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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初期農村“冒尖戶”的發展路徑和結構特征

2022-02-10 05:26:34雷樂街
紅廣角 2022年6期

【摘 要】農村改革之初,鳳陽農民的貧富觀念,經歷了由“談富色變”向“致富光榮”的轉變,“致富光榮”逐漸成為新的共識。在自發摸索和政府引導的雙重合力下,不少農戶走上了冒尖致富之路。在農業經營管理權由上至下,從生產隊逐步向作業組和個體農戶下放的同時,農戶的經營自主權拓展至對勞動力、資本、技術、管理等各種生產要素的綜合支配上。在縱向放權和橫向擴權的共同作用之下,涌現出了一批“冒尖戶”。隨著農戶經營范圍從“單打一”向多種經營的拓寬,“冒尖戶”的入選標準呈階段性提高的趨勢,其來源結構也呈現由單一向復合多元轉變的變動特征。

【關鍵詞】“冒尖戶”;鳳陽;農村改革;大包干;多種經營

【中圖分類號】K27;D232【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6-6644(2022)06-0046-13

在中共中央明確提出讓一部分農民先富裕起來之后,不少地區的基層干部和群眾依然處于猶豫和疑惑之中,但是在安徽鳳陽,不少農民已經開始率先實踐。在推行“大包干”的過程中,鳳陽開始逐漸涌現出一批帶頭發家致富的先富群體——“冒尖戶”。為了貫徹中共中央允許先富的政策,中共鳳陽縣委提出反對“冒資本主義之尖”、鼓勵“冒社會主義之尖”的口號,“冒尖戶”因此得名。時至今日,學界對“冒尖戶”這一先富群體關注有限,研究則更少,不少關于“大包干”的研究,僅在對基層群眾首創精神問題的討論中,對此有所涉及,但并未予以專題式的深入研究。本文將著重探討在社會貧富觀念轉變的大環境下,“冒尖戶”這一群體的發展路徑和結構特征,剖析其突破“限富”“恐富”束縛的復雜過程,厘清其致富途徑、入選標準、成員構成等變化,以期觀察這一先富群體的基礎性問題。

一、貧富觀念的轉變:從“談富色變”到致富光榮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后,中共中央提出讓一部分農民先富裕起來,以“大包干”為主要形式的農業生產責任制在鳳陽農村逐漸推廣,農村地區的經濟政策發生了重大轉變,但是基層群眾的觀念并未與政策同步轉變。中央允許“先富”政策的實施,沒有廣泛性地改變基層群眾對貧富觀念的認知,換言之,致富光榮在改革初期尚未形成為全民共識。因此,改變基層群眾思想觀念中長期存在的“恐富病”和社會上盛行的“談富色變”現象,成為地方政府有效貫徹和落實中央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政策的首要任務。

改革之前一段時間內,在意識形態領域和農村政策中,因受極左的平均主義思想影響,對富裕問題一度持謹慎與質疑態度,農村中各種可以導致部分人富裕的政策和制度都受到嚴格限制。1982年,中共鳳陽縣委在總結“大包干”推行三年以來的經驗中指出,改革前“鼓吹普遍貧窮的假社會主義,限富、批富,農民談富色變,能富不敢富,盼富不能富,害怕闖進資產階級的‘土圍子,挨批、挨斗”。盡管改革前很多農村地區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突破“限富”政策的探索和嘗試,這些“越軌”行為很快受到干預,不少地方干部和基層群眾為此受到批判和處分。不間斷的“越軌”行為及其所招致的批判和批斗,不斷強化干部和群眾思想觀念中的精神枷鎖。這一情況同樣出現在鳳陽,“把社員正當的家庭副業當作資本主義批判,把自留地當作‘資本主義尾巴割,定額管理、評工記分被污蔑為‘工分掛帥”。20世紀60年代安徽試驗“責任田”被當作“單干風”受到批判,在此之后,鳳陽基層干部也曾有過不同程度的類似嘗試。1975年,時任馬湖公社書記詹紹周在烤煙生產中實行按照產量產值分包到組,不少生產隊暗地里采取這個辦法,效果很好,增加了集體和社員個人收入,但不久因走漏風聲,詹紹周本人便“倒了霉,挨了批”。不少“大包干”后出現的“冒尖戶”在改革前也有類似的遭遇。如城南公社的張云召是養豬能手,但是在改革前曾多次因家庭副業搞得好而遭到批判;黃灣公社的黃家章在1974年因家里養了幾頭豬,不僅被批判被斗爭,還被沒收了一頭老母豬和十幾頭小豬,導致他“見人抬不起頭來”。

限富和批富僅僅是表面現象,導致其長期存在的因素是多重且復雜的,而且這些因素是長期性、結構性存在的。一般而言,在農業收入產出總量一定的情況下,國家、集體與個人之間的分配格局應保持合理比例。鳳陽在農業合作化期間糧食產量總體上長期低迷,在這種情況下,還大搞“高估產、高指標、高征購”,大量征購“過頭糧”,結果是三者關系中,作為個體的農民利益受損。與改革開放后糧食增產前提下三者利益都得到滿足的情況不同,在總量不變的情況下,提高某一部分的分配比例,必然意味著另一部分分配份額的下降。于是,社會上出現了大肆鼓吹“窮光榮,富則修”的極左口號。

