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用小經方 妙解足腫痛

鮑艷舉

曹穎甫為清末名醫，注重臨床實踐，以善用經方聞名。他的門人姜佐景將其部分醫案整理成《經方實驗錄》一書，今選取其中一則治足腫痛醫案，供借鑒。

患者，女，十一月十三日，足遇多行走時則腫痛，而色紫，始則右足，繼乃痛及左足。天寒不可向火，見火則痛劇。故雖甚惡寒，必得耐冷。然天氣過冷，則又痛。睡至次日早晨，而腫痛止，至夜則痛如故。痛甚時筋攣。

按歷節病足亦腫，但腫常不退，今有時退者，非歷節也。唯痛甚時筋攣，先用芍藥甘草湯以舒筋。赤白芍各一兩，生甘草八錢。 兩劑愈。

曹穎甫雖然未記錄患者的舌脈及其他癥狀，但筆者根據患者的表現，考慮為陽性的腫痛，患者雖“天寒”仍不可向火，見火則痛劇，且雖甚惡寒，必得耐冷，考慮為里實熱證，而臨床上的痹證，若屬陽性，則多見濕熱下注。足遇多行走時則腫痛，而色紫，始則右足，繼乃痛及左足，考慮為瘀血內停。因患者有濕熱下注、瘀血內停，這些病理因素在體內病程日久往往會影響人體氣機的正常運行而形成氣滯證，患者腫痛明顯即為佐證。故綜合辨證為濕熱下注兼有氣滯血瘀。

臨床上濕熱下注夾有氣滯血瘀的情況比較常見，方多選四逆散合四妙散、桂枝茯苓丸清熱利濕、理氣活血。因患者腫痛明顯，可加重方中白芍的用量，取芍藥甘草湯緩解痙攣疼痛之意。

曹穎甫根據該患者癥狀，考慮為筋肉痙攣，予以芍藥甘草湯緩解痙攣疼痛;又因患者足痛時色紫，又加用赤芍活血化瘀而愈。

芍藥甘草湯見于《傷寒論》第29條：“傷寒脈浮、自汗出、小便數、心煩、微惡寒、腳攣急，反與桂枝，欲攻其表，此誤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煩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湯與之，以復甘陽。若厥愈足溫者，更作芍藥甘草湯與之，其腳即伸;若胃氣不和譫語者，少與調胃承氣湯;若重發汗，復加燒針者，四逆湯主之。”芍藥甘草湯中，芍藥、甘草各四兩，甘草的用量比較大。芍藥甘草湯不僅治腳攣急，還治腹痛和下肢發軟，所以古人把這個方劑又叫作“去杖湯”，就是去掉拐杖的意思。因此，芍藥甘草湯具有補中益氣、生津養血、緩解拘攣的功效，用于人體津血虧虛、脘腹疼痛、四肢攣急疼痛等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