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隱私政策研究熱點與趨勢分析

王曉寧

(天津師范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天津 300382)

在CNKI中，選擇“關鍵詞”輸入“隱私政策”“隱私保護政策”“個人信息保護政策”進行檢索，截至2021年5月3日，共檢索出681篇相關文獻。其中中文文獻317篇，通過手工去重和篩選，剔除報道、會議紀要、廣告和不相關內容，共得255篇有效中文文獻。運用信息可視化軟件CiteSpace對這255篇文獻進行分析，繪制出關鍵詞的知識圖譜。在此基礎上梳理了隱私政策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研究主題、研究發展階段、研究趨勢與前沿，歸納總結了我國當前隱私政策研究的主要內容及特征、發展動態、目前存在的不足以及未來展望。

圖1顯示，自2000年開始到2008年文獻數量相對較少，國內對隱私政策的研究剛起步，從2009年到2018年處于穩步發展階段，對隱私政策的研究逐步增加，從2019年開始，圍繞隱私政策的研究文獻激增，發展迅速，研究成果豐富。

圖1 國內隱私政策文獻統計(篇)

這一方面歸結于大數據時代到來，對個人信息數據的收集和使用越來越普遍，數據安全問題逐漸進入大眾視野，尤其是云計算、算法推薦等新技術的發展，使得互聯網企業越來越依賴于信息收集，與此同時，隱私泄露問題頻繁發生，各平臺的隱私政策成了學者們研究的重點；另一方面，個人信息收集相關的法律法規日趨完善，對隱私政策的評定日趨規范，這為隱私政策的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視角。

通過對國內隱私政策文獻的關鍵詞進行詞頻、聚類、熱點以及突現詞分析，總結出我國隱私政策研究領域的研究熱點、研究主題、研究發展階段、研究趨勢與前沿。

1 隱私政策研究熱點分析

關鍵詞是對論文核心內容的高度概括，反映了一篇論文的核心問題。利用CiteSpace以1年為一個時間切片，進行關鍵詞的共現分析，中心性和頻次高的關鍵詞代表著一段時間內學者共同關注的研究問題，即研究熱點。關鍵詞的共現頻次越高，點中心性越高，說明節點在該領域愈重要。如表1所示，國內研究文獻中關鍵詞“隱私政策”的出現頻次和中心性最高，表明了隱私政策的基礎性，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還有“個人信息”“隱私保護”“圖書館”“個人信息保護政策”“個人信息保護”“個人數據”“App”“可讀性”，其次還有“《兒童個人信息網絡保護規定》”“合規標準”“兒童”等，這反映了國內學者對隱私政策的主要研究內容及關注重點。

表1 關鍵詞共現頻次、中心性及年代(部分)(跨年度：1年)

2 研究主題分析

聚類分析是指通過對具有多項指標的數據進行多元統計分析，按照層級聚類的原則(即相似性從大到小)，清晰地展現文獻之間的關系。結合內容分析法對隱私政策研究文獻關鍵詞進行聚類，得出如圖2所示的聚類結果，僅顯示前10個聚類，分別是“圖書館”“隱私權”“隱私保護”“《兒童個人信息網絡保護規定》”“App”“開發者”“高校圖書館”“例外條款”“網站地址”“平臺社會”，根據聚類結果分析得出隱私政策研究領域的研究主題主要集中在：對圖書館隱私政策的研究，針對用戶隱私權及隱私保護研究，兒童個人信息網絡保護規定的研究，對App隱私政策的研究，對隱私政策具體內容的研究，對網站和平臺的研究。

圖2 關鍵詞聚類圖譜

3 研究發展階段分析

在聚類圖的基礎上，按時間片段生成了隱私政策關鍵詞時序圖譜，如圖3所示。國內隱私政策的發展脈絡可以大致分為3個階段。

圖3 關鍵詞時序圖譜

3.1 研究初始階段(2000年—2008年)

