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劍卿,郝臨山,劉永文
(1.山西大同大學文學院,山西 大同 037009;2.山西大同大學學術期刊中心,山西 大同 037009)
學界普遍認為,對云岡石窟的研究要早于對“云岡學”的命名。20世紀初,曾有日本學者發表調查報告,后來以16卷的《云岡石窟:公元五世紀中國北部佛教石窟寺院的考古學調查報告》出版。新中國成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學者發表了大量云岡石窟研究成果。云岡石窟的學術價值得到著名云岡寺考古專家宿白先生的高度評價。宿白先生發現了《金碑》,圍繞《金碑》對云岡石窟歷史進行分期研究,形成系列文章,云岡石窟的歷史脈絡逐漸清晰。之后,《云岡編年史》《云岡詞典》《云岡全集》等一系列大部頭著作的出版,標志著云岡石窟研究取得了輝煌的成就。
不同于“敦煌學”“故宮學”“大足學”等早已獲得國際國內學術界認可的獨立學科,“云岡學”在學科體系建設上還處于起步階段。2002年,大同學者韓府先后發表了《“云岡學”的創建勢在必行》[1]《關于建構“云岡學”的初步設想》[2]兩篇文章,可視為學界較早的呼吁。但是在此期間并沒有專門的關于云岡研究的學術期刊。2007年,《山西大同大學學報》(社科版)率先在國內開辟了第一個特色欄目“云岡文化與石窟藝術研究”,迄今共出版96期,出版《云岡文化研究選粹》(2007-2016)(光明日報出版社,2018)《云岡文化研究選粹》(2017-2021)(光明日報出版社,2022)兩部共計100萬字。2019年,該欄目榮獲“全國高校社科期刊特色欄目”,為云岡研究走向全國產生了積極的品牌效應。
2020年5月11日,習近平同志考察云岡石窟,明確指示要保護好云岡石窟,“要深入挖掘云岡石窟蘊含的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歷史內涵,增強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边@一指示高屋建瓴地為云岡石窟的研究指明了方向,也為“云岡學”的建設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歷史契機。“云岡學”學科體系建設成為學界熱議的話題,成為關心云岡石窟研究的有識之士的共同愿景。2020年6月24日,“云岡學”建設座談會在山西太原召開。2020年9月9日,山西大同大學正式成立云岡學學院和云岡文化生態研究院,“云岡學”研究和人才培養付諸實施,落地生根。[3]2020年10月30日,山西大學云岡學研究院舉辦“云岡學”論壇。一時間,推進云岡研究走上學科化專業化的發展道路,成為地方政府和相關高校的當務之急。2020年11月,國內第一份專業學術期刊《云岡研究》通過國家新聞出版署批準(國新出審〔2020〕2651號),于2021年在山西大同大學正式創刊出版。逢此歷史契機,山西大同大學學術期刊中心搭建起“一刊一欄”的研究平臺。
學術界對“云岡學”的討論集中在2020年的兩次學術會議。分別為2020年6月在太原召開的“云岡學”建設座談會,2022年10月在山西大學云岡學研究院舉辦的“云岡學”論壇。與會專家學者圍繞“云岡學”各抒己見,形成了較為廣泛深入的“云岡學”論斷。
