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迪,許文鑫
(福建師范大學體育科學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8)
體育治理現代化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組成部分,兼具“治理目標”與“治理手段”雙重含義,是在現代化和全球化背景下從“統治”走向“治理”的理念革新。當前,中國體育治理包括群眾體育、競技體育、體育產業和職業體育四大領域。在推進我國體育治理現代化進程中,四大領域治理的側重點不一樣。其中,職業體育治理涉及面最廣,與群眾體育、競技體育、體育產業均有交叉和關聯,也是存在問題較多、治理難度最大、最需治理攻堅的領域。研究者以相關學科理論為支撐,對中國職業籃球治理的組織架構、制度安排、面臨困境、治理成效進行全面回顧和分析,在此基礎上提出優化我國職業籃球治理策略的辦法,以期為提升我國職業體育治理的制度效能提供參考依據。
組織架構就是指組織內各部門及各層級之間所建立的一種相互關系的模式[1],架構是體育行政組織的實體,也是行使體育行政權力的載體。我國體育管理體制還屬于“國家集中管理型”,從職業體育治理的縱向結構上看,當前,我國職業籃球治理采用的是國家體育總局、籃球運動管理中心和中國籃球協會“三位一體”的組織架構。
國家體育總局是最高管理層(見圖1),對中國籃球改革發展進行宏觀調控,表現為職業體育市場化的發展節奏需要遵循政府的調節,從而得以有計劃地推進,相關改革要更好地服務于“三大球”振興和奧運爭光的國家戰略?;@球運動管理中心管辦分離后的主要職能是對政策、指令的上傳下達,輔助中國籃協開展工作,平衡、協調、規制各利益主體的關系,同時代表政府管理部門行使監督職能[2]。中國籃球協會是操作層,具體負責聯賽、國家隊和全國性籃球運動的開展工作。根據《奧林匹克憲章》和其他國際體育組織章程的有關規定,全國性單項運動協會是一個國家里某一運動項目的最高領導機構。籃球運動管理中心與中國籃球協會實質性分離后,中國籃協組建專職隊伍,負責日常各項工作的開展,具備全面管理籃球發展的職能。新的組織架構選用體制外的籃協領導人和運行機制,基本體現了政社分開、權責明確、依法自治的社團改革要求和社會組織的獨立性。

圖1 我國職業籃球治理組織架構圖
中國籃球是較早實行職業化改革的項目之一,以政府命令的形式進行“自上而下”的強制性制度變遷,在起緣上有別于西方職業體育的自序演化色彩[3]。改革開啟了中國籃球運動從計劃經濟體制下的體工隊、國家隊的辦隊形式,逐步向半職業化、職業化方向轉變的新時代[4]。我國籃球發展的路徑選擇決定了其不同于歐美職業籃球發展的制度安排,而是采用“職業化項目行政化管理”的治理方式,這是全能主義國家治理體系的路徑依賴,采用科層(官僚層級)治理方式,強調政府權威、等級制度與治理效率,制度設計為“權力人”假設。遵循這一治理理念,行政權力幾乎滲透與蔓延到職業籃球領域的所有細微角落。在政府職能部門的嚴密管控下,聯賽雖然引入了市場機制,但對職業體育市場運作規律的認識有限,實踐中容易忽視市場治理規則,缺失俱樂部主體地位,行政管理躍居市場與社會治理主體之上,市場機制作用的發揮受到限制。尤其是在部門利益面前,權力與市場手段的交替或結合使用更使得各種矛盾凸顯。全能主義治理理念下,為了體現行政管理的絕對權威,對聯賽重大事項實施一票否決權。這種制度安排的出發點是為了節約社會交易費用,提升組織效率,保障行政目標的實現,但因管理理念落后,專業人才不足,導致效仿西方范式的職業籃球在我國的發展活力受到窒息,管理制度缺乏俱樂部的支持和認同,制度執行力差,治理效能偏離制度目標。
