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學”人才培養背景下國際私法教學改革分析*

新疆大學法學院 王青松

2018年8月24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下發的《關于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統領教育工作的指導意見》明確要求，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全面指導教育工作，堅持把服務經濟社會發展全局作為教育工作的重要使命。“要優化學科專業結構，發展新工科、新醫科、新農科、新文科”。這是黨中央從社會需要和國家戰略角度對于新時代高等教育工作提出的任務要求。由此，在新文科體系內，“新法學”人才培養成為法學界熱烈討論的問題[1]。

《國際私法》一直以來都是法學教育中的一門重要課程，在現代法治人才培養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同時，國際私法課程也被中外法學界公認為法學基礎課程中難度較大的一門。美國商法學教授 William L．Prosser 曾經這樣描述國際私法（沖突法）：“沖突法是一片充滿了顫動泥潭的陰暗沼澤，一些博學而又古怪的教授隱居其間，他們用晦澀的、令人費解的專業術語，為神秘的事物創設理論。”[2]在新文科、新法學建設背景下，加強國際私法教學改革勢在必行。

一、課程思政引領，踐行全方位育人

（一）學情分析

法學專業本科學生學習國際私法一般是在大三年級的第二個學期，在這個階段，學生們已經進行了多數公共基礎課和專業基礎課的學習，完成包括法理學、民法學、訴訟法學、國際法學等國際私法先修課程，具備了較好的學習基礎。同時，學生進入高年級后，在自我規劃方面已經有較為明確的方向，部分同學準備參加考研，部分同學在為就業準備，同時多數同學都在準備參加國家法律資格考試，對專業課程學習的興趣和投入程度有了分化。而國際私法如上所述，比較復雜和晦澀，本身就具有較大的學習難度，在高年級學習這門課程，課程思政內容需要更為精致的設計。

（二）課程思政內容選取與安排

1.與國家發展需求緊密結合，服務“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宏偉目標

國際私法解決的是涉外民商事法律爭議，在學習過程中，要首先確立為祖國利益服務、為國家發展需求服務的意識。在授課中注重對國際私法的主權原則、平等互利原則、國際協調與合作原則、保護弱勢方當事人合法權益原則的思政意義進行闡述，培養學生的國際私法觀念和為國家、我國公民利益服務的意識。

2.充分發揮歷史資料作用，增強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

盡管國際私法主要的體系和概念是從西方引入的，但并不是說我國歷史上沒有解決涉外民商事糾紛的思想和實踐。唐代的《永徽律》就是典型一例，即使放在當代考察，其思路仍然是非常先進的。在授課中，我們先讓學生自己對涉外侵權糾紛的法律進行思考，然后讓學生翻看唐《永徽律》的規定，同學們看到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國就已經有了同樣的先進意識而且已經成為了立法的那一刻，那種自豪感和自信心油然而生。

3.發掘本土特別是身邊資源，增強貼近感和親切感

我們在開學第一課中，就對以韓德培教授為代表的老一輩國際私法名宿、以黃進教授為代表的中青年國際私法專家以及近年來涌現出的一大批青年國際私法學專家和以武漢大學、中國政法大學為代表的國際私法學研究機構進行了全面介紹，培養學生形成必要的學術“崇拜”。此外，我們也十分注重對身邊資源的發掘，邀請我院已退休的資深教師來到課堂，讓學生們從一個個鮮活的故事中汲取為國治學的精神力量和博學慎思的學術品格，為專業知識的學習播下自覺求知探索的火種。

二、密切聯系實踐，深化理論理解，培養動手能力

（一）方法上：三個“內外”相結合

1.“課程內外”

國際私法是一門高年級開設的課程，在學習國際私法之前，學生們應該已經完成了法理學、民法、國際法學、訴訟法學等相關先修課程的學習。在教學實踐中，我們發現部分學生的先修課程基礎并不是很扎實，因此在授課中需要安排學生專門就涉及到的相關專業課知識進行復習，除了就國際私法本身的知識進行傳授外，還要注意穿插其他法學專業課程知識的復習，以起到前后聯系、互相映證的學習效果。

此外，國際私法與其他一些非法學專業的知識也有聯系，我們在安排學生學習的同時對其他專業相關知識也有所涉獵，以更全面地掌握國際私法專業知識，并服務于實踐需要。

2.“課堂內外”

課堂面授無疑是任何知識學習的主戰場，是首先需要保證的學習環節。但課堂外的自主學習也是學生需要培養的一種能力。我們在教學中主要進行了如下嘗試：一是線上方式和網絡資源的應用。在課堂之外，一方面通過推薦優秀在線課程資源，如“愛課程”“學堂在線”等平臺的慕課資源，幫助同學們可以獲得更多學習信息。另一方面通過自行網上建課給學生們提供更為豐富的學習資料。我們在國際私法教學中利用“雨課堂”、騰訊會議、微信群等工具，在課堂之外繼續與同學們進行學習交流，教與學保持了“全天候”的互動。

3.“學校內外”