第一,關于“云岡學”的性質?!霸茖鶎W”既是一門交叉學科,又是一門專門學科,和敦煌學、大足學一樣是“以地名學”,“由諸多學科組成的學科群式的一門學問”。[3]
第二,關于“云岡學”的研究對象。“云岡學”的研究對象分為核心內容和擴展內容。前者包括云岡石窟及其宗教藝術;后者包括平城遺址及其北魏墓葬,北魏歷史文化遺產研究,云岡學學術史和云岡學理論研究。[4]
第三,關于“云岡學”的學科領域,涉及核心學科、相關背景學科。前者包括石窟考古、石窟藝術、城市及寺院建筑、石窟比較等;后者包括美術史、歷史文獻學、佛教傳播歷史、一帶一路文化交流史、文化學研究[3]、社會歷史文化關系、哲學宗教、語言文字、風土民俗等廣博繁富的內容,“云岡學”的研究領域非常廣泛。[4]
第四,“云岡學”何以成為“學科”?“一是應具備其理論體系和專門的方法;二是有關科學家群體的出現;三是有關研究機構和教學單位以及學術團體的建立并開展有效的活動;四是有關專著和出版物的問世。”[3]
《山西大同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開辟的“云岡文化與石窟藝術研究”特色欄目,客觀上包含了較為敏銳的學科意識,引導學者將研究內容納入“云岡文化與石窟藝術研究”框架,經過15年的精心打造,顯示出初具體系的“云岡學”學科雛形。2020年以來,隨著“云岡學”學科建設呼聲日高,對一份專業期刊的需求也引起學術界普遍重視。2021年,《云岡研究》的應運而生,更顯示出國家層面對云岡研究的鼎力支持,也吸引了更多學者紛紛投筆云岡學研究。山西大同大學憑借“一刊一欄”,搭建起頗具規模的學科建設平臺。迄今為止,已刊發學術文章近400篇。從研究對象、涵蓋范圍、研究方法諸方面考察,呈現以下特點。
毫無疑問,云岡研究的核心主體是云岡石窟。首推云岡石窟與石窟造像題記研究,關注度最高,成果也最集中。尤其是本土學者的系列研究較為引人注目。王恒的《云岡石窟盝形龕的演變》,鄧星亮等的《云岡石窟之曹洞宗源流考》,王雁卿對曇曜五窟早期圓拱龕的系列探討文章《云岡石窟早期圓拱龕的認定》《云岡石窟早期圓拱龕的類型探討》《云岡石窟二佛并坐與圓拱龕》,員小中《云岡石窟中的龍形圖像》,郭靜娜《北魏平城佛教石窟群文化特征研究》《云岡石窟北魏遺跡及石質文化研究——以第3窟為例》,涉及石窟的形態演變、宗源流考、石質文化等本體論層面;鄧星亮《云岡石窟中的交腳造像》,李雪芹《云岡石窟供養人圖像形式分析》,解華《云岡石窟供養人造像女子發式及其特征》,胡聽汀《從平城時期墓葬看云岡石窟鮮卑供養人像的流行》,員小中《云岡石窟東部窟區摩崖題記考》,劉世明《云岡石窟北魏造像題記的神祇信仰與倫理情懷》,彭栓紅《云岡石窟造像的圖像敘事藝術》,吳利國、楊州《云岡石窟造像題記書法藝術風格及價值》,劉芳《云岡早期佛像服飾特征及內涵探微》,喬建奇、楊俊芳《云岡石窟飛天服飾研究》,涉及石窟造像的圖像形式、人物身份、性別、服飾特點;郭靜娜等人的《云岡石窟第6窟佛傳故事犍陀羅文化因素初探》《云岡石窟第7、8窟佛經故事文化因素比較研究》,解華《論云岡石窟反映出的儒家“忠恕”思想——以第9、10窟為例》,靳瑋《犍陀羅、秣菟羅佛教造像藝術對曇曜五窟的影響》,著名學者邵正坤《西魏〈權旱郎造像記〉研究》,彭明浩《云岡大佛禮拜空間的轉變》等文章,深入宗教信仰、儒家文化、異域文化層面的形而上思考,充分顯示了主體研究的多面性、拓展性。
