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綠色發展問題研究進展及趨勢
——基于CiteSpace計量分析

姚睿寬，苗 欣

(1.河南財經政法大學 工程管理與房地產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2.河南牧業經濟學院 經濟與貿易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3.河南農業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1 引言

2017年4月原農業部作出了實施農業綠色發展五大行動的決策部署，同年，針對農業發展問題，農業部印發了《關于創新體制機制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在《意見》中，結合我國農業發展現狀，提出了推動農業綠色發展的重要指示，并強調，推動農業綠色發展一方面是實現農業供給側改革的必然要求，另一方面是加速實現農業現代化的重要途徑。農業綠色發展對于落實可持續發展重要舉措、實現建設美麗中國戰略目標具有重要意義。此外，對于我國保障食品安全、生態安全以及資源安全等也具有重要意義[1]。2017～2020 年的中央一號文件連續強調“強化高質量綠色發展導向”。在減少農業生產對于環境破壞的同時兼顧農業部門產品的產量和質量實現農業綠色發展，成為當前以及今后一個時期的主要任務。通過探析相關學者對于農業綠色發展的研究概況、研究熱點以及主題演進路徑，能準確把握該領域的研究前沿，從而為農業綠色發展目標的實現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為了能夠以客觀數據為基礎探析我國綠色農業發展研究的真實樣態。本文在進行文獻計量時，以CiteSpace軟件作為基本計量工具，選取2015～2021年間與農業綠色發展相關的研究文獻，將年度發文量、文獻作者、發文期刊、研究熱點等作為計量維度進行分析，通過繪制知識圖譜的方式，進一步掌握當前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研究的實際情況，了解研究熱點，探析研究趨勢，完整呈現農業綠色發展的研究狀貌，以期厘清農業綠色發展的研究脈絡與前沿課題并探尋到該領域今后的新研究思路、方法及視角，從而提升理論研究的借鑒與指導價值，以更好地實現農業綠色發展的目標。

2 研究方法與數據處理

2.1 研究方法

本文通過繪制科學知識圖譜的方式作為主要研究方法。在繪制科學知識圖譜的過程中，將以知識域作為核心對象，進一步明確科學知識發展進程與結構之間的關系[2]。CiteSpace軟件是用來分析、挖掘和可視化文獻數據的用于科學計量化研究的可視化分析軟件，由美國德雷克塞爾大學的陳超美教授開發。通過該軟件可以計量分析某個特定領域的文獻集合，并構建文獻、發文期刊、發文機構、作者、關鍵詞之間的邏輯關系，通過可視化網絡展現出來，進而可以獲得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發展前沿[3]。“一圖展春秋，一覽無余； 一圖勝萬言，一目了然”是劉則淵對該軟件的高度評價[4]。正是由于CiteSpace軟件的科學性、有效性特征以及豐富且美觀的可視化效果，使得該軟件一經引入國內學術界便迅速得到國內學者的廣泛關注和大量應用。

2.2 數據處理

本文所使用的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由于數據庫中收錄的文獻數量比較龐雜、期刊質量參差不齊，因此，為更為準確地把握我國農業綠色發展的研究進展，運用中國知網的高級檢索功能，檢索主題設置為“農業綠色發展”，期刊來源選用“北大核心+CSSCI+CSCD”，選擇“精確”的匹配方式，時間范圍設置為2015～2021 年，檢索日期為2021年6月3日，檢索結果顯示有369 篇文獻。在初步獲得檢索結果后，筆者手動剔除了相關性較低或不相關的文獻，篩選得出279 篇在農業綠色發展領域影響力較大的研究文獻，并以此作為本文的研究樣本。在確定研究樣本范圍以后，采用Refworks格式將研究文獻導出并重新命名，以Download作為命名開頭。為了能夠使文獻格式符合Citespace軟件的要求，將文獻的題錄格式進行轉換。在軟件中，設定1 為年度切片，設定時間期限為2015～2021 年。最后，需要設置圖譜剪切方式與閾值，分別為尋徑與Top20，其他設置項保持軟件默認。