“窮光榮,富則修”這一口號盛行的背后,是當時普遍出現的集體大田和自留地收成效益的懸殊。集體經濟下平均主義分配方式,導致集體內成員間收入基本一致,且多為集體式、低水平的一致。換言之,集體勞動無法拉開收入差距,家庭收入高低之分集中體現于家庭副業和自留地。在家庭副業和自留地的經營中,勞動力較多、勞動能力較強、技能較為熟練尤其是種養能手的家庭,其額外收入明顯高于一般家庭。因此,相比于集體大田,農民在副業和自留地上花費的精力更多,后者的勞動效率和收益明顯高于前者。由此,出現了家庭副業和自留地與集體大田搶奪勞動力的情況,副業單干的多,在家搞“小自由”的多,相應的“堵路”和“割尾巴”等對策也就隨之出現。

限富和批富問題的解決,必須立足于農業尤其是糧食產量的提高。在國家、集體和個人利益都不受損的情況下,保持三者按比例增產增收。從根本上來看,需要從尊重經濟規律和農業生產規律出發,建立生產責任制和激勵機制,以解決集體勞動中的效率低下和監督不力問題,這也是農村改革的重點突破方向。

農村改革之初,重點推進的生產責任制試點改革,主要就是為了解決改革前長期存在的行政手段代替經濟手段和激勵機制缺位等問題。改革前存在一個重大的理論誤區和政策失誤,把集體經濟片面地理解為集體勞動,并進一步將集體勞動狹隘地理解為“事事時時要集中勞動”。在集體勞動和集中勞動中,主要依靠基層干部尤其是生產隊長采用行政指揮和命令的方式,統一安排生產。對生產隊長的過度依賴,導致基層生產中較為普遍地出現如下現象:“大事小事都要生產隊長一個人操心,安排生產靠隊長,下地干活等隊長,遇到困難找隊長,牲畜下田喊隊長,收不到糧食怨隊長,隊長一步不到,生產就要受損失”。而直接從事生產的社員沒有足夠的生產自主權,即使是生產隊長,也是貫徹上級的生產計劃,無法做到因地制宜安排生產,出現了“農民想種的不給種,農民不想種的偏叫種”的情況。在以六七十個勞動力為規模單位的集體和集中勞動中,僅靠生產隊長一人無法實施有效的勞動監督,因多勞不能多得,“干多干少和干好干壞一個樣”的平均分配方式,社員之間的互相監督也流于形式。自上而下的監督和社員互相監督不力,激勵機制缺位,基層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和勞動工效長期得不到提高,導致農業生產長期處于停滯狀態。新中國成立初期,鳳陽全縣糧食產量不到一億斤,而到合作化開始后的1955年,糧食增產160%,達到2.62億斤。1956—1978年,則是鳳陽農村由“衣暖飯飽逐漸變成‘三靠縣的二十三年”,1958年提出的年產糧食4億斤的目標一直未能突破,改革前產量最高的是1977年的3.6億斤。在推行生產責任制的前三年內,產量連年攀升,到1985年,達到9.01億斤。有學者對全國情況進行測算,改革前的1970—1978年間,全國糧食作物產量的年均增長率約為2.8%,改革初期的1978—1984年間,全國糧食作物產量的年均增長率約為4.7%。與全國水平相比,鳳陽在1979—1985年間糧食產量年均增長率達到12.7%。鳳陽糧食產量高出全國水平如此之巨,并非全國增速之慢,而是鳳陽的糧食增量中很大部分屬于恢復性反彈增長,即改革前的糧食產量遠低于本應達到的正常產量,除產量最高的1977年外,其他年份均未突破3億斤,在實行公社化以后部分年份產量低于2億斤,個別年份甚至出現產量低于1億斤的極端情況。

按勞分配機制的重新確立,實際上承認了農業生產中收入差別存在的合理性。按勞分配產生的收入差別得到認可,同時也意味著隨著收入差別擴大出現部分人富裕的情況是允許存在的。鼓勵多勞多得的按勞分配,并不止步于解決溫暖問題,而是進一步助推更高層次的實現富裕問題。

改革之初,政策轉向與觀念轉變的不同步體現在貧富觀念變化上,表現為觀念轉變先于或滯后于政策改變。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中央提出了允許一部分農民富裕起來的政策,重新確立按勞分配原則,調整了農村經濟政策。但是,因政策傳導有限和基層群眾中對挨批挨斗的歷史記憶,導致不少群眾的觀念并沒有及時跟上最新政策變化。1980年初,鳳陽縣召開“冒尖戶”代表大會,因此前并無先例,不少代表當選后顧慮重重,不敢參會,擔心縣里給“甜果子吃”,“哄到縣里受批判”。參會的代表中不少人并非毫無顧慮,有人“怕政策再變,以后挨整”。中共鳳陽縣委對于這些顧慮也非常清楚,明確提出“一不向大家要糧要錢,二不給大家念緊箍咒”。 參會的“冒尖戶”代表,在改革前不少人因勞動好、家庭副業搞得好受過批判,導致許多人還沒有從“談富色變”中解放出來,推行“大包干”后,在糧食增收、生活改善的同時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一方面,他們在享受“大包干”所釋放出的制度紅利的同時擔心政策會變;另一方面,他們相比于其他人先一步解決了溫飽問題進入富裕階段,但同時又面臨著社會輿論和往常觀念中對富裕的不包容氛圍。

