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明思律師事務所 郭濤濤
大部分未成年罪犯皆具備理性思維的理解、推進等認知能力,單一地強化教育和保護功能,不能有效地激發犯罪未成年人改過的驅動力。如果個人不需要為自身罪責擔責,這是違背社會公義的,且難以令其真正認識到自身罪錯的危害性,引發誤入犯罪歧途的隱患。經濟社會的發展,導致犯罪低齡化的問題出現,故本次刑法修正案主要針對法定最低刑事責任年齡下調的問題,基于對正確道德價值理念的引領等,展開探索。
本次《刑法修正案(十一)》降低法定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的方式,是綜合了多方因素后最終的折中處理。立法者基于傳統一刀切式責任年齡的方式不能滿足低齡未成年人犯罪差異性、復雜性的要求。故針對刑事責任年齡的劃分,保留了一定的彈性適應空間。不過對于刑事責任年齡的劃分,仍采用一刀切的方式,對此引發了各界爭議。這是因為,一刀切的方式在實踐中,會存在“一毫米”難題,比如說,離12周歲僅1月、1日甚至1小時之隔,是否便可以免責?法律層面對于時刻的定義是并不科學,很多未成年人的惡性犯罪,檢察機關或者法院均以刑事責任年齡不夠而不予量刑定罪,而這些案件的情況在互聯網高速發展的當下迅速傳播,并不時成為熱門話題,引發群眾對刑事責任年齡劃分的不滿。尤其是伴隨我國百姓生活質量的提升,一些未成年人在身高、體形、甚至認知方面都與成年人無異。甚至仗著自己未滿12歲,進而惡性犯罪,但由于其年齡不足12歲而逃脫法律制裁,只在短暫矯治教育后,又重新回到社會,成為新的隱患。這一問題的出現,讓人擔憂對于犯罪年齡界定僅僅是提前兩年,仍然采用一刀切的方式已經很大程度成為未成年人犯罪的保護傘,導致校園霸凌現象無法根除,甚至有未成年人在社會中拉幫結派,成群結隊地加入惡性犯罪團體,成為團體犯罪中出手或頂罪的棋子。
在國外的某些地區惡性犯罪的年輕人甚是集中,甚至是在一些對未成年人刑事責任年齡限定相對寬松的地區,未成年人惡性犯罪的概率會顯著提升,這樣的調查結果顯示降低刑事責任年齡,嚴控刑事責任年齡有助于減少未成年人刑事犯罪的概率。
據此可知,寬松的法律制度和利益權衡的趨利性本質相違背。此外,刑事責任年齡的劃分,導致無法規避由社會輿論監督內產生并生成邏輯。盡管低齡未成年人的惡性犯罪在實際生活中,不表現出其普遍性,而是極個別的極端案例。盡管社會上人們對于辨別和控制能力均不夠成熟的未成年人表現得更加寬容,視其為寄托了國家、社會及家庭重望的群體,然而他們卻頂著被保護的外衣,作出危害社會的犯罪行徑,甚至傷害無辜的生命,引發公眾憤怒。此外,自媒體的興起,極大地拓展了輿論監督方式和主體,在這樣的環境下,以人民主權作為法理基礎的輿論,發揮出其控制社會風向發展的功能。簡單來講,本次刑事修正案的正是基于“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基礎,本著根據罪刑輕重來決定處罰的方式,對于低齡未成年人惡性事件給予的回應。
對于最低刑事責任犯罪年齡設限在12周歲的方式,本身合乎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發展,同時亦契合我國法治建設、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的進程。但是在這一過程中,不能將未成年犯罪承擔刑事責任年齡一味降低,因為與其他未成年人的犯罪相比,未成年人的犯罪構成具有固有的特點。而一味降低刑事責任年齡不僅不能對未成年人犯罪低齡化的問題加以根治,而且還與我國對未成年人犯罪的教導為主、懲戒為輔的刑事思想相悖。故此,除了由刑法修正案的角度著手外,還應立足于未成年人的主體特征,為其制定獨立的構罪體系,對達到刑事責任年齡的未成年人罪犯按照分級分層機制、根據主觀惡性對未成年人罪犯個別對待并制定相應的運行規則及獨立評價標準,此亦是合乎罪責刑相適應的刑法思想,也只有這樣才可以很好地形成合乎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制度運行邏輯預防和矯治體系,以此達到,更良好的幫助未成年人罪犯回歸社會,防止未成年人罪犯再犯。
犯罪主觀方面即犯罪活動者對自身違法行為和其他有可能導致或者影響整個國家和社會經濟利益所持抱著的一種正常心理狀態,包含了罪過和犯罪的目標以及其動機等幾種因素。由于這樣的原因,未成年人對自己在其實施違法犯罪過程中的一些主觀故意都存在著很強的不確定性,即便一個未成年人自己明知其違法犯罪行為會直接導致其發生嚴重的可能性和危及國家及社會經濟發展。針對未成年人認知度及認知內容方面,亦有著較高的不確定性,未成年人實施犯罪時的案件也就具有“明知”的內容上特點。顯而易見,想要合乎修正案“情節惡劣”情形,就要求確定未成年人的主觀意識到行為錯誤性,并執意而為。對其主觀評判標準,可借鑒域外“惡意補足年齡”制度中的“惡意”行為中的辨中堅力量能力進行認定,同時結合實情予以改良。
