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參與式教學促進地方高校經管類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模式探索

曾祥炎

(湖南科技大學 商學院，湖南 湘潭 411201)

習近平總書記在2018年全國教育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中明確指出，高校要“著重培養創新型、復合型、應用型人才”，從而為高等教育的人才培養指明了方向。只是，要培養創新型、復合型、應用型人才，需要改變目前高校教學過程中普遍存在的“教學偏理論，實踐應用不足，學生創新能力薄弱”“教師科研與教學脫節，學生難以得到系統的科研素質的培養”等問題[1]。項目參與式教學作為一種項目研究式和參與式教學相結合的教學方法，可以實現教學活動與科研活動的緊密結合，有效提升學生的理性認知水平和研究解決社會重大實踐問題的能力，為培養創新型、復合型、應用型人才創造有利條件。本文將結合地方高校經管類本科人才培養實踐，進一步厘清項目參與式教學的實踐價值與實現途徑。

1 項目參與式教學對地方高校經管類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的意義

本科人才培養可分為研究型人才培養和應用型人才培養兩大類，應用型人才又可細分為技術(技能)型應用人才、知識型應用人才和創新型應用人才三個層次，創新型應用人才的培養工作主要由科研教學型本科院校和教學科研型本科院校承擔[2]。由于大多數地方高校屬于科研教學型本科院校或教學科研型本科院校，因此對于這些學校來說，其人才培養目標定位應當是創新型應用人才。當然，由于大學的學科包含哲、文、理、工、管、法、醫、農林、經濟、教育、藝術等諸多門類，不同學科門類的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既有一般創新型應用人才的共同特征又有其自身的內在規定性。經管類創新型應用人才是指能夠適應現代社會和經濟發展需要，能夠有意識地、能動地將所掌握的經濟管理理論遷移到實際業務中加以運用、改進和創造，并且具有一定的創業能力、研究能力和突破創新能力的人才。相比于理工類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而言，經管類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側重點更多的不是“技術的創新與應用”而是“思維的創新與應用”。在傳統灌輸式教學模式下，老師教學的重心是向學生“充塞”已有的結論性知識，但正如弗萊雷所說:“學生對灌輸的知識儲存得越多，就越不能培養其作為世界改造者對世界進行干預而產生的批判意識。”[3]因此，傳統灌輸式教學模式對培養創新型應用人才是不利的。項目參與式教學是通過對地方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點、難點、熱點問題展開研究來提升學生的綜合能力，可以部分克服傳統灌輸式教學模式的弊端，對于地方高校經管類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有著顯著意義。

首先，項目參與式教學可以克服灌輸式教學的先驗性弊病，使學生能夠獲得經驗性知識，在激發學生學習興趣的同時提升他們的知識轉化能力。人類獲取知識的途徑必然有先驗與經驗之分，向學生講解、傳授前人先驗性知識，固然是教學的重點內容，但如果將先驗性認知結果神圣化、普世化，簡單地向學生進行知識“灌輸”，不利于學生深入探索知識的本真性并創造性地提出自己的獨特見解。久之，學生的學習興趣就會降低，就會因對學習產生疲勞感而降低學習的投入水平，尤其是目前的大學生可以說是網絡運用最頻繁的一代人，當他們對學習失去興趣之后很可能沉迷于網絡，甚至嚴重時會出現曠課、逃學或其他擾亂正常教學秩序的行為。項目參與式教學的一個基本特征，是通過參與教師科研項目為學生提供了真實而具體的學習情景，學習者面對的是真實具體并且需要探究的問題，學生可以在經驗性調研以及與教師、項目組成員展開平等探討的過程中，將灌輸式教學模式消極被動的學習變成參與式、主動式學習。與理工類學生可以通過科學實驗來獲取經驗性知識不同，對于地方高校經管類學生來說，構造真實而具體的“經濟問題”學習情景是他們獲取經驗性知識的主要途徑。通過參與教師的科研項目，學生不僅可以獲得經濟學的經驗性知識，而且可以將經驗性知識“反哺”經濟學理論，從而加深對書本中理論原理的理解，實現知識與應用的融會貫通，提升他們的經濟學知識轉化能力。

