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鳳杰, 郭 琿, 焦艷艷
1.山西醫科大學 第二臨床學院,山西 太原 037000;2.山西醫科大學第二醫院 腎內科,山西 太原 030001
原發性IgA腎病是一種以IgA為主的免疫復合物顆粒沉積于腎小球系膜或(和)毛細血管袢的免疫病理綜合征。作為全球高發的腎小球疾病,IgA腎病分布呈現出社會人口學、地域和腎活檢方法的差異性,臨床癥狀多樣,預后難以預測[1]。尿酸是人體嘌呤代謝的最終產物,主要在肝合成,大部分通過腎排出,少量通過胃腸道排出[2]。男性空腹血尿酸水平>420 μmol/L,女性空腹血尿酸水平>360 μmol/L即可診斷為高尿酸血癥。有研究發現,高尿酸血癥與IgA腎病存在緊密的關系,是慢性腎病病情發展的獨立危險因素,降低尿酸水平可延緩疾病的進展[3]。作為一種可控的危險因素,研究高尿酸血癥與IgA腎病臨床病理特征的關系及其對疾病進展的影響具有十分重要的臨床意義[4]。本研究旨在探討高尿酸血癥與IgA腎病牛津病理分型及腎存活率的相關性?,F報道如下。
1.1 一般資料 選取自2018年1月至2019年1月于山西醫科大學第二醫院腎病科接受治療的108例原發性IgA腎病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患者臨床資料完整;符合《國際腎臟》公布的IgA腎病牛津病理分型標準;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隨訪時間≥2年;年齡≥14歲。排除標準:合并繼發性IgA腎病;合并重要臟器嚴重病變及功能障礙;合并嚴重感染及威脅生命安全的并發癥;不配合研究者;腎活檢前使用過相關治療藥物。根據血尿酸情況將患者分為高尿酸血癥組(n=47)和尿酸正常組(n=61)。高尿酸血癥組中,男性26例,女性21例;年齡17~54歲,平均年齡(40.57±10.62)歲。尿酸正常組中,男性33例,女性28例;年齡14~53歲,平均年齡(44.25±12.46)歲。兩組患者性別、年齡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牛津病理分型標準 按牛津病理分型標準對IgA腎病進行分型。系膜細胞增生評分(M):M0型小于4個系膜細胞/系膜區,M1型大于4個系膜細胞/系膜區;毛細血管內增生(E):E0(無),E1(有);腎小球硬化(S):S0(無),S1(有);腎小管萎縮或間質纖維化(T):0%~25%為T0,25%~50%為T1,超過50%為T2。
1.3 治療方法 腎小球濾過率>30 ml/(min·1.73 m2)及尿蛋白定量≥0.5 g/24 h者使用血管緊張素轉換酶抑制劑/血管緊張素Ⅰ受體拮抗劑(ACEIs/ARBs)治療。IgA腎病臨床表現為微小病變者均給予足量的糖皮質激素治療。使用ACEIs/ARBs治療3個月后,患者尿蛋白定量≥1.0 g/24 h,腎小球濾過率>50 ml/(min·1.73 m2),使用小劑量糖皮質激素治療,潑尼松(生產企業:天津天藥藥業股份有限公司,生產批號:20171203)初始劑量為0.4~0.6 mg/(kg·d),持續2個月,后4個月內減至停藥。
1.4 隨訪 每3~6個月對患者進行1次隨訪,截至2021年1月,隨訪時間均為2年。終點事件為患者血清肌酐水平比基線水平翻倍或進入終末期腎病[腎小球濾過率<15 ml/(min·1.73 m2)]或需進行腎替代治療。
腎存活率=(1-到達終點事件的患者例數/總例數)×100%

2.1 兩組患者牛津病理分型比較 兩組患者牛津病理分型M、S、E分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患者牛津病理分型T分型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患者牛津病理分型比較/例(百分率/%)
2.2 兩組患者的腎存活率比較 高尿酸血癥組的腎小球濾過率為(80.16±20.09)ml/(min·1.73 m2),低于尿酸正常組的(103.13±20.13)ml/(min·1.73 m2),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Kaplan-Meier生存曲線分析結果顯示,高尿酸血癥組累積腎存活率為43.1%,尿酸正常組為65.6%,兩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圖1。

圖1 兩組患者腎存活率生存曲線
2.3 相關性分析 以高尿酸血癥作為因變量,將IgA腎病牛津病理分型和腎存活率作為自變量,納入多元線性回歸模型,結果顯示,IgA腎病牛津病理分型、腎存活率與高尿酸血癥均存在相關性(P<0.05)。見表2。

表1 相關性分析
近年來,高尿酸血癥的發病率呈上升趨勢,其與代謝綜合征關系密切,易增加痛風、糖尿病和心腦血管疾病的發生風險[5]。有研究對IgA腎病患者進行7年隨訪,校正各種混雜因素后,發現高尿酸血癥與IgA腎病發展呈正相關[6]。另有研究報道,尿酸可預測女性IgA腎病的發展,與腎存活率呈J形曲線關系[7]。IgA腎病病理分型的研究經歷了從單一分級到半定量評分的過程,然而這些分型方法多數沒有得到臨床實踐的認可[8]。國際IgA腎病協作組和腎病理學協會通過對8個國家265例IgA腎病患者的臨床病理資料進行分析,獲得了2009年最新的牛津IgA腎病病理分型標準[9],目前被認為是最嚴格的分型方法之一,可用來評估預后。根據分型標準,選擇M、E、S、T四項指標,獨立于臨床指標預測IgA腎病的預后[10]。
IgA腎病發展為終末期腎病的風險較高,并且患者的臨床癥狀、病變和療效表現出個體差異性。明確影響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及時進行預防和治療,具有十分重要的臨床意義[11]。國外研究發現,高尿酸血癥主要引起IgA腎病患者的腎小管萎縮和腎間質纖維化,但與腎小球硬化關系較小[12]。本研究結果顯示,伴有或不伴有高尿酸血癥的IgA腎病患者的牛津病理分型T型患者比例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IgA腎病牛津病理分型T型與高尿酸血癥存在相關性(P<0.05),提示血尿酸升高可對腎小管間質造成損傷,腎小管間質受損越嚴重,預后越差[13]。尿酸可刺激腎小管上皮細胞的轉分化,尿酸轉運蛋白抑制劑可抑制尿酸升高引起的轉分化[14]。此外,尿酸升高可使慢性腎病患者尿液中轉化生長因子β1水平升高,參與腎纖維化的各個方面,可作為腎纖維化的標志物,高尿酸血癥引發的腎炎癥和血流動力學改變可促進腎間質纖維化[15]。
本研究中,高尿酸血癥組的腎小球濾過率低于尿酸正常組,腎存活率低于尿酸正常組,進一步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腎存活率與高尿酸血癥存在相關性,提示血清尿酸水平升高是IgA腎病患者不良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有研究發現,高尿酸血癥是影響腎存活的獨立危險因素,伴有高尿酸血癥的腎病患者預后不良的發生風險是正常人的2.4倍[16]。國內研究發現,尿酸與腎小球濾過率密切相關,尿酸對腎功能不全的預測優于尿蛋白定量檢測[17-18]。
綜上所述,高尿酸血癥與IgA腎病牛津病理分型和腎存活率存在相關性,在發現尿酸水平升高初期及時進行控制,對減輕腎小球萎縮/間質纖維化的損傷,延緩腎病進展和改善預后具有十分重要的臨床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