盡管中共鳳陽縣委在宣傳和貫徹中央新政策上下了很多功夫,但是長期以來形成并不斷強化、固化的精神枷鎖和思想束縛,很難在短期內得到松綁。如當時流傳“大包干好是好,就怕長不了”的說法,就反映了基層群眾對于政策反復變化、難以持久的擔心。鳳陽縣委在總結改革前農業生產經驗教訓中,指出其中一個嚴重問題是“政策多變,失信于民”,可見群眾的這一擔心并非多余。這種顧慮具體表現為,農村政策“就像變戲法一樣,變來變去”,甚至出現“群眾跑斷腿,跟不上干部一張嘴”的情況,“上面的政策今天是對的,明天就錯了,群眾這樣干怕批,那樣干又怕錯”,導致基層群眾“人心惶惶,無所適從,造成了黨群關系緊張,‘官‘兵對立”。因此,從限富批富到致富光榮的大逆轉,對于基層干部和群眾而言,認識上的徹底扭轉需要一定時間。正是在大部分基層干部和群眾仍處于猶豫、疑慮和觀望之時,部分農民已經踏出了致富冒尖的第一步,并且得到了縣委、縣政府的支持和鼓勵,這反過來又助推“冒尖有理”“致富光榮”輿論的日漸壯大。中共鳳陽縣委對“冒尖戶”采取的“政治上關心、政策上扶持”的舉措,堅定和增強基層干部和群眾對允許先富政策的信任和信心。

二、“冒尖戶”發展路徑:自發摸索基礎上的政府引導

(一)縱向放權:從“大包干到組”到“包干到戶”

“大包干”在鳳陽的普遍推行,是“冒尖戶”出現的政策和實踐基礎。實際上,“大包干”包含形式內容各異又前后銜接的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指“大包干到組”,第二階段才是“大包干到戶”,也就是一般意義上的“包干到戶”。早在“大包干到組”階段,就已經涌現出一批“冒尖戶”,并隨著“包干到戶”在全縣范圍內推廣而不斷擴大。在不同階段,“冒尖戶”的內涵各異,致富冒尖的方式和途徑不盡相同。

“大包干到組”和“包干到戶”兩者的區別主要體現在勞動單位和分配單位的規模不同。在“大包干到組”的責任制形式中,依然采取集體勞動的方式,只不過相比于十幾戶規模的生產隊,縮減到以五六戶或六七戶為基本規模的生產組,勞動力規模維持在十幾個人左右,同時小組成員之間采取自愿組合的方式。如此則可以顯著提高勞動效率,有效增強互相間的監督,“滑頭人不容易討巧,老實人也不吃虧”。在這種情況下,“冒尖戶”的產生是建立在生產組集體增產的基礎之上。在“包干到戶”的責任制形式中,以家庭為勞動和核算單位,勞動力多則六七人,少則二三人,家庭勞動的顯著優勢在于克服了集體勞動中長期存在而又得不到有效解決的監督不力和分配不公問題。在勞動投入與最終收入直接掛鉤的情況下,勞動效率明顯提高,這正是“包干到戶”政策實施前后產量相差數倍之巨的原因所在。

“大包干”責任制作為一項具有放權式改革意義的創新,將生產經營管理權逐步由生產隊下放至作業組最終到個體農戶,使得作業組和農戶擁有生產自主權。如“作業組攤子小,能夠做到因地制宜,安排生產”,能夠實現“作物茬口安排比較合理,做到宜水則水、宜旱則旱、宜糧則糧、宜油則油”。農戶的生產自主權則不僅體現在上述糧食生產的合理安排上,更延伸至家庭種養副業、多種經營等方面,這正是“冒尖戶”群體中家庭收入新的增長點。

鳳陽在推行“大包干到組”責任制過程中,還采取了一些群眾呼聲較高且增收見效快的措施。例如,對油菜、花生等小宗作物實行包產到戶,退還社員自留地,重新分配飼料地,借種菜園地,取消各種禁養限養的禁令,發放專項貸款支持山區社員養牛,鼓勵發展正當的家庭副業。尤其在糧食征購上,正確處理國家、集體和個人的關系,堅持不購“過頭糧”,讓農民在增產過程中實現增收,避免出現增產不增收的“高產窮隊”。

