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彩虹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初,美國管理學家勞倫斯·彼得從大量的層級組織運行中,總結出了著名的“彼得原理”(T h e P e t e r P r i n c i p l e)。六十年過去了,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這個原理仍然顯示出它對于現實強大的解釋力,令人無法不感慨,人類社會的層級組織,如政府機構、軍隊、公司、學校等,推動了世界滄海變桑田,自身似乎是守常不動。這說明了什么?又意味著什么?
“彼得原理”可以這樣表述:“在層級組織的等級晉升制度中,成就了本級職位者將晉升到上一級職位,直到不能成就的職位為止。”例如,在一家大型公司里,有股、科、處、部和總裁五個層級,如果你在股級勝任工作,業績優秀,你就會晉升到科級;你在科級勝任工作,業績拔尖,你就會晉升到處級;如果你在處級不再勝任,業績不佳,你就不會再有晉升,停留在這個層級上。任何一個在這樣層級組織里工作過的人,都很容易觀察到這樣的事實。“彼得原理”具有廣泛的社會認同。
“彼得原理”透視了一個重大的社會組織現象:一個常態運行的組織在不同層級上,總是存在勝任者和不勝任者的,勝任者將承擔本層級的職責,努力工作,實現層級的工作或業績目標,贏得晉升;不勝任者則理所當然地“搭便車”,少量付出或完全沒有付出,分享或侵吞同層級勝任者的工作成果或業績,尸位素餐;而且,不勝任者大多由下一層級或早先的勝任者轉變而來,他們并非一開始就不勝任,在組織里他們的存在有充足的歷史理由。這種格局,揭示了現代社會組織運行的核心奧妙:一個組織的生存和發展,取決于各層級勝任者和不勝任者之間力量的對比—勝任者是正向力量,不勝任者是反向力量;如果不勝任者“搭便車”超過某種邊界,勝任者的工作成果或業績就將被消解,正向力量式微,直到消亡;如果每個層級,或者是關鍵的層級如此,這個組織的生存和發展便面臨巨大的考驗。
在現實社會生活中,從微觀的單個組織來看,這種勝任者和不勝任者博弈引致組織生死存亡的活劇,一直都在上演。看看那些失敗組織的原因,如一些倒閉重組的公司,它們關聯制度規則、決策程序、資源配置、技術系統、外部環境等,但只要歸結到組織中主體“人”的上面來深究,各層級勝任者力量弱勢,特別是關鍵層級勝任者難敵不勝任者,一定是組織消亡的主因。“彼得原理”發現的,遠不只是一種組織過往的歷史經歷,更是眼前活生生的社會真實。或許,這樣的組織存在狀態,還將日復一日地出現,延續到久遠的未來。
從宏觀的組織整體來看,時間的流逝,各種組織此起彼伏,你競我爭,興盛衰退,在整體自我演進發展的同時,改變了世界的面貌,創造了世界的繁榮,助力了世界的進階。基于“彼得原理”的理解,這里的潛臺詞是,社會組織和世界共同在進步,相比于六十年前的政府機構、軍隊、學校、公司等,既存的這些組織中勝任者和不勝任者的博弈,勝任者肯定更多些,更為強勢,以至于正常運行的組織始終是社會的主要形態,從而保證了社會組織整體的有效性,書寫出世界隨時間前行而抬升向上的歷史。
很清楚,“彼得原理”創造了一種新的組織分類。社會組織可以有這樣兩種類型:一種類型是各層級勝任者強于不勝任者的組織,它們處在生存和發展的正常或上升階段,可稱為“勝任者組織”;另一種類型是各層級勝任者弱于不勝任者的組織,它們處在生存和發展的不正常或衰退階段,可稱為“非勝任者組織”。任何一個社會都是這樣兩種不同類型的組織組合而成的,如果“勝任者組織”占大部分或絕大部分,這個社會的運行就一定是正常的、上升性的;相反,如果“非勝任者組織”占的比重較大,這個社會的運行就不可能正常,風險巨大,危機四伏,時時刻刻都有可能發生社會性災難。可見,微觀組織新分類的科學合理性,引出了社會運行宏觀判斷的新方法,“彼得原理”在顯現出它認知世界價值的同時,又展示出它改造世界的潛質。
那么,如何讓一個社會“勝任者組織”大大超過“非勝任者組織”,從而確保社會運行的正常和上升呢?或者說,如何在更多的社會組織中,讓各層級的勝任者相比于不勝任者,更多、更強勢、更具有可持續的正向力量?
