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 陽,張 誠,文 欽,王 平,楊武晨,鄧小娟,唐永杰,楊 程,彭賢貴,張 曦
(陸軍軍醫大學第二附屬醫院血液病醫學中心,重慶 400037)
選取2014年1月至2020年12月本院收治的BCR-ABL+ALL患者98例(包含823例次BCR-ABL檢測數據),均符合文獻[3]的診斷標準。本研究獲得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1.2.1檢查方法
對患者骨髓標本進行骨髓細胞學、流式細胞學、分子生物學、染色體核型分析等常規實驗室檢查。(1)流式細胞學:免疫分型及MRD檢測采用6/10色方案,包含CD7、CD10、CD13、CD19、CD33、CD34、CD38、CD56、CD64、CD117、HLA-DR、MPO等抗體,分析50萬個細胞。(2)分子生物學:采用實時熒光定量聚合酶鏈反應檢測BCR-ABL P210和BCR-ABL P190值,試劑盒購自上海源奇生物公司,結果用BCR-ABL/ABL×100%表示。
1.2.2治療方案
誘導方案采用長春新堿、柔紅霉素、環磷酰胺、左旋門冬酰胺酶聯合潑尼松方案,大部分患者加用TKI(使用TKI者除不耐受者均為治療全程使用);緩解后采用環磷酰胺、長春新堿、蒽環類、地塞米松/氨甲蝶呤聯合阿糖胞苷,環磷酰胺、阿糖胞苷聯合6-巰基嘌呤,環磷酰胺、吡柔比星、長春新堿聯合地塞米松等方案序貫鞏固治療。部分患者行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移植供者方式包括同胞全相合、無關供者全相合和同胞單倍體相合。移植預處理全相合供者采用白消安/環磷酰胺方案,單倍體供者采用司莫司汀/阿糖胞苷/白消安/環磷酰胺/抗胸腺球蛋白方案。
1.2.3療效判定
(1)血液學完全緩解(complete response,CR):外周血無原始細胞,骨髓原始細胞小于5%,外周血中性粒細胞計數大于1.0×109/L,血小板計數大于100.0×109/L;(2)血液學復發:已取得CR 患者外周血或骨髓又出現原始細胞,且比例大于5%或出現髓外疾病。
部件交點裝配協調中,兩交點連線即為裝配交點軸線,圖3所示為交點軸線T-Map的構建流程。首先,依據公差規范的語義明晰交點軸線公差域,設定交點軸線公差域的局部坐標系,并確定交點軸線的變動自由度。接著,利用式(1)建立交點軸線公差域的邊界面方程,確定公差域的邊界;利用式(2)求解交點軸線的變動位置。然后,依據變動自由度確定T-Map的維度,將交點軸線映射為T-Map中的點,確定T-Map的極限映射點和邊界,通過設定T-Map基本單形將T-Map中映射點的坐標轉換成規范重心坐標。最后,對T-Map進行降維,獲得交點軸線偏差的2維、3維空間坐標變動域,得到檢測點的坐標誤差范圍。
1.2.4隨訪
隨訪截止日期為2020年12月31日,98例患者獲隨訪1~84個月,中位隨訪17個月。總生存時間(OS)為確診日期至死亡或末次隨訪日時間;無復發生存時間(RFS)為CR至復發或死亡或末次隨訪日時間。
98例患者中男59例,女39例,男女比例為1.51∶1;年齡9~71歲,中位43歲;P190陽性65例(66.3%),P210陽性33例(33.7%,其中6例P190也陽性,P190值小于P210,<2 log)。除1例P190陽性者為T細胞-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T-ALL)外,其余均為B-ALL。初診白細胞數(1.3~638.0)×109/L,中位30×109/L;血紅蛋白(32~162)×1012/L,中位85×1012/L,血小板(3~529)×109/L,中位35×109/L。初診骨髓原始細胞比例71%~100%,中位86%;復雜核型者占37.0%(10/27),免疫表型伴髓系標志者占36.8%(35/95),IKZF1突變率為27.8%(5/18)。誘導化療使用伊馬替尼36例(36.7%),使用達沙替尼60例(61.2%);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41例(41.8%),未移植57例(58.2%)。
98例患者OS 1~84個月,中位OS 22個月;RFS 1~70個月,中位RFS 8個月;22個月OS率為46.8%,22個月RFS率為18.4%。誘導1個療程CR率為92.9%(91/98),總體CR率為98.0%(96/98),復發率為56.1%(55/98)。
