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元,周留軍
(江蘇建筑職業(yè)技術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0)
我國高等教育在校大學生數(shù)量已超過4 100萬人,2020年,全國共有普通高校2 738所,其中高職院校1 468所。
倦怠研究始于20世紀70年代,初期研究主要集中于職業(yè)倦怠。學習倦怠起源于職業(yè)倦怠,指當學生對學習沒有興趣但是仍要繼續(xù)學習的一種身心俱疲的狀態(tài)而最終產(chǎn)生一系列逃避學習的消極行為[1]。研究表明,52.06%的高職生存在學習倦怠,高職生的學習倦怠程度高于普通本科學生。學習倦怠是高職大學生學習的重要阻礙,會降低學習意義感且會出現(xiàn)易怒、緊張、低自尊等心理癥狀,對其身心健康和個人發(fā)展產(chǎn)生消極影響[2],因此及早發(fā)現(xiàn)學習倦怠并采取措施有效預防、干預,促進學生心理健康發(fā)展顯得尤為重要。
研究表明,學習倦怠與心理健康之間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李永鑫等人研究發(fā)現(xiàn),在橫斷考察和縱向分析中,學習倦怠能有效預測抑郁[3]。闞曉華發(fā)現(xiàn)學習倦怠能顯著預測心理健康,學習倦怠水平越高,心理健康問題越嚴重[4]。徐明津發(fā)現(xiàn)學習倦怠使學生感到學習無意義,身體衰竭,并出現(xiàn)一系列心理疾病,嚴重影響心理健康水平[5]。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應對方式在學業(yè)倦怠與心理健康關系中起中介作用。眾多研究表明,學習倦怠與應對方式存在顯著相關關系,應對方式能夠顯著預測學習倦怠。萬紅研究發(fā)現(xiàn),積極應對能有效改善學習倦怠,消極應對會加強學習倦怠[6]。趙捷、陳丹丹等人研究證實,消極應對更能預測學生的學習倦怠水平[7]。
隨著積極心理學的發(fā)展,通過積極的心理資源來降低學習倦怠對學生心理健康的破壞作用,日益受到學者們的廣泛關注。浦靜等人的研究發(fā)現(xiàn),應對方式與心理健康具有顯著的相關關系,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個體更容易產(chǎn)生正面情緒,對心理健康產(chǎn)生積極的影響,相反消極應對不利于個體的身心發(fā)展[8],王輝等人得出同樣的研究結果[9]。故而作如下假設:應對方式在學習倦怠與心理健康之間具有中介作用,通過改變應對方式,可以改善學習倦怠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2020年5月,隨機抽取江蘇省高職院校大一和大二學生270人,通過問卷星平臺發(fā)放問卷,收回問卷251份,其中有效問卷242份,有效問卷回收率96.4%。其中男生159人,女生83人;大一學生113人,大二學生129人。
《大學生學習倦怠量表》(ULB)自評量表共計20題,3個維度,包括情緒低落(8個題目)、行為不當(6個題目)和成就感低(6個題目)。其中,第1、3、6、8、11、13、15、18題為反向計分題。量表采用5級評分,總分越高說明學習倦怠越明顯。總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為0.865,信效度較好。根據(jù)研究實際,修改個別題項的表述,如:由于調查對象是高職院校學生,將第15題“對我來說,拿到學士學位很容易”修改為“對我來說,很容易取得畢業(yè)證書”等。
《心理健康癥狀自評量表》(SCL-90)自評量表共有90個項目,10個方面,從知、情、意、行等角度全面描述心理癥狀,題量大,反映的癥狀多,描述比較準確。量表采用5級評分,總分越高說明心理健康狀況越糟糕。評定時間限定于當下或最近1周之內。該量表的克隆巴赫α系數(shù)為0.97,信效度良好。對有心理障礙或處于心理障礙邊緣的人有良好的區(qū)分能力,對躁狂癥、精神分裂癥等不適用。