在反思全能主義國家治理方式和治理成效的基礎上,我國職業籃球聯賽治理在國家體育總局的主導下走向管辦分離的局面。一方面,聯賽快速發展的內在需求驅動了深化改革;另一方面,國家治理現代化推動全能政府向有限政府“瘦身”,體育部門的管理職能逐步向“放管服”轉變,政府與體育社團“同構”組織狀態逐步被打破?;@球管理中心與中國籃協實質性管辦分離后,籃協擺脫了作為政府行政機構附屬存在的性質,聯賽治理向著“善治”的方向邁進,這是中國職業籃球治理的重要轉折。事實上,職業體育有序發展背后的邏輯是社會組織的自治,是社會組織基于自身利益訴求的機制選擇。管辦分離后的聯賽治理,主要著力于籃協賽制改革,讓投資人得到更多的回報,商業運作能較好地體現投資人當家做主的意愿。然而,在國家隊建設方面,要想處理好聯賽與國家隊水平協同提高的問題,聯賽治理的制度創新力度還不夠。外援理論的引進使得本土球員水平的提高成為可能,但外援是把“雙刃劍”,需要合理的制度設計,否則當外援主宰比賽時,對本土球員而言是一種傷害??傮w來看,中國職業籃球發展尚未真正進入標本兼治階段,當前的管辦分離還是形式多以內容,不是中國職業籃球治理的終極改革。如果國家隊成績上不去,路徑依賴的現象還可能出現反復。
在職業體育俱樂部的發展過程中,俱樂部的目標存在運動成績最佳化、經營利潤最大化、“內部人”報酬最大化、社會利益或政治利益最大化四個傾向[5]。西方職業體育聯盟和俱樂部的利益是一致的,中國職業體育發展既要經濟利益,也要國家利益,這種兼顧型的目標設置,有別于歐美職業體育單向性的利益訴求,使得擺脫困境的治理難度更大。管辦分離是治“亂”而并非治“強”的舉措,有利于規范聯賽發展,糾正權益歸屬,但不是提升國家隊實力的重要舉措[6],管辦分離后仍不確定職業籃球發展能否推動國家隊水平的提高。我國籃球職業化實踐證明,我國沒有優質運動員資源,訓練水平跟不上,因此競技水平難以提高。目前,國家男籃水平處在“沖出亞洲”與“走向世界”兩個層次之間徘徊,已經不能保障亞洲霸主穩定的地位。在國際大賽上:2014年,中國男籃未能打進首屆籃球世界杯決賽,其時亞洲出線的球隊有四支,而中國男籃排在第五名;2020年,中國男籃無緣東京奧運會。如何擺脫國家隊競爭力危機無疑是當前我國職業體育治理最大的現實難題,提升國家隊實力、力爭取得民眾認可的成績,已經成為我國體育治理現代化進程中,以及管辦分離后中國籃協施治中重中之重的問題。
在職業體育的發展中,競技表演是手段,通過競技表演產品輸出換取投入少于產出的回報,才是職業體育聯盟的目的和可持續發展的基礎。在全球化競爭背景下,體育贊助構成各國職業體育聯賽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當前,CBA聯賽在與NBA的市場競爭中壓力巨大,NBA進入中國二十余年,基本完成了對中國市場的初期培育,形成了規?;⒊墒旎纳虡I運行模式,既有競技水平更高的運動員又能舉辦水平更高的賽事,得到更多贊助商、轉播商、球迷、粉絲等消費群體的信賴和關注。后發的中國職業體育,轉軌發展歷程僅有二十余年,在賽事水平、組織能力、運營層次上無法與之抗衡,一些球迷寧愿請假看NBA也不看CBA。與NBA合作的中國贊助商越來越多,現有NBA贊助伙伴中,90%的合作伙伴是世界500強企業[7],其品牌影響力是國內外任何一個職業體育聯盟都無法比擬的,它的成功彰顯了深刻的營銷理念和獨特的營銷策略。西方職業體育有著高水平、精包裝的特點,善于借助媒體營銷造勢,吸引了大量的中國球迷和贊助企業,造成CBA聯賽球迷市場與贊助市場的雙流失。職業體育一旦流失本國民眾,商業利益與發展基礎必然遭受重創,尤其是對于CBA聯賽而言,贊助是賽事收益的最大占比部分,球迷與贊助已成為應對外部挑戰的重要之爭。