BCR-ABL P210和P190陽性者初診BCR-ABL/ABL P210值為34.9%~202.6%,中位146.6%,P190值為7.5%~158%,中位35.4%。81.6%(80/98)的患者在患病第1年有較完整的BCR-ABL檢測資料(每個月至少檢測1次BCR-ABL)。98例患者共進行了823次BCR-ABL檢測,其中371次(45.1%)BCR-ABL為陰性,其余均為BCR-ABL陽性,32次(3.9%)BCR-ABL<0.01%,88次(10.7%)BCR-ABL<0.1%,184次(22.4%)BCR-ABL 0.1%~1%,BCR-ABL最低值為0.0012%。
2.3.1誘導1個療程CR(CR1)時BCR-ABL下降值與OS、RFS的關系
98例患者中BCR-ABL下降值小于1 log患者占22.4%(22/98),1~2 log患者占43.9%(43/98),>2 log占33.7%(33/98)。BCR-ABL下降值大于2 log患者22個月OS明顯優于BCR-ABL下降值小于或等于2 log者[(22個月OS分別為 (67.6±11.5)%、(35.1±8.1)%],但二者22個月RFS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BCR-ABL下降值小于或等于2 log患者中BCR-ABL下降值小于1、1~2 log患者OS、RFS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BCR-ABL+ALL患者預后相關因素分析見表1。BCR-ABL下降值與OS、RFS的關系見圖1。

表1 BCR-ABL+ALL患者預后相關因素分析

續表1 BCR-ABL+ALL患者預后相關因素分析

圖1 BCR-ABL轉陰及BCR-ABL下降值與OS、RFS的關系
2.3.2BCR-ABL轉陰否與OS、RFS的關系
連續2次間隔1個月BCR-ABL/ABL值為0定義為BCR-ABL轉陰,否則為未轉陰。98例患者治療過程中BCR-ABL轉陰40例(40.8%),未轉陰者58例(59.2%),轉陰時間1~14個月,中位5個月。轉陰患者OS、RFS均明顯優于未轉陰者(22個月OS分別為 81.2%、8.0%,22個月RFS分別為40.7%、0%),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BCR-ABL下降值及BCR-ABL轉陰與OS、RFS的關系見圖1。
2.3.3多因素分析
初診白細胞數、BCR-ABL基因類型、應用TKI類型均與OS、RFS無關,移植患者OS、RFS均明顯優于未移植者,年齡小于50歲患者OS、RFS均明顯優于年齡大于或等于50歲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在綜合考慮年齡、移植、CR1時BCR-ABL下降值時僅移植為影響OS、RFS的獨立預后因素[危害比(hazard ratio,HR)=0.267、0.286,95%可信區間(95%confidence interval,95%CI):0.113~0.635、0.153~0.534,P=0.003、0.001]。在綜合考慮年齡、移植、BCR-ABL轉陰時僅轉陰為影響OS、RFS的獨立預后因素(HR=0.163、0.356,95%CI:0.056~0.477、0.175~0.724,P=0.001、0.004),其中移植不是影響OS、RFS的獨立預后因素(P=0.266、0.056)。
2.3.4分層分析
在CR1時BCR-ABL下降值的3個水平和移植前BCR-ABL轉陰與不轉陰的情況下,移植和未移植患者OS、RFS的關系見圖2、3。移植前BCR-ABL轉陰時移植和未移植患者OS、RFS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移植前BCR-ABL不轉陰時移植和未移植患者OS、RFS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BCR-ABL下降值小于1、1~2 log時移植和未移植患者OS、RFS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BCR-ABL下降值大于2 log時移植和未移植患者RFS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OS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圖2 移植前BCR-ABL轉陰與移植和未移植患者OS、RFS的關系

圖3 CR時BCR-ABL下降值與移植和未移植患者OS、RFS的關系
