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皇帝祭天遺址”獻疑

李零

二0二0年，內蒙古自治區文物考古研究所在武川縣蜈蚣壩（白道嶺）發掘了“北魏皇帝祭天遺址”。這一發掘很重要。張文平副所長曾打電話問我對《魏書·高祖紀下》的下述引文有什么意見。

壬辰， 車駕北巡。戊戌， 謁金陵。辛丑，幸朔州……甲辰，行幸陰山，觀云川。丁未，幸閱武臺，臨觀講武。癸丑，幸懷朔鎮。己未，幸武川鎮。辛酉，幸撫冥鎮。甲子，幸柔玄鎮。乙丑，南還。

我說，云川恐非銀漢。我懷疑，云川即今大黑河（《漢書·地理志》叫荒干水，《水經注·河水三》叫芒干水），遺址會不會與上文“臨觀講武”的“閱武臺”有關。和林格爾南還有一條紅河（也叫渾河或烏蘭木倫河，《水經注·河水三》叫中陵水），西注黃河，也可考慮。

案：武川是北魏舊名。北魏六鎮的武川鎮就在今武川縣西。武川或即閱武臺、云川之合稱。北魏都邑多有“云”字，如托克托有云中城，和林格爾盛樂城有云中宮，很可能與云川有關。唐代，大同曾是云中郡的治所，也設過云中縣。明代，和林格爾設云川衛（在今土城子），后移治山西左云縣。

總之，圓臺未必都是圜丘（包括血池遺址的“圜丘”），我提個不同思路，供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