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遠去的秋

東方惠

漸漸遠去的秋

遠處的秋山日漸冷了

南飛的大雁，高一聲

低一聲地唱著。風冷處

陽光無奈地照，腳下的

落葉，被我踩來踩去的

一聲都不喊疼。此時的

我，遠望秋山，不知該

怎樣想你，又如何想你

山中忙碌的你，還好吧

穿密林走高坡，看一眼

瑟瑟發抖的秋菊，花瓣

已經凋謝。緋紅的霜葉

在白云生處講著它漸行

漸遠的青春。腳下嘩嘩

的流水聲，不厭其煩地

說，冬天快來了，它的

歌聲，也會時斷時續

望著一天天遠去的日子

我的光陰，我的歲月啊

該怎樣去打點，去握別

微風搖落幾聲鳥鳴

清晨，微風搖落幾聲鳥鳴

挖土機，餓急般地吼著，大口

大口地吞噬著碎石和瓦礫

一棵梧桐樹，黏著了我的視線

預謀著如何讓我請它回家，烏云

毫不吝嗇地要把兜里的雨水掏空

灑向大地，灑向一頂蘭花傘

傘下的人越走越近，最后黏在一起

衍生出一闕風雨同舟的詞

上闕是我，下闋是你。中間

是一顆心和另一顆心

纏綿的細節

一滴淚跟一滴水的味道

一滴水跟一滴淚同時落下來

我分不清他們

哪個更感性一些。但一滴淚

常常讓我夜不能寐，讓我

順著它滴落的路線，走

很長很長一段路，從現在

回到過去，回到初始

再返回來，看自己的足跡

是不是跟夢想的一樣真實

一滴淚跟一滴水的味道

是不一樣的。淚的咸或苦

是一滴水無法能夠說清的

盡管他們以相同的形式落下來

但卻來自不同的故鄉

一滴水跟一滴淚同時落下來

卻無法

同時回歸自己的故事

一杯酒的火焰

一杯酒的火焰，在腹中

燃燒，讓心里所有的草船

瞬間化為灰燼。一杯酒的

火焰，足可以燒掉一個

理智的城池，讓所有的美

蕩然無存

一杯酒的火焰，足可以

成就一個英雄，成就英雄的

瞬間，一杯酒就是一首

凱旋的歌，讓英雄成為生活

最美的故事

一杯酒的火焰，在酒中

深藏不露，以甜和香為誘餌

從許多貪婪的目光里

還原出不同的人生

在秋天的曠野上想心事

白云像一塊巨大的棉絮

把天擦得很藍很藍，一只鳥

在空中飛來飛去，似乎想

挑逗出白云的激情

我在碧藍碧藍的天空下

心事比天上的白云還重，但我

不知道那些心事，能不能也像

白云一樣擦藍我的心空

能不能讓我的夢再飛翔一次

站在秋天的曠野上想心事

和待在家里想心事，不知道

哪種想法更能貼近現實。不知道

我的那些想法是不是也能像

田里的莊稼一樣

一天天成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