我國職業體育發展的根本問題是優質運動員資源的短缺。計劃經濟時代,籃球人才培養依靠舉國體制,采用“三級訓練網”,由體育系統負責人才一體化培養。20世紀90年代之后,受市場體制改革的影響,傳統的專業隊伍培養體系日漸式微。當前,籃球人才培養大多通過形態學(身高)選材,只有有限的資源得到開發和利用,而集聚在各級各類學校的大量學齡段青少年得不到培養。本應依靠市場機制培養籃球人才,而我國傳統的文化氛圍、價值理念、社會化程度、體制機制均不成熟,這些都與國外職業籃球人才培養制度及發展環境有質的差異,社會化培養人才辦法目前難成大氣候,職業體育發展的資源稟賦與資源短缺問題凸顯。同時,受制于地方保護主義,CBA球員流動基本上處于“被動”狀態,人才相對集中在少數俱樂部中,存在流動環節少、阻力大、進程不暢的問題[8]。 一方面,資源配置存在帕累托改進的現象,這要求開放聯賽市場,促進球員流動,讓一些俱樂部球員配置重復的運動員流動到其它俱樂部去發揮作用,避免資源閑置,使球員長期坐冷板凳,錯過其職業生涯的黃金期;另一方面,由于局部利益凌駕于整體利益和國家利益之上,俱樂部或地方體育主管部門往往以保護人才培養的積極性為由,不惜犧牲運動員的利益,限制人才流動,使一些潛力優質資源得不到優化配置,損害了球員利益和中國籃球的整體利益,加劇了資源的短缺??傮w來看,目前我國籃球人才培養存在計劃與市場“雙失靈”現象,市場主體參與沒有利潤空間、社會組織參與專業化程度不夠,體育系統獨家擔責顯得力不從心。
過去二十多年里,我國職業體育主要在模仿西方職業體育發展模式,自身制度建設成效不明顯,主要表現在五個方面。一是制度供給不足或者沒有制度供給,管理漏洞多,管理層疲于應對CBA聯賽中的各種突發事件。二是制度供給與職業體育發展不配套,外援政策、聯賽賽程安排等無法有效滿足聯賽發展需要,往往與國家隊集訓、比賽形成矛盾和沖突。對管理層出臺的制度,俱樂部在執行上有打折扣,甚至出現“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現象(如陰陽合同),未能形成向心力、凝聚力和約束力。三是制度認同困難,我國職業籃球制度安排的初衷是借助企業力量和聯賽機制提升中國籃球水平,實現國家“錦標主義”,以政府的社會利益、政治利益成為聯賽的中心目標,而將俱樂部的利益后置,企業投資籃球和部門管理籃球聯賽的目標存在偏差和沖突[9]。四是制度激勵不足,人才培養質量不高。投資人對中、長期人力資本專用性投資缺乏耐心和意愿,多數俱樂部梯隊建設投入有限,球員基礎訓練短板明顯,技戰術訓練方法、手段老化,缺少個性化培養,技術無特色,身體素質平庸,普遍缺少單兵作戰能力,組成團隊時缺乏競爭力;五是未能體現舉國體制與職業體育雙驅發展的制度優勢,不能形成合力。我國職業籃球治理的制度選擇往往因人(掌舵人)而異,路徑依賴問題反復出現,制度性代價高,制定的政策缺少持續推進力,運行效能不高。
