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董事、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

張煜 程宇佳 周君潔

摘要：本文以披露社會責任報告的566家上市企業的面板數據進行研究，探討女性董事和企業績效對碳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程度。研究表明，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顯著正相關，女性董事比例與碳信息披露水平顯著負相關，而女性董事比例對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之間影響的調節效應并不顯著。

關鍵詞：女性董事;企業績效;碳信息披露

一、引言

全球變暖問題嚴重，發展低碳經濟是必然選擇。作為全球最大的碳排放國，中國選擇碳排放權交易為主要的減排工具。2021年7月16日，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開市。與國外相比，我國關于碳會計的研究起步較晚，無法滿足現實需求。隨著碳會計的發展，要促進碳排放權交易，亟需明確企業碳信息披露相關的重要問題。目前，考慮董事性別來研究企業績效對碳信息披露水平影響的文獻非常少。因此，本文在探究了企業績效、女性董事對碳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后，將女性董事作為企業績效影響碳信息披露的調節變量進行探究。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

自愿披露理論認為，績效好的企業更傾向于披露更多的環境信息，從而提高企業價值。Clarkson通過實證認為，績效好的企業相對于績效差的企業在環境信息披露方面具有很難被模仿的自愿性，通過具有自愿性的碳信息披露向投資者和分析師證明自己是優秀的企業，從而增加企業價值[1]。賀源則通過實證得出了相左的結論，他認為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呈負相關關系[2]。碳信息目前尚無統一的衡量標準，與企業績效究竟有何種影響并不確定。綜上，提出假設一：

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正相關。

（二）女性董事比例與碳信息披露

隨著越來越多的女性董事參與公司治理，引起了廣泛關注。 性別助長理論認為，隨著女性董事比例的增加，男性董事會更積極地參與公司治理活動，而女性董事可能更愿意鼓勵公開披露碳排放信息。通過對碳信息披露與企業管理策略的分析，Haque發現董事會性別多元化對碳減排計劃有正向影響[3]。李捷提出女性董事占比與公司碳信息披露水平具有正向關系的假設，實證研究發現該假設不成立，他認為可能是由于個人能力或偏好的差異對此產生影響[4]。目前，董事會男性明顯多于女性，性別異質性可能嚴重阻礙碳信息披露策略的實施與執行。因此，提出假設二：

女性董事比例與企業碳信息披露水平負相關。

（三）女性董事比例、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

董事會多元化能夠推進公司治理機制健全，男性董事往往更關注公司的經營績效，而女性董事則可能傾向于關注公司的社會責任績效。張超楠在分析女性董事數量對企業碳信息披露質量影響的基礎上，引入調節變量——社會信任，進一步得出社會信任水平對女性董事數量特征與企業碳信息披露水平之間關系存在正向調節效應[5]。郭嶸，陸萍年以造紙行業數據研究得出，董事會性別顯著作用于碳信息披露，但顯現的是抑制，而企業績效對碳信息披露水平產生負向影響，對董事會異質性作用不產生正向調節效應[6]。關鍵眾人理論認為女性在一個群體中人數只有達到閾值或“臨界值”時，小組成員關注的焦點將不再是性別差異而是女性帶來的各種不同的知識和技能。于是，提出假設三：

女性董事比例對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之間關系存在調節效應。

三、實證研究

（一）研究設計

1.樣本選擇及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4—2018年連續五年披露社會責任報告的上市公司為樣本，剔除了數據中存在嚴重缺失或者存在極端值的企業，刪除了ST、*ST等出現異常情形的上市企業，最終得到了566家符合條件的樣本企業。本文是從和訊網和潤零環球搜集獲得公司碳信息披露水平的相關數據，從CSMAR數據庫人物特征模塊取得女性董事的相關數據，從RESSET數據庫得到相關財務數據。本文主要運用Excel和Stata對相關數據進行實證分析。

2.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碳信息指數

當前學術界對碳信息披露水平的評價標準尚未統一。評價方法主要包括聲譽評分法、構建專業指標體系法、內容分析法、采用“和訊網”和“潤靈環球（RKS）”官方網站評分等。潤靈環球是國內首個自主研發的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報告評級系統，也是上市公司社會責任評價領域的權威系統。潤靈環球評級主要從整體性、內容性、技術性、行業四個方面進行評價，較好地概括碳信息披露水平的各個方面。此外，和訊網也是公開發布對上市公司社會責任信息評級的權威機構，曾與潤靈環球聯合發布社會責任報告評級。和訊網評級主要從環保認知、環境管理、環保投入、排污種類及節約能源五個維度進行評級，評分越高說明，碳信息披露質量越高。本文通過計算上述兩個機構發布的信息披露評級的平均值，得到較為客觀的碳信息指數。

（2）解釋變量：資產報酬率和女性董事比例

企業績效是指企業在一段會計時期通過生產運營所獲取的成果和收益。其評價指標主要分為會計指標和市場指標兩類。本文選取會計指標來衡量企業績效，資產報酬率具有綜合性，是從企業的總體層面來反映企業績效水平，故選取資產報酬率來衡量企業績效。