其次，項目參與式教學可以促進科研與教學的有機結合，避免教學與科研“兩層皮”，在激發教師教學責任心的同時提升學生解決實際問題能力。地方高校教師往往肩負著培養高層次應用型人才和知識創新的雙重任務，在追求教學質量與科研成果雙重目標的過程中，一些老師經常顧此失彼，陷入“教學—科研”的雙趨沖突之中。當前，在我國高校的教學過程中，教學與科研“兩層皮”現象還相當突出，主要表現在教師的科研內容與教學內容嚴重脫節，結果是老師照本宣科，學生疲于應付，這種情況已經嚴重阻礙了高校教學質量和人才培養質量的提高[4]。項目參與式教學可以將教師的科研內容與教學內容有機地結合起來，從而使教師能夠一定程度上從“教學—科研”的雙趨沖突中解放出來，達到事半功倍的雙贏效果。尤其是對于地方高校經管類老師來說，在承擔繁重的教學任務之余，往往還需要完成一定的科研工作量，通過對國家、地方經濟社會發展建言獻策，在為提升學校綜合排名、推進學科發展等做貢獻的同時，也為自身崗位評聘、職稱晉升等創造條件。讓學生參與到教師的科研項目當中來，既可以減輕教師的工作壓力，又可以通過科研進課堂、師生共同的成果進決策，強化對學生實踐能力的培養，提升他們解決實際經濟問題的能力。

最后，項目參與式教學可以使學生進入“問題情境”，充分開發他們的想象力、推斷力，在激發學生創新意識的同時提升他們的創新思維能力。在傳統灌輸式教學模式下，學生對知識的學習主要集中于“識記”“理解”“運用”等方面，由于學習的主要目的在于應付考試，實際上學生大多還只是強記知識點，真正理解、運用知識的環節并不多，更談不上展開知識的創新活動。項目參與式教學通過為學生提出“開放式問題”，讓學生進行“開放式思考”，從而充分開發學生的想象力、推斷力，進而培養學生的創新意識、創新思維和創新能力。特別是地方高校經管類教師，其科研課題之所以獲得立項，往往是因為所研究的是國家或地方經濟社會發展中急需解決的問題。讓地方高校經管類學生參與教師課題，需要學生和教師一道創造性地進行思考，一起深入社會當中去探求，找出問題癥結所在并形成新思路，從而創造性地解決問題。因此，通過項目參與式教學，不僅可以培養地方高校經管類學生發現并探究經濟社會問題的習慣，還可以較為全面地提升他們的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

2 地方高校經管類專業項目參與式教學實踐與效果

2.1 教學環節設計

項目參與式教學，學生參與的方式主要有項目調研、案例分析、問題會診、互動研討、報告撰寫等。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可以根據課程教學的內容和特點，及其與課題研究內容、過程的契合度，靈活地安排學生參與項目研究的部分環節。表1列舉了部分筆者近年來在教學過程中組織學生參與科研項目的一些案例。

表1 項目參與式教學實踐舉例

2.2 教學效果評估

這里主要采取主客觀綜合評價法對項目參與式教學的教學效果進行評估。在整個課程教學完成后，進行事后追蹤評價，主要指標包括五個方面：老師對學生創新應用能力提升程度的評價(指標一)、學生對創新應用能力提升程度的自我評價(指標二)、學生創新應用能力提升測試結果(指標三)、學生評教分數(指標四)、期末考試成績(指標五)。指標一和指標二的獲取主要通過調查問卷；指標三主要通過項目參與式教學相應課程開課前與課程結束后兩次學生創新應用能力測試來獲取；指標四來自學校教務系統，為學生對教師的評教分數；指標五為期末卷面考試成績。每個指標賦予相同(20%)的權重，分值之和為100分。為了分析的簡便，我們設定：若五個方面賦分合計低于60分，學生創新應用能力綜合評價為“低”；若五個方面賦分合計介于60分與80分之間，學生創新應用能力綜合評價為“中”；若五個方面賦分合計介于80分與90分之間，學生創新應用能力綜合評價為“良”；若五個方面賦分合計高于90分，學生創新應用能力綜合評價為“高”。