這一階段對隱私政策的研究剛剛起步，研究對象主要集中在對“圖書館”隱私政策的研究，針對網站的研究也已經初步展開，這與當時移動互聯網尚未完全普及的時代背景相關，隱私政策及個人信息保護相關問題的出現主要集中在圖書館和網站當中。張福學、金標分析了圖書館網絡化信息服務中產生用戶隱私問題的4個渠道,探討了圖書館隱私政策的制定方法和應包括的內容,最后研究了圖書館隱私保護政策的管理問題[1]。談詠梅、錢小平指出我國網站隱私保護政策存在功能缺陷，強調隱私政策的合同條款性質，為完善我國網站隱私保護政策提出了的若干建議[2]。

這一時期已經開始關注個人隱私權問題，可以看成是隱私政策研究的理論基礎或思想根源。如劉德良闡述了隱私與隱私權問題，解釋了隱私政策的內涵和隱私政策的基本價值取向問題[3]。羅曼論述了圖書館用戶隱私保護的內容和政策，指出了圖書館用戶隱私保護的意義[4]。

3.2 研究發展階段(2008年—2018年)

這一時期移動互聯網逐步普及，電腦、iPad、智能手機等移動終端快速進入大眾生活，研究對象從圖書館隱私政策開始轉向對各個網站、媒體平臺隱私政策的研究。馮昌揚以NISO Privacy Principles的內容框架為基礎，調研了8個政府開放數據門戶網站的隱私政策，通過內容分析法考察隱私政策的內容特征[5]。李琳琳選取了國內外20個具有代表性的電子商務網站，分別從用戶信息的收集類型、用戶信息的收集方式、用戶信息的收集目的、用戶信息的管理、用戶信息的共享與轉讓、Cookie和同類技術的使用聲明、用戶信息的安全保障、對未成年人個人信息的保護、隱私權政策的修訂和更新這9個方面詳細全面地分析這20個電子商務網站的隱私政策[6]。朱侯等人對7個常用的社交媒體的隱私政策進行內容完整性和可讀性的內容分析。表明主觀規范、動力、閱讀能力、內容完整性和可讀性均對用戶的閱讀意愿產生正向影響；內容翔實、篇幅適中、表述親切的隱私政策的用戶閱讀率更高[7]。

同時，國外對隱私政策的規范和研究正如火如荼地展開，2016年歐洲議會投票通過了商討四年的《一般數據保護條例》，這引起了國內學者對隱私政策研究領域的關注，部分學者開始進行中外隱私政策的對比研究。周拴龍、王衛紅將中國的阿里巴巴電商網站與美國的Amazon電商網站的隱私政策進行比較，從收集信息的類型、用戶權利說明、共享信息的對象與Cookies使用等方面，對其隱私政策做較全面比較，分析各自特點，發現其中存在的問題，進而提出改進意見[8]。唐遠清、賴星星從“一般項目”“信息的收集與存儲”“信息的使用與共享”“用戶權利”4個方面，對比分析了Facebook與微信隱私政策文本的現狀與不足[9]。

3.3 研究深化階段(2019年至今)

自2019年開始，對隱私政策的研究急速增長，研究成果豐富。一方面，這一時期對App隱私政策的研究成為熱潮，原因主要是App市場發展迅猛，長勢蓬勃，各類App層出不窮，同時出現了大批不合規App，導致隱私泄露問題嚴重。無論是政府、公眾還是研究者都開始關注這一領域。秦克飛對手機App隱私政策的可讀性進行研究，使用Mann-Whitney U檢驗和Kruskal-Wallis H檢驗對App隱私政策可讀性的差異進行了統計檢驗。指出現階段國內手機App隱私政策的可讀性較低，約為大學一年級水平；不同周活躍用戶滲透率和類別的App，其隱私政策的可讀性不存在顯著性差異[10]。姚勝譯、吳丹從用戶視角出發，綜合運用文獻調研法、問卷調查法與層次分析法，從內容可讀性和交互友好性兩方面構建App隱私政策用戶友好度評價指標體系[11]。

