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榮榮,郭 悅,陳志美,潘紅英
產后抑郁癥(PPD)是一個持續存在的問題,國外報道的產后抑郁癥的患病率為10% ~15%[1]。然而,流行率隨著時間而改變。在產后期間,PPD的患病率在產后6~8周時為13%~22%[2],在產后12周時為10%[3-5],產后6個月為13%~19%[6]。PPD是產后時期遇到的最關鍵問題之一,不僅因為它對母親和新生兒的健康有不良影響[7-9],而且因為產后死亡的20%是由于被診斷為產后抑郁癥母親自殺所致[10]。 PPD對母嬰互動產生負面影響[8],影響母親的社交生活和健康。由于PPD的不良后果如此嚴重,因此一直尋求干預措施和療法來預防或最小化PPD。一種新興的療法是母親和她的新生兒之間的皮膚接觸,稱為袋鼠式護理(KC)。KC與PPD治療相關聯的知識庫仍然很小,但仍在增長。缺乏將KC與PPD相關聯的文獻可能與衛生保健專業人員對KC有限使用有關[11]。
2018年美國婦產科醫師學會(ACOG)指南指出產后抑郁癥的高危因素包括孕期抑郁、孕期焦慮、孕期及產后經歷的應激事件、創傷性的分娩經驗、早產、新生兒重癥監護、低社會支持水平、抑郁癥史、母乳喂養困難等[12]。
PPD對嬰兒有明顯負面影響,例如生長變化、易怒的風險、與母親的互動減少以及睡眠和進食困難。Surkan等[9]對6 550個單胎嬰兒從出生到6歲的嬰兒進行了前瞻性的縱向研究,并根據孕產婦抑郁水平對其進行了分類。與沒有PPD的母親相比,患有PPD的中度或重度的母親的孩子在其生命的頭6年中身材矮小。對母嬰互動有負面影響。另外,Beck[13]對19項研究進行了Meta分析,以檢驗PPD對母嬰相互作用的影響。結果表明,PPD在出生的第1年對母嬰互動具有中等至較大的負面影響。有研究結果顯示,發達國家的孕產婦PPD與兒童發育不良/體重不足之間的關聯,兒童精細運動發育和兒童語言發展的輕微延遲[14]。
有幾種策略可用于治療PPD,包括藥物和非藥物干預[15]。關于藥理學干預,很少有研究測量出對診斷為PPD的母親進行藥理治療的有效性[16]。此外,即使母乳中僅分泌少量抗抑郁藥,也沒有足夠的研究表明這對新生兒是否安全[16]。因此,大多數母親不愿接受藥物治療,并且認為非藥物治療更可接受[15]。PPD的非藥物干預措施包括:聽診,在英國開始的一種干預措施,著重于母親與孩子的經歷,特別是如果母親在照顧新生兒方面遇到問題[6];認知行為療法(CBT),旨在幫助抑郁的母親通過改變其行為以改善其應對和減輕壓力的能力來改變其消極想法[17];人際關系治療、心理教育、心理支持治療[15]和KC[18]。Cuijpers等[19]進行的Meta分析顯示,心理干預對PPD的治療作用不大,而大量研究表明KC對降低PPD的嚴重程度和早期預防PPD具有積極作用[2,20-21]。
4.1 KC KC是指剛出生時只穿尿布的新生嬰兒從母親的胸部到胸部緊貼母親的皮膚放置,其中包括應在特定位置在特定時間段內進行連續母乳喂養。新生兒最安全的姿勢是直立姿勢。 正確的定位至關重要,因為不安全的定位可能會導致嬰兒猝死[22]。推薦的KC持續時間是每天最少10 min到最多24 h[22]。
4.2 KC對產后抑郁的積極影響 關于KC對PPD和母體壓力水平的影響,Bigelow等[2]研究了KC對產后前3個月PPD母親的影響以及母親的生理壓力。結果顯示,KC組的產婦在產后第1個月的抑郁評分較低。此外,KC組母親的唾液皮質醇水平較低。有學者也進行了系統評價,以了解KC是否可以改善母親的情緒并降低患PPD的風險。結果顯示,盡管他們所評論的研究結果尚無定論,但有證據表明KC可以在這些方面產生積極的影響[18]。發現KC可以改善母體情緒(例如焦慮、抑郁)并促進更積極的父母相互作用。de Macedo等[21]比較了向新生兒提供KC的母親情緒變化,以及在孵化器中與新生兒進行直接接觸的母親。