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臺絨繡“一枝獨繡”

劉志剛

“絨繡”俗稱“絨線繡花”，是將不同顏色的優質羊毛絨線，運用不同針法繡制在特制的鋼絲布上，集聚成各種優美的圖案畫卷，形成可供欣賞和實用的精美藝術制品。這種精湛技法的復雜程度以及富有立體感畫意效果的魅力所在，使得它成為煙臺婦孺皆知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

100多年前一段佳話，拉開了絨繡在中國的歷史。煙臺開埠后的1886年，法國傳教士史密斯女士來到煙臺，她是法國的王室公主，因與英國王室交往甚密，尤其與英國瑪麗王后私交頻繁。史密斯女士得知瑪麗王后要過生日，便突發奇想，考慮送給瑪麗王后一幅絨繡來表心意。當時在英國絨繡盛行，瑪麗王后深愛繡品，她自己也擅長絨繡，送此禮物再好不過，但她身在中國，但不知中國有否高人可能繡出此品。她把想法告知了善辦洋務的商界名流李伯軒先生，李先生應聲叫好，隨后便說“我到有個人選，我的好友徐世光先生他的夫人董氏便是當地赫赫有名的民間繡織高人”。于是即日便請史密斯女士帶著繡樣及與畫稿到徐世光家中，史密斯夫人說明來意，并把一幅精致的油畫作品《王后出巡歸來圖》呈上請夫人過目，要求就照此畫繡織，另外還拿來英國的毛線說明線料，徐世光夫人董泰女士端量與思考之后，就決定接受下來，但董泰還是懷揣忐忑，心想平日都是用中國的絲繡與挑繡工藝繡活兒，此非夕比。而國外的油畫色彩豐富、立體感強，且用毛線花樣繁多，而用中國的挑繡工藝來繡，無疑是個挑戰。但她想到更多的是一定要給中國人爭氣莫丟祖宗的臉，于是經過精細琢磨，聰明而智慧董泰女士在自家的繡房里一干就是半年多。有的每英寸方寸間竟繡了兩千多針。最終不負眾望，繡出了第一幅中國絨繡精品——《王后歸來圖》，逼真程度堪比油畫。史密斯夫人拿到后大加贊賞，最終博得了英國王后的高度贊揚。從此“煙臺絨繡”誕生了，而智慧的董泰夫人為了把精品傳世，又多繡了一副一模一樣的《王后歸來圖》，供后人觀賞和留存。而后時隔十幾年的1894年，由董泰之子許振邦先生投資創辦了煙臺第一個絨繡加工廠，取名“利敏工藝加工廠”，民間稱謂：“許家花坊”？。它逐步形成了具有中西合璧特定技法的工藝制品，并且在當時小有名氣，成為煙臺藝術制品在中西方傳播與融合的一個典范。直至1906年，英國傳教士馬茂蘭先生在煙臺開設了“仁德洋行”，開展煙臺絨繡的大宗出口加工業務，由此開始了煙臺絨繡第一個黃金時期。實時整個煙臺周邊縣市，從事絨繡和相關的抽紗鉤邊業務的工人竟達20多萬人，這在當時已經是最大化的集約化生產，煙臺街面則呈現出“街街晾錦，家家織繡”的繁榮景象而聞名于世。

從16世紀中葉絨繡在歐洲誕生，直至19世紀，絨繡主要在英國盛行。而從1886年后傳奇般地傳入中國煙臺以來，中國的傳統刺繡與歐洲的絨繡技法融為一體，絨繡制品的藝術樣式得以大幅度提高，品種也逐漸增多，并形成了自己的工藝品風格。從而煙臺絨繡的歷史也經歷了由利敏工藝廠（許家花坊）——錫安工藝廠——煙臺進出口業加工廠——中藝刺繡廠——煙臺工藝品加工廠——煙臺繡花合作社——煙臺絨繡廠的艱難而復雜的過程。建國后坐落在芝罘區內的煙臺絨繡廠，把絨繡制品更加專業化了，而這一專業化的指導者與繼承者正是許振邦的兒子許若愚。他是絨繡家族第三代傳承人，他不僅代表煙臺指導繡出懸掛在人民大會堂的榮譽制品——“東海日出”，而且多幅作品在國家重要地區和經貿會上采用。在他家珍藏的傳世之寶《王后歸來圖》依然是煙臺開埠中英交流的見證。而他帶出的徒弟第四代傳承人周志娟女士也以極高的悟性和多年的繡織經驗成為煙臺絨繡新一代的領軍人物，并且是非物質文化傳承人。而坐落在1861創業產業園的“煙臺藝翔絨繡制品有限公司”，又成了新生代代表煙臺傳承了絨繡企業。

絨繡制作主要分設計、放大稿、描樣、染色配線、繡制、局部拉絲造型等多道工序。煙臺絨繡的繡制共有100多種不同針法，每種針法都能表現不同的藝術特征。基本針法與我國傳統的打點繡針法（又名戳紗）相同，用有規則的斜針按網眼一格一針繡制，每針就是一個橢圓形小色塊。一幅絨繡少則幾萬針，多則須幾十萬針。由單色繡改為拼色繡、彩錦繡、接色繡、后期拉絲等，大大增強了藝術表現能力。

煙臺絨繡是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和工藝技法的藝術，是地域特色的文化瑰寶，而傳承人周志娟以及她的同行們，用她們精湛的技法發揚光大，默默地為煙臺文化增光出彩。在她的簡歷中國家級有關重要獎項被她一一奪得，1988年兩人創作繡制的《歐洲風景》繡作作品獲全國百花獎銀獎，獲省城運會杯一等獎；1991年世界名畫《海螺》繡制作品在第二屆國際博覽會上獲銀質獎； 2000年杭州西湖博覽會首屆中國工藝美術大師作品暨工藝美術精品博覽會參賽作品《少女與狗》獲優秀創作獎；2005年第五屆中國工藝美術大師評選，參選作品《賢明帶來豐收與和平》和《淑女與犬》被評為全國優秀工藝美術創作獎；2010年8月，作品《賢明帶來豐收與和平》榮獲第五屆中國民間工藝品博覽會金獎；2011年，作品《淑女與犬》《紅色花榮》獲中國民間工藝品博覽會金獎。當她摘取了中國民間藝術最高獎“山花獎”的作品《賢明帶來豐收與和平》的時候，我們不僅看到了細膩精湛、古樸華麗的絨繡精品，我們更看到了絨繡藝術的后繼有人，也看到了中國非物質文化的希望。

Wool embroidery is the embroidery of quality wool threads of different colors on special wire cloth in various ways of stitching， which forms all kinds of beautiful patterns and pictures and becomes delicate artistic works for appreciation and practical use. The complexity of masterly skills and the charm of deep-textured picturesque effect make it an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known to everyone in Yantai.

The procedures of wool embroidery mainly include designing， magnifying the draft， copying the sample， dyeing threads， embroidering， and partial stretching and shaping. There are over 100 ways of stitching for wool embroidery in Yantai with each way demonstrating different artistic features. The basic way is similar to the traditional dotting stitching in China， which refers to the way of making one stitch for each mesh with a regular angle pin to create a colored oval patch. A wool needlepoint tapestry takes tens of thousands of stitches at least and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stitches at most. When it was changed from monochrome embroidery to embroidery with assorted colors， colored satin embroidery and stretching in the later stage， its capability of artistic manifestation was greatly enhanc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