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朵玫瑰

□ 蔡永平

一身塵土的大明回到出租屋，他手捧九朵玫瑰，笑嘻嘻地說：“老婆，七夕節快樂！”忙碌炒菜的翠花掃一眼，拉下臉氣呼呼地說：“你讓錢撐著了，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二寶的學費，娘的藥費，還有房費，要錢的地方多呢，你個敗家子呀！”

大明臉紅了，心里罵自己，怎就沒抵住賣花姑娘的蠱惑，說最后九朵玫瑰只賣三十元，他狠心買了要討老婆喜歡，卻招來一頓臭罵。

哧啦叮咣，翠花忙活一陣，端上飯菜。今天多了一道大明愛吃的紅燒肉，翠花夾起肉給大明：“活兒累，你多吃點。”兇巴巴的翠花溫柔起來，也蠻好的。

吃過飯，大明收拾碗筷：“你累了一天，歇歇，我洗鍋。”

翠花拿起玫瑰，湊到鼻子前瞇起眼聞。她拿起屋角的花瓶，擦去灰塵，灌滿水，插上玫瑰，將花瓶擺到飯桌上。有了紅艷艷的玫瑰，破舊的出租屋亮堂了。

翠花對玫瑰很上心，早起第一件事給花瓶換水，傍晚進門第一件事還是給花瓶換水。玫瑰在翠花的呵護下，開得蓬勃嬌艷。翠花說：“這錢不能花得太冤枉。”

日子一如既往，每天晚上大明和翠花坐在飯桌前吃飯，看著玫瑰，嗅著花香，小兩口的話多起來，說工地的事情，遇到的趣事，還有小時候的頑皮事……

二十天后，玫瑰開敗了，大明很可惜。翠花小心地將花瓣一片片揪下來，攤曬在白紙上，她笑瞇瞇地說：“可不能浪費了這么好的玫瑰呀！”

每天收工回來，翠花給大明泡一杯綠茶，放兩三瓣玫瑰。大明喝著玫瑰茶，和翠花說笑著，滿面笑容地享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