一個國家的競技籃球水平很大程度上體現在國家隊成績上。針對我國“三大球”的競爭力短板,國家體育總局一直致力于“三大球”振興?!?011—2020年奧運爭光計劃綱要》指出:今后10年的奧運發展目標是,集體球類項目縮小與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到2020年夏季奧運會,集體球類項目整體水平顯著提高,進入先進國家行列。當年的預設目標與現實情況反差較大,究其原因是:一方面,聯賽造市不造星,助推國家隊水平提高的“正外部性”不足,競爭力危機無法克服;另一方面,男性之間的三大球項目較量較之女性更激烈,更能體現其精髓。在職業化、市場化發展充分的男子“三大球”上,歐美籃球競技水平整體性優勢明顯,中國突破難度更大,這是中國男籃近些年大賽成績下滑的外部性原因。當前,解決這一問題需要在長痛與短痛間做出選擇,實力不濟時過分強調國家隊成績,而籃球的基礎發展得不到重視;沒有深厚的社會基礎,出不了拔尖人才;缺少拔尖人才,國家隊成績提升不了;國家隊成績下滑,資源與精力又得圍繞國家隊調整,從而進一步削弱籃球發展的社會推進力,容易陷入“國家隊成績陷阱”,形成一個無法從根本上走出困境的“死結”。20世紀60年代起,西方國家對競技體育成敗因素的研究,已從運動員個人的能力、技戰術和教練員的執教水平轉向競技體育的保障系統——“體制”的研究[10]。中國籃球發展要避免惡性循環,必須重構發展體系,做好中、遠期規劃,重抓青訓成效,優化籃球發展的外部環境,敢于正視現實,忍受短痛,構筑籃球人才優勢,腳踏實地重走“從普及到提高”的平常路,以退為進做好源頭治理,夯實中國籃球發展基礎。
CBA聯賽與國際職業體育接軌的重要表現是外援和外籍教練員的引進,尤以外援對CBA聯賽發展的影響最大,是俱樂部競技實力的核心構成部分,也是俱樂部最倚重的人力資源和最大的人力資本投資部分。但是,從經濟學原理上看,外援是有邊際效應的[11]。當前,隨著高水平外援增加,俱樂部收入仍然出現瓶頸,說明CBA聯賽已經出現邊際消費,意味著外援的作用已經最大化,若繼續引進高水平外援,對聯賽和俱樂部發展不會再有積極的作用。更多的外援不會吸引更多觀眾,適當減少外援也不會影響賽事市場的活躍度,這時應轉變發展理念,突出核心競爭力的打造。職業體育是技術密集型行業,競賽產品由眾多技術高超的球員共同完成,球員的技術能力就是企業的核心競爭力。從中外職業球員的差異上看,我國職業籃球運動員的訓練有三大明顯不足:力量、速度和技術。職業球員大肌肉群(決定基礎力量)粗線條不明顯,多數內線球員的力量小于歐美外線球員的力量;100米速度達到11秒5(二級水平)的人很少,NBA10秒8(一級水平)以下的外線球員比比皆是;技術上一對一緊逼對抗中基本過不了人并得分。為此,為打造核心競爭能力,一要根據青少年素質發展敏感期,加大技術和身體素質的科學化、系統化訓練,打好成“星”的基礎;二要對年輕球員設立進入聯賽的準入標準,根據球員位置不同在身體素質和技術能力上細化一些可操作性強的指標,督促球員重視技術和身體素質的訓練提高,不能單靠身高打球;三要在“中國制造(造星)”、自主品牌上下功夫,以球員產品質量促進CBA品牌建設,以品牌建設打造本土球星,以本土球星促進市場營銷的新思路,引導聯賽由“外生性”向“內生性”發展模式轉換,以此贏得國內體育資本的投資熱情,吸引流向國外的熱錢和贊助回歸本土聯賽,為本國職業體育發展注入新動力。
