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手作“桑椹膏”

許 蕾

《隨息居飲食譜》言桑椹能“長精神，健步履，息虛風，靖虛火”，并認為其“設逢歉歲，可充糧食，久久服之，須發不白”。

春風微微拂面，微信后臺有粉絲留言：吃桑椹的季節到了，怎么做桑椹膏啊？時光真是匆匆，晃眼就又是一年了。下班路上去水果店一轉，果然，粒粒黑紅晶亮的小果占據小店最顯眼的位置。當下就買了兩盒。

我們早年在雜志上做過“桑椹膏DIY”（DIY 是“do it yourself”的英文縮寫，意思是自己動手制作），那時桑椹膏還是稀罕物，應者寥寥。而現在打開淘寶一搜，賣桑椹鮮果的、賣手工桑椹膏的比比皆是，難怪粉絲按捺不住了。

據清代王士雄在《隨息居飲食譜》里所載，桑椹膏是這樣做的：“熟桑椹，以布濾取汁，瓷器熬成膏收之。”王前輩說要用布濾汁，那樣做出來的膏柔潤無滓、入口即化。

可是，紗布攪汁多麻煩哪。關鍵是，浪費啊！古時候桑椹不金貴，可以大把大把地攪，取汁棄渣。可是你看，現在一盒才這幾顆，哪里舍得隨便捏。

古代人真是桑椹多到吃不完，才做成膏的嗎？不能這么說，桑椹是古人心目中的“圣果”，有滋補強壯、養心益智之功。在桑椹收獲的季節，把鮮果曬干、泡酒、做膏，還有釀醋的，這樣四季都可入藥、享用，這才是真實價值。

今天，桑椹是為數不多的不能反季節生產的水果，又十分嬌貴地放不起，一年也就這幾天可以親近親近。這樣一想，狠狠心買上幾斤做膏，也不算奢侈，想念春風的時候可聊以自慰。

何況新近的研究發現，桑椹可改善更年期綜合征，即使還沒到陰虛火旺、潮熱汗出、心煩心悸、失眠多夢的地步，也可以滋養調補、未病先防。

可請出榨汁機，把桑椹打成泥，取汁；記得先摘去果柄。最本色也最濃冽的做法還是用紗布攪取汁，手勁越大，攪出的原液越多。所以，這道工序可請家里的“大力士”上陣。

桑椹原液倒入砂鍋內，以文火慢熬成稠膏狀，加不加蜂蜜視個人喜好和需要。網上有專供糖尿病患者的桑椹膏，便不加蜜，定制的人不少。

一般熬到稠液起小泡，就可關火，等冷卻后即成膏，可裝瓶。如果膏體熬得很濃，則最好在溫熱時就裝瓶，不然完全冷后膏會非常黏，用刀都刮不下來。

裝膏的瓶子要干燥，膏體完全冷卻后才能封蓋，放冰箱儲存。想享用的時候，用調羹舀一勺，加水，就可沖一杯桑椹茶。好的桑椹膏所泡茶液朱紫晶瑩、酸甜清冽，比桑椹干泡的茶不知強多少倍。

攪過汁的桑椹渣不要丟，加水和蜂蜜也可熬成果醬，涂面包吃。特別追求口感細膩的人，可在熬的過程中撇去浮籽。

自己做過桑椹膏就會知道，要多少桑椹才能熬成一份膏，才能理解為什么網上賣的純膏那么貴，為什么有的膏容易發霉。付出時間、精力和心血，換來一份手作的紀念，還有對自然饋贈的珍視，也是值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