觀察和總結看到,在一個社會組織中,同一層級上有的人勝任而有的人不勝任,除了少量特殊天賦的差異之外,主要是他們在知識、技能、智慧、視野和信念等方面的差別造成的。恰恰這幾個方面,人們通過學習,能夠獲取,至少能夠得到提升和改善,因而不勝任的“坎”,是可以由學習來突破的。也就是說,通過學習,很多的不勝任者可以轉化為勝任者。鑒于此,社會組織運行的正常和上升,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就取決于各個層級上人們的學習狀況了。由此,我們得到人類該如何作為,方能實現社會長久進步的秘密,這就是學習。
不難發現,“彼得原理”是有些悲情的,因為一些社會組織總是有相當多的不勝任者存在,他們并不會因為時間前行而自行消失;他們有的還很強大,強大到甚至可以將一些社會組織葬送掉。不過,從主旋律來看,“彼得原理”是樂觀的,因為人類能夠認知到組織中勝任者和不勝任者的博弈,會有怎樣的社會運行走勢,認知到人類如何行動,能夠保證大部分或絕大部分組織中,勝任者總是強于不勝任者,擠壓“非勝任者組織”到盡量小的空間,確保一個社會運行的正常和上升。
社會組織的層級結構,是有內在驅動力量的。或者說,是有內在激勵機制的。層級結構既是組織框架,又是權力等級,層級越高,權力越大;在諸多的組織中,層級結構還是經濟利益的等次規則,由低向高的層級,配置由少到多的經濟待遇。一般而言,任何一位社會組織中人,都會受到權力等級或經濟利益等次的驅使,有著從低層級向高層級晉升的主觀愿望。這一點,構成了社會組織正常和上升運行本原的基礎。
然而,組織中人由低向高的晉升,既可能是他的能力和業績帶來的,也可能是他特殊的人際關系等“非能力和業績”因素帶來的。后者在獲得晉升之后,極有可能迅速成為“不勝任者”,開啟新層級上“搭便車”的工作模式,消解這一層級勝任者的工作成果或業績,深刻影響到組織的其他層級和領域,嚴重時導致整個組織運行陷入困境。“彼得原理”正是根據大量這樣的案例得出來的,它的第一個引論,就是組織中的“不勝任者”,有這么一條形成途徑,在絕大多數組織中都存在。事實的可怕正如邏輯的演化,一個組織一旦成為此類“不勝任者”的天地,組織的衰敗和消亡就確定無疑。“不勝任者”最終將以組織毀滅者的身份出現。當然,他們也是自己的掘墓人。
“不勝任者”形成的另一個途徑是這樣的。當某個勝任者晉升到高一層級后,他通常會以原有層級勝任的經驗,繼續在高層級運用,結果“力不從心”,無法在新層級有所作為。如大型公司中的股級職員晉升到科級,依據股級成功的經驗在科級工作,絕對是大概率的事情。實際上,將個人的具體經驗尤其是成功經驗一般化,在不同的時間、層級和領域運用,是人類實踐活動的一種天性,也是一種慣性,還是一種惰性。恰恰社會組織不同層級的運行,有不同目標,遵循不同規則,涉及不同的人和事項范圍,因而不同層級的經驗,頂多只可借鑒參考,不可套用。特別是低層級經驗照搬到高層級,完全可以說,那就是制造“不勝任者”最為普遍又現實的途徑。
要緊的在于,這些“不勝任者”大多是孜孜不倦工作的組織中人,他們的努力付出和較差效果形成強烈反差,導出了“彼得原理”一個充滿挑戰的引論:晉升者要想勝任新的層級,就必須超越原有的經驗,甚至拋棄原有的經驗。否則,越是勤奮努力,就越是工作無效,成果或業績就越是低下虧欠。
社會組織中的“不勝任者”有如此兩個來源,那么,“勝任者”又從何來呢?