其次,云岡石窟銘刻、雕刻藝術方面的研究也備受學者重視。正如北京大學李淞教授所言:“云岡的特點在于雕刻,在中國石窟中是獨一無二的,與龍門石窟相比,云岡石窟的大像更完整,保存狀況更好,時間也非常集中。”[3]突破性成果有力高才《九五至尊思想在云岡巨佛雕刻中的體現》,高海燕《從本生故事雕刻試析云岡第7、8雙窟的營建》,王烜華《云岡石窟雕刻的打擊樂器》《云岡石窟雕刻的弦樂器》,陳俊堂《北魏平城寺院題刻文化藝術管窺》,付蓉《云岡石窟第6窟美術裝飾與故事雕刻》等20余篇相關論文,涉及的雕刻藝術和石窟銘刻研究,無疑推進本體研究走向多元化。
第三,石窟修繕保護領域也備受關注,成果顯著。如王志芳等《唐代以來云岡石窟修繕保護研究》、《傳承與保護:民國以來云岡石窟修繕與保護》,宣林的《遼金崇佛與云岡石窟的修繕》,古艷的《遼金時期云岡石窟的修造與保護》,劉軍的《民國時期云岡石窟被破壞的情況》,睢祎平、張磊等人的《基于Malab圖像處理技術的石窟病害調查及成因分析》,孟田華等人的《具有預測功能的云岡石窟空鼓病害太赫茲無損檢測研究》等。
上述研究成果涵蓋云岡石窟的核心領域,從個案的微觀解讀考證,到宏觀視野的高屋建瓴剖析,由此形成了云岡石窟文化研究的大致形貌。
特色欄目和《云岡研究》始終秉持一種開放的辦刊姿態,立足石窟但不限于石窟本身,彰顯廣義的云岡歷史文化研究理念,時間范圍從北魏到晚近,空間范圍從云岡武州山到大同乃至塞北地區,關注的重點自然延伸到北魏歷史文化,囊括北魏宗教政治經濟,文學藝術民俗;文物涉及平城遺址、陵寢墓銘,甚至遼金明清碑刻,人物關乎帝王皇后,文士僧侶,兼容并包,海納百川,呈現出較為廣博的學術輻射力。擇要列舉如下。
1.北魏平城營建及平城遺址研究。把大同區域內的歷史文化遺存,特別是將北魏平城作為重要研究對象,顯示了期刊對云岡石窟研究范圍的自覺拓展。該方向呈現為國內學者和本土學者齊頭并進的研究態勢。國內學者有周胤的《拓跋鮮卑初期都城“定襄盛樂”與“云中盛樂”考》,魏雪濤、李德山《胡漢雜糅的北魏平城宮建筑風貌——以文成帝太華殿的營造與復原為中心》;本土學者有陳連洛、郝臨山《大同北魏平城形制與建城年代探析》《大同北魏明堂方位與平城遺址》,張春、韓生存《北魏平城明堂營建初探》,曹臣明等《北魏明元帝后期至文成帝時期的平城布局》《北魏道武帝至明元帝前期平城布局初步探討》,李?!侗蔽浩匠侵械膶m城布局研究》,劉俊喜《北魏平城遺址陶瓦的初步研究》等。相比較而言,北魏平城營建方面的研究本土學者的成果居多;平城遺址研究則有著名學者李憑先生《北魏平城郭城南緣的定位和與此相關的交通問題》,薛瑞澤《北魏遷都洛陽之后的代京》,王東洋《從平城到洛陽: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草率說獻疑》,段智鈞等《北魏平城宮城及其主要建筑遺跡考證》等。從建筑史研究的角度來看,這一類成果彌補了此前研究材料的不足,肯定了北魏時期都城文化、建筑文化的學術價值和歷史意義。
2.北魏陵寢墓銘碑刻文物研究。前者有許孝堂等《拓跋帝陵祁皇墓考古調查》,古鴻飛《北魏金陵初探》,王雁卿《北魏永固陵陵寢制度的幾點認識》;后者則有著名學者殷憲《北魏平城磚瓦文字簡述》《北魏〈申洪之墓銘〉及幾個相關問題》系列,王銀田、殷憲《北魏平城長慶寺造塔磚銘考略》,李巖、張旭云《北魏時期瓦當芻議》,王秀玲《北魏伎樂龍虎紋石函研究》。此外,遼金碑刻方面有劉未《大同金代張澄石棺銘跋》,王建舜《遼金西京佛寺“華嚴金碑”的文化研究》,李振明《大同善化寺“朱弁碑”及其相關的幾個問題》,寧濤《北朝“焰肩”畏獸形象源考》,深化細化北魏文物考古研究,給人耳目一新的學術驚喜。
