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與時間感受啟動對擇偶標準的影響*

侯 娟 鄭心怡 王 秀 方曉義

(1 安徽大學哲學學 院，合肥 230039) (2 北京師 范大學發展心理研 究院，北京 100875)

1 引言

擇偶作為締結婚姻和構建家庭的重要前提條件，是人類繁衍過程中的重要環節。個體的資源在擇偶過程中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尤其是金錢和時間這兩種重要的生存資源，對擇偶的影響尤為重要（王燕,侯博文,李歆瑤,李曉煦,焦璐,2017;樂國安,陳浩,張彥彥,2005）。

眾多研究表明，擁有更多金錢的個體其擇偶標準會更高（Hou,Shu,& Fang,2020;Li,Li,Chan,& Zhang,2016）。社會交換理論（social exchange theory）認為，擁有更多資源的個體會根據自身的條件相應地提高擇偶標準（Kenrick,Groth,Trost,& Sadalla,1993）。同時，金錢的多寡會影響人們對不同擇偶線索的權衡與選擇（陳永香,要夢霞,2018），并且存在性別差異（Buss & Schmitt,1993）。例如，當男性被啟動擁有更多金錢時，他們會對期望的配偶提出更高要求，但是女性在同樣條件下則不會（Yong & Li,2012）。更重要的是，個體對于所擁有金錢的滿意狀況也存在差異，擁有更多金錢的個體可能并不感到自己富足，甚至對于自己的經濟狀況不太滿意（謝延浩,2011）。因此，在特定情境下測量個體對于金錢的富足或剝奪感受很有必要。

而時間資源作為另一不可或缺的資源，其多寡也會對擇偶決策的過程和結果有著重要影響（劉永芳,蘇麗娜,王懷勇,2011）。時間有著區別于金錢的特殊性，例如時間不可再生、沒有物質實體且不具有社會交換意義（趙強,2015;DeVoe & Pfeffer,2007）。那么，時間和金錢對擇偶的影響是否一致呢？有研究指出，當時間充足時，個體傾向于考慮更多的擇偶偏好維度（李龍珠,徐琛,王磊,2016）。例如，個體自身的年齡是影響其擇偶的重要因素，不同年齡階段的兩性的擇偶標準受到年齡因素的影響不同：有研究發現，男性偏好尋找比他們更年輕的女性，男性年齡越大，越喜歡年輕的配偶（巫金根,黃永華,2015）；也有研究發現，越年輕的被試越注重外表吸引力，而女性隨著年齡增長會更加看重某些人格特質（Bleske-Rechek,VandenHeuvel,& vander Wyst,2009）。然而，時間資源的多少，以及個體對于時間的感受與個體的實際年齡不一定相符。因此，在特定情境下測量個體對于時間的富足或剝奪感受，以探究其對擇偶的影響，并將其與金錢感受的結果進行比較，是本研究的創新之一。

在研究方法上，以往研究都是將個體的經濟條件和年齡分別作為金錢和時間資源的測量指標（Hansen,Kutzner,& W?nke,2013），但由于被試群體的特殊性，很難測得真實的經濟狀況以及實際年齡大小的群體的擇偶觀念。由此，有研究者采用啟動技術使得個體產生金錢的觀念（謝天,周靜,俞國良,2012）。金錢啟動技術又分為金錢概念啟動、金錢富足感受啟動和金錢剝奪感受啟動（錢煒楠,2017;Sharma & Alter,2012;Vohs,Mead,& Goodie,2006）。其中金錢富足感受啟動是指利用物質啟動的方法來激發個體擁有充足金錢的想法，金錢剝奪感啟動則相反（Hansen et al.,2013;Sharma & Alter,2012）。雖然金錢概念的提醒會激發對信心和力量的評估，但是根據背景或個體差異，金錢可以有完全不同的含義，金錢的概念根據資金的構成方式，不同的關聯被激活，可能導致不同級別的解釋（Zhou,Vohs,& Baumeister,2009），而富足感受和剝奪感受啟動所激發的被試的感受是定向的（Hansen et al.,2013;Sharma & Alter,2012）。

因此，本研究采用金錢感受啟動，并設計了相應的時間感受啟動技術，分別啟動被試的富足感和剝奪感，探究不同的金錢和時間感受對被試擇偶標準影響的差異。研究假設如下：（1）金錢/時間富足感受啟動下，個體的擇偶標準顯著高于金錢/時間剝奪感受啟動下的個體；（2）實驗1 中金錢富足/剝奪感受啟動和性別的交互作用顯著，相比于金錢剝奪感受啟動組，男性會在金錢富足感受啟動下提出更高的擇偶標準，而女性不會；（3）實驗2 中時間富足/剝奪感受啟動和性別的交互作用顯著，相比于時間富足感受啟動組，女性會在時間剝奪感受啟動的情況下降低擇偶標準，而男性不會。