資源短缺是困擾中國籃球發展的根本原因,解決我國職業體育資源短缺與資源浪費并存問題,必須堅持發展與治理同步推進的策略。一方面,“發展是硬道理”,需要增量發展才能從根本上緩解資源短缺的問題。有關研究表明,美國大學生籃球運動員中,進入NBA的比例為五萬分之一,將聯賽做大做強需要一定的規模效應。目前,我國有一半的省份沒有CBA俱樂部球隊,對此應該降低門檻,放寬市場準入標準,適度擴容,改變既有的行政管控,鼓勵民營企業和社會資本投資職業籃球。當前CBA俱樂部在區域分布上呈現“東強西弱,沿海和經濟發達地區強(多的省份有3支俱樂部球隊),內地和經濟欠發達地區弱”的格局,發展極不平衡,而“失衡發展”本身就是一個需要治理的問題。因此,為破解資源短缺的難題,增量發展與注重發展質量同樣重要。CBA聯賽目前談不上是高水平聯賽,有外援的四川隊加入聯賽三年后獲得CBA總冠軍。增加一些地域性俱樂部參賽,聯賽質量不一定會被“稀釋”,若固守現有的聯賽體制,資源的開發和利用必定受到制約,不利于籃球運動的全國性推廣。根據CBA官網資料統計:350名聯賽職業球員中約有60 %來自遼寧、山東、吉林、黑龍江、河北、江蘇6個省份,這表明中國籃球走向強大,急需擴大青訓面;另一方面,推進聯賽治理應重在整治資源浪費,盤活存量資源,放寬轉會限制,促進運動員流動,發揮市場需求和調節作用。俱樂部要多一些全局意識,尤其是少數擁有資源優勢和人才培養優勢的俱樂部,更要為促進人才流動和資源整合松口,改變“自己用不了,也不讓別人用”的競爭理念。通過有償轉讓使一些運動員擺脫體制束縛,進入到合適的球隊打球。
首先,要重視制度質量建設,提升對制度的認同,這是減少各種矛盾和沖突的重要方法。制度可以促進發展,也可能成為衰退的根源[12]。有效的制度設計要處理好不同利益相關者之間的利益關系,多傾聽各方的利益訴求,通過科學決策,避免人制因素,提高制度共識,使制度安排適合聯賽目標,并以法治的制約威力保持一定時期內制度的連續穩定,贏得最大程度的執行力,減少管理層、俱樂部及與其他利益相關者互動中的不確定性。其次,政府在體育治理現代化進程中要推動體育治理法治進程,引進法律人才,借助專業力量逐步走向依法治體,使不同利益主體求同存異,在共同助力聯賽發展進程中,依法追求和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13]。第三,要提高制度效能。為應對人才短缺的挑戰,政府高層要有跨界融合的頂層設計,使體育得到教育部門的支持,要有真正的著力點,在體育的教育性發展空間不足的國情下,學?;@球人才的基礎培養僅靠布點和均分經費是不夠的,應把人才培養的數量和質量與體育經費的投入掛鉤,讓真正有培養成效的學校得到更多的資源和支持。但在頂層治理設計做出改變之前,要做好系統內挖潛工作,激發舉國體制與職業體育雙軌運行的制度活力,既要發揮職業體育吸納社會投資的力量,分散政府承擔的發展風險,更要發揮舉國體制的調動力、凝聚力、統籌力和推進力。對少數天賦運動員要集中培養,體校辦學要考慮運動員的職業生涯和機會成本,盡量規避訓練風險,控制好省、市隊高水平運動員的規模和質量,減少專業化訓練可能造成的負面影響。
不同國家職業體育的演進路徑具有鮮明的異質性,中國職業體育發展時間短,條件不成熟,利益主體多元,遇到的困難多,改革阻力大。在推進我國體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進程中,聯賽治理既要吸收、借鑒西方國家的治理模式,更要創新治理理念,重視源頭治理,體現中國特色,通過不斷完善制度體系建設,提升制度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