女性董事比例采用“女性董事總數/董事會總數”來衡量。

（3）控制變量

本文中選擇公司規模、資產負債率、營業收入增長率、總資產增長率、行業和披露意愿作為控制變量。具體變量定義如表4-1所示。

3.模型構建

基于上述內容，為檢驗三個假設是否成立，構建模型如下：

（二）實證分析

1.描述性分析

本文對566家樣本上市企業2014-2018年的數據共2830個觀測值9個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選取變量的具體描述性分析結果如下表所示：

從表4-2可知，碳信息指數的標準差為12.15，說明企業間碳信息披露水平存在較大差異，均值為38.14，企業整體的碳信息披露水平仍有待提高。資產報酬率的標準差為5.528，說明企業間經營狀況差距較大。女性董事比例的均值為0.156，標準差為0.0872，說明大部分企業女性董事人數很少。公司規模的標準差為1.80，從兩個最值看，說明企業間的總資產規模差距不是很大。資產負債率的標準差為21.00，說明樣本企業的償債能力差距較大。另外，營業收入增長率與總資產增長率的最值差距顯著，說明這些企業的成長能力存在較大差異，但從均值來看，大部分企業還是保持增長的。從行業和披露意愿來看，均值分別為0.841和0.424，意味著披露碳信息的以高污染行業為主，且大部分企業并不是自愿進行披露。整體而言，本文選取的樣本數據較好，可以進行相關的研究。

2.相關性分析

對九個變量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如下表所示：

由該表可知，碳信息指數與企業績效顯著相關，而且其系數為正，說明企業績效的水平越高，碳信息披露水平越高。女性董事比例與企業績效顯著負相關，說明女性董事的存在對碳信息披露水平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可能是由于女性董事數量較少且沒有實權以至于無法真正發揮作用。另外，公司規模、資產負債率、營業收入增長率和總資產增長率與碳信息指數均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而行業和披露意愿與碳信息指數均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同時，從相關系數的絕對值看，變量間基本不存在多重共線性，不會對模型造成較大影響。

3.回歸分析

為驗證上述假設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如下表所示：

從表4-4可以看出，模型（1）中解釋變量ROA的系數為0.544，且在1%的置信區間上呈現顯著，說明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指數顯著正相關，假設一成立。模型（2）中解釋變量FE的系數為-4.076，且在1%的置信區間上呈現顯著，說明女性董事比例與碳信息指數顯著負相關，假設二成立。模型（3）中交乘項的系數為-0.031，未呈現出顯著性，說明女性董事比例對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之間關系的影響并不明顯，假設三不成立，可能是女性董事比例較低導致不能產生顯著影響。

4.穩健性檢驗

本文將資產報酬率換為凈資產報酬率、女性董事比例換為女性董事人數進行穩健性檢驗，重新對數據進行回歸分析，所得結果與上述結論基本一致。這說明本文得到的結論是穩健的，為節省篇幅不進行詳細描述。

四、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文以連續五年披露社會責任報告的566家上市企業為樣本，利用多元線性回歸分析對女性董事、企業績效和碳信息披露水平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研究，最終得出以下結論：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顯著正相關;女性董事比例與碳信息披露水平顯著負相關;女性董事比例對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水平之間影響的調節效應并不明顯。

（二）建議

首先，企業應重視女性董事擅于規避風險的能力，盡量提升女性董事在董事會中的比例，并賦予女性董事實權，使其環保理念在董事會決議中充分發揮作用，促進企業披露更多碳信息。只有當女性董事的比例達到一定水平時，性別多樣性才能對碳信息公開水平的提升起到實質性的推動作用。

其次，公司應進一步優化內部治理結構，適當縮小董事會成員的年齡差距，積極聘用學歷高、思想先進的新董事，淘汰跟不上新時代的老董事。這有利于緩解董事會內部矛盾，增強董事會的凝聚力，提高碳信息披露決策的效率。同時，企業應鼓勵全體員工發表個人意見，調動更多具有競爭優勢的資源，提高碳信息公開水平。

參考文獻：

[1]Clarkson P M，Li Y，Richardson G D，et al. Revisiting the relation between environmental performance and environmental disclosure： an empirical analysis[J]. Accounting Organizations and Society，2008，33（4-5）：303-327.

[2]賀源. 企業績效與風險對碳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研究[J]. 廣西質量監督導報，2019（09）：189-190.

[3]Haque F. The effects of board characteristics and sustainable compensation policy on carbon performance of UK firms[J]. The British Accounting Review，2017，49（3）：347-364.

[4]李捷. 董事會構成對公司碳信息披露的影響研究[D]. 湖南大學，2019.

[5]張超楠. 女性董事、社會信任與企業碳信息披露水平[D]. 湖南師范大學，2020.

[6]郭嶸，陸萍. 董事會異質性、企業績效與碳信息披露——基于造紙業上市公司的實證研究[J]. 中國林業經濟，2020（01）：58-62.

本文為湖北經濟學院2020年研究生科研項目“女性董事、企業績效和碳信息披露”（項目編號：YJS2020-123）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張煜（1994-8—），女，漢族，寧夏固原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財務管理和碳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