這里僅以表1所列案例進行統計分析。在6次教學過程中，共有湖南科技大學商學院經濟專業學生192人參與了筆者主持的項目，2010年、2012年、2013年、2014年、2017年、2019年入學的學生分別為31人、33人、32人、29人、33人、34人。為了方便對比，我們另挑選了未能參與項目參與式教學過程的對應年份入學、相同專業、相同人數的學生組成“對照組”，主要目的在于分析項目參與式教學對學生創新應用能力培育的效果。表2列出了測評結果的頻數分布情況，可以看出，實驗組的學生創新應用能力綜合評價“低”“中”“良”“優”的占比分別為1.0%、16.7%、53.6%、28.7%，對照組的學生創新應用能力綜合評價“低”“中”“良”“優”的占比分別為2.1%、20.3%、67.7%、9.9%，兩者之間存在較為明顯的差異。

表2 創新應用能力綜合得分頻數分布表

為了進一步了解項目參與式教學對學生創新應用能力提升的狀況，下面對調查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具體見表3。

表3 項目參與式教學對學生創新應用能力培育狀況描述性統計分析

從表3可以看出，實驗組與對照組相比較，兩者的樣本數據之間，不論是綜合能力指標還是各個單項能力指標都是存在較為明顯差異的。但項目參與式教學是否提高了學生的創新應用能力，還需要進行統計檢驗，下面分別對綜合能力和各個單項能力進行檢驗。設定顯著性水平為5%，由于是大樣本，采用正態檢驗，檢驗結果見表4。

表4 統計檢驗結果

從表4可以看出，通過項目參與式教學，從總體情況來看，學生的綜合創新應用能力有顯著性提高；從單項能力來看，除學生的評教分數沒有提高，其他的都有了顯著性提高。對于學生評教分數不升反降，一種可能的解釋是部分學生不太適應新的教學方式，因為項目參與式教學往往耗時更長、壓力更大，有時會讓學生感到“身心俱疲”。

2.3 存在的主要難點

雖然項目參與式教學能夠有效提升學生的創新應用能力，但在教學實踐操作中，還是存在一些不易解決的難題。

首先，教學范圍難以全面覆蓋。一方面，項目參與式教學能夠實施的前提，是教師的在研項目與其教學的課程內容要有一定的匹配度。總體上看，地方高校經管類教師所從事的科研項目大多為應用對策類項目，學生可參與度相對較高。如表1所示，不論是縱向項目還是橫向項目，都可以與一些課程的教學結合起來，但一般情況下只能與該課程的部分章節的教學相結合，不會覆蓋到該課程的全部教學內容，更多理論知識的教學仍然需要通過傳統的知識講解方式實現。另一方面，由于項目參與式教學涉及人員組織，并且受到調研場地和經費等的限制，參與的人不宜太多，從實踐的情況來看，一般情況下單個項目的參與學生大概在30人左右(即1個班級)，不能覆蓋該專業的全部學生，很多的學生難以參與到教師項目當中來。

其次，教學時間難以精準掌控。一方面，項目參與式教學耗時就要比常規課堂教學多得多[5]。例如《投資經濟學》課程中“投資環境”章節的內容，如果常規講解，2個課時就可能完成了，但在項目參與式教學中，通過組織學生調研、分組討論和撰寫調研報告，所耗時間大為增加，其跨度需要幾個星期。另一方面，與傳統教學一堂課45分鐘“掐時”進行不同，項目參與式教學幾乎每一個教學環節都不能“掐時”進行，尤其在一些環節可能出現進展不順利的情況，時間上就更不好掌握了。碰到一些學生感興趣的話題，學生與教師的溝通時間也會大大增加，并且在時間耗費上也缺乏規律性。

