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建明

自古以來,花草就在楹聯里占據了一席之地。這些色彩紛呈的植物,綴嵌在楹聯中,不僅渾然天成,而且還妙趣橫生。
宋代有一副花聯,上聯為皇帝所出:“東啟明西長庚南箕北斗朕乃摘星漢。”一位學子就這樣對道:“春牡丹夏芍藥秋菊冬梅臣是探花郎。”學子以“四季”對“四方”,四種花對四星,“臣”對“君”,又點出了“花字”,實為妙對。皇帝看罷,一時高興,就欽點了這位考生為探花。
明朝大學士解縉才高八斗,對植物也情有獨鐘,就在一副春聯中這樣寫道:“蒲葉桃葉葡萄葉,草本木本;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他用諧音予以巧思妙對,叫人嘖嘖稱奇。上聯的“蒲”“桃”本是兩種植物名,讀起來恰好又與第三種植物名“葡萄”諧音,而蒲屬草本科,桃與葡萄屬木本科。下聯的“梅”“桂”兩種植物名,讀起來亦正好跟第三種植物名“玫瑰”諧音。上下聯不僅形式上對仗工整,而且聯中所寫又十分符合這六種植物的自然生長規律。
探究我國的花卉對聯,還有許多絕聯妙對。相傳,清代潤州太守酷愛養花,曾出一上聯征對,曰:“君子蘭花,朝白午紅暮紫。”此聯問世后許久沒有妙對應答,后有一過路和尚吟后對出了下聯:“虞美人草,春青夏綠秋黃。”不僅對得工整,而且這兩種花草都隨時間、季節變換顏色,讀后怎不引人入勝?清代一位草藥郎中有一絕對:“白頭翁騎海馬,身披穿山甲;紅娘子坐車前,頭戴金銀花。”這副對聯中,全部以中藥名入對,一剛一柔,一文一武,渾然成對,趣味盎然。明末清初一郎中新婚之喜時也有一對聯:“帝女合歡,水仙含笑;牽牛迎輦,翠雀凌霄。”此聯的上下聯各用四種花名組成,并且都暗含了牛郎織女的傳說故事,意指男歡女愛。而聯中寫到的八種花名又都是草藥名,且“合歡”“含笑”“迎輦”“凌霄”又都當動詞來用,暗示自己身份,構思實在是巧妙至極。
一花店門前有一對聯:“膽瓶斜插四枝花,杏、桃、梨、李;手卷橫披一軸畫,松、竹、梅、蘭。”這一聯一下子嵌入了六種花:杏花、桃花、梨花、李花、梅花、蘭花,美中不足之處是上聯的“梨”“李”字音相近,而下聯中的“梅”“蘭”卻非諧音,故有點稍欠工整。但因為有了這副別具一格的花聯,花店生意門庭若市。
一位農夫在門聯上這樣寫道:“競艷開花,好似金錢落地;凌波出水,猶如寶箭朝天。”農夫這副花聯的上聯描寫門前田野里的油菜花正盛開,下聯描寫窗前池塘里的一支荷花正出水,栩栩如生地描寫了一種田園之美。
植物與人類關系非常密切,因此,各種爭奇斗妍的花草常被寫進楹聯中,讀后吟罷,耐人尋味。
(陳昌喜摘自《上海老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