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晨,徐乾乾
(西藏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拉薩 850000)
近年來,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支持東北振興的政策,有效促進了其振興發展,提升了其經濟活力。GDP是衡量經濟增長速度和水平的單一指標,但卻忽視了資源消耗和環境破壞等因素,無法有效反映一個經濟體經濟增長水平的內在缺陷。綠色發展作為實現經濟與環境和諧發展、社會可持發展的重要途徑,正逐漸成為全球可持續發展的目標[1]。東北振興過程中,綠色發展和生態保護必須擺在重要位置。基于此,對過去數十年東北三省的綠色GDP進行核算,分析其演變過程和規律,并對影響綠色GDP發展的因素進行探討,為東北振興之路提供理論支持。
在過去的研究中,不同學者嘗試從可持續發展、生態經濟、循環經濟、低碳經濟及綠色經濟等方面對綠色發展進行闡述[2-3]。對于綠色GDP發展水平的評價研究主要是通過構建數學模型、建立指標體系、以城市為載體,對全國及區域性綠色發展進行評價,將綠色發展內涵界定為一個不斷變化的動態過程,這是社會發展的最終目標,是在資源環境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最終實現綠色化、生態化、可持續化的低能耗經濟發展模式。在綠色GDP的研究與實踐中,對其定義表述尚存在較大差異,缺乏統一、規范的定義。綠色GDP是一個廣泛使用但尚未準確定義的名詞,旨在考慮經濟活動對環境的影響并以此修正一個經濟體的GDP總量或增速,但是松散的定義會影響核算體系的效果,模糊混亂的計量方式也會導致理解困難(Alfsen,2006)[4]。
對綠色GDP的定義不同,其核算思路、計算公式也會隨之變化,也會帶來相去甚遠的核算結果。當前研究中存在的一個問題是綠色GDP占GDP比重差異較大[13]。綠色GDP核算結果不穩定、不統一引發了學界對綠色核算動機的討論(周民良,2015)[14]。在綜合考慮數據可獲得性和實際性的前提下將綠色GDP定義為“傳統GDP-自然資源耗損價值-環境污染耗損價值+資源環境改善效益[8,15]”。

表1 各類型綠色GDP計算公式Tab.1 Calculation formulas of various green GDP
選擇2009-2018年作為研究時間區間,按照上文定義的綠色GDP,對黑龍江省、吉林省、遼寧省各年份的綠色GDP進行核算。數據來源于官方統計,指標數據來源于2010-2019年中國統計年鑒、2010-2019年中國能源統計年鑒、2010-2019年中國環境統計年鑒、第二次全國污染源普查公報。指標體系詳見表2。

表2 綠色GDP指標構建Tab.2 Green GDP index construction
2.2.1 自然資源耗損價值核算
2.2.1.1 能源資源耗減成本
能源資源耗減成本=∑各種能源年耗減量×單位資源恢復費用。能源資源耗損價值采用恢復法計量,結合東北地區實際發展情況,以煤、石油、天然氣的使用量為代表,核算各年份能源耗損價值。單位礦產資源恢復費用分為理論值和實際值,在核算時采取平均值,煤的理論和實際恢復費用分別為73.12元/t和57.20元/t,取二者平均值 65.16元/t;石油的理論和實際恢復費用分別為461.03元/t和589.34元/t,取二者平均值525.19元/t;天然氣的理論和實際恢復費用分別為2 172.89元/104m3和2 777.61元/104m3,取二者平均值2 475.25元/104m3。其中,統計年鑒中缺失部分年份煤和石油消耗量,為了保證數據的完整性,所有年份煤的消耗總量由焦炭消耗量構成,由于吉林省部分年限沒有煤油生產量,所有年份石油的消耗總量由原油、汽油、柴油、燃料油消耗量構成,詳見表3。

表3 2009-2018年東北地區能源資源耗減成本 (單位:億元)Tab.3 Energy resource consumption cost of Northeast China Region from 2009 to 2018 (unit: 100 million yuan)
2.2.1.2 水資源耗減成本
水資源耗減成本=水資源耗減量×每單位補償費用。對于水資源消耗成本,鑒于國內目前沒有水資源補償費用方面的研究成果,且目前相關文獻中,水資源的補償費用普遍采用Turner.Paul等人的研究成果,本研究也采用這一標準,實際補償費用為0.13元/m3,理論補償費用為0.14元/m3,取二者的平均水平0.135元/m3。由于部分年限數據缺失,一些年份的水資源耗減價值是根據增長率計算得出,計算結果詳見表4。

表4 2009-2018年東北地區水資源耗減成本 (單位:億元)Tab.4 Water resource consumption cost of Northeast China Region from 2009 to 2018 (unit: 100 million yuan)
2.2.2 環境污染耗損價值核算
主要由該地區當年環境污染治理價值及環境保護投入構成,環境污染損失成本重點在于“三廢”污染成本,這是廢水、廢氣和固體廢物中損失污染物的成本。由于部分年份數據缺失,環境污染耗損是針對當年工業污染治理投資情況進行統計計算,結果見表5。