最后，教學環節難以科學設計。一方面，項目參與式教學要求“教學方式要實現由‘演’向‘導與演’結合的轉變，教學管理要實現由粗放向精細的轉變，教學主體要實現由單兵作戰向團隊作戰的轉變”[6]，教學要求的變化使得教師很難像傳統教學一樣制定科學合理的教學流程和教學進度，而只能根據教學的推進不斷對教學流程與教學進度進行“適應性”調整。另一方面，項目參與式教學是一種開放式教學，雖然教師也要加強對學生的組織管理并合理控制教學節奏，但總體而言，不論是教學內容、教學方式、教學目標都應該具有一定的開放性，才能更有效激發學生的創新意識與創新能力，因此在教學環節的設計上，也不應該像傳統教學一樣完全“流程化”和“表單化”。

3 促進地方高校經管類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的項目參與式教學方法改進

因為項目參與式教學“能夠將理論知識與實踐操作進行有效結合”[7]，因而對促進地方高校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作用明顯，但在教學實踐中，還存在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

一是需要不斷擴充教學范圍。從當前項目參與式教學的課程實踐來看，納入項目參與式教學的內容往往只能涉及部分課程的部分章節，其對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的效果還難以完全體現出來。要實現地方高校經管類創新型應用人才培養目標，鼓勵老師將更多的教學內容納入項目參與式教學是十分必要的，尤其對大三、大四的學生來說更是如此。因此，要樹立“大經管”人才培養理念，構建由通識教育課程、學科基礎課程、專業課程、實踐教學環節等構成的、以模塊化課程結構為主的柔性化經管類課程體系，學生在大一、大二階段完成基礎理論課的學習，大三、大四期間，將那些“應用與創新能力培養主導型”的教學模塊，整體性納入項目參與式教學，在擴大教學范圍的同時使學生在學習某一模塊時能夠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師的科研項目當中來。

二是需要適當縮短教學時間。從當前項目參與式教學的課程實踐來看，如果一門課程，學生既要參與項目，又要學習和記憶大量的知識點來應付閉卷考試并力求不“掛科”，就會產生時間“不夠用”的感覺，久而久之就會對項目參與式教學產生逆反心理，這也可能是項目參與式教學學生評教分數不升反降的重要原因。要避免這種情況，一方面要在教學內容上加大學生自學比重，比如一些學生通常很容易弄明白的理論，可以讓學生通過自學的方式去完成，與此同時尤其要充分發揮網絡在教學資源建設中的重要作用，使學生通過網絡獲取更多的知識；另一方面，要改革考核方式，用開放式考試減輕學生“知識記憶”負擔，在學業評價上采取課堂觀察、課外實踐、學生作品、體驗與反思等多元化的評價標準，突出對學生思維能力和應用能力的考查。

三是需要靈活調節教學環節。從當前項目參與式教學的課程實踐來看，項目參與式教學更強調充分發揮學生的主體作用。因此，在教學設計上，需要設計更多學生自己發現問題并且解決問題的環節。一方面，教學環節的設計不宜過多強調集中教學，可通過合理劃分項目小組的方式，并由教師為每一個小組“命題”，設計一個需要解決的“經濟問題”，讓學生自己從理論與實踐兩個層面去探求解決問題的途徑，并從中獲取創造性思維能力；另一方面，教師也沒有必要“監控”學生的所有學習過程，而是應該放手讓學生利用校園、網絡、社會豐富的資源開展多姿多彩的學習活動，為學生提供充分的發展空間，教師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放到“和學生一道解決疑難問題”和“對學生的學習效果進行評估”等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