2 實驗1：金錢感受啟動對擇偶標準的影響

探究個體的金錢富足感和剝奪感對其擇偶標準的影響，以及啟動組別（金錢富足、金錢剝奪）和性別對擇偶標準影響的交互作用。

2.1 研究方法

2.1.1 被試

招募被試425 名，回收有效問卷409 份，有效回收率為96.2%。排除同性戀傾向39 份，獲得370 份有效數據。其中金錢富足感受啟動組189 人（男性74 人，女性115 人），金錢剝奪感受啟動組181 人（男性85 人，女性96 人）；年齡范圍為17～28 歲（M=21.88 歲,SD=1.77 歲）；單 身247 人，戀愛中123 人。

2.1.2 實驗材料與工具

本研究的實驗材料與工具主要包括以下三類：（1）基本信息問卷；（2）啟動材料；（3）擇偶標準量表。

（1）基本信息問卷。被試基本信息問卷包括情感狀態、同性戀傾向、性別、年齡等基本內容。其中，同性戀傾向采用的是王雨晴、姚鵬飛和周國梅（2015）編制的測量同性戀傾向的9 點量表，該量表僅有一道題目，1 分代表完全沒有同性戀傾向，9 分代表有極強的同性戀傾向，量表得分大于等于5 的被試會被剔除。

（2）啟動材料。本實驗中啟動材料分為2 類，分別是金錢富足感啟動材料和金錢剝奪感啟動材料（Li et al.,2016）。實驗中要求被試回答一系列關于大學生收入狀況的問題，例如“通常情況下，你每個月平均有多少收入”。答案設置的是一個一維坐標軸，當啟動被試的富足感受時，坐標軸的刻度從0 至500 元逐漸遞增，確保大部分被試的實際收入集中在坐標軸最右側；當啟動被試的剝奪感受時，坐標軸的刻度從0 至12000 元逐漸遞增，以確保大部分被試的實際收入集中在坐標軸最左側。

（3）擇偶標準量表。采用張林、劉燊、李玥和阮魯君（2016）修訂的Kenrick，Sadalla，Groth 和Trost（1990）編制的擇偶標準量表（MSCS）。其中男性和女性均適用的指標為11 個，分性別適用的男、女指標各5 個。量表采用10 點評分，1 代表“不重要”，10 代表“非常重要”，得分越高表明個體的擇偶要求越高。在本實驗中，男性量表和女性量表的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5，0.88。

2.1.3 實驗程序

被試填寫基本信息之后，完成金錢感受啟動任務（被試隨機分配到金錢富足感受啟動組和金錢剝奪感受啟動組），要求被試回答一系列關于大學生基本收入和消費的情況，隨后被試需要在9 點量表上對自己經濟狀況的滿意程度進行評價（Li et al.,2016），之后再填寫擇偶標準量表。

2.2 結果

2.2.1 啟動效應檢驗

對金錢的啟動效應進行操縱檢查，t檢驗結果顯示，金錢富足感啟動組（M=5.13,SD=1.65）對自身經濟狀況的滿意程度顯著高于金錢剝奪感啟動組（M=4.72,SD=1.54），t(368)=2.50，p＜0.05，Cohen’sd=0.26，金錢感受啟動操作是有效的。

2.2.2 擇偶標準總分的差異檢驗

對個體所擁有的金錢數量的主觀感受對其擇偶標準的影響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性別的主效應顯著，F(1,366)=38.67，p＜0.001，=0.10，啟動組別的主效應達到邊緣顯著，F(1,366)=3.29，p=0.071，=0.01，其交互作用不顯著，F(1,366)=0.273，p=0.601，具體的數據見表1。

表1 不同性別個體在金錢感受啟動下擇偶標準總分的平均值（M±SD）

2.2.3 不同性別擇偶標準的差異檢驗

將金錢啟動下男性和女性的各項擇偶標準以及擇偶標準總分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女性在學歷、家境、收入、戶口、職業、社會地位、幽默風趣、持家能力、聰慧/機智和氣質/氣魄10 個特質上顯著高于男性，并且在擇偶標準總分上顯著高于男性；而男性在溫柔/強壯這一特質上顯著高于女性。具體結果見表2。

表2 金錢感受啟動下擇偶標準的性別差異（n=370）

2.2.4 不同感受啟動下擇偶標準的差異檢驗

對擇偶標準量表16 個項目的得分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金錢富足感受啟動下，被試在家境、收入、身材、漂亮/帥氣和聰慧/機智5 個特質上的得分顯著高于金錢剝奪感受啟動組，具體結果見表3。