在“大包干到組”和“包干到戶”兩個階段,一些先富起來的“冒尖戶”致富途徑和方式存在一定差異。在實行“大包干到組”階段,是以集體勞動為主、家庭勞動經營副業為輔,正如1980年3月鳳陽第一次“冒尖戶”代表會上參會代表的集體表態“積極參加集體勞動,認真貫徹以糧為綱,多種經營的方針,努力發展集體生產,在這個前提下,搞好家庭副業”。顯然,集體勞動和家庭勞動之間,存在著先后和主次之分。1980年4月,在鳳陽全縣農業先進集體和勞動模范大會上,縣委負責人提出“鼓勵和支持社員發展家庭副業,是落實黨的農村經濟政策的一個重要方面”,同時要鼓勵社員“種好自留地,多養家禽家畜,搞好編織、采集等家庭副業”,但前提是“利用業余時間”。在實行“包干到戶”階段,集體勞動徹底轉變為家庭勞動,這一轉變使得家庭成為農業生產經營的主體。與生產隊相比,盡管作業組的規模更小,勞動人數更少,監督更為有效,但始終是采取集體勞動方式。即使是由三四戶家庭組成的小型作業組,做到公平的前提是全體勞動力的集中勞動,即“時時集中、事事集中”,導致他們只能利用業余時間來經營家庭副業。“包干到戶”后,個體家庭徹底從集體勞動中抽身而出,獨立從事某項經營。也正是在“包干到戶”之后,才真正實現了長期提倡而得不到落實的農林牧副漁五業并舉的“多種經營”。五業并舉的“多種經營”,正是“包干到戶”階段涌現大量“冒尖戶”的重要原因。

(二)橫向擴權:由糧食“單打一”到五業并舉

伴隨著農業生產經營自主權由生產隊依次向作業組和個體農戶家庭的下放過程,農業經濟結構在如下兩個層面發生著轉變:其一,在作為第一產業的農業層面,由單一的種植業向農林牧副漁五業并舉的“多種經營”轉變;其二,在農業種植業層面,由糧食作物“單打一”向糧食與經濟作物并重的轉變。上述兩個轉變,是理解“大包干到組”和“包干到戶”兩個不同階段“冒尖戶”增收方式差異性的關鍵之一。

“冒尖戶”增收方式亦即致富途徑和方式,與上述農業經濟結構兩個層面的轉變有一定的相關性。實行“大包干到組”的初衷之一,是為了解決糧食產量長期低迷問題,滿足長期得不到解決的吃飽飯這一基本要求。通過放權式“大包干到組”來解決監督不力和激勵不足問題,進而提高勞動效率和糧食產量。因此,當時農業改革工作的重點是糧食問題,在不影響集體糧食生產的情況下,對家庭副業的限制也逐步放開。這一過程中,部分社員家庭因集體增收多分糧食和副業增收貨幣收入而成為“冒尖戶”。隨著“大包干到組”向“包干到戶”的延伸,“冒尖戶”的內涵有了新的變化,他們增收的方式更加多樣化,增收渠道日漸多元。在超額完成國家糧食征購任務和保證社員家庭口糧供給的情況下,中共鳳陽縣委及時調整了農業布局:在種植業上,由單一種植糧食作物擴大到種植經濟作物,增加花生、芝麻等油料作物的種植面積,例如1980年,糧食播種面積較1979年縮減9.2萬余畝,油料作物播種面積增加9.4萬余畝。在社隊工副業上,支持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擴建新行業,增加新品種。尤其是在糧、油等主要農作物增產的同時,林、牧、副、漁等行業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長(見表1)。

就改革前后的情況來看,1977—1985年農業總產值的年均增長率為12.34%,種植業、林業、牧業、副業、漁業的年均增長率分別為11%、-0.2%、9.7%、44.3%、13.5%。在推行“大包干”之后的1979—1985年,農業總產值的年均增長率為13.8%,種植業、林業、牧業、副業、漁業的年均增長率分別為11.8%、-0.2%、12.9%、43.7%、15%。比較可以發現,無論改革前后對比,還是改革后六七年間,副業產值的年均增長率最高,副業發展速度之快。此外,值得注意的是,隨著農民自主經營權的增強和多種經營的發展,除林業之外,牧業、副業和漁業的年均增長率均高于種植業。種植業產值占農業總產值的比例從1978年的72.1%快速上升到1981年的86.3%后,迅速下降至1985年的70%。林、牧、副、漁業產值在農業總產值中的占比經歷了一個與此相反的過程。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1980年鳳陽農業統計中出現了一個新變化,在全縣農業總收入中,多種經營收入為4622萬元,約占44.8%;糧食作物在增產6000多萬斤的情況下,收入比重僅占55.2%,比1979年下降了11.4%。這是典型的增產不增收,就每一個具體的社員家庭而言,如果僅僅種植糧食作物,同樣也會遭遇增產不增收的情況。對于已經解決口糧問題的農民來說,最大限度獲取貨幣收入成為新的階段性目標,而這與國家提高農產品尤其是經濟作物的收購價格新政策相結合,進一步促使農民積極調整發展計劃,放棄單種糧食的“單打一”而選擇多種經營,開始轉向擴大經濟作物、種與養并重和農與副齊上。可以說,鳳陽不少農民“由單靠生產糧食渡生,轉變到五業并舉、糧多錢多”。