另一方面，歐盟《一般數據保護條例》(GDPR)于2018年正式生效實施，美國《加州消費者隱私法案》(CCPA)于2020年正式生效實施，國內《中華人民共和國網絡安全法》《信息安全技術個人信息安全規范》《App違法違規收集使用個人信息行為認定方法》等一系列法律規章相繼出臺，不僅激起了對隱私政策的研究熱潮，同時為隱私政策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部分學者開始進行隱私政策的合規性研究。姜盼盼研究了圖書館隱私政策合規性的依據與標準。認為圖書館隱私政策的合規依據為隱私政策與國家立法相結合的制度跟進；隱私政策的形式可見性包括標題的同一性和差異性、顯示位置的公開性、鏈接的有效性與直接性，內容的可讀性包括文本規范性與內容充分性；文本的規范表達要求在“有利于讀者”視域下體現準確性與緩和性，內容的充分延伸要實現由“碎片化”到“體系化”的轉變[12]。顧理平、俞立根分析國內頂尖互聯網企業手機應用的隱私政策，并結合隱私權保護的相關法律法規，發現其隱私政策在數據動態收集、合成運用與關聯分享中存在隱私保護的模糊問題[13]。

4 研究趨勢與前沿分析

突現詞是指在短時間內出現較多或使用頻率較高的詞，根據突現詞的詞頻變化可以判斷研究趨勢和前沿。根據CiteSpace相關分析，得到教育大數據突現主題及對應的凸顯率和被引歷史曲線，如圖4所示，不同時段的研究重點不同，其中“網絡平臺”主要體現在2000年—2011年，“數據開放”體現在2000年—2014年，“開放關系”體現在2000年—2013年，“應用平臺”體現在2000年—2013年，這說明在2000年—2014年這段時間，隱私政策研究領域的重點在于研究網絡平臺、應用平臺的隱私政策，其數據開放和開放關系是研究重點內容。對隱私權的研究從2014年開始爆發，研究重點有所轉向。

圖4 隱私政策關鍵詞突現視圖

從2019年開始，對“App”的研究突然爆發，突顯度達7.79，這是由于我國移動通信技術迅猛發展，各式各樣的App進入了大眾視野，然而隨之而來的是隱私泄露事件頻發，App數據安全問題成為學界關注的焦點，因此對App的隱私政策研究也隨之增多，這說明對App隱私政策的研究是目前國內隱私政策研究前沿。

5 研究結論及展望

基于隱私政策的隱私保護是學術界和實業界共同關注的問題。互聯網技術和市場的快速發展給這個問題帶來了許多新的挑戰。學術界對這一領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并產生了許多有益的成果。我國隱私政策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3個階段：研究初始階段(2000年—2008年)、研究發展階段(2008年—2018年)、研究深化階段(2019年至今)，不同階段有不同的研究側重點。研究領域大致經歷了從圖書館、網站到App的轉向。總的來看對于隱私政策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對隱私政策文本進行內容分析或比較分析，來研究其可讀性、合規性及可操作性等，并提出隱私政策內容的優化方案，領域涉及圖書館、各類網站、媒體平臺、App等。

目前，對圖書館、各大網站、App的研究較多，但領域的細分還不夠精確，對網站隱私政策的研究可以細分為對政府網站、電商網站、檔案網站等不同的領域，然而對App隱私政策研究可選取的App種類繁多，對其中具體某一類型App隱私政策的研究則較少，不利于對某一具體領域的深耕。

現有的隱私政策研究主要集中在管理學和計算機科學領域，很少從多學科融合的角度進行研究。其實這個領域還涉及社會學、經濟學、法學、心理學、語言學、新聞傳播學等。未來的研究應強調學科的融合，充分發揮各個學科的特點，從各個方向和角度分析和解決隱私政策的相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