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如畫，四季如歌

趙志琦

春天，悄悄地離去；夏令，靜靜地走來；金風把秋色漸漸吹淡；嚴寒將冬韻慢慢調濃。四平八穩的時光老人，總是以它不緊不慢的步子，不動神色地驅動著四季更替的輪盤，讓世間的萬物，在溫涼冷熱的輪番洗刷中成就自己的精致，讓寂寥的歲月，在風霜雪雨的沐浴中折射出炫目的多樣性。

有了春夏秋冬，世界才有了五彩繽紛；有了春夏秋冬，悠幽情感，可以由此靈動于冷暖交替的舞臺幕布上，散發出激越綿長的絢爛光彩；有了秋冬春夏，滾滾紅塵茫茫世事，隨之幻化在繁紛喧鬧的煙波里，演繹成光怪陸離的陰陽沉浮。四季的周而復始，其實是大自然因了人們的心情，精心調制的一杯飽含酸甜苦辣的雞尾酒。

有人喜歡春天的溫和、明媚、斯文，但又嫌它太過柔弱，太過爛漫，缺少勁爆和張力。春之魅力所及，往往讓柳葉的文靜、桃花的羞赧將人們的情感羈絆在多愁善感的曉風殘月里，淡忘了冬天的殷殷囑托，忽略了火熱夏季的切切召喚，趔趄在春風佳釀的微醺中飄飄然，悠悠然。

有人鐘情夏季的率直、大氣、包容，卻又無奈七月流火的肆無忌憚和狂風驟雨的咄咄逼人。大自然釋放在盛夏的熱情讓你簡約了服飾，寬松了束縛，卻破費了細嫩的皮膚；渲染了窈窕，展示了秀美，卻疲勞了那雙明亮的眼睛。炎炎夏日，宛如一出情節完整內容豐富的正劇演到了高潮，在癡迷了心境激蕩出熾熱的同時又讓你感到些許的沉悶和疲憊。

有人偏愛秋季的成熟、豐盈、厚重，卻又畏怯曼舞秋風卷起的蒼涼感。秋的果實是令人欣慰而陶醉的，承載著果實的枝葉完成使命后的蕭瑟情狀，卻讓人無由地勾起“一曲高歌一曲酒，一人獨釣一江秋”的凄寒與失落。“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來日無心追趕的惆悵，平添一絲對寒冬將要來臨的迷惘和惶遽。

有人欣賞冬天的本分、清純、樸素，甚至把冬季看作是春媚、夏艷、秋靜的必然歸宿，看作是擺脫紅塵浸染，躲避雜音侵擾的心靈棲息地。然而，當荒涼和蕭瑟以刻板、單調的神情一再戲弄人的眼球時，便覺飛舞的雪花，肆虐的寒風，無疑是對人的陽光心情和張揚情感的一種凝固和封殺。沉沉的感慨、感嘆與感觸，容易將人從冬的寂寞拉回到對春夏秋的回憶咀嚼中。

“春游芳草地，夏賞綠荷池，秋飲黃花酒，冬吟白雪詩。”讓不同的季節折射出不同的光彩，渲染出不同的韻致，讓春的蓬勃、夏的喧鬧、秋的高遠、冬的寧靜，映照出人生每一個階段的精神風貌和情感境界，讓萬物在多姿多彩中結晶、升華，這或許就是上蒼的刻意安排。無論你是喜歡，還是厭煩，都無改春夏秋冬按照它固有的脾性不緊不慢地運行。

“嚴冬不肅殺，何以見陽春？”若無夏日的辛勤耕耘，何來秋天的累累碩果？春天，帶給我們的是花團錦簇的浪漫，夏天，賜予我們的是激情火熱的喜悅，秋天，呈現給我們的是色彩斑斕的收獲，冬天，展示給我們的是孕育春天的偉大。每一個季節都有它如詩如畫的萬千妖嬈，每一個季節都有它驕人的色彩和動人的旋律。當我們剛剛聽罷春歌“絕勝煙柳滿皇都”的凄美旋律，悠揚的夏曲“映日荷花別樣紅”又在耳邊縈繞；方才送走“霜葉紅于二月”的秋韻，曠野又見“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勝景……

四季如畫！四季如歌！

——選自《西部散文選刊》微信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