《簡易應對方式問卷》(SCSQ)自評量表共計20題,2個維度,包括積極應對(1-12題),主要反映個體面對問題時的積極處理方式方法與特點;消極應對(13-20題),主要反映個體面對問題時消極處理問題的方式方法與特點。量表采用4級評分。克隆巴赫α系數(shù)為0.907,信效度良好[10]。該量表操作簡單,貼近實際,易于理解。
運用SPSS 23.0分析學習倦怠、應對方式、心理健康在性別、年級等人口學變量上的差異,探討學習倦怠、應對方式、心理健康之間的相關關系,學習倦怠、應對方式對心理健康的回歸分析。運用Mplus 7.0檢驗應對方式的中介模型,探索應對方式在學習倦怠與心理健康之間的中介關系。
研究工具均為自評量表,測量數(shù)據(jù)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導致系統(tǒng)誤差,因此采用程序控制和統(tǒng)計方法檢驗是否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程序控制主要是對測量的時間、空間分離進行,平衡題目的順序效應等;統(tǒng)計方法運用Harman單因子檢驗,對3個變量探索性因素分析。第一個因子解釋的變異量為20.08%,小于40%,說明程序控制有效,不存在顯著的共同方法偏差。
學習倦怠低成就感維度上年級差異顯著,大二學生顯著高于大一學生(P<0.001)。心理健康總分為141.25±49.19,年級差異顯著,大二學生明顯低于大一學生(P<0.01)。積極應對性別差異顯著,女生顯著高于男生(P<0.05)。
積極應對與心理健康、學習倦怠及3個維度存在顯著負相關,學習倦怠及3個維度、心理健康、消極應對兩兩之間均存在顯著正相關。
采用分層回歸分析,結果見表1。第一層回歸方程不顯著。第二層回歸方程顯著(P<0.001),學習倦怠、應對方式對心理健康水平有顯著的預測作用,三者共同解釋了心理健康水平變異的19%,其中,學習倦怠對心理健康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β=0.37,t=6.07,P<0.001),積極應對方式對心理健康負向預測作用顯著(β=-0.14,t=-2.2,P<0.05),消極應對方式對心理健康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β=0.29,t=4.85,P<0.001)。

表1 學習倦怠、應對方式對心理健康的預測作用Tab.1 Predictive function of learning burnout, coping style on mental health
將數(shù)據(jù)進行標準化處理,運用Mplus建立應對方式的中介效應結構方程模型,采用極大似然法(ML)進行數(shù)據(jù)處理。學習倦怠為自變量,心理健康為因變量,應對方式為中介變量,標準化直接路徑模型各項指標均良好,χ2/df=3.26<5,RMSEA=0.07,CFI=0.96,AGFI=0.957,模型可以接受。標準化中介效應模型各項指標良好。學習倦怠對心理健康的總效應c=0.52(P<0.001)。
標準化路徑分析結果見表2。兩條中介路徑的系數(shù)大小分別為0.09和0.05,ab、a′b′與c′同號,不存在遮掩效應。中介效應為部分中介,占總效應的26.9%,積極應對方式占總效應的17.3%,消極應對方式占總效應的9.6%。

表2 標準化路徑結果Tab.2 Results of standardization pathway
研究結果顯示,當前高職大學生的學習倦怠整體處于較高水平,如果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引導,可能會持續(xù)性出現(xiàn)學習倦怠并引發(fā)身心問題。低成就感維度年級差異顯著,大二學生明顯高于大一學生,原因在于大一學生懷著對未來的憧憬,仔細規(guī)劃自己的大學生活,擁有較高的學習動機和學習興趣。隨著年級增長,專業(yè)知識難度增加,學習方法不適應,逐漸失去學習欲望,無法正確認識自我、接受自我、改善自我,久而久之容易喪失成就感,隨著時間推移,大二學生的低成就感明顯高于大一學生。胡龍兵、李茂平等人研究得出了相同的結論,積極應對方式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女生顯著高于男生[11]。黃希庭等人對應對方式開展了大量研究發(fā)現(xiàn),中職院校的女學生處理問題時選擇積極應對方式顯著高于男生[12]。張林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生在處理壓力時,選擇積極應對方式的男生明顯低于女生,原因可能在于遇到問題后,女生更加理性,能夠心思縝密的思考如何解決問題,而男生偏向于借助外力宣泄情緒,選擇消極應對方式[13]。高職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學習倦怠狀況不容樂觀,需要政府、社會、學校、家庭和學生的高度重視。
