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情境中小學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的設計策略*

錢 莉

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是指圍繞一個共同的主題，創設探究學習情境，將多個相關學科整合在一個正式的主題、單元或學程里，兼顧不同學科的知識和視角，使學習者能夠圍繞結構化主題內容進行自主、合作、探究，并對成果進行展示與分享、反思與改進等。小學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兼顧不同學科，培養學生的跨學科學習能力，統籌不同學段學科及課程實施環節，培養學生解決真實性問題的素養。

我校承擔了江蘇省“十三五”教學研究課題“小學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設計與實踐研究”，從“素養目標、真實任務、評價量規”三個關鍵點出發，設計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引導學生在真實生活情境中創造性地完成任務，在問題解決中拓展認知邊界，重構學習經驗，引導學生像專家一樣思考、探究。

一、以素養目標貫穿探究全程

（一）主題目標凸顯素養為本

小學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的設計以核心素養為導向確定課程目標，設計者需要思考學習主題內容背后對應怎樣的素養表現，需要綜合運用哪些學科的知識技能，素養是否達成等問題。如“校園垃圾分類，我能行”是基于真實問題情境生發的探究性學習主題。垃圾分類是全社會大力倡導并推行的一項重要工作，是社會文明進步的一種表現。如何引導孩子踐行垃圾分類呢？教師及時抓住教育契機，從教室里只有一個垃圾桶的實際情況出發，以“校園垃圾分類，如何從我做起”為驅動性問題，聚焦社會熱點，引導學生思考討論、商量舉措，引領學生開展以校園垃圾分類為主題的多學科探究性活動，根據探究活動實施要求，從三個層次確定素養目標（見表1）。

表1 “校園垃圾分類”主題探究活動素養目標

探究活動圍繞上述素養目標展開，在解決驅動性問題的實踐過程中，學生從多角度思考，知識技能、學習方式、思維習慣、創新能力得到了提升。

（二）探究過程聚焦素養提升

生活中我們常常會遇到這樣的場景：很多學生只有在上語文課的說明文單元時才會寫說明文，只有在上數學課的簡便運算單元時才會進行簡便運算，只有在英語課的過去時單元才會運用過去時態……一旦走出課堂，這些知識似乎就很難被激活，懷特海稱這樣的知識為“惰性知識”[1]。惰性知識最大的問題是，只要換個新的情境，學生就無法調用。因此在設計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時，教師要以問題解決為導向，引導學生思考“在什么情境下，運用哪一類知識，解決什么問題”。

例如，在“創意鐘表展”活動中，教師設計了三個探究環節：

第一環節：明確“探究什么”。從生活情境中引導學生發現、提煉貫穿整個探究活動的驅動性問題。“創意鐘表展”的驅動性問題是——學校最近在設計一間數學活動室，缺少一個有創意又實用的鐘。你們能夠利用桌面上的材料，來設計一個又實用又有創意的鐘面嗎？學生通過解決這個真實問題，開啟“時間問題”的研究之旅。研究表明，“有條件地”指明知識使用的情境，知識的遷移更容易發生，從而促使學生用已會的知識來解決新問題；同時真實性問題的復雜性，有利于引導學生深度思考。

第二環節：設計“怎么探究”。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不是教師設計好方案，學生來執行方案，而是由學生自主設計學習過程，從而自主建構新知識體系。在“創意鐘表展”活動中，學生經歷三個學習探究過程：1.制定學習計劃；2.制作創意掛鐘；3.布置創意掛鐘展。在制定學習計劃環節，學生通過觀察鐘表，了解鐘表的外形特征，分小組制訂創意掛鐘制作計劃；通過交流計劃，形成班級制作創意掛鐘的基本要求（至少具備時針和分針兩個要素，主要創意體現在鐘面的形狀、圖案和鐘的整體結構設計上）。在生生互動、師生互動的過程中，學生獲得解決問題所需的知識儲備和能力支持，學習真實發生。

第三環節：展示“探究結果”。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采用表現性評價，將評價嵌入學習中，貫穿整個探究過程。為此，自我反思、檔案袋、真實性評價、同伴評估都需要作為傳統紙筆測試的補充。在“創意鐘表展”學習活動中，教師利用班隊課時間，將學生制作的各式各樣的創意鐘表進行布置、展示，同伴互相欣賞、互相點評，通過過程反饋，不斷收集數據，促進學生反思改進，從而完成挑戰性任務。

學生全程參與三個探究環節，他們像專家一樣圍繞驅動性問題查閱資料、調查分析、實驗操作、展示評價，綜合素養和關鍵能力得到提升。

二、以真實任務聯結學科知識

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的設計以真實性問題為引領，以真實任務貫穿整個學習探究過程，鼓勵學生積極地尋找問題的解決方案、計劃，開展探究、記錄和理解數據、收集證據，構建和共享學習成果。

（一）學科重組，轉化劣構問題

現實生活中的真實性問題、真實性任務往往是劣構問題，即問題解決的三個要素“目標、條件和路徑”有一個或一個以上不清楚，“劣構問題所屬的知識領域有縱橫交錯的概念，并夾雜著交叉變化的案例”[2]。因此在解決這類問題時往往需要學生調用不同學科、不同領域的知識、經驗，建構更加靈活的認知結構，通過整合和重構知識來解決問題。

