙腳亂的時候才想到解決。配有降噪和監聽功能的耳機應成為線上口譯工作的標配。當下，為口譯工作制定統一環境標準和設備標準的呼聲越來越高，這不僅關系到改善口譯員工作體驗，更是洽談能否順利進行的決定性因素。

六、結語

新時期新背景對翻譯工作，尤其是現場口譯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無論是設備網絡問題，還是會前準備，抑或是會議當中出現的問題。當下的會議口譯工作難度顯著增加，亟需出臺統一標準、暢通會前會中交流與溝通、定制化會議端口、充足預案來解決遠程會議口譯中出現的一系列問題。除此之外，口譯員自身的專業技能也是重中之重，口譯行業從業者要充分認識到當下是一個機遇與挑戰共存的時期，新時期新背景催生出的遠程會議口譯市場固然增加了需求，但質量要求不可降低，口譯員的服務質量代表了所在單位、地區、甚至國家的人文教育水平和第三產業發展水平，是國家軟實力發展的縮影，因此口譯員要以更高的要求嚴格訓練自己。從視角上來看，無外乎譯員本身和外部條件兩方面;以翻譯工作階段來分割則涉及會前準備和會中應對。本文在設備標準化、會議平臺方案等方面提出了建議，希望以此能夠推動當下遠程跨語言洽談口譯工作的標準化和優化，為后續疫情常態化背景下的口譯活動提供行之有效的范式和模板。

自茶馬古道和南方絲路聯通以來，成都已經成為中國西南與中東、印度半島貿易往來的咽喉要道。近年來，IEEE（信息通訊與軟件工程國際會議）、國際科幻大會、西博會、歐洽會、國際發展大會等國際會議在為成都注入新活力的同時也彰顯了成都這一戰略交匯點的重要地位，西南國際會展中心的地位日益顯現。在走向國際化的道路上自然少不了對外語言交流，成都坐擁日漸龐大的翻譯市場，在未來也勢必發揮更大的作用。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天府”必將在“一帶一路”和“長三角經濟帶”的蓬勃發展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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