3 研究結果及構成

3.1 發文量及變化趨勢

農業綠色發展既是控制農業面源污染、解決當前農業發展對生態環境造成破壞的重要選擇，同時又是農業可持續發展、綠色農業建設的研究熱點。依據圖1可將農業綠色發展研究分為兩個階段：①2015～2016年為平穩起步階段。2015年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強調綠色發展理念，相關學科領域的學者開始進行綠色發展的相關研究，農業領域的學者也同步開啟了有關農業綠色發展的研究；②2017年至今為蓬勃發展階段。2017年原農業部作出了實施農業綠色發展五大行動的部署，同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創新體制機制推進農業綠色發展的意見》。此外，2017～2020年中央一號文件也連續提到農業綠色發展。因此國內學者積極參與農業綠色發展相關研究，發文量也呈現出快速上升的趨勢。截至2021年5月，該年度發文量已達37篇，可以預知2021年的年度發文量相較于2020年將會繼續上升。可以看出，發文量與我國推行和落實相關政策密切相關。

圖1 年度發文量變化趨勢

3.2 發文期刊分布情況

研究文獻的質量及分布特征可以通過期刊發文量和影響因子來呈現。本研究分別選取發文量、復合影響因子排在前10 位的期刊(表1)。從數量上來看，發文量排在前10位的期刊占總發文量的30.5%(85/279)。其中《中國農業資源與區劃》載文量為34 篇，居于首位。《中國生態農業學報》《農業經濟問題》《改革》三種期刊載文量在8～15篇之間，《經濟地理》《中國農村經濟》《農業現代化研究》《農業技術經濟》《農業工程學報》《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的載文量在2～7篇之間。從質量的角度上看，主要以符合影響因子作為判斷依據，在選取的279 個研究文獻中，有36篇文獻發布于復合影響因子排名前十的期刊上，占比為12.9%。其中，《中國社會科學》《中國農村經濟》以及《管理世界》的影響因子超過了7.0；《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中國農村觀察》《農業經濟問題》《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的影響因子分布在6.0～7.0之間；《經濟地理》《改革》和《新疆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的影響因子分布在4.0～6.0 之間。從整體上看，最近幾年，農業綠色發展領域的研究文獻，在數量上逐漸增加，但高質量期刊的載文量在沒有顯著提高。同時，通過分析可以發現，這些文獻的期刊分布的集中性相對較低，整體而言，質量提升存在較大空間。

表1 發文期刊統計

3.3 發文作者情況

表2 作者發文量統計

圖2是利用CiteSpace軟件繪制的作者合作關系圖譜。在該圖譜中，中心性由節點字體大小表示，合作性由連接線表示。運行結果現實網絡模塊化評價指標Q值為0.9728>0.3，表明該聚類結構顯著，具有良好的效度和信度。網絡節點數量N值為177，連線數量E值為96，網絡密度Density為0.0062，表明具有合作關系的作者不多，且合作分布不集中。合作關系較為緊密的有以于法穩為中心的學者群體，以金書秦、張建杰為中心的學者群體，以宋成軍為中心的學者群體和以馬林、馬文奇、崔石磊、張福鎖為中心的學者群體等。

圖2 農業綠色發展研究作者合作關系圖譜

3.4 影響力評價

研究文獻的影響力可以通過文獻的下載次數和被引次數體現。從表3所見，本文選取了下載次數>2000 次，被引次數>60 次的6 篇文獻。從高被引文獻的數量角度看，影響力相對較高的文獻主要集中在2018 年度。從內容上看，于法穩[6]在《新時代農業綠色發展動因、核心及對策研究》一文中指出農業綠色發展的核心是對耕地資源、水資源的保護而非體制機制創新、規模化生產等，為后續研究指明了應當著重關注的問題。魏琦等[7]在《中國農業綠色發展指數構建及區域比較研究》一文中從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生態保育和質量高效四個維度構建了農業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并對全國及各個省份農業綠色發展的成效進行了評估，將農業綠色發展這一概念通過量化展現出來。上述兩篇文章的被引數均超過80次且下載數均超過2900 次，屬于農業綠色發展領域的高影響力文獻，在農業綠色發展的相關研究中發揮了指導作用。