如果說,在“大包干到組”階段,“冒尖戶”是因農與副齊上而致富,那么在“包干到戶”之后,“冒尖戶”的致富渠道又增加了以糧食和經濟作物并重、種植和養殖并重為主的多種經營形式。在農業生產中,真正貫徹落實全面發展、多種經營的重要前提是糧食由短缺轉向豐收,使得各類生產資料能夠投入經濟作物的生產中。此外,“包干到戶”所具有的生產者與經營者合一、監督成本最低與激勵機制最強的優勢,使社員家庭能夠在追求收益最大化的過程中優化配置經營方式和結構。換言之,多種經營對經營主體有著較高的要求。具體來看,多種經營中較受歡迎的是具有高附加值的經濟作物(如花生、芝麻、棉花、煙葉等)以及高值牲畜(如豬、羊)等。對于這些高附加值的農產品,更需要做到投入與回報上的公平,相比于家庭間協作的作業組,單個的家庭更具經營優勢。經濟作物比糧食作物對責任制的要求更高,需要更為清晰的權責劃分、更為清晰的權責邊界。多種經營需要更為靈活的經營方式、更為自主的時間支配和勞動力分配,需要承擔決策失誤的風險,這顯然適合采取家庭經營的方式。“包干到戶”使得大量勞動力擺脫集體組織的束縛,從集體勞動中釋放出來,逐步向農村中的非農領域轉移,出現了大量的加工、運輸、建筑、餐宿等行業的專業戶和個體戶。

(三)政府引導:政治上關心與政策上扶持

由上觀之,隨著“大包干到組”向“包干到戶”的發展,通過改變微觀的農業經營管理方式和“勞動力—土地”組合方式,使不少農民在增產增收的基礎上“冒社會主義之尖”。在此過程中,地方政府所發揮的宣傳、鼓勵、支持、引導等作用,對“冒尖戶”的培育之功不可忽視。鳳陽對“冒尖戶”的積極支持主要體現在鼓勵先進、“政策撐腰”。困擾“冒尖戶”群體的一個問題是,允許先富的政策,尤其是下放的自主權,是否具有穩定性和持續性,他們普遍擔心政策會變,個別還出現消極甚至悲觀的情緒。作為中央政策宣傳和貫徹執行的關鍵一環,中共鳳陽縣委、縣政府的一系列積極作為,給“冒尖戶”群體以及尚在觀望、遲疑的基層群眾吃了定心丸。

歷次“冒尖戶”代表會的召開,是中共鳳陽縣委支持“冒尖戶”的集中體現。尤其是1980年第一次“冒尖戶”代表會召開,更是開鳳陽歷史先河,其主要目的是總結縣域內出現一批“冒尖戶”的經驗,通過選派代表分享勞動致富經驗,進一步明確和堅定落實中央允許先富政策的方向與決心,形成新的共識。除了戴紅花、發獎狀、出光榮榜等榮譽性獎勵之外,還予以物質獎勵,如對參會的177名代表獎勵縫紉機、自行車、手表購買票證共267張。尤其是在縣委大門口張貼“冒尖戶”光榮榜,播放大會報告和代表發言錄音,影響更大,起到了大造“冒尖有理、冒尖光榮”輿論的作用。更為重要的是,通過會上對“冒尖”原因和經驗的分析與總結,將其與黨和國家的政策調整、“大包干”責任制緊密聯系起來,既用實際成就證明了“大包干”責任制的制度效應,同時也進一步堅定了繼續堅持放權式制度調整的方向。

在“冒尖戶”心中,始終存在著怕政策變、擔心政策反復的憂慮心理。前文已經提及在第一次“冒尖戶”代表會期間,不少人被選為代表后,不敢來參會,即使來參會了,不少人內心也是疑慮重重,忐忑不安。這種怕變心理、“不敢富”心態并不僅僅出現于“大包干”初期,即使是在中央明確肯定“大包干”的合法地位之后,鳳陽農村“冒尖戶”群眾心中的疑慮和擔憂也并未完全消除。在“冒尖戶”先富起來后,不少基層干部群眾得了“恐富癥”和“紅眼病”,出現了變相敲詐勒索、明借暗奪和“吃大戶”的現象。再加上當時進行的補稅工作沒有做好前期宣傳工作,導致社會上出現謠傳,有人乘機散布“政策要變”,導致不少“冒尖戶”產生顧慮,把專業戶證退還,甚至原來有400多“冒尖戶”的鄉在統計時僅有3戶。對于此類疑慮和擔憂,中共鳳陽縣委始終保持高度關注和警惕,并及時召開會議、出臺政策予以鼓勵和支持。1984年初,中共鳳陽縣委召開有744名代表參加的專業戶、重點戶和經濟聯合體先進代表會議,會議明確宣布“六不變”:包干到戶責任制不變、允許一部分農民先富起來政策不變、國家保護農民勤勞致富政策不變、發展多種經營進行多渠道流通不變、允許農民經營完成統派購任務后的農副產品的購銷業務不變、允許農民土地轉包以及允許一定程度的雇工等政策不變。這使得參會代表消除了顧慮,吃了定心丸。如黃灣鄉運銷專業戶陳興漢表示:“過去販運蘆席,受過批判、關押,吃盡了苦頭,前次展開代表會議,我沒參加,叫小孩代替,怕上臺容易下臺難。”而會議上“掛紅花、照相”的表彰以及縣委書記親自贈送“亦農亦商、準幫準雇”的對聯,讓他堅信黨的富民政策不會變。再如殷澗鄉專業戶劉青明曾經被勸“不要逞能搞承包養魚,將來要入公”,參會后他表示共產黨“是真心真意的叫我們富,而且是富的越快越好”,對于所謂要“入公”的謠言堅決不信。很多參會代表表示“有中央的富民政策、有縣委撐腰壯膽,回去后,放開手腳大膽干、帶好勤勞致富的頭”。通過“冒尖戶”表彰會議這種形式,使參會代表成為宣傳致富政策的中介和輻射源,對正式渠道的宣傳起到了強化和擴大效應,降低了惠農政策的實施成本。

