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隱喻（二首）

李佳妮

俗 事

爭吵聲就降落在身旁

男人見到我，噤聲

女人拉高音調，像來了聲援

凝滯的秒針，不知該走該留

我竭力避開他們的眼睛，像避開

一場晴空下的雪崩

鑰匙孔一次次對準

一次次，剝開我童年的赤裸

小女孩在臺風眼，吹泡泡

一戳，就破的彩色泡泡

她專注地看我

像看不會劇終的默片

一個午后

吞沒湖底的魚群

新修的高架，像蝙蝠逼近

遮蔽行人和天空

快速移動的日常，人群

也像一列失去疲倦的高鐵

水域不斷縮小，城市

把院落變成高樓的一扇窗戶

小區門口，老人推著嬰兒車

觀察水泥的凝固

一些蟬鳴，迫近耳膜

讓落日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