研究測量了新生兒到來之前和之后母親的情緒,并比較了各組的結果。結果顯示,為新生兒提供KC的母親和將嬰兒放在孵化器中的母親之間存在情緒差異。KC母親組報告說,他們感到更平靜、更強壯、更協調、精力充沛、心滿意足、放松、精通、快樂、友好和清醒。此外,de Alencar等[23]進行了一項前瞻性研究,以評估低收入母親中KC與PPD之間的關系。 研究表明,提供KC的母親的抑郁評分有所下降。 除此之外,Ahn等[20]研究了KC對早產兒及其母親的影響。他們測量了PPD,結果顯示,與不使用KC組比較,KC組母親的PPD評分降低。
KC也是許多案例研究的主題,結果表明KC可有效降低PPD。Burkhammer等[24]研究中,一名母親的第一次懷孕因子癇而死產。當她懷上第二個孩子時她害怕第二次失去新生兒。在她生下第二個新生兒后,她經歷了壓力、焦慮和一陣哭泣。臨床醫生幫助母親立即與她的新生兒皮膚接觸。在皮膚與皮膚接觸期間,母親停止哭泣,感覺更放松,并開始母乳喂養她的寶寶。另一個研究也顯示了相同的結果;該研究中,母親正在接受藥物濫用的康復治療,在她生下新生兒后,她哭了2 h;她的抑郁評分也很高。然而,在她第一次為新生兒提供KC后,她感覺更平靜,并且她的PPD評分下降[25]。
總之,上述研究結果顯示KC在降低PPD病人的PPD方面具有積極作用。事實上,文獻中已經提供了KC對PPD的這些積極作用的解釋,其與在KC期間發生的催產素的激素分泌的作用相關[26-27]。
4.3 KC對產后抑郁的影響機制 KC對PPD的影響可以用KC期間在大腦和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循環中釋放的催產素的內分泌作用來解釋。催產素系統調節催產素的釋放[28],催產素在下丘腦中合成,然后釋放并儲存在垂體后葉中[29]。催產素能系統和壓力系統(戰斗或逃跑)對人體系統有相反的影響。戰斗或逃跑的行為反應是焦慮、攻擊,心血管活動增加和血糖水平升高。同樣,壓力系統通過激活交感神經系統而起作用,該交感神經系統響應于苛刻的、有害的或威脅性的興奮劑而釋放兒茶酚胺腎上腺素和去甲腎上腺素[30-31]。
催產素系統還調節鎮靜,聯系和社交過程。在KC期間催產素被釋放,該作用在到達杏仁核時可關閉壓力系統。催產素也刺激產婦的行為,例如依戀,并具有抗焦慮、鎮靜作用并增加人的疼痛閾值。此外,催產素具有抗抑郁樣性質。催產素可以幫助減少母親體內兒茶酚胺的循環,這被認為是催產素的積極結果,因為它可以減少母親的壓力[31-32]。
催產素已被證明在引發母體相關行為和母嬰互動中發揮作用,并積極影響母親的情緒。在一項動物研究中發現,剛出生后與母親分離的猴子患有一種綜合征,其特征是從屬關系減少,侵略性增加以及自我指導的重復性行為增加。該綜合征是由于直至36個月大時催產素的腦脊液水平降低所致[33]。在人體研究中研究人員發現,在產后焦慮癥的減少與良好感覺的觸發之間存在相關性,因為在KC期間腦脊液中催產素水平增加[34]。另外,Stuebe等[31]研究了母體抑郁、焦慮癥狀及其與較短母乳喂養時間的關系,以及它們對嬰兒喂養神經內分泌反應的影響。結果表明,催產素水平升高導致產婦抑郁和焦慮癥狀減輕。一項研究評估了妊娠期間血漿催產素與PPD癥狀發展之間的關系。結果顯示,分娩后2周,孕婦血漿催產素水平較低的婦女PPD水平較高[35]。其他一些研究測量了催產素水平與各種情況下的孕產婦行為之間的關系。這些研究的結果表明,在KC期間和母乳喂養期間釋放外周催產素,這可能導致母親對嬰兒的反應水平增加并增強結合力,同時降低母親的壓力水平[26-27]。
本文討論了與PPD、KC、催產素以及這些概念之間的關系有關的各種研究。一直以來,KC在預防PPD和降低母親患PPD的風險方面具有積極作用。這種作用的生理學解釋是催產素在KC期間釋放。根據這些信息,文獻綜述表明,KC可用作非藥物干預措施,以預防PPD或降低發生PPD的風險。因此,應鼓勵有發展PPD風險的母親使用KC。