除了召開先進代表會議進行表彰以示支持和鼓勵外,鳳陽還通過成立組織機構和制定專門規定等措施來落實支持先富“冒尖戶”的政策。1983年,鳳陽縣委制定出臺了《關于支持專業戶、重點戶、經濟聯合體的十條規定》(簡稱“十條規定”),首先明確專業戶、重點戶和經濟聯合體等“冒尖戶”的新經濟形式,“性質上屬于社會主義經濟、受國家法律保護”。“十條規定”主要幫助“冒尖戶”解決產品銷售、生產資金、生產資料、社會服務等方面的問題:對他們的產品要“預約收購”“登門收購”“優先收購”;對他們的生產資金,農行和信用社應優先給予解決;對他們需要的化肥、原材料、燃料等生產資料,予以優先安排;在社會服務方面,良種、禽苗、飼料優先安排,植保、運輸、加工和貿易等專業服務單位,積極為他們提供市場信息等。“十條規定”的制定和實施為“冒尖戶”的致富提供了良好的政策空間。1984年,中共鳳陽縣委決定成立由縣委書記任會長的鳳陽縣專業戶協會,在協會之下成立鳳陽縣專業戶服務公司,作為常設機構,配備專職人員。上述兩個機構主要工作是在政治上保護專業戶的合法權益,在物資上給專業戶以扶持,在技術上對專業戶積極指導。這兩個機構的成立,極大地方便了中共鳳陽縣委“掌握專業戶的發展情況,指導農村專業戶的經營活動,協調解決專業戶在發展商品生產中的矛盾和問題”。

總之,在放權式制度調整的背景下,鳳陽基層農民對“大包干”責任制問題的自我摸索,以及鳳陽地方政府的支持和引導,探索出一條“冒尖戶”發展路徑。縱向的自上而下的放權與橫向的經營決策的擴權,是理解從“大包干到組”向“包干到戶”轉變過程中“冒尖戶”生長和培育機制的關鍵。具體來看,縱向的放權,主要作用是將農業生產的管理權由“隊為基礎”的生產隊逐步讓渡至作業組最終至個體農戶。橫向的擴權,主要是實現生產者、經營者、決策者三者的統一,賦予個體農戶經營自主權:其一,體現在自主調配土地、勞動力、資金的組合方式;其二,體現在生產范圍由單純糧食生產拓展到經濟作物、由種植業拓展到養殖業、工副業。

三、“冒尖戶”的結構特征:入選標準與成員構成

(一)“冒尖戶”入選標準及其變化

制定和調整“冒尖戶”的入選標準,推選代表、召開“冒尖戶”代表會議成為20世紀80年代初期,鳳陽縣委、縣政府支持、鼓勵農民致富、培育先富群體的制度性舉措。隨著“大包干到組”向“包干到戶”的過渡與變遷,生產經營方式改革所產生的紅利,逐漸由單純增加糧食產量,拓展到種植業中的經濟作物以及種植業之外的林業、畜牧業、工副業、漁業領域,都出現不同程度的增長。與農業增長結構調整趨勢保持一致的是農民收入結構的變化,即單一依靠糧食增收轉向多種經營增收。政府在“冒尖戶”標準的制定上也發生相應的變化,其一是衡量指標的多元化,其二是指標值的提高。

1980年鳳陽縣召開第一次“冒尖戶”代表會,對“冒尖戶”標準的要求是糧食產量達1萬斤,人均收入400元以上,向國家交售農副產品價值1000元以上,按照上述標準,糧食產量達1萬斤的有5000多戶。與“大包干”之前歷史最高水平和1979年推行“大包干”第一年收入情況相比,“冒尖戶”這一稱號可謂名副其實。在“大包干”前社員農民收入分配水平最高的1977年,全縣人均收入74元,人均口糧510余斤,有30%生產隊人均收入在60元以下,部分隊人均收入只有30~40元,人均口糧在200~300斤之間。在1979年,集體分配人均100元左右,人均口糧達650斤左右,加上家庭副業和自留地收入,人均收入可達150~160元左右,人均口糧可達700余斤。

1981年鳳陽制定了“冒尖戶”六條標準:每個農戶向國家交售糧食1萬斤以上,單身農戶4000斤以上;交售油料4000斤以上;交售肥豬3頭以上或者1000斤以上;交售皮棉200斤以上;交售均價6角錢以上的烤煙1000斤以上;向國家出售農副產品總值3000元以上,人均收入800元以上。按照上述標準,當年相應達標數為884戶(糧食交售達萬斤戶數,其中產量過1萬斤有2.3萬多戶)、16戶(油料)、1946戶(豬)、108戶(皮棉)、438戶(烤煙)、350戶(農副產品總值)。

