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競爭性與互補性分析

趙 君，胡 穎

（新疆財經大學， 新疆 烏魯木齊 830000）

歐亞經濟聯盟是歐亞地區重要的區域經濟合作組織，也是“一帶一路”沿線重要的國家集團，農業現已成為雙方合作的重點領域。統計數據顯示，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的農產品貿易總額由2010 年的34.69 億美元增長到2019 年的73.75 億美元，增長了2.13 倍。隨著“一帶一路”倡議和雙邊經貿協定的持續推進，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的農產品貿易往來日益密切，中國向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出口的貿易特征及合作空間亟待關注。本文擬從競爭性與互補性入手，對中國向歐亞經濟聯盟的農產品貿易狀況進行深入分析。

一、文獻綜述

對于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的研究，可以概括為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農產品的競爭性與互補性分析。如張曉倩，龔新蜀（2014）通過分析貿易互補性指數，發現中國對哈薩克斯坦農產品出口與哈薩克斯坦農產品進口貿易互補性未隨貿易額的增長而顯著增強；金瑋佳（2016）利用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貿易互補性指數等分析發現中國與俄羅斯在部分有競爭優勢的農產品上貿易關系并不緊密，兩國有較大的農產品貿易潛力。二是農產品貿易潛力和影響因素的研究，多為實證研究。如劉樂等人（2016）運用引力模型檢驗發現經濟距離、人民幣匯率升值等阻礙了中國對俄羅斯農產品出口貿易的發展；李爽，祖歌言（2021）利用2008-2017 年面板數據，研究發現中國對俄羅斯出口農產品的貿易潛力為開拓型，貿易提升空間較大。三是基于定性分析對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的農業合作前景進行研究。楊文蘭，陳遷影（2018）認為中國的資本、勞動力及技術與歐亞經濟聯盟豐富的土地資源相結合， 使農業成為雙邊最有潛力的合作領域；郭鴻鵬，吳頔（2018）研究認為隨著十九大后中俄兩國新型國際合作關系的深化，中國倡導的“一帶一路”與俄羅斯主導的“歐亞經濟聯盟”對接得更加緊密，新時期中俄農業合作必將登上一個新的臺階。

從現有文獻來看，國內學者主要針對“歐亞經濟聯盟”各成員國進行具體研究，但將“歐亞經濟聯盟”整體作為研究對象，以把握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情況及前景的研究較少。基于此，本文將對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的競爭性及互補性進行研究，以期為促進中國農產品貿易的發展提供更多參考依據。為準確了解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結構，本文基于UNComtrade 數據庫相關數據及HS 兩位碼的商品分類標準，采用孫致陸（2013） 的分類方法，將農產品界定為HS01～24 章和HS50～53 章進行分析。

二、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現狀及特點

(一)雙邊貿易規模擴大，貿易額由順差轉為逆差

從貿易總額來看，2010-2019 年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增長迅速，貿易總額由2010 年的34.69 億美元增長到2019 年的73.75 億美元，增長2.13 倍，年均增長率8.74%。中國對歐亞經濟聯盟的農產品貿易以進口為主，進口總額由2010 年的14.29 億美元增長到2019 年的41.75 億美元，年均增速12.65%。2019 年的出口總額較2010 年增長了12 億左右，出口年均增長率僅為5.13%，這導致中國對歐亞經濟聯盟的農產品貿易順差自2014 年后逐漸減少，2018 年開始出現逆差，貿易差額由2010 年的6.11 億美元順差降低到2019 年的9.75 億美元的逆差。

從市場分布來看，俄羅斯是我國在歐亞經濟聯盟內第一大農產品貿易伙伴，2019 年中俄農產品貿易總額為56.36 億美元，占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總額的76.34%；哈薩克斯坦（8.73 億美元） 位居其次，占比11.84%；吉爾吉斯斯坦（6.39 億美元）占比8.66%；白俄羅斯（2.22 億美元），亞美尼亞（0.05 億美元） 分別占比3.01%、0.07%。除吉爾吉斯斯坦外，中國對其他四國的順差均持續縮小，其中中國對俄羅斯農產品貿易差額變化最明顯，由2010 年的1.94 億美元順差降低到2019 年的15.48 億美元逆差。

(二)雙邊農產品貿易結構差異明顯

2019 年中國向歐亞經濟聯盟出口的農產品主要集中在植物及其產品（蔬果、茶、谷物等），出口額為13.16 億美元，年占比41.11%；其次是加工制品（煙草、酒等），出口額為8.68 億美元，年占比27.12%；以及紡織原料（棉花、羊毛等），出口額為7.66 億美元，年占比23.93%。從各章農產品來看，中國向歐亞經濟聯盟出口最多的為初級加工農產品，包括肉類及其制品、食用蔬果及其制品、茶，以及紡織原料中的棉花、羊毛。