相關研究發(fā)現(xiàn),學習倦怠、應對方式、心理健康之間相關關系顯著,其中學習倦怠與心理健康、積極應對相關程度較高,這說明學習倦怠水平越高心理水平越低,反之亦然。張樂發(fā)現(xiàn),學習倦怠是大學生心理健康的危險因素,嚴重影響心理健康水平,與心理健康呈正相關[14]。高職大學生越傾向于采用積極應對方式,心理健康水平越高,反之心理健康水平越低。吳素梅發(fā)現(xiàn),采用積極應對的學生有利于改善心理健康狀況,而消極應對會導致負性情緒,降低心理健康水平[15]。因此,教師可以通過引導學生采用積極應對方式或減少消極應對方式來降低學習倦怠水平,提高心理健康水平。
回歸分析研究表明,學習倦怠、積極應對、消極應對心理健康有顯著的預測作用(F=19.52,P<0.001),聯(lián)合解釋變異量達19%,這為改善大學生心理健康狀況提供了思路。引導大學生積極應對學習倦怠,通過疏導負性情緒、重樹學習目標、培養(yǎng)良好習慣、提高專業(yè)認同等來降低學習倦怠水平,可改善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沈丹等人充分運用積極心理學理論,通過培養(yǎng)良好習慣、體驗積極情緒、塑造健康的心理品質、構建穩(wěn)定的社會支持系統(tǒng),打造形成一個積極、正向、穩(wěn)定的“心理磁場”,源源不斷地為學生改善學習倦怠、提高心理健康水平提供心理能量[16]。
中介效應分析發(fā)現(xiàn),應對方式在學習倦怠與心理健康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即學習倦怠可以直接預測心理健康水平,也可以通過應對方式間接影響心理健康水平。王建坤等人研究發(fā)現(xiàn),學習倦怠不僅會影響個體的消極心理狀態(tài),還會對個體的積極心理資源產(chǎn)生破壞性作用[17]。因此,教師、家長可以通過引導學生減少使用消極應對或增加使用積極應對,從而降低學生的學習倦怠程度,改善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積極應對作為一種積極的心理資源,可以有效緩沖學習倦怠對心理健康的消極影響。學校可以通過一對一幫扶學習,使學生重拾學習信心,增強自我認同感,通過團體輔導、戶外活動、拓展訓練等形式,幫助大學生重樹希望,樂觀生活,消退學習倦怠對心理健康的負面影響。
高職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偏低,存在顯著的年級差異,年級越高,心理健康水平越低。
高職大學生的學習倦怠水平偏高,性別差異不顯著,在低成就感維度上存在顯著的年級差異,年級越高,學習倦怠水平越高。
學習倦怠、應對方式、心理健康之間的相關關系顯著,學習倦怠對心理健康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積極應對對心理健康負向預測作用顯著,消極應對對心理健康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
應對方式在學習倦怠與心理健康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即學習倦怠可以直接預測心理健康水平,也可以通過應對方式間接影響心理健康水平。
研究存在的不足與未來改進方向:這是一項橫斷研究,研究結果的準確性有待驗證,未來要考慮開展追蹤研究。選取的研究對象較為集中,未來研究將廣泛選取被試,以確保具有代表性,同時選取本科大學生做對比研究,使結果具有可對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