隨著專業戶成為“冒尖戶”的主體,1984年鳳陽制定了專業戶代表標準,其指標更加細化,分為種植業11項、養殖業8項、工副業7項。在種植業類別內,糧食產量標準為人均交售2000斤以上、烤煙交售1000斤以上、棉花交售500斤以上、油料人均交售1000斤以上;在養殖業類別內,牛馬等大牲畜5頭以上、豬養殖8頭以上其中交售3頭以上、羊養殖20只以上、魚塘5畝以上其中出售千斤以上;在工副業類別中,編織業產值5000元以上、油脂加工6000斤以上、粉絲加工1萬斤以上、運銷農副產品營業額5萬元以上、餐宿服務業純收入1萬元以上等。

從歷次制定的標準可見,不僅指標項目增多,且標準要求逐漸提高,亦即“冒尖戶”指標結構發生階段性變化,同時,指標值的變動也呈現出階段性提高趨勢。“冒尖戶”指標結構的變動趨勢,同構于農村產業結構和農業內部結構的變化新趨勢,在這種新趨勢下,農村經濟中非農產業與農業中種植業之外的畜牧業、養殖業等領域快速發展。農民的收入結構也發生著相應變化,糧食作物之外的經濟作物、家庭副業、非農收入所占比重加大(見表2),同時也推高了農民的貨幣收入水平,這也助推了“冒尖戶”入選標準要求的逐漸提高。

從指標結構來看,1980年,僅糧食產量、人均收入、農副產品交售值等3項指標。1981年,則由3項擴充到6項,將原來的農副產品交售值指標分解為油料、豬、皮棉以及烤煙,并對烤煙的品級作了明確要求。到1984年,原有的6項指標,已經不能適應農業經營專業化程度提高對劃分標準更加精準和細化的要求,于是進一步補充調整為3類26項,其中,將加工、運銷、建筑和餐宿服務業等工副業行業納入指標體系內,是最為顯著的變化,這反映了農村中非農產業的占比快速增長的新情況;同時,在種植業內,在傳統的糧、棉、油、煙之外補充了瓜果、蔬菜、藥材、甘蔗、山藥、生姜與林木產品等;在養殖業中,新增了大牲畜、羊、兔、蜂和雞、鴨、鵝等,這說明上述單品生產的規模化與專業化加強。從指標值來看,在主要的糧食產量指標上,1980年僅要求產量達1萬斤,1981年之后則提高為交售1萬斤以上,考慮到農民的家庭糧食儲備情況,實際產量應遠超1萬斤。到1984年,這一標準具體到人均交售2000斤以上,考慮到糧食種植的勞動力密集情況,這一標準實際上應該超過1981年的戶均交售1萬斤。從人均收入來看,1980年僅要求人均收入400元以上,次年這一標準即翻番達到800元。在交售農副產品總值上,1980年要求為1000元以上,到次年即增加到原來的3倍達到3000元。到1984年,盡管因指標的細化無法對家庭綜合收入進行衡量,但僅就個別專業經營5000元的最低指標已經較1981年有顯著提高。

(二)“冒尖戶”結構及其變化過程

鳳陽農村中增產增收的“冒尖戶”發展趨勢是由綜合性走向專業化,與此同時,“冒尖戶”構成結構也出現了由單一性向復合化發展的態勢。

“大包干到組”第一年的1979年,是“冒尖戶”元年。這一年涌現出的第一批“冒尖戶”的普遍特征是家庭勞動力強、勞動好,包括家庭規模適度、家庭勞動力結構合理、家庭生命周期處于滿巢期等。上述家庭結構特征使其在集體分配上和家庭副業的經營增收上都處于優勢地位。

隨著1980年“包干到戶”在全縣范圍內推行,“冒尖戶”的構成結構相應地發生了一些變動。“冒尖戶”的產生出現了兩種不同路徑,形成了兩種發展類型。作為主要生產要素的土地和人口的構成情況的差異性,導致不同集體內土地資源約束性強弱不同,延伸至家庭勞動力與土地關系緊張程度不同。在人口相對較少、土地資源相對豐富尤其是長期貧困落后的社隊,部分農民通過加大對種植業的投入,取得了“翻身仗”的勝利。如全縣最窮的梨園公社就是典型,在該公社僅15戶的雁塘頭生產隊,1980年就有11戶社員家庭產糧達1萬斤以上。如家有九口人的社員吳鳳啟,產糧1.31萬余斤,相當于過去全隊糧食總產量,還生產花生2000余斤、棉花67斤。在人口相對較多、土地資源相對稀缺特別是原來生產條件比較好的社隊,部分農民通過廣開生產門路,大搞多種經營,在增產增收上取得了新的突破。其中,具有代表性的突出典型是甘營公社社員高中興,他全家六口人,產糧1.5萬多斤,油料產量628斤,棉花106斤,煙葉537斤,養豬5頭,養殖家禽187只,全家總收入4875元,其中多種經營收入2557元,占比為52.4%。考城公社社員徐國升,全家八口人,產糧1.36萬余斤,油料產量650斤,煙葉300斤,養兔160只,全家總收入7640元,其中多種經營收入5676元,占比為74.3%,是糧食收入的2.9倍。這一時期的“冒尖戶”群體,遵循各自不同的比較優勢,摸索出符合微觀資源稟賦結構的增收路徑,并形成不同的冒尖致富類型。