表3 金錢富足和剝奪啟動下擇偶標準的差異（n=370）

2.3 討論

實驗1 的結果表明，女性在諸多特質上的擇偶標準高于男性，尤其是在與社會經濟地位相關特質上，這與以往研究一致。“擇偶梯度理論”（mate selection gradient theory）認為，男性傾向選擇與自己社會地位相當或者比自己地位稍低的女性為伴侶，而女性往往要求配偶在受教育程度、薪金收入和職業階層等方面高于自己，并且女性擇偶是一個有限理性的決策過程，當事人往往愿意冒風險來選擇比自己更為優秀的人作為配偶（蘇麗娜,2007;張璟,鄭沁婷,唐日新,李婷敏,周雙珠,2020）。研究還發現，感覺自己擁有更多金錢的個體會提出更高的擇偶標準，會更看重配偶的經濟狀況以及外貌等特質，這也與以往的研究以及本研究的假設相一致（Li et al.,2016）。

3 實驗2：時間感受啟動對擇偶標準的影響

探究個體的時間富足感和剝奪感對其擇偶標準的影響，以及啟動組別（時間富足、時間剝奪）和性別對擇偶標準的交互作用。

3.1 研究方法

3.1.1 被試

招募被試434 名（不同于實驗1），回收有效問卷415 份，有效回收率為95.6%。排除同性戀傾向33 份，獲得382 份有效數據。其中時間富足感受啟動組186 份（男性42 人，女性144 人），時間剝奪感受啟動組196 份（男性81 人，女性115 人）；被試年齡范圍為18～28 歲（M=21.57 歲,SD=2.22 歲）；單身264 人，戀愛中118 人。

3.1.2 實驗材料與工具

本實驗的實驗材料與工具主要包括以下三類：（1）基本信息問卷；（2）啟動材料；（3）擇偶標準量表。

（1）基本信息問卷。同實驗1。

（2）啟動材料。本實驗中啟動材料分為2類，分別是時間富足感啟動材料和時間剝奪感啟動材料，材料參考自金錢富足和金錢剝奪感受的啟動范式（Li et al.,2016）。實驗中要求被試回答一系列對生命和時間看法的問題，例如“你認為以下哪個年齡段結婚算是比較晚的”。答案設置的是一個一維坐標軸，當啟動被試的時間富足感受時，坐標軸的刻度從0 至70 歲逐漸遞增，確保大部分被試的實際年齡集中在坐標軸最左側；當啟動被試的時間剝奪感受時，坐標軸的刻度從0 至18 歲逐漸遞增，以確保大部分被試的實際年齡集中在坐標軸最右側。

（3）擇偶標準量表。同實驗1。在實驗2中，男性量表和女性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分別為0.90，0.87。

3.1.3 實驗程序

被試填寫基本信息之后，完成時間感受啟動任務（被試隨機分配到時間富足感受啟動組和時間剝奪感受啟動組），要求被試回答一系列對生命和時間看法的問題，隨后被試需要在9 點量表上對自己所擁有時間狀況的滿意程度進行評價（Li et al.,2016），之后再填寫擇偶標準量表。

3.2 結果

3.2.1 啟動效應檢驗

對被試的時間啟動效應進行操縱檢查，t檢驗結果顯示，時間富足感啟動組（M=5.16,SD=1.52）對自身擁有的時間狀況滿意程度顯著高于時間剝奪感啟動組（M=4.70,SD=1.35），t(380)=3.08，p＜0.01，Cohen’sd=0.32，時間感受啟動操作是有效的。

3.2.2 擇偶標準總分的差異檢驗

對個體所擁有的時間多少的主觀感受對其擇偶標準的影響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性別的主效應[F(1,378)=0.05,p=0.827]和啟動組別的主效應[F(1,378)=0.79,p=0.374]不顯著，其交互作用顯著，F(1,378)=11.84，p=0.001，=0.03，具體的數據見表4。簡單效應檢驗發現，女性時間啟動下的主效應顯著，F(1,377)=15.74，p＜0.001，時間剝奪感受啟動下的擇偶標準更低；男性時間啟動下的主效應不顯著，F(1,378)=2.33，p=0.128，具體結果見表4 和圖1。

表4 不同性別個體在時間感受啟動下擇偶標準總分的平均值（M±SD）

圖1 性別和啟動組別的交互作用對擇偶標準的影響

3.2.3 不同感受啟動下各項擇偶標準的差異檢驗

將時間富足感受啟動組擇偶標準量表16 個項目的得分和時間剝奪感受啟動組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時間富足感受啟動下，被試在家境、收入、社會地位、幽默風趣和持家能力5 個特質上的得分顯著高于時間剝奪感受啟動組，具體結果見表5。