3.北魏佛教文化研究。對這一時期的佛教信仰、佛教傳播歷史的研究,對探討云岡石窟的歷史背景,云岡石窟與佛教歷史文化的關系至關重要。員小中《論云岡第6-11窟的宗教意義》、釋圣賢《大同云岡:中國佛教律宗的發源地》,周澍、官士剛《試析云岡第9、10雙窟的因緣故事畫》,劉旭冬、張全曉《北魏佛教發展微探——以〈魏書·釋老志〉為中心》,高強《試論西域僧入魏與北魏佛教的發展、演變及影響》。郭靜娜、杜斗城《北魏平城時代的佛唄文化》,高強《試論西域僧入魏與北魏佛教的發展、演變及影響》,鄧星亮《中國佛教石窟刻經之形成》,既有宏觀研究也有微觀解讀,切中議題,大有潛力可挖,學術前景廣闊。
4.大同及周邊地區古建筑及壁畫研究。從學術共同體的高度著眼,云岡文化譜系當中理應包含大同及周邊地區古建筑壁畫及文物。學者們也的確在這方面多有關注。如曹臣明《大同華嚴寺的歷史變遷》,張麗《大同華嚴寺薄伽教藏殿的壁藏建筑藝術》,解玉?!洞笸A嚴寺薄伽教藏殿的遼塑及經櫥》等的華嚴寺研究,李彥頡、張玲《大同地區遼代墓葬壁畫中天象圖新探》,吳嬌《大同北魏沙嶺7號墓壁畫中車輿研究》,鄧星亮、尹剛《大同觀音堂壁畫》,武建亭《大同觀音堂八大明王雕塑藝術分析》,形成了相關壁畫雕塑研究鏈條;由此輻射開來,應縣木塔的相關研究有杜成輝《應縣木塔秘藏〈大乘雜寶藏經〉變文研究》,楊俊芳《應縣木塔遼代秘藏之佛畫研究》,侯秀林《從應縣木塔秘藏看遼代西京地區雕版印刷業的興盛原因》,楊俊芳《靈丘覺山寺舍利塔壁畫》,豐富多彩別開生面。
5.北魏歷史人物研究。李婭林、高然《試論北魏獻文帝拓跋弘》,王英維《北魏七介山地望新考——兼論拓跋珪早年蹤跡問題》,郭靜娜等《曇曜與〈方便心論〉》《曇曜譯經〈雜寶藏經〉中的因緣故事分析》,趙昆雨《曇曜身世研究》,衛云亮《北朝文士溫子升的評價問題》,彌補了過去對這一歷史時期風云人物的忽視;對北魏歷史上的女性人物研究尤其值得稱道。如杜成輝、劉美云《多才多藝的北魏馮、胡太后》,王婧《北魏比丘尼墓志中女性形象的書寫策略》,堪稱填補北魏女性文化研究的空白。
要把云岡研究做大,必須注重吸納各種交叉學科研究和跨文化研究成果?;驈恼问贰⒔洕方嵌扔^照,或從皇族禮制及民族文化認同角度切入,諸如劉鳳雪、趙昆生《北魏祭祀制度研究》,胡博文、郭善兵《略論北魏親蠶禮及其歷史地位和作用》,張月琴、馬志強《北魏平城京郊的禮制性建筑與祭祀活動》,王宵宵、胡祥琴《“正統之辨”視域下的〈魏書〉“民族傳”敘事與歷史文化認同》,李慧敏、孫小梅《北魏平城時期民族認同考釋——以方山永固陵為例》,顯示了開闊的學術視野;苗霖霖《鮮卑神話考實》,力高才《〈木蘭詩〉始于北魏平城末期京畿考》,高震《輯補明清文人題詠云岡石窟寺詩詞27首》,打開了北魏文學、石窟文學的研究空間;張月琴《20世紀三四十年代日本對云岡石窟的調查——以〈云岡日記:戰爭時期的佛教石窟調查〉為中心》《近代國外關于云岡石窟的考察與記述》,徐小淑、孟紅淼《21世紀以來日本對云岡石窟的考古學研究》《20世紀下半葉以來日本對云岡石窟的佛教美術研究》,李小瑞《近二十年北朝碑刻文獻整理回顧與展望》等,初現云岡文獻學和資料情報學端倪。值得肯定的還有云岡文化傳播影響研究。除了邵正坤、王忠《北魏〈孝經〉之傳播》,大同大學的學者在這方面用功頗勤。出張月琴《民國時期云岡石窟佛頭盜毀事件與媒介傳播》,宮文華《北魏時期佛教在平城的傳播及其特點》,閆東艷《絲路文化傳播中審美意蘊的衍變——以云岡石窟雕造藝術為例》,王海燕《融媒體語境下云岡石窟文化的傳播策略》,王志芳、薛棟閣《民國報刊中的云岡石窟》等,無不彰顯自由探索,和而不同的學術格局。