表3 高被引文獻

4 研究主題演進

利用CiteSpace，能夠繪制關鍵詞時區圖譜。其能夠以時間作為維度，將某領域的研究熱點變化情況反映出來。在圖譜中，關鍵詞第一次出現的年份用圓圈表示，兩個圓圈之間的連線反映的是兩個關鍵詞的承接情況，因此，連線數量越多，關鍵詞聯系越強。本研究在關鍵詞共現的基礎上，選擇“Timezone”可得到如圖3所示的研究主題演進圖譜，并調節圖中節點位置使之顯示更清晰直觀。本研究根據關鍵詞時區圖譜將農業綠色發展研究的主題演進劃分為三個階段，以便更清晰呈現研究主題的演進特征。

圖3 研究主題演進圖譜

4.1 概念引入與闡釋階段(2015～2016年)

2015～2016年為農業綠色發展研究的概念引入與闡釋階段，這一階段的關鍵詞為綠色發展、綠色農業、綠色文明、綠色文化、綠色經濟、綠色制度和綠色發展理念等。于法穩[8]通過對習近平綠色發展新思想的產生背景進行分析，對其科學內涵和重要意義進行了闡述，并分領域探討了在綠色發展新思想指導下實現農業綠色轉型的方法。白云等[9]探究了城市群區域發展現代農業的問與對策，并認為在新型城鎮化與現代農業發展的雙重背景下，應當全面推進現代農業綠色發展。 于法穩[10]在分析當前資源與環境現狀的基礎上對農業綠色轉型發展的必要性進行了論述并提出了政策性建議。

4.2 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區域化研究階段(2017～2019年)

2017～2019年為農業綠色發展研究的評價指標體系構建與區域化研究階段，這一階段的關鍵詞為農業綠色發展、農業現代化、長江經濟帶、鄉村振興、生態農業、指標體系、全要素生產率等。汪成等[11]先對糧食安全與農業生態的內在聯系進行了探究，在此基礎上利用熵權法對湖北省的農業生態狀況進行了評價，并得出湖北省農業生態其安全整體評分較低的結論，同時分析了影響農業生態安全的因素。吳丹等[12]在北大荒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實踐經驗的基礎上探索出了北大荒“農林水一體化”的農業現代化的綠色發展模式，并從經濟、社會、生態三個維度設計了北大荒農業現代化的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

程莉等[13]針對2006～2016年長江經濟帶11個省市的鄉村綠色發展水平和內部差距分別運用熵權法和泰爾指數法進行了分析,并以此為基礎通過計量模型對影響該區域鄉村綠色發展水平的關鍵因素進行定量甄別。周宏春[14]認為農業農村綠色發展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關鍵所在，是挖掘新動能的需要。潘世磊等[15]以浙江麗水市農戶調查數據為基礎，運用雙變量Probit模型得出農戶從事綠色農業的意愿與其行為之間存在有相關關系，并認為農戶的政治面貌、務農時間、綠色農業環境經濟價值認知和危害認知因素能促進農戶從事綠色農業。高明秀[16]在對黃河三角洲鹽堿地的狀況和農業資源條件進行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促進該地區農業綠色發展的對策。

4.3 效率測算與路徑選擇階段(2020～2021年)

2020～2021 年是農業綠色發展研究的效率測算與路徑選擇階段，這一階段的關鍵詞為智慧農業、農業綠色生產效率、農業高質量發展、實現路徑等。李靜等[17]認為中國綠色農業全要素增長率持續提高，產出偏向型技術進步是其增長的重要來源。薛蕾等[18]用SBM-Undesirable模型對我國30 個省份的2004 和2015 年的農業綠色發展效率進行了測算，并分析了農業產業集聚對農業綠色發展的影響機制。