表5 時間富足和剝奪啟動下擇偶標準的差異（n=382）

3.3 討論

實驗2 的結果表明，被啟動擁有更多時間資源的個體，在擇偶時對配偶的特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這與以往的研究以及本研究的假設一致（Grammer,1992;Kenrick et al.,1993）。本研究還發現，女性更容易受到時間感受的影響，感受到時間被剝奪的女性會覺得自己擁有的時間相對較少，即反映了社會中“大齡女性”的擇偶焦慮。隨著女性年齡的增長，女性也會為了增大擇偶的范圍而逐漸放低擇偶條件（田芊,2012）。而男性在時間剝奪情況下的擇偶標準比時間富足情況下更高，這也與當前的擇偶現狀相符，男性在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濟社會地位提升，在擇偶時的資源優勢提高，進而會提出更高的標準（巫金根,黃永華,2015;Yong & Li,2012）。因此，感受到時間有限的女性相比男性更容易降低擇偶標準。

4 總討論

4.1 金錢和時間感受啟動對擇偶標準的影響及其差異

本研究發現，無論是金錢還是時間，相較于剝奪感受啟動，富足感受啟動下的個體都會提出更高的擇偶標準，這與假設1 相一致（鄧林園,戴麗瓊,方曉義,2014）。無論個體是感受到金錢富足還是時間富足，都會相應地提高自己的擇偶標準，選擇與自身資源相匹配的配偶。進一步分析發現，啟動了金錢富足感受的個體會對家境、收入、身材、漂亮/帥氣和聰慧/機智這5 個與社會經濟地位以及外貌相關的特質提出更高的要求，時間富足感受啟動下的個體會對家境、收入、社會地位、幽默風趣和持家能力這5 個與社會經濟地位、性格相關的特質提出更高的要求，這一差異可能是由于金錢啟動激發了個體的短期性策略，而時間啟動激發了個體的長期性策略。研究發現，短期性策略的個體更在意外貌特征；而長期性策略的個體更關注資源、個性等特征，且男女雙方無性別差異（Buss & Schmitt,1993）。因此本研究推斷，金錢啟動下的個體從效用和收益角度去做行為決策（Liu & Aaker,2008），更關注眼下的利益，更容易采用短期性策略，而時間啟動下的個體傾向于思考個人意義相關的信息，更容易采用長期性策略。

4.2 金錢和時間感受啟動對擇偶標準影響的性別差異

實驗1 發現，金錢感受啟動和性別的交互作用不顯著，這與假設2 不一致；實驗2 發現，時間感受啟動和性別的交互作用顯著，女性感受到時間剝奪的情況下會明顯降低自己的擇偶標準，這與假設3 一致。相比于金錢感受啟動，被試更容易受到時間感受啟動的影響。這可能是由于時間資源有其特殊性，即時間資源不可再生，因此個體可能會更關注時間資源（趙強,2015）。進化心理學的理論指出，兩性在擇偶時面臨著不同的適應性問題，男性在擇偶時可能更注重女性的年齡和外貌等特質，以保證能夠繁衍出健康的后代；而女性在擇偶時可能更加注重男性是否有能力為后代提供充足的物質和生活保障（田芊,2012;Buss & Barnes,1986），女性被男性所關注的年齡會因為不可控因素逐漸喪失優勢，所以女性在面對時間剝奪啟動時更容易降低自己的擇偶標準，而男性被女性所看中的金錢資源是可以控制的，因此男性在金錢剝奪感受啟動下沒有大幅降低擇偶標準。

4.3 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的不足之處在于，對于擇偶的測量是通過自我報告來完成的，在這一過程中，個體進行的是一種有意識的、慎重考慮過的認知加工，但個體的伴侶選擇應該是一種更情緒化、依賴直覺的行為過程（侯娟,黃佳妮,方曉義,2017）。因此，問卷測量較難觀察到個體的內隱擇偶偏好和進行擇偶選擇時的認知加工過程（鄒紅,楊駿,陳世琦,廖文晨,陳蓉蓉,2014）。在之后的研究中，可以從內隱擇偶偏好這一方向對個體的擇偶偏好進行測量。

本研究的創新之處在于：首先，參考金錢感受啟動的研究范式，首次對時間感受啟動對擇偶標準的影響進行了探討；其次，本研究將金錢感受啟動對擇偶的影響以及時間感受啟動對擇偶的影響放在同一實驗情景中比較，豐富了兩大重要資源條件對擇偶影響的研究。

5 結論

（1）相比于金錢/時間剝奪感受啟動下的個體，金錢/時間富足感受啟動下的個體會提出更高的擇偶標準；金錢富足感受啟動下個體會在外貌和社會經濟地位特質上提高標準，而時間富足感受啟動下個體會在性格和社會經濟地位特質上提高標準。（2）相比于金錢剝奪感受啟動組，男性不會在金錢富足感受啟動下提出更高的擇偶標準。（3）相比于時間富足感受啟動組，女性會在時間剝奪感受啟動的情況下降低擇偶標準，而男性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