在2020年6月24日的“云岡學”建設座談會上,榮新江教授認為:“云岡學的研究對象,包括云岡石窟,云岡地區的歷史、地理、水系、遺產保護、石窟寺考古、大同地區考古,云岡的相關歷史文獻和碑志材料等。要界定云岡學的研究范圍,是云岡石窟本身,還是云岡鎮或大同地區,亦或是更廣的塞北地區,這需要歷史、地理、地方史志學者共同研討,可分為核心部分、邊緣部分、相關聯部分。云岡學必須是一個開放的學科,要帶動周邊”,[3]通過以上幾方面的梳理可以發現,“云岡文化與石窟藝術研究”和《云岡研究》涉及的研究對象、研究范圍,基本形成了立足核心,輻射周邊的“云岡學”研究格局。
多年來,依托96期特色欄目和新創刊的《云岡研究》,吸引和團結了一批有志于云岡文化和石窟藝術研究的學者,通過主持特約專欄方式,請國內名家組稿;抓住學術會議良機,現場“斬獲”會議論文;優先刊發本地資深學者相關文章;積極倡導本校教學科研人員撰寫相關論文。形成了頗具規模的研究團隊,薈萃海內外優秀成果,為云岡文化提供穩定的研究平臺,多層面多元化刊發相關研究成果,產生了積極的學術影響。
本文以《山西大同大學學報社科版》特色欄目“云岡文化與石窟藝術研究”(2007-2022)與《云岡研究》(2021-2022)為研究對象,勾勒云岡研究知識譜系,總結學科發展規律,為云岡學學科建設提供可茲借鑒的經驗。秉持實事求是繼往開來的理念,梳理既有研究成果,面向未來的“云岡學”學科建設,催生出新的學術思考:借助學術期刊建構學科體系,助力“云岡學”獲得學界廣泛認可。
正如清華大學呂舟教授所言:“一份很好的專業期刊可以吸引專業研究成果的發表,集中云岡相關的研究成果”。[3]敦煌研究院張先堂研究員也倡議:“編輯發行云岡學專業期刊,作為發表相關學術成果、促進學術交流的平臺?!盵3]回顧“云岡文化與石窟藝術研究”欄目與《云岡研究》的辦刊實踐,對照學界近年對云岡學的討論界定,可以發現該刊該欄的研究宗旨與學術界認可的“云岡學”核心理念多有不謀而合之處。從“云岡學”學科創建和學術推廣的角度而言,山西大同大學依托“一刊一欄”做出了積極有益的探索性實踐。
特色欄目與《云岡研究》的研究成果,凝聚了編者和作者對云岡歷史文化研究的熱愛與執著。如果說每一個作者的研究是局部的孤立的,經由專業期刊、特色欄目所搭建的平臺展示,到出版100萬字的兩冊大書,展示了大同大學云岡文化研究的獨特性和豐富性,奠定了大同大學云岡學從一盤散沙到聚沙成塔、既見樹木也見森林的學科藍圖?!对茖幕芯窟x粹》的出版得到校領導的高度重視,先后在2018、2019年舉辦的北魏文化論壇作為贈書,也受到了業內專家的好評。
特色欄目和《云岡研究》涵蓋云岡石窟研究、北魏歷史文化研究、大同及周邊地區古建筑研究、大同地區民俗及民間文藝研究、大同地區墓銘碑刻研究等方面,從學科角度來看,不僅研究石窟本身,還拓展到孕育云岡石窟的北魏歷史文化和遼金文化、明清文化等不同歷史時期的文化研究,深層次揭示多元一體的中華文化在歷史長河中的發展軌跡。某種程度上構筑起云岡學的雛形。以此為切入點,總結既往研究成果,梳理云岡學知識譜系,厘清學科發展脈絡,既有切實的學術依據,也有廣闊的研究空間。