劉亦文等[19]用非期望MinDS超效率-MetaFrontier-Malmquist模型測度我國八大綜合經濟區的農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超效率MinDS-MetaFrontier-Malmquist-Luenberger指數，并分析了農業綠色全要素生產率的時空演化特征及空間斂散性。在路徑選擇的探究方面，梁謇[20]認為綠色農業補貼政策體系的建立是農業綠色發展的強大動力和制度保障；金書秦等[21]在農業綠色發展的關鍵要素界定的基礎上提出了去污、提質、增效的農業綠色發展的三個階段，并認為"十四五"時期,應當把綠色發展作為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驅動力；王靜[22]認為我國農業綠色發展需要農民、政府、市場、企業和消費者多方共同參與，需要政府發揮運用多種政策工具，才能徹底扭轉傳統的農業發展模式，真正實現農業的綠色、可持續發展。

5 研究熱點與前沿

5.1 研究熱點

關鍵詞能夠反應文章研究的核心問題，因此，對關鍵詞的梳理與研究，實際上能夠反映出一個研究領域中的熱點。不同文章的關鍵詞之間的聯系可以通過圖4所示的關鍵詞共現圖譜表現。關鍵詞出現頻次的大小通過圖譜中圓圈的大小體現，圓圈越大關鍵詞出現頻次越高，即對于該方面的研究較熱門。如圖4所示，可以發現在“農業綠色發展”領域，研究特點主要包括：第一，在研究類型方面，以概念探析、必要性論述作為主要類型，并出現了農業綠色發展、生態文明、農業面源污染等關鍵詞；第二，將農業綠色發展置于農業轉型與國家戰略中，探究其內在聯系，研究的針對性更強，例如鄉村振興、農業現代化、低碳農業等關鍵詞逐漸涌現出來；第三，將農業綠發展這一抽象概念通過量化的方法具體化，用數據來直觀展示并對其水平進行測度和評價，研究層次更加深入，如出現了農業綠色生產效率、指標體系等關鍵詞。綜上，農業綠色發展的相關研究整體呈現出思路清晰化、方向精準化、層次深入化的特征。

圖4 關鍵詞共現圖譜

5.2 研究前沿

關鍵詞突現是指某領域研究中某個年份突然驟增的關鍵詞，關鍵詞突現圖譜用來反映某年關鍵詞突現率較高情況，從而判斷把握該領域相關研究的前沿趨勢。本研究在CiteSpace關鍵詞共現圖譜的基礎上繪制出了如圖5 所示的關鍵詞突現圖譜，圖中較粗的線條表示關鍵詞出現突現的起止時間。從時間上來看，2015～2017 年出現現代農業、生態文明等突現詞，這一時期新型城鎮化建設與農業綠色發展之間的聯系成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2018～2019 年出現可持續發展、生態農業等突現詞，這一時期對農業綠色發展在可持續發展中的重要性探析成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2020～2021 年出現實現路徑、綠色農業、農業高質量發展等關鍵詞，這一時期對綠色農業的實現路徑以及農業綠色發展推動農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理成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基于對關鍵詞突現圖譜的分析可以看出農業綠色發展的研究前沿在不同的時期表現不同，對農業綠色發展的實現路徑的研究是當前該領域的研究前沿。

圖5 關鍵詞突現圖譜

6 結論

發展綠色農業是鄉村振興的內在要求，同時也是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實現農業現代化的有效路徑。本文選取了2015～2021年CNKI收錄的農業綠色發展領域的研究文獻，通過文獻計量分析法繪制了科學知識圖譜并進行了分析。結果表明：當前，在農業綠色發展領域，研究文獻數量逐年遞增，且增速在逐漸提高，但仍未形成核心作者群，且作者之間的合作較少；研究主題涵蓋了概念解釋、農業綠色發展水平評價以及在鄉村振興與農業現代化建設的背景下實現農業綠色發展的路徑選擇等方面；研究熱點聚焦于指標體系的構建和效率測度等方面。在農業高質量發展階段的時代背景下，今后研究亟待在農業綠色發展相關法律法規建設、政策制定和制度完善等方面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