可以肯定,一個社會組織建立之初,框架一旦確定,各個層級上的人員,絕大多數會按照“勝任”的標準來配置。要知道,社會組織建立本身,就內含了建立者期待組織成功的基本理性,初始的“勝任者”挑選和配備,會在這樣的理性之下,盡量達到最高水準。因此,一個組織運行之初,各個層級上“勝任者”一定是主要部分,并且勢強力足。這個判斷,與其說是一種理論預設,不如說是現實生活的概括更為貼切。
當一個組織運行頗具時日,有些“勝任者”或許仍然能夠在本層級勝任,但在層級晉升機制和“彼得原理”的共同作用下,相當量的“勝任者”會由于晉升轉變為“不勝任者”,引致組織中“勝任者”和“不勝任者”之間力量對比的變化,組織建立之初“勝任”的格局日益趨于弱化;同時,一個組織的運行,只要處于常態之下,由外部大量補充各層級新的“勝任者”,根本就不存在可能性。因此,運行中的組織要想重新獲得建立初始時“勝任者”絕對優勢的狀態,唯一能夠實現的途徑,就是將晉升上去的“不勝任者”改變為“勝任者”。也就是說,運行組織中的“勝任者”,除了來自組織中既已存在的“不勝任者”,別無他途。
這里深刻的意味在于,層級組織的內在激勵機制,本意在于激發人們更多的“勝任”潛能,實際上卻是更利于“不勝任者”的形成,而不是“勝任者”。這讓我們對層級組織的認知出現了一個大的飛躍。由此而來的結論,更是驚世駭俗:組織的生存和發展,有賴于多而強的“勝任者”;而“勝任者”的主要來源又有賴于組織對“不勝任者”的改造—“不勝任者”恰恰是一個社會組織生存和發展的最大命門。在組織的世界中,竟然充滿著如此鮮活生動又辯證復雜的關聯。
當問題聚焦到“不勝任者”時,組織治理中最重大的事項突顯出來。雖然說,組織中不同的“不勝任者”對于組織運行的負面作用是一樣的,都是“搭便車”,最終吞沒掉“勝任者”的工作成果或業績,但“不勝任者”不同的形成途徑,會引出完全不同的治理對策來:“不勝任者”形成的第一條途徑,必須靠組織完備的制度和嚴肅的懲治,杜絕它的產生,至少要能夠有效阻止這一途徑成為暢行的通道;第二條途徑就需要組織去安排和激勵層級晉升后的個人,通過學習,超越原有層級的經驗,提升在新層級上勝任的能力。從后者來看,人類社會組織一種特別的學習形態,自然而然地生長出來,這就是組織中人沿層級而上的“持續性學習”。
任何一個社會組織,從建立的初始動機來看,都不是以成就組織中人為目的的。政府機構的目的在于管理社會,軍隊在于保家衛國,公司在于獲得利潤;就是學校,以培養人為目的的組織,同樣沒有將教師這類組織中人,作為培養的目的來對待。這一點,組織中人在組織中,工具的地位十分明顯——他們服從和服務組織目的,按照組織規則,向組織貢獻才華和能力。組織則以職位提供、經濟待遇和層級權力賦予,將不同的人聚合起來,長期使用。一句話,組織對組織中人,重在使用,非重在培養,更非重在成就,安排和激勵組織中人的“持續性學習”,不是組織首先考慮的事情。
然而,任何一個社會組織的運行,又必須做成就職業中人的事情。相對于組織的目的,組織中人屬于工具;但工具的效能如何,對于組織目的的實現,舉足輕重,不能不給予足夠大的關注。基于此,一個運行中的組織,總是在對組織中人進行這樣那樣有形或無形的改造,寄望于更多的“勝任者”出現在各個層級,以實現組織的優勢生存和持續發展。我們看到各種組織中的各類培訓,特別是鼓勵組織中人“持續性學習”的舉措,就是如此“改造”的實踐。這在客觀上,使得組織中人的能力能夠獲得提升,他們在“勝任”組織層級工作的同時,成就他們的社會價值或人生價值——組織是社會的細胞,組織中人同時也是社會中人,勝任組織中的工作,等價于勝任社會事業。