即必須對所有主要涉案的一個未成年人的刑事犯罪都必須進行嚴密的對具體犯罪和所有社會危害心理的綜合調查和大量犯罪數據的綜合分析應用來對其犯罪進行合理論證,如果我們能夠嚴格遵守《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第9條的其他各項有關法律規定,人民檢察院可以明確認為根據本案的各種具體情況,對于所有涉案的每一個未成年人在其心理成長的整個過程中及其作為一個主要犯罪嫌疑人的具體心理成長及該時期的犯罪生活及其所有的服刑經歷、犯罪行為中可能形成的主要犯罪原因、被告人監護及令其所受的法律制裁等現象,作出了社會心理調查,并制作與其相關的犯罪社會心理調查報告,作為其依法辦案和其接受法律制裁的重要依據和法律參考,也可以用于司法判斷個人犯罪行為心理素質評估數據予以參考。由于法官自由審判無法具象化地對“惡意”予以定義和有效地量化。因此,在實際審判進程中,亦難以規避對其法官自由審判裁量權的惡意侵害和介入,故此類自由審判狀態下嚴格地制定了限制惡意入侵犯罪的定義和量化標準,國外“惡意補足年齡”中“惡意”定罪和量化標準便更加十分值得我們借鑒:將一般的惡意定罪證明標準“排除合理懷疑”量化為“優勢證明”,這一標準+“辯方主張”的消極證據,相對控方積極證據而言,表現出更強的說服力。換句話說,未成年人或其他犯罪嫌疑人的抗辯事由所確認證明標準,不僅要求受害人及其控方對于合理確認的懷疑,而是滿足“優勢證據”標準便可。
任何制度的存在,均是基于歷史和現實背景所構建的。要求法委和社會、文化相適應。將一些嚴重違背倫理道德的惡性犯罪行為納進“情節惡劣”情形之一,并非強調對于非法律的倫理道德規范,而是將其視為社會危害性的考量因素展開評判。
首先,未成年人作出的嚴重違背倫理道德的惡性犯罪行為中,不少案例都是由于其沒有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家長大概率存在溺愛、矯治能力不足等情況。根據現行法律及本條例要求,若不明確合乎“情節惡劣”中的三類情形之一,12-14周歲低齡犯罪行為人就可以不再因為需要自己直接承擔其經濟、刑事責任。便有機會再次淪入責令其家長或監護人管教的惡性犯罪活動中。基于家庭教育方式存在的偏差、矯治知識不足等問題,可能會導致矯治發揮反作用的問題。建議將嚴重違背倫理道德的惡性犯罪行為視作“情節惡劣”的一類情形,需要強制進行矯治教育。
此外,基于我國法律、文化等維度的影響,導致現代司法制度表現出眾多西方國家法律拼湊的情況,不過基于表層制度的影響,真正血脈相承的準則邏輯上,仍然遵循著中國傳統的法律和政治文化。受到儒學的深刻影響,及“德主刑輔”的治理思維、實踐模式的影響。《左傳》認為,德是國家發展的基礎。再據《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要求對于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應當采取有效措施,如果沒有得到控制,則應當采取相應的措施。以此為有效地處理觸法未成年人“德主刑輔”模式提供了重要的法律依據。故此,要求我們對于未成年人觸法問題的研究,結合我國制度、經濟、文化等多方要求。基于“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矯治原則,體現“教化”思想和中國傳統禮義思想,將外部約束內化成為未成年人的強大內在矯治驅動力。
換言之,和空喊口號、社會責任相比,家庭責任是更實在地落實于生活中的,個人所擔負的使命所在。無法想象,一個對家人都可以進行惡性犯罪的未成年人,不予懲治,又怎么可能不危害社會?故此,將嚴重違背社會倫理道德的惡性犯罪行為納進“情節惡劣”,對于矯治犯罪行為人的錯誤行徑,維護社會秩序,建立優良的社會風尚,有著重要意義。
刑法修正案頒布后,社會各界對此次降低最低刑事責任年齡甚是擔憂,認為貿然降低最低刑事責任年齡對我國緩步前行的特殊保護體系構建來講是不利的。但是此次修改最為關鍵的是要求達到刑法有效地威懾犯罪的作用。加之刑事責任年齡段劃分日益精細,本身亦對于本土化未成年人刑事司漢構建需求作出了合理的回應。因此,未來的發展應以《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修訂作為起步,加速推動《刑法》教育保護未成年人制度的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