隨著“冒尖戶”群體發展類型的形成以及差異化發展路徑的強化,尤其是生產經營專業化程度的加深,“冒尖戶”更多的是以專業戶和個體戶的面貌出現。換言之,專業戶和個體戶是“冒尖戶”群體的主要構成。與之前“冒尖戶”群體相比,在加大勞動力投入數量和質量以及由糧食種植“單打一”向多種經營發展的基礎上,以專業戶和個體戶為主體的先富群體具有善于利用科技和善于經營的新特征。種植業“冒尖戶”的典型,如殷澗鄉雜交稻制種專業戶高吉蘭等5戶,努力學習推廣雜交稻種植技術,承包了300戶近500畝雜交稻制種,每年制種近5萬斤,僅技術指導費一項就收入1000余元。棗巷鄉種棉專業戶薛華福因為有種棉技術,在精心管理和及時打藥治蟲的情況下,僅6.5畝產量高達1300多斤,不僅產量高且棉質好。曹店鄉烤煙種植戶李仁來人稱種煙能手,在長期低溫多雨的不利氣候條件下,依然在12畝煙地中收獲烤煙2500余斤。養殖業“冒尖戶”典型如殷澗鄉劉青雨,專門從事養蜂業,養蜂86箱,僅此一項收入即達萬元。劉府鄉養魚專業戶李家忠有養魚技術,承包200余畝水面養魚,純收入萬余元。江山鄉養鴨專業戶陸發平因有養鴨技術,被大家稱為“鴨司令”,放養580余只蛋鴨,出售鮮蛋8000多斤,僅鴨蛋一項就收入9000多元。劉府鄉養蝎子專業戶李家海是高中畢業生,為了學習養蝎子技術,不惜花費先后赴四省參觀學習,專門修建三間溫房,在藥材公司的支持下已經形成規模。工副業“冒尖戶”典型如黃灣鄉陳興漢,經營蘆席,販賣到肥東、滁縣、東北各地銷售,三年來營業額累計高達120余萬元。1982年城北鄉后山村9戶農民聯合經營一個石粉加工廠,由于石子質量好,暢銷國內,產值高達30萬元。板橋鄉顧正修有制作豆腐技術,自辦豆腐坊,利用豆渣養豬,年產豆制品2萬多斤,全年各種收入合計1.5萬多元。以上僅列舉了“冒尖戶”群體中的突出代表。這一群體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四個部分:第一,基層干部或曾經擔任干部的農戶,他們集體表征是具有一定的管理經驗,“對黨的政策特別敏感,接受快,動手早”;第二,回鄉知識青年和復員轉業軍人,一般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有知識,有見識,接受政策和科學技術快”;第三,有專門技術的能工巧匠,在承包以后,能夠“放開手腳,廣開致富門路,在各個生產和加工領域大顯身手”;第四,“會盤算,善于經營”,在改革前挨批受壓而不服的人,“經過風雨,見過世面,交游廣,視野寬,搞多種經營看得準,富得快”。

由上可見,“冒尖戶”來源構成結構的階段性發展是一個逐漸合理和優化的過程,與致富收入結構中以勞動力投入為主,逐步轉向包括資金、技術、管理等多要素的綜合優化配置這一過程相一致,構成結構也相應發生單一向復合多元的傾斜。

四、結語

在鳳陽推行“大包干”過程中,農村眾多領域開始出現一批“冒尖戶”。從“大包干到組”和“大包干到戶”兩個階段“冒尖戶”的產生和發展情況來看,部分農民的致富冒尖都是在自發摸索基礎上政府積極引導下實現的,但其間又存在一定差異,經歷了一個由農與副齊上,以糧食作物增產與副業種養增收為主,向糧食作物與經濟作物并重、種養并重的轉變過程。與此同時,還伴隨著從農副兼營向專業專營的變遷過程。在此過程中,“冒尖戶”的入選標準也日漸多元化,即由糧食作物產量單一指標,拓展到種植業中的經濟作物以及種植業之外的林業、畜牧業、工副業、漁業領域。與此同步,“冒尖戶”構成結構出現了由單一性向復合化發展的態勢,早期“冒尖戶”來源主要是勞動力豐富、勞動力強的家庭,后轉變為能夠綜合優化配置資金、技術、管理等多要素的家庭。

對于鳳陽地方政府來說,鼓勵致富冒尖是一個并無先例也無經驗可循的新任務,回顧“冒尖戶”的發展歷程,可以看到,在“恐富”“限富”觀念尚未徹底扭轉,而社會上日漸興起的“仇富”心態和氛圍中,鳳陽地方政府的“政治上關心、政策上扶持”的措施是有效的。隨著“冒尖戶”的普遍出現,農村先富群體的這一稱號則被更具體化的專業戶所取代。

【雷樂街,歷史學博士,安徽財經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

(責任編輯:羅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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