如小學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讀心神探”中，一年級孩子圍繞驅動性問題“你想做一個能通過表情和動作猜出別人意思的神探嗎？”展開四個活動：1.觀察不同伙伴的表情，猜一猜他當時的心情；2.根據給出的6 個描寫表情的成語，組內所有成員逐一表演，再推選一名組員在班級內表演；3.設計一套屬于自己的表情包；4.把秘密紙條上的內容用表情和動作表現出來，但不能用語言，其他同學根據表演猜一猜內容。“讀心術”對于學生來說，充滿神秘感和吸引力，但卻難以把握。通過探究活動設計，學生綜合運用藝術、語文、戲劇、心理等學科知識，變無形為有形，培養思考、交流、繪畫、表演等綜合素養的同時，學會關注自己和他人的情緒體驗，釋放和合理表達不良情緒。

劣構問題的轉化，激活了學生的已有經驗和知識儲備，“發現問題、界定問題、解決問題”的過程培養了學生創造性地解決問題的能力。

（二）遵循原則，實現認知遷移

設計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要遵循學習具有一致性和連貫性、情境問題具有生活價值、主題任務具有可行性等三個原則，從一個學科的一個問題遷移到另一個問題，從學科知識遷移到現實生活問題，以理解促成認知的高通路遷移，即實現有意識的、復雜認知結構的遷移[3]。

如以“樹葉中的比”為主題的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為例。秋天學生觀察到“落葉的美”，生發了探究“樹葉中的比”主題學習內容；通過學習“比例”的相關知識，學生能正確計算出樹葉的長和寬的比值。在活動中學生進一步發現同一種樹葉與不同種樹葉的形狀之間隱藏著有趣的規律，通過上網查找資料、動手測量實踐等多種方式，發現了“黃金分割比”、藝術創作中的“黃金矩形”，如蘋果公司的商標設計、著名的“斷臂維納斯”雕塑。學生通過隱藏在樹葉中、蝴蝶身上的黃金分割比等，感受到了生活中“黃金分割比”帶來的視覺美感。最后，學生用各種樹葉以貼畫的形式進行藝術創作，激發想象力、創造力和審美力。學生從比和測量出發，從樹葉中長和寬的比，到生活中的各種“黃金比”，實現了知識的高通路遷移。

當目標指向于提升學生解決現實生活中真實問題的能力時，師生便進入實踐的境脈，在這個過程中學生學科知識被激活，不再具有“惰性”，學習真正發生。

三、以評價量規創新評價手段

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的設計與實踐，其目的是使學生在現實生活中成功地解決真實情境中的復雜問題，獲得真正“帶得走的本領”。因此不僅真實性問題情境滲透于教學過程，同時評價也嵌入其中，以達成教學評一致性。

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組織學生解決真實情境中的復雜問題，它不同于封閉題有明確的答案，一般需要通過評價量規來評價，評價量規就是對學生學習水平的詳細描述。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注重表現性評價，教師通過評價量規對完成任務過程中學生的表現以及最終的作品進行評價。

（一）探究過程的評價量規

在“年輪的秘密”探究學習過程中，學生主要經歷三個過程：一是獨立探究，即根據年輪線索繪制要素以及所了解到的信息，在規定的時間內繪制年輪線索報告；二是小組交流，每個學生將自己繪制完成的年輪線索報告和他人交換，讓其他學生通過繪制的報告說出年輪的線索；三是班級展示，小組推選出正確繪制的年輪線索報告，用張貼、陳列的方式進行班級展示。探究過程評價量規（見表2）將學生看不到的內在認知結果顯性化，指導學生優化探究策略，引導學生進行高品質的探究活動。

表2 “年輪的秘密”探究過程評價量規

（二）探究作品的評價量規

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一般以作品的形式呈現探究結果。在 “年輪的秘密”探究任務中，每個學生將自己最終繪制完成的年輪線索報告和他人分享、交流，讓其他同學通過繪制的報告說出年輪的線索。作品評價量規（見表3）對學生的年輪線索報告做出客觀的評價，以便學生明確作品要求并通過評價做出改進和調整。

表3 “年輪的秘密”作品評價量規

教師和學生共同參與評價量規的編制，從研究主題、活動目標、活動過程要求、結果表現方式等方面，確定探究過程評價量規和作品評價量規的編制維度。在編制過程中，評價維度盡量做到多層次、不重復、不交叉，同時考慮小學生的年齡特點，采用簡潔、明了的形式呈現，通過自評、互評、教師評等評價方式，對學生探究過程中呈現的學科素養以及作品的差異做出客觀的評價，發展學生的元認知。

在“小學多學科探究性學習活動設計與實施”的研究過程中，學生對現實生活的問題產生了強烈的探究興趣，敢于質疑、敢于嘗試，不再是被動的接受學習者。這些品質和能力將為學生一生發展打下良好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