加強與司法、仲裁、公證等法律實務屆的聯系，打破學校圍墻的物理藩籬，幫助學生增強接觸實務活動的興趣和動手能力。主要有以下嘗試：一是“請進來”，即邀請法官、仲裁員、公證員乃至專利代理人等法律實務屆人士進入校園、進入課堂，給學生們傳授涉外民商事法律事務的處理實踐經驗。二是“走出去”，即帶領學生去往法律實務部門，親身感受實務機構運用國際私法的情況。三是“在線聽”，即采取線上旁聽的方式學習。目前，在線旁聽法院直播的涉外案件示范庭已經成為我校法學專業學生國際私法學習的重要內容之一，我們也和本地及其他省份的一些法院建立起日常聯系機制，通過對一手真實案例的學習，進一步鞏固理論知識的掌握。

（二）內容上：重點考察《法律適用法》司法實踐

具體方式是以《中華人民共和國涉外民事關系法律適用法》（以下簡稱為《法律適用法》）為基本文件，給全體學生布置任務，工作內容主要有兩項，一是考察各個條文在我國法院審判實踐中的應用情況，二是從中找到代表性案例進行分析。匯報方式是課堂或課下展示，全體同學均參與，以攻辯的方式進行討論。

通過這個任務的完成，學生可以獲得多方面的收獲。首先，學生可以受到基本的實證研究訓練。其次，選取典型案例的過程與傳統的案例教學法比較，是學生完全自主控制和決策的，同時，由于要進行攻辯，有一定的挑戰性，這樣可以全方位和較為客觀地考察學生的理解能力、邏輯思維能力和表達能力。另外，通過完成任務，學生也可以熟悉專業數據庫的使用，對比不同數據庫的功能差異，為其他學習和研究打下基礎。

經過兩個班次的實踐，我們發現這一教學內容的改革對學生的學習積極性有著明顯的促進作用，每位同學少則有近三十個小時的時間投入，多的同學甚至超過一百小時。同學們主動關注國際私法的實踐信息，對社會上出現的涉外民商事糾紛熱點事件也有了更高的敏感度。

三、若干對策建議

（一）進一步加強課程思政

1.進一步明確課程思政目標

國際私法對推動和促進不同國家或地區之間的民商事交往，維護國際間的正常經濟秩序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通過對該課程的學習，力求能夠讓學生認識到如何合理地解決國際民商事關系中的法律問題，牢固樹立國家主權原則意識，在正確運用國際私法原理解決區際、國際民商事爭端中發出中國聲音、表達中國立場、維護中國利益。

2.合理進行課程思政效果考核

課程思政效果的考核是公認的難點，我們建議應當注意以下幾個方面：一是注重過程性考核，比如在做某一個思政專題時，即時進行提問或提交小作業，以此作為考核依據；二是考核方式可以多樣化，比如可以通過課堂提問、典型案例展示等階段性作業等方式進行，有筆試有口試，有課內有課外，多樣化進行檢測；三是可以考慮不拘泥一課一考核的機械方式，采取寬口徑大時間跨度的考核方式。正如有學者提出的“掌握學生的價值觀現狀、學生的發展需求以及學生的學習問題，有效結合和全面把握理性維度與實踐維度兩個維度的評價內容，全員、全過程、全要素以及更長時段、更加全面地評價課程思政的有效性”[3]。

（二）教學資源的進一步完善

1.繼續優化教材內容，加大真實典型案例的引入

教材內容進行部分調整，加大引入實踐案例，特別是我國典型案例的引入。國際私法最與眾不同的就是它主要通過沖突規范調整涉外民事關系，而沖突規范的特點是不直接規定當事人的權利和義務，只規定應適用何國法律，必須結合具體案情才能知道權利義務內容，只有借助案例，才能真正理解法律適用規范是如何通過間接方式調整涉外民事關系的[4]。事實上，我國優秀的國際私法教材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不少教材已經有意識地加大了案例的數量。在今后的教材建設中，可以考慮直接將我國司法實踐中典型的真實案例直接引入教材之中，讓學生們結合真實案例理解和學習國際私法原理。

2.保證基本教學時數，控制班額人數

國際私法內容龐大精深，理論性很強，需要相當長時間的投入才能理解，因此至少要保證48學時以上的課堂時數。同時，結合線上線下教學改革方向，可以在線上和課余有保證的情況下，在課堂上精講重點難點、安排翻轉課堂，這樣可以在有限的時間內提高效率，更好地發揮課堂授課主陣地的作用。同時，這也對教學師資提出了更高要求，需要有比較充分的師資方可實現。

另外就是班額，由于法學專業學生較多，各高校法學班額普遍較大，這也是公認的影響國際私法教學效果的一個問題[5]。以筆者所在高校為例，一般班額人數在兩到三個自然班即80人以上，有時甚至超過120人。這樣的班額規模，如果想完全實現上述教學內容和方法的改革是有很大難度的。因此，嚴格控制授課班的人數，是一個基礎但很現實的問題。這個問題的解決也和充分的師資儲備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