40例MRD轉陰患者中MRD復陽16例(40.0%),最終復發11例(68.9%),未復發5例,復發時間在MRD復陽后10 d至3個月,中位2個月。22例患者復發時BCR-ABL值為初診時的0.28~2.60倍,中位0.75倍,其中1例患者為轉陰者復陽,21例患者BCR-ABL值較1個月前升高2.3~409.0倍,中位10倍;復發前2個月9例患者出現基因復陽,12例患者BCR-ABL值復發前1個月較復發前2個月升高1.8~333.0倍,中位 7.3倍。
758例患者基因、形態學、流式細胞學資料均齊全,形態學復發時基因和流式細胞學檢測均為陽性;78例(10.3%)患者基因檢測陽性,流式細胞學檢測陰性;5例(0.7%)患者流式細胞學檢測陽性,基因檢測陰性。
有研究表明,在應用TKI后BCR-ABL+ALL患者CR率達到90.0%以上,且誘導1個療程CR率很高,但復發率也高達50.0%[4]。本研究除個別患者外均使用TKI治療,1個療程CR率大于90.0%,復發率略大于50.0%。本研究患者使用1、2代TKI,移植和未移植者均存在,22個月OS率接近50.0%,22個月RFS率近20.0%,與國內外文獻報道差異不大[4-6]。BCR-ABL存在是ALL患者預后差的獨立因素,但BCR-ABL+ALL患者預后與疾病的其余發病特征如年齡、白細胞數、BCR-ABL基因類型的關系不太清楚[7-8];在治療方面,有研究表明,2代TKI比1代療效好[6];也有學者認為,無顯著差異[9];成人移植患者預后總體比未移植者好[4,10]。本研究結果顯示,僅年齡和移植與患者預后相關,但年齡在多因素分析時失去意義,可能與年齡小的患者移植比例較高有一定關系。
BCR-ABL+ALL患者MRD常常是獨立預后因素。治療3個月獲得分子學CR患者4年OS率(66.0%)明顯優于未獲得者[11];應用達沙替尼和激素治療第85天獲得分子學CR患者30個月無病生存率明顯優于未獲得者(分別為75.0%、44.0%)[5];應用化療和伊馬替尼/達沙替尼患者在CR時獲得主要分子學反應(MMR)(BCR-ABL<0.1%)與未獲得者預后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在3、6、9、12個月時獲得MMR患者預后比未獲得者好[9];應用伊馬替尼和化療患者在1個療程后BCR-ABL下降值≥1 log者預后較好[12]。本研究結果顯示,化療1個療程BCR-ABL下降值小于1、1~2 log患者OS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下降值大于2 log患者OS明顯較好。按本實驗室P210、P190初診在35%、150%水平,下降值大于2 log分別對應在0.035%~0.35%、0.15%~1.5%。本實驗室的BCR-ABL檢測靈敏度在0.001%~0.01%水平,部分患者BCR-ABL在短期內檢測為0又快速上升,故本研究定義轉陰為連續2次BCR-ABL測值為0,轉陰患者預后比不轉陰者明顯較好。
對于兒童患者,移植與化療聯合TKI的療效相似[7];對成人患者移植的療效可能與MRD水平相關。有研究表明,分子學完全緩解患者不從移植中獲益,持續MRD陽性患者從移植中獲益[13]。本研究結果也表明,移植前BCR-ABL轉陰的移植患者OS、RFS獲益的優勢不明顯,CR1時BCR-ABL下降值大于2 log的移植患者OS獲益的優勢也不明顯。
RAFF 等[14]研究表明,MRD復陽比血液學復發中位時間提前4.1個月。另有研究表明,提前3個月流式細胞學檢測MRD,55例MRD復陽者中80.0%復發[15]。本研究中MRD復陽者最快10 d血液學復發,中位2個月,大多數患者經過MRD陽性相關處理,復陽患者最終復發率仍達到68.8%。復發時中位BCR-ABL值比初診時低,可能與MRD監測及時、發現復發時仍較早相關,MRD陽性后倍增時間短,復發快,但MRD陽性時及時給予有效治療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基因低水平時部分BCR-ABL值小于0.01%、小于0.1%患者流式細胞術的MRD檢測為陰性,與技術本身的靈敏度有關;本研究BCR-ABL值小于0.01%患者中部分為在治療后的下降過程中出現,部分為轉陰后復陽,后面呈持續上升趨勢,是低水平腫瘤細胞存在的證明,而且沒有自行消失。有學者認為,低水平MRD(MRD<0.01%)時為一個灰區(即不一定與疾病復發相關)[14];按此說法,本實驗室BCR-ABL的MRD灰區應該在檢測靈敏度0.00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