這是人類社會組織一個不大不小的悖論,社會組織并非為成就個人而建,但它們卻是成就個人天然的平臺。如此的悖論關系,使得社會組織對于組織中人的“持續性學習”,會有兩種不同的治理實踐。一種是社會組織被迫而為不得不去做出的學習安排和激勵,一種是社會組織主動自覺進行的學習安排和激勵。很顯然,不同的治理實踐對于實現組織生存和發展的目的,同時成就個人的社會價值,全然不同。“被迫而為”的做法,個人被忽略,安排倉促,激勵短視,效果必定是起伏很大;“主動自覺”的行動,個人受重視,安排有序,激勵持久,效果無疑會穩健向上。如果說,“彼得原理”揭示出了社會組織層級中“不勝任者”的決定性隱憂,組織必須對其改造,那么,“主動自覺”地安排和激勵組織中人的“持續性學習”,就是實現改造成效的最高境界——更多的“勝任者”將從“不勝任者”中脫胎換骨而出。
在社會組織中,當將眼光由組織轉向個人時,組織層級中的“持續性學習”,就是個人的終身學習。準確地說,是個人終身學習中最主要和最具有代表性的部分。一個人在組織中的職業生涯不等于全部人生,但職業生涯是一個人一生中最具生命活力和創造力的時段。無法想象,這個時段上不能“持續性學習”的人,憑什么還可以談終身學習的問題。
世界的真實存在和世界在人的認知中的存在,是不同的。以社會組織為中心來看組織中的個人,人是工具;但以人為中心來看組織,個人便成了目的,組織是工具。鑒于此,“持續性學習”也好,“層級勝任”也罷,還有工作的成果或業績,都不過是服務“成就人”這個目的的。如果說,“持續性學習”是實現組織“層級勝任”的基礎,社會組織必須有這種學習的安排和激勵,那么,在以人為目的的視角下,人成了自己的主宰,“持續性學習”便是個人實現人生價值的基礎。
這是社會組織中個人一個不大不小的悖論。組織中的個人并非以組織的目的為目的,而是以個人的人生價值實現為目的,但個人又必須服從和服務于組織的目的。這個悖論,使得組織中個人對于“持續性學習”也會有兩種不同的態度和行為方式,一種是被動所為型,一種是主動自覺型。“被動所為型”大多潛藏有個人目的和組織目的明確分立的內在規定,這種學習一定需要組織的安排和激勵,推一步才走一步;“主動自覺型”則大多表現出個人目的和組織目的相當的一致性,這種學習有自我意識和自我驅動的鮮明特征,個人寄望但不依賴組織的安排和激勵,無須揚鞭自奮蹄。僅從學習來看,“主動自覺型”的效果顯然要大大超過“被動所為型”,讓我們有理由相信,“主動自覺型”的組織中個人,其“勝任”的能力必定更為強大。人所欲之為,必強于人所不欲之為,此乃古今中外普適的道理。
遺憾的是,在現實運行的社會組織中,個人持續性學習的“主動自覺型”并不比“被動所為型”具有多么大的優勢;相反,許多組織中的“被動所為型”倒顯得更為普遍和突出。這正是“彼得原理”得以成立的基本原因。任何社會組織的層級數量都有限定,三到五個層級最為常見。既然在許多組織的每個層級上,都存在相當量的“不勝任者”,以至于不少這種組織已經轉向或將轉向“非勝任者組織”的形態,面臨生死存亡的重組或再生問題,那么,這一方面表明組織的學習安排和激勵不足夠,另一方面表明“主動自覺型”學習的個人太少,少到產生不出足夠多的層級“勝任者”來。
就個人的人生價值實現來說,這個現象告訴我們,現實社會組織中的個人,并未普遍地將職業生涯看成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部分,更未將工作成果或業績看成人生價值的某種實現,在組織中的“持續性學習”便無關乎個人的人生價值,對這種學習不主動自覺,自在情理之中。為什么社會組織中的個人,會如此漠視自己的人生目的和人生價值呢?