表5 2009-2018年東北地區環境污染耗損成本 (單位:萬元)Tab.5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consumption cost of Northeast China Region from 2009 to 2018 (unit: 100 million yuan)
2.2.3 資源環境改善效益價值核算
資源環境改善效益的核算指標為全國新增造林面積,具體公式為:資源環境改善效益價值=各年份造林面積×每單位林木價格。資源環境改善效益價值采用文獻法計量,由于新增造林價格沒有統一的價格,為保計量結果的精確性,新增林木選取防護林、用材林、經濟林單位價格的均值,為1 913.15元/hm2。

表6 2009-2018年東北地區資源環境改善效益 (單位:億元)Tab.6 Improvement of the effect of resource environment in Northeast China Region from 2009 to 2018 (unit: 100 million yuan)
2.2.4 核算結果及分析
由表7可知,研究期內黑吉遼三省綠色GDP總體呈上升趨勢。在2009-2018年,黑龍江省綠色GDP總量由8 500.7億元增加到16 272.3億元,總量攀升1.9倍;吉林省綠色GDP總量由7 245.3億元增加到15 046.8億元,總量攀升2.1倍;遼寧省綠色GDP總量由15 137.5億元增加到25 253.6億元,總量攀升1.7倍。此外,綠色GDP與傳統GDP增長趨勢大致相同,均呈上升趨勢,說明東北地區綠色發展能力和經濟發展能力都在不斷提升。

表7 2009-2018年東北地區各年份綠色GDPTab.7 Green GDP in each year in Northeast China Region from 2009 to 2018
通過對東北地區綠色GDP的核算,繼續對綠色GDP發展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模型選定為混合回歸、個體固定效應模型和個體時間雙向固定效應模型,被解釋變量為東北地區黑吉遼三省經過核算的綠色GDP(ggdp),解釋變量為各省的年度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額(iiv)、城鎮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額(civ),模型設定如下所示。
ggdpit=α+iivitβ+civitδ+εit
ggdpit=iivitβ+civitδ+μi+εit
東北地區黑吉遼三省的年度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額(iiv)、城鎮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額(civ)匯總自國家統計局數據庫。按照模型設定,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模型1為混合回歸,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額對綠色GDP的發展有顯著的正影響。模型2~5均為固定效應模型下的回歸分析。模型2和模型3中,無論是否運用穩健標準誤,城鎮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額都與綠色GDP發展高度相關,且有輕微的負向影響,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該解釋變量為城鎮環境基礎設施投資額,較少考慮鄉村地區,而綠色GDP的衡量是城鄉一體化,這也是下一步的研究方向。模型4和模型5為參照模型,考慮個體趨勢項。模型6為雙向固定效應模型,分析兩個變量均不顯著,但影響效果均減弱。模型7為參照的隨機效應檢驗結果,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額對綠色GDP的發展有顯著影響,其影響在2012年之后均有顯著體現。

表8 回歸結果匯報Tab.8 Regression results

續表8
對黑吉遼三省綠色發展能力進行評價,基于2009-2018年經濟發展與資源環境狀況,運用綠色GDP核算指標體系,測算了自然資源耗損價值、環境污染耗損價值、資源環境改善收益,核算出三個省份的綠色GDP總量,繼而對東北地區黑吉遼三省綠色發展能力進行初步評價,并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
通過對綠色GDP總量的核算,由表7可以看出,近10年,東北三省環境質量在提升,資源消耗總體呈減弱趨勢,經濟可持續發展態勢良好,說明近些年東北地區資源節約取得顯著效果,環境質量得到改善。
東北地區以能源重化工為主的經濟增長態勢在2015年左右有反彈趨勢,2017年之后有明顯改善。2020年,東北三省經濟增速均已實現由負轉正。但值得注意的是,東北產業結構仍以重型化工為主,產業調整需要一個較為漫長的過程。綠色發展、生態文明建設不僅僅是環境保護,更要積極進行“產業結構調整”,逐步摒棄粗放的傳統發展模式,大力推行綠色制造,強化節能減排降碳,構建循環鏈接的產業和產品體系,最終形成高質量發展格局。
根據表8的回歸結果分析,工業污染治理完成投資額體現了污染治理投入對綠色GDP帶來的顯著影響,城鎮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投資額體現了建設投入對綠色GDP帶來顯著影響。東北的產業結構以重工業為主,這表明對工業污染的治理,即對產業結構調整的投入會對當地綠色GDP發展帶來顯著的影響和變化。在轉型和綠色發展的開始階段,基礎設施的投入促進效果明顯,當地可逐步提高污染治理和綠色發展基礎設施投入,優化分布并調整結構,最終形成綠色發展的長期基礎設施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