學術界普遍認為,學術期刊是高校學科內涵水平的重要標志,也是學科內涵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反過來,學科建設對高校學術期刊發展具有奠基作用。因此,學術期刊與高校學科建設之間是互動的關系。高校學術期刊的辦刊特色,在學術期刊的編輯過程中促進學科的發展;同時,學科發展又反過來帶動學術期刊整體學術水平的提高,形成互惠互利、相互促進的聯合體。作為高校學報第一個云岡研究欄目,作為全國第一份云岡研究專刊,是當之無愧的云岡學科領域的學術交流平臺,一定程度上扮演著引領學科發展方向,促進學科的人才培養和成長,補充和完善相關學科體系的角色。著眼未來,學術期刊對學科建設的作用也不容忽視。
從主體意義上說,學術期刊與“云岡學”學科構建的良性互動,有望通過以下幾方面得以實現:第一,傳播最新學術信息和發表有學術價值的新研究成果,充分展示云岡學研究的成果。第二,設計和策劃重要選題,特別是有前沿性的、有原創意義的、有戰略意義的選題,從拓寬研究領域、深化研究主題、開拓新話題來推動學科發展,加強專題研究組稿力度提升專題策劃能力。第三,發現優秀作者,培養學術新人,壯大云岡學研究隊伍。全面推動云岡學的理論建設和人才培養。第四,廣泛開展國際交流合作,通過召開學術會議的方式,推介方法,介紹經驗,制造熱點,引領研究承擔起云岡學學術組織者的作用。
1.云岡學學科新概念的認可與傳播。相對于博大精深歷史悠久的敦煌學、故宮學,云岡學是一門年輕的學科。對云岡學的概念、定義、對象、范疇與方法等問題的闡述,從學術史、對象、內容、方法等與云岡學發展的相關理論問題探討,云岡學的知識譜系,都有待完善和成熟。
2.云岡學期刊走向專業化。辦好一份有學術擔當的專業期刊,對于學科建設和學術發展都有重要影響。一個學科主流學術期刊的成敗,關系到學科整體學術水平的提升,以及專業學術方向的調整,甚至可以開創和代表一個學術時代。
3.培育學術梯隊,形成學術共同體。對各研究機構在本期刊的發表的成果進行定性定量分析,采取評獎,組織專題討論等措施,吸引海內外優秀作者,培養作者隊伍,舉辦全國性學術活動,發出高校倡議書,召開年會研討會。探討學科交叉研究發展,以問題為導向,實行學科的文理交叉。培養良好生態,包括學術生態,科學精神。與博物館、古跡名勝互動,用博物館資源深化知識訓練,拓展學科領域,形成云岡學學術共同體。
任何一門學科理論,都不可能憑空產生,都是在學術實踐中一步步發展并完善起來。抓住良好的歷史機遇,響應習近平同志堅定文化自信,把學術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的號召,順勢而為,擔負起地方高校的學術使命,加快云岡學的學科建設,不僅具有中國意義,而且具有世界意義。作為大同地區唯一的高等院校,山西大同大學可以充分利用“一刊一欄”所搭建的學術平臺,推送云岡研究成果促進學科學術交流,力爭走出一條既有地方高校特色,又能發揮地域優勢的學科發展之路,為“云岡學”走向專業化、學科化,走向世界踔厲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