在社會組織中的個人,角色始終是雙重的。他們是組織中人,又是完全屬于自己的個體人,既要服從和服務組織目的,又要實現個人的人生價值。他們的內在驅動,也是雙重的,既有組織權力和利益激勵起來的欲求,又有個體人源自自己本能價值追求的意愿。但是,組織的目的具有強烈的顯性,如政府機構管理社會,公司組織賺取利潤,這些目的會具體化為定性和定量的指標,明明白白地展現在每個組織中人的面前;而組織中個人的人生價值實現,過于隱性,很難有清楚的外在形式,即使有也是籠統和模糊的,具有對組織很強的依附性,如升職、加薪,或是轉換更合適崗位等。換句話說,社會組織的目的,時常會覆蓋掉個人的目的,組織中個人的角色極為容易消退,單一化為純粹度很高的“組織中人”,“持續性學習”便全然歸屬在組織目的之下——沒有組織的安排和激勵,指望個人會有這種學習形態的自我構建,幾近為不可能的事情。
概而言之,社會組織目的的強烈外顯和個人人生價值的內隱,以及社會思想領域觀念的偏頗失位,使得組織中個人時常忘記自己“個體人”這一角色的存在,他們僅僅以“組織中人”的身份出現。自然而然,個人和社會組織分離開來,人生和職業生涯分離開來,“持續性學習”和“終身學習”分離開來。那種流傳很廣“不要將職業和人生混為一談”的說法,擁有眾多的擁躉,就說明整個社會對于組織中個人的“個體人”地位,特別是個人人生價值的認知,是非常薄弱的。在某種意義上說,社會組織都是由“個體人”組合而成的,是“個體人”的一種創造,組織一經創造出來并運行,“個體人”就不得不退避消隱,自己給自己建立了一個對立體。人類創造的世界,反過來主宰人類,這種“異化”的情形在社會組織里,看來同樣地明確無誤。
這顯然是人類社會的雙重缺憾。社會組織的運行,缺少了一種源自個人本能性力量的推動;組織中的個人,則在朦朦朧朧之中,丟棄了一段人生最具價值的時光。
我們面前存在有社會組織和組織中個人兩個不大不小的悖論。之所以界說它們為“不大不小”,在于人們若能深刻地認知到它們的內涵,不論組織還是個人,都是有可能調整、改善乃至改變。也就是說,這兩個悖論并不具有絕對性。由于人在組織中,人的主觀自覺性,能夠轉化為人的行為現實性,導引社會組織和個人自我,消解悖論中的對立面,實現悖論的弱化。可見,悖論的“大小”,就看人們如何認知社會組織和組織中個人的關系,如何認知組織目的和個人人生價值實現的關系,更看人們如何在組織中行動了。
必須承認的是,我們改變不了組織目的的外顯,也改變不了個人人生價值的內隱。但是,我們可以看到社會思想領域的不足,改變我們的思想認知,帶動社會組織治理的改變,主動積極地對學習進行安排和激勵;同時,帶動個人對組織中“個體人”的認知,看到在社會組織中,實現人生價值的積極意義所在,自覺主動地“終身學習”。若是如此,在任何的社會組織中,一種積極性就會為兩種積極性所替代;社會組織的運行,將更為平穩并較持久地提升。在那樣的情勢下,“彼得原理”可能面臨巨大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