同年，中國自歐亞經濟聯盟進口的農產品主要集中在動物及其產品（肉類、乳制品等），進口額為24.46 億美元，年占比58.6%；其次是植物及其產品（蔬果、咖啡、谷物等），進口額為7.52 億美元，年占比23.49%；以及油脂類產品，出口額為6.28 億美元，年占比15.05%。從各章農產品來看，中國自歐亞經濟聯盟進口最多的為初級農產品，包括肉類、魚類、乳品蛋品、果實類、谷物、動植物油脂、可可及其制品。

三、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競爭性分析

本文利用Glick 和Rose（1999）提出的修正的產品出口相似性指數來探究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國家農產品在世界出口市場上的出口相似性程度，從而得到雙邊的競爭程度，公式如下∶

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互補性指數表

由圖1 可知，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國家對世界的農產品出口相似性指數整體處于較低的水平且較平穩，ESI遠小于100，表明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國家的農產品整體出口競爭性不強。究其原因，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國家在出口農產品特別是有比較優勢的產品上存在較大差異，因此出口相似性指數較低。

圖1 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國家農產品出口相似性指數

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歐亞經濟聯盟出口相似性指數整體呈略微上升趨勢，上升的原因可能與各國追求農產品出口多元化有關，但仍是小幅度增加，增長量小于1.5，這意味著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國家的農產品在世界出口市場上競爭較為溫和。

四、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互補性分析

現有文獻分析兩國的貿易互補性，通常采用貿易互補性指數。貿易互補性指數反映了國家間產品貿易出口與進口的結構匹配程度。為深入了解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的貿易互補性程度及發展潛力，本文采用于津平（2003）提出的綜合性貿易互補性指數進行分析，公式如下：

從上表可以看出：

1.中國農產品出口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進口的貿易互補性指數雖長期小于1，但整體呈上升趨勢，其中，中國農產品出口與白俄羅斯農產品進口貿易互補性指數最高，最接近1，且在2014-2017 年貿易互補性指數大于1；中國與俄羅斯的貿易互補性指數值近年來在平穩上升；中國與吉爾吉斯斯坦貿易互補性指數上漲最快。貿易互補性逐漸加強的原因跟近年來中國初級加工農產品出口競爭力上升有關，而初級加工農產品是中國向歐亞經濟聯盟出口的主要農產品，可見雙邊農產品貿易有進一步提升的空間。

2.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出口與中國農產品進口的貿易互補性指數相對增長更快，且哈薩克斯坦自2012 年起與中國的農產品貿易互補性指數就已超過1，這與中國近年從歐亞經濟聯盟進口額大幅增加有關。雖然歐亞經濟聯盟與中國的農產品貿易互補性逐年加強，但指數總體仍偏低，究其原因，中國農產品進口集中于谷物、乳制品、豆類等農產品上，歐亞經濟聯盟在乳制品、豆類等產品上雖具有一定競爭力，但面臨著美國、巴西等國的競爭，導致歐亞經濟聯盟對中國的農產品出口競爭優勢并未完全發揮。

五、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UNComtrade 貿易數據，利用出口相似性指數和貿易互補性指數對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的競爭性與互補性進行了分析，研究發現：第一，總體來看，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出口競爭性較弱，雙邊農產品的出口相似性極低，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歐亞經濟聯盟出口相似性指數整體呈略微上升趨勢，但仍是小幅度增加，彼此之間競爭很小。第二，中國與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互補性均呈上升趨勢，未來雙邊農產品貿易仍存在較大的增長潛力。其中中國農產品出口與白俄羅斯農產品進口貿易互補性相對較強，而歐亞經濟聯盟中，哈薩克斯坦出口與中國農產品進口貿易互補性最強。

為促進中國向歐亞經濟聯盟農產品貿易的深入發展，本文提出如下建議：第一，中國應加強與歐亞經濟聯盟互補性農產品貿易，加大對蔬果及其制品、肉類制品、紡織原料等具有比較優勢的初級加工農產品的出口力度，并加大對歐亞經濟聯盟具有比較優勢的農產品（煙草、酒類、乳蛋品等）的進口，充分發揮雙邊農產品的貿易互補性，以進一步加強貿易聯系。第二，中國應積極推動《經貿合作協定》的完善工作，就海關、檢驗檢疫標準等領域達成具體的程序與規范，加快商品流轉效率，彌補中國與白俄羅斯、亞美尼亞農產品貿易的地理位置劣勢，以進一步推動我國與歐亞經濟聯盟的農產品貿易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